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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突然响起了沉重透着几分冰冷煞气与怒意的脚步声。
再然后,在她心生诧异之际。
太监的通传声尖亮地响了起来:“陛下驾到。”
太后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满殿的宫女太监们立时伏首跪地迎接圣驾。
一身厚重高大的明黄龙袍就如在烈风中猎猎张开的帆一样,随着皇帝霸气威严的身影步入大殿,而贯满鼓胀的怒火。
皇帝身上无形散发的凛冽寒意,一瞬惊得殿内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呼。
皇帝龙行虎步进入殿中,走到太后跟前,略略躬身拱了拱手,随即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只见他幽深眼眸里寒光隐隐,这冰冷煞气背后,还跳跃着簇簇火焰。
殿内一众宫女太监,瞥见他的手势与太后眼神的示意后,立即躬着腰似潮水般往殿外退了出去,眨眼这满殿的人便退得一干二净。
“母后,请你看看这封信。”皇帝挥退他人之后,隐忍着怒气,在太后旁边坐下。
“这是拓本?”太后只抽出信笺一看,还未开始看信中内容,眼中诧异之色乍露。
皇帝点了点头,声音冷沉中透着帝王的威严冷漠,“这是钱公公从刑部大牢带回来给朕的,随信还有一样附属物,不过朕怕那东西会惊吓到母后,所以只带了这封信过来。”
皇帝此际虽然怒在心头,但他看见太后这乍然惊讶的神色后,幽深眼眸里霎时也微微闪过一抹欣赏来。
小语那丫头,不止聪慧刁钻,就是心肝也比常人多出几窍来。
竟然一早就拓了副本下来,暗藏于身,还似是料定他会派人前去一样;这封虽只是拓本的信,却让他几乎立即就明白了李问均被杀时,她无辜被牵连的真正缘由。
“陛下,这可信吗?”太后抬起头,目光缓缓自信笺上移到了皇帝脸庞。
“太后若是觉得这个不可信,朕还有别的东西让你开眼界。”皇帝轻冷一笑,目光幽幽中透着几分莫测高深的揣度。
太后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下顿时紧了紧,而全身也在霎时觉得透凉。连殿内热气腾腾的炭盆也让人冷意飕飕。
她低头一看,只见皇帝递来的是一份奏折,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很多姑娘的名字……。
没有人知道太后与皇帝在殿内后来究竟又说了什么;只知道在半个时辰后,皇帝传了李昌盛进殿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撞柱昏迷的冷兰若终于眨着长睫,幽幽转醒。
她一醒来,立时被太后召了过去,她走出来的时候,还碰上了正要离去的李昌盛。
李昌盛满脸古怪,除了瞥她一记白眼送她一声冷笑外,什么也没说,便负手离开了。
“兰若,”太后不知何时从内殿出来,站在了冷兰若身后,“你也出宫去吧,以后到了凉县自己注意点。”
“凉县?什么凉县?”冷兰若霍然回头,双目惊惶地看向太后。
太后垂下眉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圆浑的弧度,只是那片阴影下,暗藏了几分疲倦与失望。
连带着面容表情也泛了几分冰冷凌厉,她的声音十分冷淡,与平日严厉中隐含慈爱的表现大有不同,这种冷淡让冷兰若感受起来,简直是近乎无情的冰冷无情,让她不自觉地从心底开始渐渐发寒。
“哀家已经尽力为你争取了,你能留下性命就已经不错;这郡主的荣耀陪伴了你十几年,你也该知足了;那可是忠勇侯的嫡亲孙子,若不是……”
太后冷冷瞥过冷兰若惊惶不甘的脸庞,淡淡地叹了口气,随即懒懒挥了挥手,道:“算了,如今就不说这些了,你离开帝都之后可要收敛性子,在凉县好好生活,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一片心。”
“姑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兰若看见太后决绝而厌倦的神色,心下终于失去了镇定,彻底慌了起来,她脸上几乎也失了平日端持的优雅,在太后转身之际,慌忙扑过来拉住了太后迤逦华贵的袖子,“兰若、兰若没有杀人,你难道真的不肯相信兰若吗?”
“兰若,”太后垂下眉眼,但眼底那凌厉恼怒的目光却无法遮掩得住,她气恨地盯着冷兰若,声音也渗着腊月冰天的寒,从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可以看得出此刻她对冷兰若极其隐忍的怒气,“整件事件哀家都已经了解过了;陛下亲自拿了数件证物给哀家看,还有忠勇侯……,你就不要在哀家面前再狡辩了。”
“总之,哀家如今不管你真杀人还是真冤枉;陛下的圣旨已下,你就乖乖地领旨择日离开帝都,到凉县好好过你的日子去。”
“现在,冷府容不得你,帝都容不得你,你若想活命,就按哀家说的去做;若不然,你就再撞多几次柱子吧,看那回挺不过去,将一条命给彻底交待了。”
太后冷冷吐完这番话,目光透着痛心与失望瞥了呆若木鸡的冷兰若一眼之后,便毫不留恋地拂袖转身进去了。
绿意苑。
“语姑娘,陛下对那个女人的处置出来了。”
夏雪看着徜徉在阳光下微眯着眼睛的少女,总觉得她自刑部大牢回来之后,有些郁结寡欢心事重重。
“哦?”
东方语睁开眼睛,眉头向上挑了挑,才慢悠悠跳下秋千架。
“只是夺了她郡主的封号,将她赶出帝都赶去凉县永不准回来而已。”
夏雪语气平淡地陈说着事实,虽然她眼神也如一贯的冷淡,但目光中也隐隐透露出她的不满。
“意料中的事。”东方语微微一笑,笑容透着几分了然,“有冷府在,在太后在,皇帝不会轻易要了她性命的。”
夏雪淡淡地叹了口气,疑惑道:“就是不明白忠勇侯为什么肯点头同意陛下这样的决定。”
“夏雪,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得很奇怪么?”少女凉凉一笑,眼波闲闲流转出几分潋滟迷人光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金口一开,万没有更改的道理,忠勇侯不管心里愿意不愿意,他都得感恩戴德接受。”
“再者说,皇帝不会让他吃亏的,死了一个嫡孙李问均;皇帝一定会破例让他家的庶子继承爵位,嗯,冷府为了救冷兰若的命,也一定会作出表示的,我想京卫营参军的空缺很快就会由忠勇侯某个孙子补上了。”
夏雪闻言,明显的怔了怔。
“这么说起来,其实忠勇侯府还算是赚了,若是李问均那个纨绔继续活着的话,忠勇侯府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插足京卫营军务。”
东方语垂眉敛目,懒洋洋一笑,流丽目光转出几分玩味,道:“所以说,有失才有得;只要能令忠勇侯闭嘴,冷府牺牲一些利益,那也是必要的。”
夏雪心下紧了紧,“语姑娘,那你说冷府利益受损,会不会影响到六殿下?”
“冷府是冷府,他是他!”少女摇了摇头,神态透着十分笃定,“这一点细枝末节的利益远远伤不了冷府的根基,于他更是无损。”
“语姑娘,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透,冷兰若那个女人为什么非要亲自动手杀害李问均,若是她让别人做这件事,今天她也不会有此下场。”
东方语冷冷一笑,道:“关于这个,我倒可以猜出一二,她这个人自诩聪颖过人;这种人往往因为聪明而骄傲自负;她又总端着一副圣洁优雅的面孔,最容不得别人玷污;而李问均曾经摸过她的身体,你说她心里会不对李问均恨之入骨吗?”
“这么说,她是因为恨极李问均,所以才会亲自动手杀人?”夏雪一怔,直觉冷兰若这样的逻辑令人难以理解。
“没错,她一定觉得亲自结果李问均,亲眼看着那个曾经玷污过她的男人绝望地倒在眼前,是一件让她痛快解恨的事;其二,从她制定这个杀人计划开始,李问均在她眼里就是必死无疑的,她哪里会担心被李问均供出真相。”
“可惜,她终究是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捅刀的角度还控制得不够完美,所以她才不能将李问均当场杀死。”
夏雪心脏加速跳了跳,又道:“她为什么非要等到你差不多到那个宅子的时候才动手杀人?若是她早些将人杀了,不就有时间确定李问均到底死没死了?”
东方语微微一笑,笑容明媚如暖阳,“你忘了当时以罗妈妈性命相要胁让我前去的信了吗?她将时间安排得那么紧迫,一是为了让我没有时间去调查;二是为了将凶杀现场尽可能做得真实。”
“你想,若是我去到的时候,李问均早死透,那他身上的血迹也早就干 了的话,后面那几位与李问均相约而来的公子哥们,看到的就不会是当时的情景;而且,只要随便找个有经验的大夫或忤作对李问均的身体进行查验,很容易就会知道他确切的死亡时间,若是跟我到达的时间相差太远,那冷兰若这出栽赃陷害的戏还怎么唱。”
夏雪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嘲笑,道:“如此说来,还多亏她那种自负的性子,否则这事解决起来还真麻烦。”
“对了,语姑娘,公子他……”
“嗯,我该去看看罗妈妈了,她的手以后都得落下毛病,想起这事,我就觉得只是将冷兰若赶去凉县太便宜她了。”少女突然站了起来,自顾含恼喃喃说着,也不等夏雪说完,直接转身快步就走。
夏雪站在身后,张着嘴巴,半晌,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身影,只得乖乖合上嘴巴。
心里却不止一次狐疑起来。
难道语姑娘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时候,与公子之间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可在牢里,还能有什么事呀?
夏雪思来想去,也猜测不出个缘由来。
她默然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公子邀约语姑娘出去的话,她还得传达给当事人听才行。
东方语看过罗妈妈,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
夏雪终于逮到机会拦住她,见面便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一口气道:“语姑娘,公子约你明天到泛阳湖游湖。”
少女微微挑起眉梢,神色古怪地瞥了夏雪一眼,半晌,才不咸不淡应道:“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
夏雪愕了愕,待少女风姿绰约的身影逐渐淡出视线,她还在想这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语姑娘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第二天,东方语很早就消失在绿意苑。
夏雪以为她撇下自己去赴约了,心里虽有些奇怪,因为以往无论东方语去哪里都会带着她;可回头一想,心下又释然了;觉得东方语既然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