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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是什么?”
那柄刻着蝴蝶的匕首!小蝶一颗心登时砰砰直跳。
“十四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胤禛虽问的是李灿英,眼睛却盯着小蝶的脸一眨不眨。说话间伸出手臂,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
李灿英没有说话,停顿了会儿,飞快地看了眼贪恋的容颜,才又开口,“十四没特别交代什么,只说叫我把这匕首交给姐姐,姐姐自会知道。”
胤禛微微点了点头,找了个夜色已深的借口把李灿英打发下去。这个成长起来的大男孩儿有模有样地磕了头躬身退下。
夜的确深了。乌压压如铅块般的黑云是头顶那方苍穹唯一的标记。天空下的空气也是沉甸甸的,叫人难以呼吸。树摇草晃,光影摇曳,阵阵凉风从小蝶背后来袭。抵受不住秋夜的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一刻,她跌落进一副温暖的胸膛。
胤禛扯动她手腕,把她带入自己的怀抱。铁爪一般的胳膊把她深深束缚住。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停靠在胸膛的异常温柔气息很快让他不能自已。他低下头来向她靠近,却被她拒绝。他不禁火光,“你究竟要和我对抗到什么时候?!”
小蝶别过头不理,眼角余光却对准胤禛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锦盒。
立即,她对锦盒关注的目光被捕捉到。胤禛为此更加愤怒。两年了,他隐忍这样逃避自己的她已经整整两年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这种限度显然不包括他允许她和从前所谓的情人私传信物这种事的出现。
和曾作为替身出现的宜妃不同,年小蝶这三个字在他的心里,是绝对不可能被代替的。吞下这种想法,胤禛看了眼在夜风中她瑟瑟哆嗦的模样,不禁对她又怜又恨。怜惜她的娇弱,又恼恨她的坚守。两年来,支撑她始终不屈服自己的背后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猛地,这个硕大的问号砸向他的脑门,让他眼冒金星。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是了解她的。了解她的脾性的:柔弱似水时,她天真、善良;明艳如火时她又固执刚烈。如此矛盾混合体的性格曾经叫他迷恋,并让他自负地认为普天之下能驾驭水火者非他莫属。然而,此刻,他却深深地陷入苦恼。为始终找不到叩开她心门的钥匙而焦急。
作为一个女人,她还要什么呢?论荣华富贵,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他脚下这块城池呢?论潘安宋玉之才貌,他胤禛自问也不欠缺多少。仆从婢女,呼来喝去,随她使唤。三宫六院,数千佳丽,他更是不放在心里。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排除掉这些外因,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困扰——那就是她的心,她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
想到这儿,两道寒光从男人的瞳孔里射出。盯着面前如花一般的人,他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锦盒上。
一边掀开锦盒,他一边狡猾地问,
“是因为这个吗,你才始终无法接受我?”
他热呼呼的鼻息靠近,她想躲开,却被他手指钳制住了下颚,无法再逃避。逼迫中,她只得与那双生气的眼睛对视。看了眼锦盒,她否定掉他的怀疑。
于是,他理所当然表现得更加急切了,“物证人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
“什么证物不证物的,胤禛,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好,我们不谈李灿英,不谈这柄蝴蝶匕首,更不谈老十四。我们就说,就说两年前……两年前的今天……”
他说话的口气忽而变得阴森。
小蝶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脸色转为苍白。她低叫一声,捂住了脸,痛苦道,“啊,你言而无信,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伤心事的么?”
“当然。君无戏言。但是,此刻,空无一人的闲梳院,除了你我,实无别人。故人提起旧事,倒也不能算什么不光彩吧?!”
她被他气倒,朱唇微启,抚着胸口,不停喘息。
“两年前,你不顾我的劝慰,执意生产……然而……孽情惊扰上天……老天爷……也对你这件事动了真怒……终于没让那个孩子活下来……”
小蝶呻吟一声,抱着脑袋,再也没有力气,弯腰蹲□体,十指插进发髻间,把脑袋埋进胳膊里,闭上眼睛大喊,“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别弄错了,小蝶,你该知道能在紫禁城里发号施令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你!”
看着他唇边漾起的笑容,小蝶恨不得冲过去把它撕碎。
“恶魔!魔鬼!我恨你!我恨你!”她一手按住胸口,吃力地站直身体,抡起胳膊冲向他,却是只在半途中就被截获,意图进攻的胳膊被他反扭住,动弹不得。
“胤禛,你太可怕了!你太卑鄙了!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你,却偏偏还要把一切罪责赖到老天爷的头上!难道,这就是做人君者向来拥有的权利吗?”
“你什么意思?”他沙哑着喉咙把脸贴近她的脖子。让鼻尖一点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
她气得满脸通红,抬头怒不可遏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转头朝闲梳院东边树林茂密的一处角落里小小的坟堆看了看,尖叫一声,眼泪落下。
“好囡囡,妈妈的小宝贝,你睁眼看看,好好看看,两年前,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你!”
“你知道了?”他掀了掀眉毛,继续动作,让鼻尖在她颈部徘徊。一手也把她搂得更紧。
“不错,一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晓得事实的真相。哦,去你的那套上天不容的歪曲理论吧!当时我分娩时,若不是你故意安排唆使产婆动了手脚,我……我……那……无辜的孩子怎会……怎会……呜呜呜……胤禛……你不是人——”
她后边的怒骂没能继续,因为被他用嘴堵住。过了,好久,她才被他放开,刚一张嘴,“哇”地一声哭了。
“你无耻!卑鄙!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
一直压抑住性子的男人此时也被撩拨起怒气,终于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他扔掉了从方才李灿英手中接过一直捏在手中的锦盒,狠狠地摔在地上,狂吼大叫道,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年小蝶,你要我怎么样啊?!”
“哈!”她仰天冷笑一声,扶着身边一株桂花树靠在上边喘息,“做贼的喊捉贼,天下当真是没有比你更可恶的人了!”
“年小蝶,你有胆再说一遍?!”闻言的胤禛脸上变了色,转身朝她背靠的桂花树走来。双手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愤怒么?你别搞错了,想揍人的人是我!被剥夺去骨肉亲情的人是我!被掠夺走活生生一条小生命的受害人是我!爱新觉罗胤禛,你凭什么资格发怒?”
胤禛被她一席话说得怒极反笑。“说得好。分析得对。貌似我的确没有这种作为受害人生气恼火的资格。可是,年小蝶,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场事件的受害者,不是单单只有你一个年小蝶!”
小蝶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额头上凸起的条条青筋,心里隐隐的不安又加强了。不会要出什么事了吧?她不禁担忧地想道。但是,这种昙花一现的担忧心绪很快被身为母亲的责任感所替代。亲生骨肉被害至死的悲剧成了她心头的刺。不能碰。一碰就疼。
“你想说什么?掌控了这整个紫禁城里每个人生死大权的你,难道也被人谋害过吗?”
火热的情绪才过,性情中纯真的那一面又在小蝶身体里发挥作用,看见胤禛咬牙嗔怒的模样,她不禁出言疑问。
“是呀,不过不是谋害,而是背叛!”他是笑眯眯说出这句话的,然而,小蝶却在他这句话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身体化作一尊雕像。
果然,爆炸性的结果到来了。紧接着,飓风般的一股漩涡划破了年小蝶周围两年平静的空气。
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继续的。
胤禛声音接下来忽然低沉了许多,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子问出一个叫年小蝶难堪的问题,
“作为被戴绿帽子的帝王,似乎我有权知道,此刻被埋葬在这闲梳院角落里的死婴的身世——她真正的父亲是谁?换句话说,小蝶,那个让你至今为了他守口如瓶的男人,究竟是谁?!说!!!”
“啊——”年小蝶吓得脸上没了颜色,颤抖着后背,让衣服与贴在后边的桂花树发出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她的五官僵硬,眼神变得涣散,双手背在身后,抓着树干,结结巴巴道,
“什么……真的……假的,这件事,你不是早就……早就……知道了么?”
“你们还想让十四继续为你们戴上这顶名不副实的绿帽子充冤大头么?”男人一阵冷笑。
“什么?!你——”她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后背一紧,连带着腰肢、整个人都被他固定住,他反剪住她的双手,把她卡在了大树和他之间。两人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就在她惊恐又不耐的时刻,头顶上方响起他危险的呼吸。等到她仰头,他又把她的唇结结实实地咬住。这一次,不同于方才的发乎情,属于侵犯性质的那一种。然而,他意图借此惩罚的目的只实施到一半,在目睹到她的眼泪后,就戛然终止了。
“你……你……你既然已经知道,就……就……请不要再这样……这样侮辱……我……”她是哭着这样对他说的。
冻结掉细胞中所有澎湃的激情,讥笑划过胤禛的嘴畔。“侮辱?哦?多么贞洁够味的词汇?你也是用这个词来回避年羹尧对你的热情的么?”
哦!该死!她不要听!不要听这个名字!慌乱中,她挥舞着双手挣脱出他的钳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身旁男人冷酷的声音却依旧在描述着不容置疑的事实。
“小蝶,你该知道你这么做只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不想听,并不代表着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
“不!你住口!不要往下说了!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要不要听!我什么也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泪眼婆娑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抱得更紧。
“坦白吧,向我坦白,一切都告诉我。好好珍惜我施舍给你的这次宽恕的机会!”喃喃细语中,他轻吻她凌乱掉的长发,“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小蝶呆呆地望了胤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