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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叫年如玉女人的存在,才妨碍了你们年家正牌小姐的重归。”对于春香这样的人,胤禟采取了某种近乎迷信的教唆方式。他是这样评价春香提到年羹尧呼喊小蝶回来的信息的,“年小蝶必定已经回来了嘛,既然是她哥哥这样说的,那么即使是梦呓,真情感动上天,冥冥主宰也必定受到感染,会把年家大小姐还给你们的!”说完,他就想,这是多么可笑又多么愚蠢的说法!一边这样想,一边拿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被他的话说服的奴婢。“真是的,和那时躺在我怀里的反应一样,笨得要命。”基本上,除了他初恋情人八福晋之外,任何女人都无法被他看入眼的。地位低贱的婢女更是不能例外。
“真的是这样么?”春香抬起头,以拜神般虔诚的心情看向他,心想:或许九爷说得对呢。这其中当真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否则,年府的男主人为什么不让她去服侍这新来的对外宣称年家远亲的年如玉?还要像防贼似的派了侍卫环顾在她所住的院落周围呢?关于这些,不觉得重要的她没有向胤禟提及,也就让一向以狡诈凶残的九阿哥单纯地把年如玉作为了一个一般的贵族妇女对待。
“总之,现在年府的那个女人是不配拥有你家小姐所拥有的那一切的。”听完春香关于年羹尧对年如玉细心照料以至于近来每餐必定和她同食的描述,胤禟继续竭力对年如玉做出诋毁攻击。他的潜台词是年如玉夺走了属于年小蝶的东西,不仅仅是用品的讲究,饮食起居的照料,还有哥哥的关爱。
想到年羹尧连吃饭也要和那个女人一起,他不禁皱起了脸。再怎么思念亡妹,也不该如此发神经。把用在对待情人的态度弄到这上面。想到自己和小玉(八福晋小名)一起吃饭的亲热劲,对年羹尧混乱的态度更是不抱好感。怎么弄成这样?既然他自己解决不好,就让我替巡抚大人做出决断吧。
在他成功煽起春香对年如玉的愤恨的时刻,他揭晓了他处置事情的方法。效果也很快收到。
当天夜里,年家京城新宅失火。火势的中心正是那处深为年府男主人迷恋的小院落。天气干燥的季节本就存在火患,再加上小院落附近又是茂密的树林,因此,这场火势就不是普通的扑救可以控制的。年府每个角落都像被点燃了。
年羹尧往小院落那边奔。在睡梦中听到外边“走水”的喊叫时,往这边方向奔赴成了他本能的反应。光着胸膛的他飞檐走壁,没几下就来到了院落前,但,脚步却在门口停下。
全是火焰!漫步的红蛇把眼前所有建筑统统包裹住。从屋顶到楼梯,从走廊到楼阁,滚烫的烈焰呼啸不断,借着风势更加肆无忌惮地占有一切。木头干裂的兹兹声交错不断,不停盘旋在年羹尧耳边。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瞅瞅四周,抓过附近几个仆人手中提的装满水的铁筒,抢夺过来,脱□上的衣服,泡在水中,沾湿,披在肩上,眯起眼,咬着牙,正要往那扇烧得已面目全非的门里跑,却被一个人拦下了。是信任的管家,老管家年福的儿子,年碌。三十出头的他紧紧抓住少主子不放,
“少爷,您不能去。火太大了。”
“滚开。”年羹尧又急又怒,他真的不能再等了。
“少爷,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九泉下的老爷夫人,怎么向我死去的老爹交待?”此时,距离年福死亡已经一年多,但年碌仍然一身孝衣,憨厚的脸上时常挂着忧伤。此时,这份忧伤更深了。他甚至死死抱住了年羹尧的腿。然而,匍匐在男人脚边的脸上,却忽然露出了一种奇特的表情。黑夜中,这份表情被火光点亮。但谁都没去注意。顺着他那双贼溜溜的不停转动的眼珠,视线最后定格在院落附近的一座假山背后。那儿,一个浑身颤抖的女人正在轻声哭泣。她是春香。
“滚。”年羹尧厌烦地吐出这个字,挥起手臂,试图把年碌挣脱开,却没想到他依然似个橡皮膏药般粘着自己,嘴里翻来覆去还是那些不许他涉足危险的话。
再也没有耐性的男人凝神运气,手掌用力,对着新管家的胸口发狠地按了过去,这才摆脱了他的纠缠。披着湿漉漉滴水的衣衫如箭一般,冲进火海。熊熊大火被惹毛,发了怒,凶恶地展开了它的报复。散发出足以烤干任何活着生物的温度的火焰燃烧到最高点,如同滚滚开水般开始沸腾,浓浓的黑烟弥漫在四周,熏得人只想咳嗽。
原本年府人丁就不多,卖掉老宅子的时候辞退掉大半,虽然后来此处宅院落第后又补充了些人数,但仍然男丁不多。碰上今夜这危急的火情,除了原本老宅子剩留下的几个原有家丁在奋力取水扑救外,其余一些人甚至吓破了胆,任凭管家年碌如何指派救火任务,都无动于衷。
说到年碌,不得不再提。作为年福唯一的儿子,自小脱离父亲的管束与母亲在乡间生活,一直过着偷鸡摸狗,游手好闲的日子。为人宽厚的年福虽身为年府的总管,但始终没有为亲生儿子在府内安排任何的职位,每次回乡探亲也总是对这个儿子谆谆告诫,严格管束。但有些事情想管已经迟了。小孩子的教育就是这样。后来年福深知自己病入膏肓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才在临终之际把年碌托付给年羹尧。“恐怕要麻烦少爷你了。”对待凡事都很老实的老人说完这句后就闭上了眼。最后的神态是安详的,或许是看到了年羹尧无声却诚恳的目光吧。总之,年碌就这样从乡野间一个无名小子突然间荣升为赫赫有名的年府管家,变化之快,连他自己都有些不能适应。
生活环境的跳跃性变化也带来了他意识里某些东西的改变。原来天下还有这么奢华的地方!原来京城里有钱有势的大官儿们过得都是这种神仙般的生活!比起这里,比起这些人,我曾经的生活是多么乏味、烦闷哪。他很快推翻了母亲灌束给他的做人本份的理念,也抛弃了父亲反复在他耳边叮咛的踏实求生存的处事原则,很自然地与京城里一些纨绔子弟、三教九流的人混熟,并沾染上他们所有的坏脾性。在年碌看来,只有这样,才算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京城人。在这些不良脾性中,有一项就是好色。
这时,被年羹尧打翻在地的他趁着人群慌乱之际,竟鬼祟地朝假山石走去。他抓住了躲在石头背后女人的手。“春香妹子,怎么样,我答应你的事办得如何?”
看着他靠过来的模样,春香闻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份危险是在九阿哥和年羹尧的脸上都曾读到过的信息。猥亵坏笑的男人又搂住了她的腰,“我办事办得极好,是不是,我拖延住少爷的时间可比你要求的还要久,不是么?为此,难道你不该再给我一些奖励么?毕竟,我这么不惜身体辛苦卖力的表演,可都是为了……为了……你呀……”说完最后两个字,忙不迭捧住她的下巴,低头凑了过去。
“啊……你……你无耻……”可怜的女人甚至不敢叫得大声,她推开他,靠在石头上喘气,“我们……我们不是已经……已经……老天,你简直是禽兽……”她的理由很站得住脚,毕竟,一贫如洗的她已经付出了给他的报酬。
“那又怎样?丫头,你可要搞清楚,这年府现在的形势……除了少爷,谁是这府里的老大!”说完这句话,他就没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承了父亲矮小身材的年碌在某方面并不如他的外表看来孱弱。
春香的啜泣声又开始,但淹没在熊熊火焰人声吵杂的夜晚里,显得是那样无力。很快,她若有若无的声音被身边男人厚重的喘息声完全取代。火焰散发出的光与影,交织投射在假山上,演绎出流动变换的绮丽色彩。没有闲情去观赏假山表面的年府仆人们更不会去注意假山背后,一个阴暗角落里正在发生的事情的丑陋。
言归正传,还是说我们故事当中的男女主角吧。
在年羹尧顶着烈焰疯狂地撞进这所院落的每一个房间开始搜索那个影子的时候,蕴藏在胸口积蓄了的某种东西终于被激发出来。“年小蝶!年小蝶!年小蝶!”他一遍又一遍叫喊着她的名字。
尽管火苗已经烤干了后背的衣衫,得寸进尺地攻击到他的皮肉,他仍然没察觉到疼,感受到痛。比起身体这份简单的不适,更焦急的心情把他占据。他的头脑,身体,甚至于每一根手指头,每一处毛孔都被一个女人的名字夺去了注意。他没有时间想他自己。而将所有心思转移到了别处。
每个房间他都找过了,楼上楼下,走廊阁楼,他都找遍了,为什么,为什么还看不见她的影子?难道……不,她不会跑出去,即使有侍卫看守,这院落的大门平时也上锁,她一定逃不出去。一定还在这里。或许,即使她有逃走的能力,她也不会离开。她必定在等他,等待他的援救。在近来把他当成唯一亲人善待的她看来,哥哥会冲进火场救妹妹应该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吧?他来了,是的,他来救她了,可是,她在哪里?
难道,难道……不幸真的发生了么?若真的是这样,这当真是老天给予他最大的惩罚了。惩罚他的谎言,惩罚他的背叛,惩罚他的负情。若真的是这样,那接受惩罚的人应该是他年羹尧啊,为什么,为什么这份罪名要落到她的头上?老天是否也如人间世情一般,遵循着惧强凌弱的规律?若真的是这样,那他宁可和她交换,用性命来把她救赎。
焦急终于化作了心痛,男人孤零零站在烈焰四射的阁楼,流下了眼泪。
“年小蝶!我不准你死,不准!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健康地活着!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你说话,说话啊!快回答,回答我啊!”擦了擦脸,他又继续,
“小蝶,我来了,来找你了!来救你了!你到底听见没有?听见没有?你说话呀!我……我知道没死……你不会死的……一定不会死的……哦,老天,你当真……当真听不见我说的话了么?小蝶,你不要躲着我,现在不是捉迷藏,不是玩游戏,你明不明白?这里好危险,火好大,你明不明白?哦,你为什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