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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答更加刻薄。“时间能改变一切,女人,陪伴四爷的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你这么说又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在暗示我和胤禛这几年密切的关系吗?年羹尧,你……你简直可恨!我……我该怎么用语言表达才能向你证明自己的清白,表明我和胤禛没有任何距离的突破,我……我要被你气死了!”
“哼,语言表达?不用了,你已经说得够完美!密切关系?距离突破?这些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哦,对了,还有,放眼天下,胆敢直呼万岁爷其名的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吧,瞧瞧,胤禛,这个称呼叫得多够味儿?”
他抽打马鞭的力度越来越大,那黑马吃痛更加狂奔,小蝶被颠簸得摇晃起来,要不是他胳膊牢牢搂住,怕是早已摔下马去。
“年羹尧,你简直不讲道理!”她气急败坏地红了眼睛,那沙子没揉出来,眼泪却已挂在腮边。单薄的身体早已不适应异地的气候,被蜥蜴咬伤后的伤口开始疼痛,咬着舌尖,她努力睁了睁眼睛。
不能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小蝶小声告诉自己。这就是她了,即使遭人误会,也始终让善良排在第一位。
“喂,年羹尧,我不想再和你为了我的什么……有关我的事情争辩了,我……我不想再说什么,唔,我的头好重……眼皮也像要黏在一起……年羹尧,你听着,不要打断我……让我告诉你那个特别紧急的消息……是……那就是……有人要……要……”
勉强支撑着身体的她忽然身体前倾,整个人斜着往侧边下滑,正全力催马奔行的男人吓了一跳,一边勒住缰绳停下马,一边抖动肩膀揽住她又重新坐回了身前。
这时,他才呼喊出她的名字,“小蝶,你怎么了?”摸摸她的额头,被烫手的热度惊异,糟了,他压根忘记她还是个伤员的事情。卷起她袖口,瞥见白纱布出渗透出的一片殷红,他不由握拳往自个脑门上用力捶击,低声咒骂。
后边的皓月清风驱马上前,分左右把他俩围在中间。
“大将军,小姐似乎是在发热……”清风看了看皓月,望着一脸担忧的主子,表示出不安。
“离和田还有多远?”
男人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
皓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清风,急忙回答,“回主子,连夜赶路的话,还有三天的功夫才能到达我军驻地。”
年羹尧不再说话,抱住小蝶,重新抖动缰绳。清风见了,有些着急。吆喝着马赶到主子身旁,表示出不同的建议。“大将军,小姐她看起来很虚弱……而且,她的伤口正在流血……您再看,她的嘴唇发紫,脸色又那么苍白……大将军……我们……我们……”接受到两道杀人的目光,他不知从哪儿借来的勇气,硬是把下边拂逆主子的话给说了出口。
“我们借道前边不远处的村庄,去给小姐寻个大夫吧,小姐那么……那么样的一个人,可千万别给病魔给……给耽误了。”说完,跳下马,跪在地上,朝男人磕头。
年羹尧不说话,斜眼看向皓月。显然是在要他表态。稳重些的孪生哥哥也跳下了马,和弟弟跪到在一起。男人冷笑数声,低头看怀里的人儿。
“呵呵,没想到连初见你的男人都能为你如此着急。小蝶,你真是好样的……”抿了抿嘴,转过身,“啪”地重重抽起马鞭。
清风皓月对望一眼,急忙上马追了过去。
“大将军,小姐……小姐……真的病得不轻呐……”
“是啊,主子,我们还是稍事歇息一下吧……”
年羹尧双眼盯着前方,马鞭抽打更急。
过了一会儿在靠近前方村庄的集市入口,他忽然回头,朝两个侍从交待了一句,“去,给我找只有毒的蜥蜴来。”
三天后,小蝶苏醒。环顾四周,已知来到了清军的大营。躺在一张铺着鹿皮的卧榻上,她浑身依旧没有力气,动了动受伤的那只手臂,忽然发现重新被包裹的痕迹。摸摸额头,不舒服的感觉也消失。手掌搓了搓脸颊,她睁大了眼睛。
立即被头顶一张熟悉的刺绣图案吸引。地图!那是大清朝举国边塞疆界的地图。曾经,她在某个地方见到过一次,现在,又在这儿与它相会。想到这个词,她不禁又想到地图的主人。眼神顿时变得黯淡,如果她与他刚一见面的吵架也算一种相会的话。地图刺绣出现的位置恰好是这张软榻的上方,想来是依据这里的主人每逢入睡休息前向上仰视的习惯所设计。想到这儿,她脸旁微酡,侧过身,抓起被子的一角,放在鼻前,深深嗅了嗅属于某人的气息。慢慢地,她脸涨得通红。赶紧从床上坐起,走到用羚羊角做支柱的一张矮几边,为自己倒了杯水,仰头一口气喝了,才觉得脑袋算彻底清醒。
揉揉太阳穴,她立即又被帐篷里南北两个个方位悬挂的牦牛头骨所吸引。长长黄褐色的犄角扭曲蜿蜒从斑白的头骨上方伸出,左右对称向外扩张,似乎仍延续着某种生命力。很难想象,如果牦牛的骷髅头颅失去这一对角的话,将会变成什么模样,小蝶托着下巴想了半天,仍难描绘出被分离后的形象,但在她的眼前,已然出现穿着民族服装,骑在这种动物身上欢笑人群的模样。牦牛似乎成了西北高原地区动物象征的代名词。
“它是属于这片土地的……”她为成为墙上挂饰的头骨感到哀伤,观察着前后两个头骨,看了看它们的牙齿,判断出它们在壮年结束生命的悲剧。抚摸上尖利的犄角,她喟叹,
“在替人们耕地辛劳之后,这就是等待你们的命运吗?”
“判断事物的标准靠的不是感情。”年羹尧边说着这句话边掀了毡帘走了进来。她慌乱地捂住嘴,朝他瞪大了眼睛。
“怎么,才醒,就想勾引人吗?”才出口,又是呛人的火药味儿。说完,年羹尧揪住了自己胸口的衣襟。他也不想这么对着她说话,可是该死的,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口气冲得要命。
小蝶显然被他的话噎住,半天不吭一声。生怕再说一个字又惹他不快。咬着嘴唇,偷偷朝他打量。忽然,瞥到他胳膊处也缠着白纱。顿时,紧张的情绪把她吞没。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给大夫看过了吗?上了药了吗?伤口可以……可以给我看看吗?”
差点年羹尧就要走过来,攥紧拳头,才把这种冲动克制住。于是,他抬头望着墙上的牦牛头骨转移话题,
“别因为它们被剥夺了生命就对它们释放出同情。女人,你不再是孩子,该晓得理智的定义。”顿了顿,他比划着墙上的头骨,说,“对于刺伤同类牲畜的下场,这就是最好的范例!”
“刺伤同类?”她重复着问。
在谈到与她无关的事情时,男人终于恢复了心平气和,点点头,他向她解释。说是在他刚来这里的一个春天,牧民养的牦牛群里忽然发生了械斗。两只公牦牛为了求偶,开始了战斗。它们气势汹汹,牛气冲天,而且互不相让。在伤害对方的同时还戳伤了好几只同类,牧民对此束手无策,找到驻军大营来寻求帮忙。于是,他的大帐内就多了两个挂饰。并让生前这两个对头遥相对视,始终凝望对方。
“所以……”他下了总结语,“这种长角的动物绝对不是什么驯服的东西,恰恰相反,它们是角斗的标记!女人,你看,看清这又长又弯的尖角了吗?这就是证据!你知道它代表的意义吗?在西北,很多人家里都悬挂着牦牛的头骨,尤其是挂在男主人的房间里,也是出于对它背后象征意义的敬畏。嗯?你摇头……表示不能理解……嗯……的确……地处京城的我们很难想象在家里摆放这么一副动物的尸骨……但是,在这片土地,却只有一个解释,别捂着耳朵,来,我告诉你——答案。很简单,两个字,力量!女人,雄性牦牛的犄角象征着力量!”
“准确地说,对于大将军而言,或许该称之为‘权力’吧!”她一语中的。眼里升起了悟,或许,正是由于对这方面的迷恋才使得她被放弃?
男人的怒火又被激起。
“你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现在掌握的东西与你京城里那位爷相差悬殊,远远不及吗?”
她愣了愣,张大嘴巴,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打从见面他就朝她发火的部分原因。
于是,她又叫他哥哥,“难道你这样恼我,气我,凶我,都是出于嫉妒吗?”捧住脸,她忽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嫉妒背后的意味是什么,她一想到就激动不已。
闻言,他身体僵住,仿佛被人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醍醐灌顶的一句话让他心惊。也让他完全明白为何只要一沾染到与她有关男人的事情,他就会失去所有好心情的真正缘由。为此,他全身颤抖,心也跳得加速。或许,三年来,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逃避?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胤禛势在必得的表情。于是,他命令自己不再往下想去。想,再想,已失去所有的意义。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需要他呵护的花蕾,而是专供帝王垂怜的贡品。他,不能再恣意妄为下去。至少,他得管住自己的身体。
小蝶一步步朝他走来,年羹尧却在心底呻吟。只求这时会有一两个不识相的闲人来到他专属的休憩大帐来打扰,但他却忘了曾下达给所有人不得接近这座帐篷的命令。
“你……噢,我不能再叫你哥哥……如果坚持这个称谓,下面很多话,我就无法说出……年羹尧……你为什么低下头,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为什么十指相扣,你又为什么喘着粗气?或许,或许我猜测的是实情?或许,或许在逃避的是你真正的感情?”
她继续靠近,终于在距离他一根手指的地方站定。她语速越来越快,嗓音也逐渐提高,兴奋的光泽笼罩住她全部的身躯。
伸出手,她抓住他的,包裹住,捂在掌心。
沉默好久,一句在心底反复了百次,一句在脑海里旋转了千次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
“我还在你的心里,并没有被抹去,是吗?”
她追问得小心翼翼,他抑制得如锥刺心。
必须狠下心。年羹尧告诫自己。
于是,他摇头。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耗费掉他身体里最后的勇气。想说不爱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