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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断不会起来的。”
三姨娘见他神色坚持,无奈地咬着嘴唇,眼神透着沉沉惊慌,心底冰凉一片,叹息道:“爹,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女儿就是,你怎么能跪女儿呢,你还是赶紧起来吧!”
三姨娘见他不肯就她伸手去扶,无奈急惊慌乱之下,只得也来个双腿一屈,对着鱼老爷在他对面直直跪了下去。
“花间,你知道爹平生没什么愿望,这辈子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我鱼家不能出个当官的!”
三姨娘垂着头,闭上眼睛,没有看向鱼老爷,也没有答话,但她内心在挣扎中,已开始感觉到痛苦就如一个力量强大的漩涡一样,将拼命求生的她给无情地扯了下去。
第120章 好事难成
更新时间:2013106 17:17:23 本章字数:11825
“偏偏这么些年,你的兄弟子侄们没有一个争气了,竟然连个小小的举人都考不上!”鱼老爷垂着双目,一脸遗憾地抡起拳头,捶了捶胸口,叹息道:“爹辛劳拼搏了这一辈子,保我鱼府上下富足有余,但爹不甘心啊!人们常说富贵富贵,这富若不能与贵相互依存,我鱼府就会因为只是一介从商的末流商人,而一直被人瞧不起。爱叀頙殩”
“但如今,能令我们鱼府改变这种状况,真正能够富贵并存的机会来了。”鱼老爷一双黝黑沉沉双目一倏竟迸出夺人眼球的光亮来,他眼神亮光闪烁里,神情微微透着激动,道:“只要你答应爹一件事,我们鱼府立刻就能改变眼下这种富而不贵,一直被人轻视的情况。”
“爹!”三姨娘虽然心下已然明白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但她心底还是抱着一丝逃避的希望,凄然恳求道:“只要侄儿他们努力一些,将来一定会有人考取到功名,完成你这个心愿的。”
“你还是先起来吧?”三姨娘跪着蹭到了鱼老爷跟前,伸出双手欲再次将他扶起来。
但鱼老爷避过她隐含期望的眼神,也没有让她双手够到他手臂,将他扶起来,而是迅速地蹭着地面往旁边退了退,令三姨娘那搀扶的动作落空。
“花间,爹往日从来不曾要求过你什么,难道你眼看着爹都是被黄土埋了大半截的人,还不肯替爹完成这个遗憾了大半生的心愿么?”
“爹……!”三姨娘撇过头,闭着眼睛,长睫也无法遮掩她眼底的痛苦无奈。
“你别这样说;侄儿他们会争气的;鱼家将来一定会成为别人不敢小觑的富贵人家,侄儿他们会有人考取到功名的……”
鱼老爷见她还不肯妥协,只觉眼前一花,头有些晕眩,身体禁不住晃了晃,眼见就要因久跪麻木而跌倒。
三姨娘见状,灰白的脸霎时迅染了深深惊慌之色。
“爹……,你起来,你先起来;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你快起来吧,我求你了,先起来好不好?”她一双手吃力地拽着鱼老爷,嘴里喃喃重复着她自己也含糊的字句。
鱼老爷闻言,一瞬精神抖搂了,眼不花头不晕,双腿也不麻木了,身体也不再摇摇晃晃,随着三姨娘吃力拽扯搀扶的动作,凭着旁边的椅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神色痛苦透着挣扎的三姨娘,轻咳了一声,双眼闪过一丝不自在,道:“花间,其实爹只不过想劝你答应东方夫人,让秀儿乖乖听话嫁到耿府去,东方夫人曾允诺老夫,只要秀儿乖乖听话不闹腾嫁去耿府,她立刻说服她娘家的人,安排你哥哥上任。”
三姨娘木然点了点头,心里在听闻夫人的名字时,便在瞬间起了涛天恨意。
这件事果然是夫人搞的鬼!
“其实秀儿嫁去耿府也没什么不好!”鱼老爷见她神色不悦,眉目间透着十分不情愿,不由得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想,以秀儿庶出的身份,即使将来能嫁入大户人家,但到底也脱不了侍妾的身份;你还能指望着她有多大的出息!”
“还不如眼下这门亲事,虽说耿家大少爷脑子有点毛病,但好歹那是嫡出的大少爷身份,秀儿嫁过去,那可是正经八百的正妻;只要将来她能为耿家生下一男半女,讨得耿老爷欢心,那这耿府将来还不是由她说了算。”
“再说,秀儿能嫁到像耿家这样上流的官宦人家,日后你说出去,自己脸上也有光。”
三姨娘一直垂首不答话,只是偶尔点下头,表示她在听鱼老爷说话。
事已至此,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什么有脸面有依靠之类的话还有什么意思呢?不过是想借此自欺欺人,让自己良心好过点而已!
半天之后,三姨娘才神色不豫出了鱼府。
但她在途中无意听了一个虚委以蛇的故事之后,原本灰暗低落的心情又开始活络起来。她可以在表面上先答应自己父亲,待夫人兑现承诺之后,再暗中为东方秀物色合适的人选,到时再……。
主意打定,她满脸阴霾之色也渐渐消散了。
总之,她不会令自己的女儿吃亏,而她将来也不用承受东方秀对她的埋怨。
三姨娘回到东方府后,夫人很快与鱼老爷联络上,并按照事先约定,开始为三姨娘的哥哥踏上仕途而铺路。
而三姨娘一直作出郁郁沉闷之态麻痹着夫人,又一边安慰着东方秀,她会想办法推掉这门亲事。
在三姨娘得知,娘家兄长已经敲定上任日期,她也在暗中将前期早筛选过的资料,开始密锣紧鼓地为东方秀物色起来。
但是,三姨娘还未为东方秀物色到合适的人选,夫人便似对这事有所察觉。
这天一早,夫人就将三姨娘郑重其事地请到了全福院。
三姨娘心中纳闷又忐忑,但夫人看见她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的神态来,反而热络地微微笑道:“三姨娘,我让人请你来,主要是想问一下,小秀她准备得怎么样了?要知道,耿府很快就要到府里下聘,再之后,她就该嫁人了。”
三姨娘挤出三分假笑,敷衍道:“多谢夫人关心;秀儿这丫头——你也知道,性子虽然木讷了些,但平时也挺乖巧听话的,妾身已经做通她的工作,她现在也明白,嫁到耿府当大少奶奶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虽说耿大少爷他有点……哎,不过,妾身告诉她,只要耿大少爷其他方面都好,又懂得心疼人的话,未来一定会是个好夫婿。”
“是这样吗?”夫人掀开一线眼皮,不显情绪地看了三姨娘一眼,沉郁的脸庞上泛溢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道:“小秀她能想通这事最好,毕竟成亲可是喜事,哪有做新娘子不高兴的道理。”
三姨娘见夫人一味往成亲那些琐事上面扯,心里越发没底起来,一时如坠云雾般,看不清夫人云山雾罩背后的心思。
如果说夫人已经知晓了她暗中为东方秀物色夫婿的事,此刻应该恼羞成怒对她极尽讽刺或责备之能事才对!
可看夫人的意思,竟然似完全没有发觉她暗下的小动作般!
可她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夫人笑容虚假,眼神透着满满算计;并不像对她暗下的动作没有所觉般懵然不知的样子。
那夫人现在笑眯眯跟她在这打太极,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三姨娘忐忑不安与夫人闲聊着,自己都觉着脸上那僵硬的假笑都快令脸颊抽搐了,偏偏夫人似乎还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放她离去的意思。
夫人微笑着,又道:“你这个当亲娘的,可要好好教导她,日后到了耿府,那规矩可不比在自家……”
三姨娘心不在焉应道:“嗯,这个妾身晓得了,妾身一定会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管教她的。”
夫人望着她口不对心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嘴角微微勾出一抹讥讽的冷笑。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匆匆忙忙低着头奔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夫人朝来人冷眼一瞪,斥喝道:“荣妈妈,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连一点规矩都没有,你没瞧见我正和三姨娘在这说着体已话吗?”
荣妈妈似乎这才发觉三姨娘也端坐在夫人下首,她怔了怔,神色焦急道:“对不起,夫人,可是这事真的……”
“行了,有什么急事你就说吧,别在这吞吞吐吐了!”夫人眼神一掠,冷冷扫过荣妈妈,脸色亦随之微微沉了下来。
荣妈妈即刻垂首,战战兢兢道:“回夫人,其实奴婢想告诉你的,是关于三姨娘娘家的兄弟与耿府的人在外头打起来一事。这事还惊动了巡捕,据说眼下,他们一干人早在一个时辰前,都被巡捕给带到衙门去了。”
夫人皱着眉头,瞪大眼珠,急切问道:“这事是不是真的?都打听清楚没有?”
三姨娘闻言,心下也慌成一团,荣妈妈还未答话,她便坐立不安霍一下站了起来,焦急道:“荣妈妈,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好好的,我的兄弟怎么就跟耿府的人打起来了呢?”
荣妈妈没有回答三姨娘,而是下意识先拿眼角瞥向夫人;夫人立即道:“你且将事情详细说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打听到事情的实情大概是这样的:三姨娘的兄弟昨晚在燕雀楼喝了些酒,大约是醉了,便宿在燕雀楼;今天清晨睡醒之后,才离开燕雀楼,也许鱼家兄弟这酒还未完全醒,所以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走路还是晃晃悠悠的;谁知道,他走着走着,竟撞到了耿府的三少爷,本来他若好好跟人家道歉,就什么事也没有,可是……”
荣妈妈说到这里,忽然停了停,因为她眼角掠到三姨娘的脸色已然全是一片气愤的铁青色。
“你快说呀,说一半不说一半,这算什么事!”夫人见她忽然沉吟不语,忍不住不满地催促了起来。
荣妈妈看了看三姨娘,只得又道:“鱼家兄弟大概还在酒兴上头,非但没跟人家道歉,还一言不合,便动手打起耿家三少爷来了;这不,后来百姓见事情闹大,恰好又看见有巡捕经过,便将这事告诉巡捕,在一个时辰前,巡捕就将他们都带回衙门去,并放出话来,说是要等鱼家兄弟酒醒之后,再好好审问审问他。”
三姨娘听罢,心下蓦地咯噔了一下。她抬目掠看着一脸焦急之色的夫人,心里总觉得这事太过蹊跷,这样的事也未免太过凑巧了。
她的弟弟宿眠燕雀楼,一出门就撞到耿府三少爷?还一言不合在大街上闹将扭打起来?
夫人似乎没有看见三姨娘那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