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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山羊永远变不成狮子的道理一般,不染与年羹尧也始终生活在各自性情所浸染的两个世界里。
“皇上要的是朝野内外的安定,人心乱,才是一切祸事的起因,因此,现在散布出年羹尧的死讯正是扭转目前流言四起,人心起伏情势的最佳契机!皇宫大内发布出去的消息再不正统,再不威严,诸多愚众又该去相信谁?再者,一举把年羹尧之死推到黑鹰帮的身上,又能杜绝一些爱嚼是非之人的口舌,为皇上与年羹尧之间不和的传闻辟谣。皇上怜惜英才,赏赐功臣的形象丝毫不会受到一丝影响……如此之两项大大的利益,只需要一道诏书,便可转手间获取,皇上何乐而不为?”
方苞停下来舔舔嘴唇,瞥见胤禛不再看他。胤禛低着头,正在吃茶几上的点心。他伸出手指一连夹起数块点心放在嘴边,嚼得很慢。远处的常喜瞅着,不由纳闷,心想:万岁爷怎么忽然改了口味,喜欢上那种平时死活不肯碰的甜甜的点心?
忽然,听见皇上叫他再去奉茶,小太监遂匆匆应了,转身退下。
对话继续。
方苞这时才把话绕回黑鹰帮,这个被他苦心布局设计利用的帮派身上。他这样说道:
“利用黑鹰帮与年羹尧之间的嫌隙实施反间,不过是此计策末流之功效……据……年禄那边确切的消息……黑鹰帮曾经的首领一个叫老李的人已被年羹尧秘密了结……这次法华寺又是他们帮内的二号人物觉明在年羹尧手下送命……面对接连两个帮内的高手的惨死,这帮爱动辄言兄弟义气的江湖人绝不会善罢甘休……我听说……现在活跃在黑鹰帮内的绰号叫金雕的杨石垒的人已占据了大部分权势……而且早在黑道中放出消息……说是要把年羹尧碎尸万段……
虽然作为堂堂朝廷,利用这小小不入流的帮派有失却颜面身份的嫌疑,但是别忘了……在散播出年羹尧死讯之后……朝廷这方明面上的搜捕就被迫暂停……仍然躲在京城某个角落的年羹尧,他就像一个地洞里的老鼠一般被我们逼得注定要生活在黑暗里!所以,搜捕就成了台面下的事情!台面上的正规力量不能再明着直接动用,把矛头指向老鼠!而只能指向能间接帮我们找到老鼠的猫!黑鹰帮就是隐藏在阴暗处的猫!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作为获悉真相的潜伏在暗处的力量,他们被迫为我们所用!到时,他们自然会把所有怨恨发泄在年羹尧身上!
怨恨的力量是无限的,我想信,过不了多久,猫就会闻到老鼠的气味……”
说到这里方苞被胤禛打断,他斜睨老人一眼,冷冷道,
“看得出来,你搜索年羹尧的决心不亚于朕……”
“惭愧……微臣也想不到……是仇恨又把我这副老骨头唤醒……当皇上派人为我送来刘二虎的供词的那晚,我……抱着不染的牌位呆坐到天明……年羹尧……年羹尧早就该死了!”
满意地审视了下老人激动的情绪,胤禛忽然感到轻松。心采的报复,黑鹰帮的搜索,宛如经线、纬线般在他眼前织起了一张大网,密密的大网。网已成形,还怕捕捉不到猎物吗?
因此,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疑虑。皱眉间,他把此刻身兼大内侍卫统领与骁骑营都督的巴尔烈唤到眼前,
“你敢肯定,出事那天,京郊边卡守卫没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巴尔烈望了眼胤禛身后的方苞,躬身跪倒在地面,指天就要盟誓,才把毒誓发到一半,就被脸色温和的胤禛打断,自从法华寺事件之后,温和就是胤禛对待他不变的态度。
“朕只是要你再做一次确定,那一天,在朕中午醒过来之后,你有没有第一时间对法华寺京郊的边防关卡下达出严查不怠的命令?”
“砰砰砰”的叩头声响起,巴尔烈十万分恭敬十万分肯定的模样终于让胤禛放下了心;他的疑虑被打散;年羹尧与小蝶没能逃离,他们还在京城!很快,就会跌入他的大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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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夜幕降临。凛冽的寒意并没有妨碍寻欢客的热情。相反,在这种料峭瑟缩的日子,他们来得更勤。万花楼的房间永远是温暖的,除了热烘烘的暖炕炉火之外,这里还有叫他们舍生忘死,念念不忘的肉的香味。属于年轻女人肉、体才会散发出的香味。
欢笑,是这片灵肉分离之所上永恒的主题。没有一个女人不在笑,没有一个男人不被逗乐。虽然都在假装,但令人怜悯的程度却大相径庭。女人笑到最后,嘴角线条僵硬,神色多有不耐,她们之所以还维持着笑脸,是为了获取;男人呢,如果没有被灌醉的话,则是忘乎所以得大笑,发了癫般得做出种种平时环境限制下不敢做出的丑态,似乎他们的笑是为了忘却,忘却很多不想记起的东西。一方为生活所迫,一方只贪图寻求刺激。
双手托着食盘的一个容貌丑陋、做仆人打扮的少女望着眼前的一幕,矗立在人群中,怅然失神。冷不防,被巡视场地的老鸨薛大娘发现,立即伸手打了一下少女的脑门,揪住她脑袋上的发髻,直到把少女简单的发型弄乱。“作死啊,还不快去把这两盘炒菜端给二楼荷花房里的客人,再慢,荷花那边就要完事了,你叫我这一百两的招待费用问谁要!发什么呆,快去,快去!菜都要凉啦!”
摇着头薛大娘把少女推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直到看到她上楼,她才重重叹出一口气,摊开戴满戒指的十根肥胖的手指头,双掌合击,“真是的,怎么两个哥哥那么聪明伶俐,偏偏弄了个这么笨拙的一个丫头?对了对了,这丫头必定是像她那得了肺痨病的老娘,哎哟,啧啧啧,脑袋跟她那不会走路只能躺在床上的老娘一样,一样地不中用了!”
由此想到这里的薛大娘检查完万花楼的前场,便完成了巡视的工作;后场的“忘忧小筑”已经关闭许久,烧钱的那几位爷已经许久不来,为了节约开支,后场早被她关闭。上了楼,站在妓、女荷花屋外听了下里边的喘息声,薛大娘又从门缝中瞥见了搁置在里边桌上的没有动过的两碟炒菜,“哼,菜送来就好,就算没动,这账也是记下了!”
说完,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再是昔日楚大娘那间。因为嫌弃失踪掉的楚大娘房间里不干净,薛大娘已重新为自己更换了一间。)里坐在摇椅上翻看起万花楼这一个月以来的账簿,越看越得意。
她指着厨房那边的开支,笑得下巴的肥肉重叠到了一起,“老娘最近可真是福星高照……刚骂走两个嫌月银少的不长眼的厨子,老天爷就送了两个能干的厨子给我……其中一个的厨艺简直堪比御厨……嗯……另一个虽然技艺稍逊,但厨房里的苦活脏活都给他包啦……哈哈……由此……老娘又开掉几个手脚缓慢的伙计……嗯……我瞅着……厨房里的活计完全可以叫他们兄弟俩包圆了……啧啧啧……这样,老娘一个月就又可以省下十两银子……这对厨子兄弟手脚勤快得真是没得说……对了……他们叫什么来着的……阿福?阿贵?哎哟……问姓什么,却说从小没有姓,只有一个又聋又哑得了肺痨病快要死的老娘,还有一个叫阿宝的拖油瓶的笨妹妹……瞧这兄弟俩过的……真是……所以,每个月给他们五钱银子的工钱就足以让他们欢喜啦……由此,我又可以有二十两银子进口袋……嘻嘻……这笔帐……就算年大老板……哦不……就算神鬼也不会发觉……那个吓死人的年羹尧据说已经死啦!消息可是我刚从一个大内侍卫嘴里确定的……听说这几天就要在京城贴下告示呢……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万花楼……这座金山……这座吃不完的人肉买卖……从此就属于我一个人啦!哈哈……哈……”
摇椅不停的摇晃,笑着笑着,抽搐着嘴角,老鸨终于睡去。
此时,一楼的厨房内正上演着另一段插曲。叫阿宝的少女端着空托盘低着头飞快地往汗流浃背的人群里窜,一不小心,撞到了蹲在地上拿着刀正在杀鱼的一个中年妇女的身上,害得妇女的手指被刀背割破,妇女大怒,一把揪住少女的衣襟,嘴里如连珠炮似的立马不干不净地开骂起来。
阿宝低着头,被骂得满脸通红,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你说什么”的稚嫩的声音。
围观的两个烧火热得赤膊着上身的中年汉子,另外三个清理洗刷盘子的妇女,一个个笑得摇晃起身体。其中一个妇女更是讥笑那个杀鱼的女人,道,“崔大娘,收起你那嘴上的功夫吧,人家还是个闺女,听不懂……哈哈哈”
杀鱼的崔大娘更怒,一只手准确地掐在了阿宝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挥舞着刀子就要朝阿宝的手指靠近。“你活该……笨丫头……你把我手指弄伤了……老娘也要划破你的……”很快,细嫩的手背上出现一道鲜红的血口,幸亏,两双有力的大手阻挡过来!新来的厨子,阿宝的两个哥哥,不计较工钱的阿福、阿贵站到众人面前,前者手里抓着锅铲,后者掌心里握着呛鼻的大葱,两人正努力地朝阿宝使着眼色。很快,在兄弟俩百般的告饶声中,一场风波才算平息。
等到万花楼预备打烊,厨房里其他的人都离开的时候,夜色中的更鼓早不知打过多少遍。揉揉发困的眼睛,阿宝一个踉跄险些又被地上的木柴绊倒,阿福扶住了她。这时,望望沉静下来的四周,望望空无一人的厨房,阿贵突然轻拍了一下阿宝先前被割伤的手背,眼眶潮湿,声音哽咽,“小姐,委屈你了!”
阿福听了抿住嘴唇,身体剧烈地抖动,猛地把头低沉下去。“是我们俩无能,保护不好小姐……”
见了两人难过的模样,少女阿宝急忙摇头,否认掉自己的窘境。“怎么能责怪你们,是我自己笨手笨脚,做不好事情,不是惹老鸨教训,就是惹其他伙计的麻烦……其实……无能的是我……在目前这种困难的状况下……我还要给你们拖后腿……”说着,脸微微一红,朝阿福阿贵两人福了□体,
“对不起……应该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