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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饿死自己吗?”
他坐到她身边坐下,强迫自己不再去看那张叫他会心神不定的面容。
年小蝶不说话。挪了挪身体,拉出好长一段和他的距离,在床头处坐下。偏过脸,拿出枕头下一团针线布料,竟开始埋头刺绣。仿佛身旁的九五之尊是空气,完全不存在似的。
刚刚与常喜趁夜色微服在扬州城里察看了一圈的胤禛,此时,还没来得及换上龙袍,依旧穿着一身青灰色的棉布长袍,黑布靴子上还沾着好多黄泥。这时的他看起来很疲惫,眉宇间尽是焦躁与不安。小蝶虽在低头刺绣,可也察觉到对面男人现在的状态与心情。这份对他的洞察力可是她戴上面具被唤作另一个名字用一年多的时间换来的。因此,仅仅凭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步伐,仅仅凭他捏住手指发出的咯咯的关节声,仅仅凭他间或的粗哑的喘气声,她都知道他即将要发作的事实。但她仍然不想理他,哪怕是一个虚以为蛇的表情也懒得摆出。自打四川巡抚府邸的那个夜晚之后,她心里早些年对他的朦朦胧胧的感情就变得荡然无存了。
“吃饭!朕叫你吃饭!难道你没听到吗?”
他朝她大喊。她手中针线不停,低着头,闭紧了嘴。
“年小蝶!”
他又大叫一声,气得走到饭桌边端起好似涂了层蜡般的晶晶亮的白米饭,猛地抓起小勺,转过身,笔直走到她面前,腾出一只手,紧捏着她下巴抬起,逼迫着她抬起头。又说了声“吃饭”,她仍然没有反应。
胤禛气得呼吸一顿。扬起眉毛,捏住她下巴的力道加大,迫使她张开了嘴,另一手趁机舀了一大勺饭不由分说地塞到她嘴里。正要得意,小蝶却是被这好大一勺饭团噎住,红着脸,捂着喉咙剧烈地一阵咳嗽,竟是尽数把米饭都给咳了出来。胤禛大怒,“啪”地一声把饭碗连同勺子摔在地上砸了,食指戳着小蝶,再也控制不住,狂吼起来。
“你不吃?你绝食?是吗?太好了,你是要用这种方式向我示威吗?很好,很好,好极了!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好,好,你好,你好,你好得叫我简直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
“其实,你知道怎么办的……”小蝶抽出一块手帕捂着嘴,胃里那翻滚要呕的感觉偏偏这时要来,她竭力忍着,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艰难地吞了口口水,她又小声地继续,
“我没有别的要求,你知道的……”
“是的!该死的!除了要离开!”他的声音陡然低哑下去,忽然转过身,拿微微颤抖着肩膀的背影对着她,低柔无限地问,“难道……难道……还有比作朕的妃子更让你幸福的事吗?”
问完,他等了半天,没听见她说话,猛地回过头,却见她眼里已盛满了泪水。
“呵呵,竟是这般不甘愿!看来,朕确实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哈哈,我也真是傻,傻到家了!”狂怒之中,他一会儿以君王自称,一会又直呼自己为“我”,显然这愤怒渗透进他的神经,让他自己也觉得混乱。他舔舔嘴角,斜着眼睛忽而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小蝶立即明白他所指的事情,双手自然而然掩护住小腹,身体往床内侧缩了缩,拿惊慌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终于开口。
“你设计制服十四的那天晚上。”
“果然……你流泪的时候就醒了,是吗?”他恍然大悟,冲过来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小蝶,你不该怨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更该知道,我对你……我对你……是完全没有加害的心机的……”
“哈,”她冷笑一声,“这话怎么听得这么耳熟?难道你还想我做第二个允祯吗?你要我相信现在窗外没有等待把我五花大绑的士兵与结结实实的绳索吗?”
“砰”地一声,他一拳打在桌上,抽起桌布,不仅摆着菜肴的托盘,连桌上本身的一应茶具也都统统掀翻在地。支离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响成一片。
小蝶正感不妙,想绕过床头往门边走,却被他一个箭步冲过来搂住。他紧紧搂着她,把她按在胸前,身体与她贴得很紧,不留一丝缝隙。她被他搂得喘不过气,忽然一股腥气的味道钻进鼻子,她侧眼瞥了瞥,才晓得他的手方才被瓷器碎片割伤了。
鲜血的气味直冲她的脑门,强烈的恶心感在她咽喉边翻滚。终于,她再也忍不住,扶着男人的臂膀“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一片污渍沾染上他的衣襟。
胤禛羞愤至极,却又不能拿始作俑者怎么样,流窜在体内的恶气简直要叫他抓狂。
“年小蝶,你……你为什么偏偏要一再挑战我的极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现很过分?!”
说后一句的时候,他激动的面孔已趋向平静,身体四肢四溢出去的怒气正在一点点收回,她把他这副模样看在眼里,完全明白他这种欲盖弥彰的表情。
“过分?”她重复着他话里的词语,甩开他的手,抽出手绢不停擦拭嘴角。背转过身,默默道,
“或许我的确需要道歉,为我弄脏了皇上您干净的衣衫而心怀歉疚;可是比起这种无心之失,蓄意地耍心机,不择手段地对待身边每个人,甚至是至亲的那个人,似乎更需要为他的行为负责!又似乎区区‘过分’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等人的狠毒与阴险!”
“你是在说朕?”
他一把抓住她。从她后背搂住她身体。强大的力道顿时让她无法动弹。她是他的珍宝,仅次于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东西。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越了在他爱新觉罗胤禛的生命之前而在他心中排到第二个位置。
关于这点,胤禛是完全可以确定的。早在她被乌雅氏密旨赐死的时候,他就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更重要了。为了她,他不惜冒天大的风险把她悄悄藏匿在京郊;为了她,他甘愿耐着性子(所谓有耐性只是胤禛自己的说法)等候她说愿意的那一天。在这期间,持续的付出与守候都是他坚持的。他做到了。照顾着她,呵护着她。
在乎她的喜好,在乎她的哀乐,在乎她的心思。一心一意地要对她好,让她幸福这,是他对她真实的心意。
身为亲王的时候,这份情意就曾把他最热烈地燃烧过,不管是方不染,太子还是十四,都被他嫉妒过,那时的他一直躲在她背后,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去偷偷把她关注。在没有绝对的足够守护她的权力法器的日子里,他并不敢直接吐露出这份心意。一个连自己都没办法保护的男人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别人呢?
潜于深渊的日子过去了,威临天下的巨龙终于一步登天。他终于可以高高抬起头颅,对着曾经那些围绕在身边的蝇营狗苟露出轻蔑的微笑了。于是,他不可一世,他睥睨万物,他笑傲众生,。伸出手指,能够像捏死蚂蚁般主宰他人生死的权力,终于落到了他的手中。在他处理好必须排除掉的人事障碍之后,他满怀希望地开始憧憬他把她捧在手掌心里的甜蜜的未来了。甚至,他曾幻想着她依偎在他脚边温柔撒娇的模样,幻想着她会为他生许多像她一般聪慧有灵气的孩子,幻想着今后自己那颗不再孤单的心时时刻刻被温暖包围的情景……
幻想……幻想……破碎了……
好似被打翻掉地的镜子,摔得粉碎!细微的渣滓一颗颗散乱着,在折射曾经粉红色幻想的同时也把他的双脚割破。叫他流血,更叫他心伤!
不再继续往下想,他所有的忿恨与怒火全通过另一种途径来表达。
咬住她的脖子,狠狠地,他发疯似的不松口,心力耗尽的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迫使她屈服。就像她永远不打算在他脚边臣服的事实一样。她厌恶他!这个事实把他刺痛。让他受了刺激。
言语调和不了的问题似乎只剩下一种解决方式。这时候,他不打算再继续做君子了。再不动手,连一副令他朝思暮想的躯壳都得不到了。至于那颗他想要了很久的心么,不急,不急,一定会有机会。为今之计,是要叫她屈服。而需要暂时抛开灵魂与肉体的区分。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要她属于他,只属于他!
察觉到他的动作,她脸上的表情变了。讥诮不屑愤怒统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只剩下惊慌。哦,老天,她几乎要忘记男人偏爱掠夺的本性了。她该怎么办?非暴力不合作的对抗显然此时派不上用场;身边没有花瓶;他咬着她,却没攻击她的唇,因此,她也咬不到他的舌头。论武功吗?论力气吗?她显然都不占优势。唯一令她引以为豪的敏捷的头脑也在此时乱成了一团浆糊。随着对方一步步的逼迫,她似乎感到自己就要被蹂躏。
但这股恐惧并非年小蝶此时心中唯一剩下的意识。相反,她还站在另一个角度去努力思索着逃离虎口的良策。这个角度的名字叫做母亲。恰恰像人类千万例伟大的母亲在面临危境时会出现的思路一样,小蝶在这时做出了同样的反应。直觉让她明白即将被侵犯的事实,可摆脱出逼迫的一丝理智仍提醒她身为母亲的职责。职责就是要守护好身体里另一个弱小的生命!此时此刻,她腹中所正在孕育不仅仅是与那个男人情感结晶的证明;更传递给她某种如钢铁般强硬的信念,去支撑她咬牙挺过一切困厄与苦痛。
重拾起这份信念,她又找回了力量。颤抖着肩按住他灵活的双手,让冷静做主。
“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是皇上……”
“又想拿你的那套所谓明君的歪理困住我吗?”他扎人的胡须把她刺痛,看着她因为过分紧张而脸红的模样,他暗自吐出一声□,“小蝶,你觉得这个时候,再说些别的有用吗?”狩猎者满载而归的胜利微笑在他的嘴角边浮现。忽然,他变得兴奋起来。他的珍宝,只属于他一人独有的珍宝,终究是要完全属于他了。兴奋完,他又觉得有些害怕,好似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真是画里的,他连忙伸出手臂又把她搂紧,反转过她的身体,捧住她的脸与自己对视。
“不要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那只会让我更期待……”此刻由她脸上蔓延到脖子周围的红晕足以弥补掉原先单薄的苍白颜色。娇艳欲滴的诱惑力在眼前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