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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雀无声。反贼死士众人终于彻底安静。
风继续刮着,不留情地往人的脖子、袖口的缝隙里钻。小蝶哆嗦着移动了下双脚,情不自禁地打出一个喷嚏。李灿英伸出手拉住她,给她传递来温度。
然而——“就是她!”李甲的又一声大喝把人群中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统统转移到年小蝶身上。
“就是这个女人!”李甲手指着小蝶,正要走近,却忽然被跨步上前的李灿英遮挡住视线,忿忿地盯着灿英看了看,李甲转过头,朝左右两侧的死士们,继续开口。他大叫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能救大家活命的稻草!她就是那个叫混蛋皇帝神魂颠倒的年妃!”说到这里,李甲打住,但他下边没吐露的意思,已经表达出。
死士们一动不动,扭曲在眼里的异样光芒被汇聚,朝小蝶齐射!
李灿英一下子慌了神,翕动着嘴唇望望李甲,又望望小蝶。忽然为自己能否在这群野狼的合击之下护卫小蝶的安危而犹豫。这是与他先前不顾一切、奋力厮杀时截然不同的情形。先前,灿英的沉稳是缘于他的遗忘,在手刃敌人的瞬间,他没有丝毫顾忌;可现在一切已改变——光是叫他一想到成为众矢之的随时会陷入敌人之手的小蝶可能遭遇到的情形,就叫他浑身的肌肉颤抖不已!痉挛性的战栗沿着他的双脚往上悄悄攀沿,如电流般把他一遍遍袭击。试问,这双不停颤抖战栗的双手如何再抵挡住野狼们的疯狂?
一方士气消退另一方士气却热烈地高涨。
原本死气沉沉的反贼死士们全都兴奋起来!有的摇晃着弓箭,有的胡乱挥舞刀剑,有的干脆丢掉兵器,挤在人群中手舞足蹈。曾经沉迷过一段时间电玩游戏的小蝶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皱眉沉思片刻,她忽然拍了拍脑袋,喃喃自语:“原来是像那些僵尸啊!”基本上,除了没有七窍流血和脑袋上的发型外,这些反贼几乎与那些游戏屏幕中的会走路会说话的僵尸没有分别!灵魂与思想一样地被腐蚀。只沦落为被人操控的杀人工具。
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帮助别人,在施予援手的同时收获人生的乐趣;而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自己,让自己占有更好的东西,并为此不择手段,踩在别人的肩膀、头颅上也在所不惜。
小蝶望着在李甲带领下吐着嗬嗬喘息声的死士们朝自己走近,感到胸腔内的心宛如被绑了个大铅块似的急遽往下沉。她扭动着身体不由往李灿英背后退缩了一小步,回过头,她看着躺在巨石上双目紧闭的男人,着急得差点流下眼泪,心想:“年羹尧,难道……难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们仍终究无法一起从这里逃离?”
“且慢!”李甲出声又阻止住身后众人。“八爷总教导我们,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且让我先来试试水深……”
于是,他让死士众人后退数步。他独自走到灿英、小蝶这边。开始了他所谓的攻心战术。
“灿英啊……”李甲开口叫得异常亲切,若不是目睹他说话时的神态,光听声音,小蝶还真以为是灿英的某个慈祥的亲人在和他唠家常。
“灿英,我是早就知道你的。那是好几年前的事……
那时我刚学艺归来,在江湖上犯下了人命官司……正是胆战心惊又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遇,我遇到了八爷……随后便以暗中保镖的身份一直跟着他,跟着他横行朝野,行走在京城广阔的天地之内……那真是一段风光的日子……一次,我圆满地完成任务归来,至于任务的涵义,灿英,看着我手臂上的铁匣,你就该明白吧……那一天,八爷看起来很不高兴……因为平时总是受他恩惠,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便觉得难受……于是我大着胆子问他原因……八爷才告诉我……提起英禄、豪尔泰事件里的诸多不如意……在这次对话中……你……李灿英……的名字被我记在了心间……
“再后来,你又被八爷提了几次。一次是惊讶与当时作为觉空小和尚的你能有带着皇帝妃子远走西北的勇气;一次是后来为你能成为皇帝手中监视十四王爷的棋子而感叹。我还清楚记得八爷扼腕感叹时那苍白的脸色,他当时两眼望着窗外,久久定住身体,说出断续的话语——‘昔日漏网的一条小鱼……想不到……真是叫人想不到哇!’嘿嘿,李灿英,我说了这么多,我的意思你想必明白了几分,不错,还是我方才劝过你的那些话。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凭借着你这身能耐,到八爷那儿,又怎会是一个不起眼的眼线、侍卫的低贱职位就能匹配的?八爷对你可是一直上心、又留意……至于早前的恩怨嘛……其实早被消除得干净……此刻,只要你能弃暗投明……八爷……八爷必定会对你大加赏识,破格利用……到时,你浑身的武艺,胆识,每一处能耐就都能被发挥啦……咳咳……我可是对你一番好意哟……用英雄敬英雄的惺惺相惜的心情来待你……灿英老弟……你可别辜负我这番苦心……”
灿英冷笑一声,反手拍了拍小蝶伸过来的不安的手指,背过身,他把手搁置在腰间的剑鞘上。腰间另一边挂着一个鼓鼓皮囊。转头朝李甲露出轻蔑的表情。
“嗯,不错,不错,你说得不错……”
李甲大喜,正堆笑着往灿英身边靠,忽然,锋利的剑刃刺过来!如毒蛇般死死缠住李甲发呆的身影。李灿英一招得手,占据先机之后,更是毫不相让,捏着长剑发疯般地对李甲攻击!招式不再如方才的一板一眼,姿势工整,而是替换成狠毒、致命的打法。就连小蝶也看得出,灿英想要对方的命。
狼狈中应接住攻击,李甲有些手忙脚乱。一边大骂灿英说打就打,不讲礼仪,一边几次试图寻找空档,拔出后背箭篓里的羽箭,给予还击。
“哈哈,”灿英边打边笑,用脸上诚意至极的笑容再度把李甲迷惑,“李甲老兄方才一番言语的确字字珠玑,令小弟我实在有茅塞顿开之感……”
“那你还对我动手……”李甲一愣,“哎哟!”一声大叫,他肩膀被划开一道血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小子糊涂啦,既然有投诚的心意,怎么还如此犯浑……哎哟……哎哟……”连续两下,他左腿与右腿的膝盖上也各中了灿英一剑,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李甲却被惹出勃发的怒气。倒退几大步,他稳住身体,环视了下左右跃跃欲试的死士手下,朝他们发出制止的手势。这时,死士人群中不知谁叫了一声,
“别管什么李灿英,大家伙对准那个女人,一起并肩上啊!”
“没错……”立即出现低声附和的声音。然而,有人的动作更快。“嗖”的一声,死士中又一个人倒下,不同的是这次羽箭插在了他的咽喉。李甲抬起胳膊,手指摩挲在铁匣的金属框内,脸色威严。细心的小蝶注意到他背后篓子里的羽箭少了一只。
“谁再敢在阵前胡乱开口,这就是榜样!”戳着远处倒下去的那具尸体,李甲的脸僵硬得像石膏。然而,手下的这群急不可耐的死士仍是被激怒了。微弱的、渺茫的生存希望被压抑,被束缚,反贼们的心理防线崩溃。他们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恐惧如临上刑场的死囚。一个个睁着眼睛,在身边人的脸上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不安焦躁的情绪——
“别再相信这个李甲了!”
“没错!他只会胡乱草菅人命,我们兄弟的性命!”
“对极了,他不只会杀人,还会吃人!”
“吃人?”
“是的,刚刚倒下去的这个……这个老哥亲口告诉我的……他……李甲……这个贪婪无比的家伙……竟然吃起我们卖命血汗钱的回扣;在八爷划拨给我们每个人的安置银中盘剥出三成的钱财,中饱私囊……”
“啊,难怪李甲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位老哥灭口……”
“他太坏了!”
“就是,还有方才第一个死掉的小老弟,听说私下里也是与李甲交恶……”
“对呀对呀,这样的一个无耻又卑鄙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他的号令?!”
“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还去抢夺那个年妃吗?抢了她又能怎么样?威胁雍正么?管用么?连东宫皇后与亲妹子都舍得放弃的皇帝会在乎这么一个嫔妃?她是长得很不错啦,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就算我们抢到手,献给八爷,八爷就会放过我们吗?”
低语,低语,还是低语。
犹豫,犹豫,还是犹豫。
面对反贼死士的顷刻间的混乱,灿英与小蝶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神。
“反啦,你们一个个,不要命啦?”这时被一个死士包扎好伤口的李甲倨傲地走进人群,踩在刚刚死去的死士身上,用高出一个人头的高度优势,俯视眼皮下的众人。
“大家安静!”他声音变得温柔,撅起嘴巴,眯起眼睛瞥了眼似乎不会再突然攻击过来的李灿英,朝混乱的手下众人看去。伸出手臂,他在人群的脑袋上挥舞,他似乎是想用类似于弹拨的动作抚慰眼前的躁动。然而,失声的尖叫在众反贼间徘徊。他们其中几个人甚至抱住脑袋,蹲到了地面。
“小心,他又要射箭了!”
“不好!大家快躲避!”
众人防备过分的反应令李甲相当得意。注视着李甲的表情,李灿英凑到小蝶耳畔得出反贼必乱的判断。小蝶问原因。灿英解释说,
“作为一个首领,一个团队的首领,需要具备的最关键的要素绝不是个人强大的实力。”
那又是什么?小蝶没让这个疑问说出口,心不在焉地朝灿英点点头,表示对他结论的同意,很快,她又往巨石那边的年羹尧走去。
年羹尧这时开始呻、吟,“水……水……”他痛苦地哀嚎着,牙齿打颤,脑袋乱晃。
“这会儿叫我到哪里去找水?”正在焦急的小蝶的视线忽然被灿英腰间鼓起来的皮囊吸引。她又朝他的方向折回。
灿英二胡不说的取下皮囊递给小蝶,眼睛仍然紧紧盯着李甲那边骚乱的动态,全神贯注,聆听的模样仿佛走进树林狩猎的猎犬,十足的戒备又小心翼翼。
飞奔到年羹尧身旁,小蝶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支起身体,拔掉皮囊的塞子,她着急地一股脑儿把里边的液体往男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