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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你不能这么对待允祯,你不能不讲道义!”
“道义?”他冷笑,“这玩意儿,在我眼里,同属于诚信那一类,不过都是些狗屁不通的东西!”
“不!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是这样想的!一定不是!”她大叫一声,捂住嘴,走到他身边。
他瞧见她这副模样,不由紧蹙眉间,高挺的鼻梁皱起,
“我有没有道义,有没有诚信,不需要凭借你来判断,以自己的评判标准来衡量别人,啧啧啧,年小蝶,你以为你是谁?”
小蝶被他恶狠狠的口气噎住,呆呆地注视着他眼里飞扬跋扈的神采,一时间向来言辞犀利的她竟是说不出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问,
“那你说,你需要什么样的评判标准?胤禛吗?”
摇摇头,他朝她笑了笑,转眼看了看另一只手掌中的男人,稍稍松缓了力道,允祯这才顺利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小蝶看了,也跟着做了个深呼吸。暗暗对自己说,“小蝶,不要停!继续和他说话!这样才能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才能找到解救允祯的途径!”想到这里,她不等年羹尧的回答,竟又急忙开口,
“是呀,你为人处事的标准自然不同于我们这些凡夫子弟。不然,你怎么可能扶摇直上到现如今的地位……呵呵,真是想不到哇,在西北一带号令数十万士兵的大将军,竟然如此畏惧昔日的门主,心甘情愿地为曾经的主仆之情出生入死,肝脑涂地,啧啧啧,年将军,你的这份忠心当真叫人钦佩!”
“你想说什么?”年羹尧果然被激怒,手提着允祯放到了地面,反剪住他两只胳膊拽着拖在背后,大迈步地朝小蝶这边走来。
不要……小蝶……快走开,你这样做好危险!允祯登时明白小蝶的用意,他想这样喊出来,但干涸的嗓子却是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不得已,他只好任由年羹尧拉着干着急。
小蝶探头瞅了眼十四,正稍稍放心,猛地,腰肢被死死搂紧。
“你干什么?”她瞪着抓住她此刻下巴正朝她靠过来的男人,只觉得耳根发烫。扭动着身体,知道无法与他抗衡,只得在他脸贴近的时刻把自己的脑袋深深垂低下去。
然而,这副回避的模样落在年羹尧眼里,更添妩媚。她散乱的长发披散下来,经由着风吹已是半干,但是她发髻深处的一些长发仍然潮湿,滴答滴答的水珠沿着垂直的发丝滑下,沿着她光洁的脖子一路往下。吞了口口水,年羹尧倒抽一口冷气。明白体内正发生着偏偏此时不该有的反应。雨虽然停了,但湿漉漉的仍然在她衣衫上留下痕迹。她的体态毕露,在此时淡淡的星光下。虽低垂着脸,可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瞧见这份惹人遐思的风情。
曾经的危险再度向她靠近。
年羹尧眼里的火苗被点燃。在这个被蛊惑的瞬间,权势富贵,千载功名,似乎都化作了尘粒,不值一提。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他想一口吞下的妖精。顺手捡起地上那条曾勒住他脖子的麻绳,把十四的手脚绑了个结实,拖着他塞到了数步之外的一块石头后边,又抓了块破布堵住了他的嘴。然后,他才重新走过来,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就这么想引起我的注意么?”他问,趁着她茫然抬头之际,手指夹住她的耳垂。立即,这个敏感触碰带来的记忆一下子传递到小蝶的心窝里。她的身体僵硬住。
“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更温柔,麻麻痒痒的气息把她围绕,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然后,他又深情地呼唤起她的名字,再接着,他的双唇靠近。多少次,多少次梦见过这样的情景;多少次,多少次渴望着这样的接近;婆娑的泪水涌进小蝶的眼里,她不禁泣不成声。不等他再诱惑,她哇地一声哭着扑到他怀里。经由方才一番生死,她委实身心俱疲,虽有知己十四的安慰,但又怎能是情人的体贴所能比?更不要说,对于年羹尧救了他们之后心头残留的感激了。这份乍然涌现出的感激把曾经所有的柔情统统勾起,好像一根细线头被从毛线团里抽出似的,毛线越扯越多,心底的情意也越蓄越满。方才她和他赌气说他卑鄙的那些话都被忘了个干净。
拥抱着温软的身体,抚摸着丝绸般的长发,摩挲着衣衫下滑腻的肌肤,年羹尧只感觉身体里的某种东西又被唤醒。当她扑向他的那个瞬间,他知道他眼里也正被某种液体充盈着。当她的身体再次与他贴紧的时候,他才知道心中始终某个空缺等待的是什么。于是,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但,这却是份注定十分短暂的满足。她接下来的话完全把他的这份满足粉碎。
“我们就这样,一直就这样下去,好么?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朦胧的夜色中,他看清她眼角的泪滴,心中登时一凛。顺着她的话,问:“什么都可以放弃?孩子?十四?也在这个‘什么’的范围内么?”
她为他话里隐射出来的微光而兴奋,拉住他的双手更加用力,板着严肃的目光回答说“是”。
“是的,就是这样。孩子……孩子……或许……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们还会有孩子,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孩子;允祯的话,我知道,你方才不过是要报复他,报复他之前勒住你脖子的事情,要是真的动手,你不会给他残喘的机会。所以,你更不会害他……”
“那你方才为什么那么紧张他,甚至不惜拿自己为饵,引诱我的注意?”捏住她下巴,他的脑袋忽然变得混乱。虽然竭力告诫自己不能逞着性子陷入她的话里,可年羹尧却越来越感觉到身不由己。对于她与十四的关系,他果然十分在意。
“就像你说的,或许我是紧张过了头,可是……可是我和十四……真的只是简单的友谊……真的,请你相信我……”
她长长的睫毛上还驻留着一片晶莹,她皎洁的额头,闪亮的眼睛,上翘的小嘴,一一映射在他的视野里,叫他几乎为之动心。一阵大风吹过,吹乱了路边的长草,弄乱了她的长发,也吹开了跌落在地面上钱袋的口袋——金灿灿的光芒成为年羹尧眼睛里最后呈现出的东西。当然,我们说,年羹尧不是财迷。只不过,这袋金子带给他连串的思绪。
“赤足金……和田金矿……大西北……大将军……写着‘年’字的硕大旌旗……大捷……封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紫禁城……”
想完这些,他眼里叫小蝶激动的光芒,熄灭。他又重归清醒。
他甚至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年羹尧啊年羹尧,情爱最是销魂蚀骨,你再也不是当年初堕情网的傻瓜了。当年一心的爱恋,一心的痴迷,得到的又是些什么呢?是的,或许,当年她的被赐死不是你年羹尧的错,甚至和你年羹尧没什么关系,但是,但是这一样影响不了你不能左右事态的结局啊!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当年你保护不了她,现在,你更不可能带她远走高飞。别说没这个能力,就算有,你能甘心吗?就像之前和十四说过的那样,你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其实说到底,不仅仅是物质方面的,还有你的雄才大略,你的满腔抱负,这些,这些东西累加起来造成的影响早就超过一个年小蝶。而这些东西要想施展出来,必须只能借助唯一的途径。这条途径,又只能从一个人手中获取。这条途径的名字是什么?这个人是谁?还用说吗?”
小蝶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不肯相信她与允祯纯真的关系,不禁有些着急,又把先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加了一句,说道:“我请求你,年羹尧,一定要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真诚……”
“相信你对我的真诚?”他咀嚼着,忽然语调怪异,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冷冷地松开了对她的搂抱,出言讥讽道:
“是啊,我当然该完全彻底毫不怀疑地相信你,相信你对我的真诚!嗯?或许,你想说的是忠贞二字吧,嘿嘿,怎么,怎么说不出口?啊!我差点忘了。对于共事过不止一个男人的女人来说,即使脸皮再厚,也不敢拿忠贞二字伪装自己吧!”
小蝶生气了。十分地恼怒。她当然明白他所谓的“共事”“不止一个男人”背后的含义。
“哦!老天!你不能这么指责我!为这件事,我曾向你解释过,那一次,我是被迫的,是逼不得已!而且,更直白说,那只是一场交易!是我和……和……他……之间的一场交易!”
“他?谁?谁?谁叫得这么亲密?”他也气愤起来,抓住她的手猛烈摇晃,“古语说得好,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事二夫。所以,收起你那套所谓的道义的学说吧,先拿这面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吧!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道义!”
他把她驳倒了!没想到,他竟是驳论的高手,竟能扳倒她这个方才提出质疑的驳论主体本身。而且,引以为事例的还是她心中至今最痛的那一根刺。捂着胸口,她张口结舌,忽然说不出话。
“怎么,没话说了?对嘛,早些承认又何妨呢?我,区区一个年羹尧,又何必被你如此一般的人才放到眼里?论痴心,我比不过、喏,那边……石头后面的那一个;论地位,我又不及,两天前躺在你床边的那一位……哟……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弟呢……而且……还都是大清朝最具权势的人物……小蝶……对你……对你能同时游走在此二人间高超的手腕,哥哥我可真是甘拜下风……什么时候……你也教教我,也好让我跟着学,也能如此左右逢源,讨好两边……”
他说此番话的时候,她的脸忽红忽白,等到最后,急怒攻心,竟是张嘴哇地呕了口鲜血,摇晃着身体,眼看就要摔倒。年羹尧见了,正准备伸出手臂,却是伸到半空中,突然停住,想道:“可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否则,就真的没个了结。”于是,又把手缩了回去,甚至还抬高了眼,故意把头扭到一边。
他犹豫、畏缩又虚伪做作的模样被小蝶看在眼里,更添凄楚。一个意识钻进她的脑袋——难道,这就是我深爱的人吗?我还要继续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吗?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