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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磕头声更响。
“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喏……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咦?一包金条,还有一个小瓶子?什么意思,还请老先生明示……”
“嘿嘿……就说你不用脑子……李灿英那个九门提督是那么容易当上的?嘿嘿……现在说了你也不懂……过几日……你自然明白……”
接下来,方苞又与巴尔烈提到皇后那拉氏,说起弘历,钮钴禄氏等字眼,然而,被胤禛称为性子急躁的允祯在听到李灿英的名字之后便失去耐心。
一弯纤细的月牙悬挂在他头顶,在这叫人瑟瑟发抖的寒夜中默默注视着人间的一切。走出百味楼,远处草丛里一朵被冻僵的月季花引起了他的注意。望着可怜的被秋寒结束掉生命的花蕾,一个怯生生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现。
“不!”他突然对自己低吼,呼唤来他的坐骑“旋风”,他摇晃着缰绳,朝前边的黑暗里冲去。然而,迅猛的奔驰却在眨眼间中止!他勒住缰绳。又瞥了眼那朵枯萎的花蕾,扭曲起五官,猛地调转马头,往与方才相反的方向奔去!显然,这个时刻,只有隐居在京郊护城河南岸的那个人,才能解决她的问题。
允祯回想完以上一幕,才发现小蝶仍然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她眼波里泛起的水光把他打动。似乎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专门克制另一些人的。叹口气,允祯反手包裹住小蝶的掌心。他拉着她疾步往门外走。
身后传来李灿英的惊呼,问他们去哪儿?
回过头,十四向他露出恶狠狠的目光,冷哼一声,用就要被点燃的火药般的一触即发的低哑的声音道:“咱俩的账还没算清!”
话音刚落,夹带着小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他抱住她,同时,撒开一直捏在手中的长剑,往李灿英的脸上刺去!
半个时辰后,一匹白马,一个俊朗的男人,一个容貌难看的女仆出现在京郊护城河南岸的某个庄院前。小蝶被告之来见一个大夫,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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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蝶与允祯的离去并没让李灿英放心。虽然,在小蝶这个问题上,十四与他没有分歧,都站在保护者,守卫者的角色。想小心的呵护不让胤禛发现她,是他们俩人心照不宣的秘密。然而,在某些细节处理上,他们这两个注定要扮演暗恋角色的男人,却存在着分别。或许与遗传有关,十四虽不像他的亲哥哥那般有独占欲,但,强势的血液仍在他血管沸腾。从他李灿英跟随他允祯的那段日子,他就能读懂这个痴情男人对小蝶的眷恋。而与此相比,他,这个几乎不入流的角色,却能忍受十四不能忍受的那份煎熬与寂寞,不被喜欢的人喜欢的寂寞。
犹豫的情绪把灿英占据。他该不该派人跟着呢?不跟,他对小蝶放不下心;跟着,又怕让十四恼怒?正在两难之际,夜巡京城各大要塞与街道的值夜士兵为他解决了这个困扰。一桩看似琐屑、又不得不让他费神去立刻解决的平民间的纠纷被摆到了他的案头——两个棉袄被相互撕烂的看上去完全不像一对夫妻的中年男女被几个士兵推搡着,带到他眼前!他们的罪名是“闹事”——涉嫌扰乱治安,滋事斗殴!在深更半夜万籁俱静之际,妨碍值夜士兵的巡逻,撕扯打架!
“这是新任九门提督大人,还不快跪下!”士兵喝斥声中,一男一女被推倒,畏畏缩缩地跪在李灿英脚边。
“啊,大人,求求你,要为民妇(草民)做主哇!”一男一女分别磕头如捣蒜。响头磕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叫灿英心惊的声音。
这种惶恐不安的心境,他太熟悉了。滚动着喉结,他早年乞求四爷相救的情形依稀出现在眼前。相比于同样出身草根的田文镜,无疑,赤子之心仍然没有从灿英身上飞离。就像他对小蝶保证过的那样,他没有看错他自己。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嗯……先站起来回话……”
他温和的态度让脸上被指甲抓花的中年男人吃了一惊,中年女人望望他,也是睁大了眼睛。
一番简单的询问由灿英身旁的一个侍卫展开。
“姓名?籍贯?家庭住址?”
中年男女各自报上。
“所谓何事?”
“他老婆拐走我男人!”
“他丈夫勾引我老婆!”
男女异口同声答道。说完,互相凝视,成斗鸡眼。若不是守卫士兵把他们拉扯开,估计他们身上的棉袄很快便会报销。
“究竟怎么回事,仔细说来——”
中年男人说话不如女人伶俐,灿英便让那个女的说明。
“启禀大人,是这样……民妇张乔氏……见我丈夫……一连两个晚上不归……不由纳闷……几次去他干活的地方打听……却是听人说……说这杀千刀的是被这个男人不要脸的老婆崔大娘给勾了去……说他们两个得了什么卖身契的抽头……躲到哪里快活去了!为此我晚上睡不着……越想越气……半夜爬起身,跑到崔大娘的家里去找人……谁知……谁知反而被这个戴了绿帽子的男人打了一顿……哎哟……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哟……一定要这崔家婆娘把我的丈夫还出来!”
灿英又问了中年男人一遍,接过,除了把“自己老婆被张姓男人骗去”这点区别外,两人说辞几乎没有分别。
于是,灿英立即提出关键性的问题。他问两人他们各自失踪的丈夫、老婆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当时身边又有些什么人,之前又与哪些人发生过纠纷或产生过接触。
望着案几上香炉里点燃的一柱清香,灿英闪亮起凌厉的眼睛。
……
胆战心惊的风儿钻进每个人的心;衙门紧闭的门窗,堂上摆放的热烘烘的火盆都没能把这阵能渗透进人心的寒风驱散。
香炉里的火熄灭;清香已燃尽。
疑窦顿生的熊熊烈火却在灿英胸中燃起。拨弄了一下香炉里的灰烬,拍着桌子,“万花楼”三个字从他唇畔吐出,听得身旁几个士兵,没来由地后脊发凉。
甚至跪倒在他案桌脚下的那对闹事的男女,也觉得新任提督大人对于这种家庭寻常纠葛案件的反应似乎过于激烈。他们认为他太年轻。
、CHAP152 逃难二重奏之小蝶篇5
不出三日,万花楼薛大娘的嘴巴就笑抽了筋;楚霜、楚烟姐妹俩为她赚来了大把大把的银票。这对貌美如花的孪生姐妹用最短的时间创造出京城第一大青楼头牌花旦的神话。数不清的八旗贵族为了求得美人一笑而不惜掷洒万金。两姐妹如今艳名远播的原因有三:其一,两人带着西域混血的与众不同的五官;第二,一模一样的外表;最后,是她们清倌的身份。以上几种因素综合起来,刺激着京城众多有钱没处花,有闲不知如何打发的八旗贵族与富豪显赫之士。楚霜、楚烟很快成为谢小风、谢小云之后,薛大娘手中的摇钱树;成为街头巷尾、酒宴欢场最红最热的名字。
但就是这样,当清风、皓月听见自己分别被这两姐妹召唤的时候,体内依然没有分泌出如万花楼外那些雄性动物般多的荷尔蒙激素。他们当然是以阿福、阿贵的身份被叫去的,因此,兄弟俩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两个头牌姑娘是真的找他们去收拾夜宵的碗筷。
当天晚上,当清风、皓月从楚霜、楚烟的房间出来,兄弟俩相对而卧在只有他们三个人(显然还有年羹尧)的地下室的时候,两人彼此瞧着瞧着,脸逐渐涨得通红。在为年羹尧繁琐地处理过伤口,喂食他啜了一点儿稀粥服侍他睡下之后,兄弟二人疲惫地仰躺在各自铺叠在地上的被褥上,伸展着四肢,眼睛却睁得很大。
清风皓月同时叹了口气,接着两人相互对望,很快别开眼,又各自低下头。两人翻转过身,把背对着对方,沉默了又是一段时间。黑暗中,耳边陆续传来北风的呼啸与更鼓的隐约的哀鸣。
“你谁了吗?”清风问弟弟。
皓月闷着嗓子说没有。
清风喟叹一口气,脸上挂着情不自禁的微笑,仰起头,看着沾满霉点与蜘蛛网的墙顶,幽幽道:
“唉,现在,我才明白小姐的心情!”小姐,自是指的年小蝶无疑。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皓月也跟着有感而发。清风闻言一惊,在黑漆漆的一团中,猛地抓住弟弟的胳膊,大叫了一声,“啊”。皓月也趁势反抓住清风的手,两人相互紧握住不放。
这时,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内又传来年羹尧痛苦的喘息,清风皓月连忙爬起身,双双走到他床铺旁,检查了下他那已产生异味儿的胸部伤口,忧愁的阴影立即把方才绮丽的脸色覆盖。兄弟俩苦着脸,忧心忡忡。比起楚家姐妹带给他们的美妙销魂的体验,年羹尧矗立在眼前的不容耽搁的伤情更叫他们怵目惊心。
“怎么办,虽然小姐吩咐,叫我们等她回来……可是……清风,你看,大将军他……他实在是不能等了……”
“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到了最后尝试一下风险的时刻了?”清风瞥了眼皓月,视线移到年羹尧所躺的那张看似破旧的木头床板,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声音变得低沉,
“床板下的地道,真的可以走通吗?”
握紧拳头,他忽然觉得没有丝毫把握。
皓月上前一步,拍了下清风的肩膀,等哥哥转过头瞧他时,他缓缓眯起眼睛,“这两天,我总觉得有些心思不宁,万花楼里似乎也来了许多眼生的客人……我仔细看了,这些生客他们脚下一个个穿着官靴……”
“你是说朝廷那边已盯上了这里?”清风不由动容,焦头烂额的厨房繁琐的劳作使得他没有剩余的精力旁顾。这时,在听见弟弟的判断后,不禁大为担忧。向来行事比皓月沉稳的他深吸一口气,皱眉道:
“此刻,我们是该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呢,还是该在敌人出手前溜之大吉呢?可是,就算要溜,却也未必能如愿呀……”
他想起年羹尧对床板下密道的描述,只知道是通往京城地下暗河的,并不确定是通路。为此,清风万分踌躇。
皓月的急性子发作,看了一眼床铺上年羹尧苍白的脸色,更是心急,大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