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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语点头,神情怅然中含几分了悟,“哦,我明白了。此后,他们一定是将那件事当成了惨痛的教训,所以当时那张画像烧起来的时候,阿布罗使团才会露出如此惊恐不安的表情,因为他们直接联想起了三十几年前那场惨事。”
只怕当年那声火,其实是那个不肯屈服的女人放的吧。
墨白颌首,道:“不错,正因为有这件惨事在前,我才会让钟离昊那小子表现一下。”
东方语抬头,目光含着淡淡感动与爱恋,静静落在与她咫尺相对的妖魅男子眼里。
难怪当时他匆匆出去,一去还去了一刻多钟才回来。
原来他是出去让人打听消息来着。
不过,也真难为这人了。
那么短的时间,要打听到距离那么遥远的一个部落秘事,还从中想出兵不血刃的破解之法,让单于鹰那只恶鹰自己要求换人选。
就在这时,离他们不远处,忽然响起脚步声,不多时,还转出几个人来。
当先一人,脸庞英气明锐,双目炯炯有神,步伐沉稳有力,单看落在地上那道笔直的影子,便知道这人是军中之人,自他身上远远便飘散一股果断杀伐的气息。
少女略略抬目远眺,见那道影子相连的果然是她名义老爹东方夜,不过此际他脸色泛沉,浓眉之上还拢起了眉峰。
在他身后,还跟着满脸柔弱哀怜相,微红着双眼的百霓虹,她其中一只细嫩的小手还抚在脸颊之上。
东方语微微扬了扬眉,眼底一瞬讥讽之意浮起,看这模样,她的老爹似乎要来为外人讨公道,惩责她这个女儿呢。
东方夜走近,淡淡看了那衣袂翻飞的妖魅男子一眼。
随即转了视线,目光微微秀着父爱的慈祥,语气也不自觉放轻放柔,当了平日为将的那种硬梆梆的果断。
“小语,时候已不早,我们该回府了。”
如此让人心生暖意的神态与声音。
弄得原本做好心理准备的东方语顿时云里雾里。
她瞪着眼睛,好半天也忘记眨一下眼。
难道她这具挂名老爹并不是来这为百霓虹讨公道的?
只是单纯的想叫她回府?
她没听错吧?
那百霓虹还跟在后头满脸委屈,两眼泪汪汪的算怎么回事?
东方夜见少女视线直接越过他,延伸到后面那低头红着眼睛的百霓虹。
“小语?”
“表姐。”东方语突然开口,但对象却是缩在东方夜身后那满脸委屈柔怜的百霓虹,“你何必为难自己的脸呢。”
平平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平淡中却又似乎微微夹着一丝不屑。
东方夜扬起眉头,目光平和看她,“你知道霓虹的脸是怎么回事?”
“拇指大的石子咯到脸颊,脸颊受力的地方因面积太小,而力度太重的话,会因为一瞬的承重受压,而出现表皮出血的现象。”东方语淡然启唇,目光晶亮如雪,晃得叫人心虚,“但绝不会造成脸颊红肿。”
东方夜点头,心下默然。
他为将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战事,但训练中时常也会有人受伤,所以这种显浅的常识他还是有的。
他忽然想起刚才他遇到百霓虹的时候,百霓虹那欲言又止却又语焉不详的模样,听着她吞吞吐吐的话,看似句句都在维护东方语,但实则却是暗地里将他往某个方向上面误导。
这下一听东方语这句含着讥讽之意的感叹,他突然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东方夜还突然联想起之前在宴会上的事情;百霓虹滑倒扑向东方语那个动作,别人看不出真假,但不代表可以瞒过他的眼睛。
想到此处,东方夜忽然露出抱歉的神色,看向东方语的眼神更添了几分慈爱,声音软和得完全没有一丝大将军的气性。
此刻,他就是一个宠爱着自己女儿的父亲,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来给自己女儿的父亲。
“小语,我们回府吧。”
这充满感情的声音,一下剧烈地冲击着东方语内心深处某个有软化迹象的地方。
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微微笑起。
这一笑,明媚灿烂如冰晶山花,炫目、清澈而绝美。
而她眉宇那抹明媚亮色,一下令这凛冽寒冷的北风也变得暖洋洋起来。
“好。”
少女轻轻吐字,略略回首,朝那白衣如雪的妖魅男子轻轻挥了挥手。
东方夜有意等着东方语与他一道并肩同行。
东方语也不客气,脚步轻快,红唇微微上翘,显出她此刻心情十分愉悦。
东方夜看着她笑意嫣然的模样,看她眼角眉梢处处流露的欢快神色,觉得心里也和暖轻快起来。
出宫的时候,仍如进来时一样,东方夜与东方磊父子二人骑马而行;东方语则坐马车回去。
东方语上马车的时候,百霓虹怯怯跟在她身后,两眼微眨,蓄着欲坠还凝的泪珠,楚楚娇怯地看着她,却不敢随后也爬上马车去。
“表妹?”
东方语听出了她声音里那抹隐藏的畏惧。
她垂下眼眸,不带情绪,淡淡应道:“表姐,快上来吧,时辰不早了。”
她才不会为之前的事气恼。
拿别人的错误生气,惩罚的可是自己;这么不划算的事,她向来是不屑去做的,更何况,她和百霓虹还有层血亲关系在。
至少看在她那挂名老爹的面子上,她也不会选择在此刻此地为难百霓虹。
百霓虹听她邀请,才怯怯提着裙摆往车厢爬上去。
出了九重宫门之后,东方语还让车夫先绕道将百霓虹送回到百府,然后才再回东方府。
她回到府里的时候,东方夜早已到家,并且在大门口等着她。
“小语,我有话要跟你说。”东方夜炯炯如炬的眼睛不偏不倚,直直看定她双眸。
东方语微微怔了怔,不过她神态坦然从容,脚步一抬,便随着东方夜进入主屋正厅。
“小语,今天发生的事,我事先并不知道……”
少女心中微微一暧。
他是在为不能打消太后欲要将她封为郡主而觉得心里愧疚吗?
“我没有责怪你。”少女淡淡开口,声音仍然如往昔一般悦耳,不过细听下来,却又略有不同,似乎少了平日那种刻意的疏离,而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东方夜自然能听得出其中的细微差异,他心中一颤,垂下眼睛,掩去眼底那瞬间涌出的淡淡雾气。
这个孩子,终于愿意破除成见,真心接纳他了吗?
他点头,声音微颤,难掩此刻心潮澎湃,“这就好。”
“不过,小语,还有一事我要说……”
“你是想说墨白的事。”少女声音仍然淡然如水,就连她脸上神态也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东方夜微怔,随即咧开嘴角,卷出一抹不明朗的苦笑,这孩子就是敏锐,他不过开了个头,她立即便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东方夜也不否认,干脆大大方方看着她流澈明丽的眼眸,隐隐透着担忧,缓缓道:“我知道你和他的情谊非同一般,可——他的身体情况,虽然在今天宴会上,他说得不太好听,不过我觉得他说的可是实情……。”
还有一句他放在心里没说出来的是,只怕就算那人身体没问题,太后也不会同意他们——。
东方语挑眉,目光没有不耐或不满,仍旧十分平淡,却决然打断了东方夜。
“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东方夜错愕瞪眼,刚才是他产生幻听了吗?
他真的等到她开口叫他爹了?
东方语看他那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干脆提高声音,再次充满感情唤了一声:“爹——”
狂乱的欢喜一瞬让东方夜的心情如荡漾在高空,好半天,他才勉强压抑住内心的巨大欢喜,颤着声音脆脆地应了声:“哎。”
“爹,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墨白的,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轻易让幸福在中途夭折的。”
东方夜抬头,看着少女清亮的眼神里,流泛着难撼的坚定,他张了张嘴,嘴唇嚅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再发出声来。
这孩子看似随和,实则内心也有其固执的一面,决定好的事情别人根本难以动摇,就像她的娘亲当年一样。
“爹,今天奔波了一天,你累了吧,该早点回去歇息了,至于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太操心了。”
东方夜啽动着嘴唇,半晌,颤颤地抖着声音应了一声:“哎,好,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东方语点头,听着飘在风中那声悠长而慈爱的声音,勾起美妙唇角,一路笑眯眯走回了绿意苑。
十日后。
帝都北城门神卫门。
冷府的人代表东晟皇室,送当朝幽兰郡主冷兰若到阿布罗和亲。
因为阿布罗使团随行返回,而皇帝也对冷兰若不待见的缘故,所以连送亲队伍都没有,只是冷兰若从冷府带几个护卫与陪嫁前往阿布罗。
幽兰郡主这个和亲新娘只怕是史上最冷清最没有行头的人了。
送别的人里,与冷兰若最亲的便是她生父冷万顺了,她生母早逝,个性又高傲倔强,所以与府中其余同辈并不亲近,就连对这个冷万顺这个生父也不亲近。
送别这会,冷万顺碍于身份,脸上并没有过多的依依不舍惜别之情,而冷兰若对这个父亲也谈不上什么感情,等于走过仪式,该走的走,该散的便散了。
单于鹰看着冷万顺在城门那头率众掉头离去,他斜斜勾起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拍了一下马背,靠近冷兰若所在的马车。
赶车的车夫见他靠近,自然放慢了车速,好让他能恣意靠着马车行走。
“喂,女人,我忽然忘了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他声音宏亮,那种粗犷的声音配着他那高大的体型,本是给人十分豪迈的感觉。
不过此刻,他那斜瞟而过的眼神,却让人心里生出那么一点点阴恻恻的味道。
冷兰若闻言,不悦地皱了皱眉,并不打算搭理他。
反正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感觉,她需要的不过是借他的身份摆脱那个耻辱的惩罚而已。
单于鹰见她不搭理,也不觉气恼。
他眼睛一转,落在那道摇摇晃晃的车帘上,忽地伸出手臂,一把蛮力便将帘子拽了下来,他憎恶地瞟了一眼,随手将它当成垃圾般扔了开去。
“女人,你一定不知道你去到阿布罗以后,得用你年轻的身体侍侯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吧?”
冷兰若闻言,那张端着优雅高贵冷傲的脸勃然大变,冰冷不屑的眼神终于微微有了波动。
含一抹凌厉盯着那个粗鲁无礼的男人,“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