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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的。”桂香看着他说道。
“那也肯定吓得不轻了……”
本来没什么的,但叫他这么一说,她忽的有些想哭,揽着他的腰长长地舒了几口气:“春生哥,人的命怎么就那么脆弱呢。”
春生也不知道她这句感叹的由来,揉了揉她的头发:“越是脆弱才越是珍贵。”
*
本来上梁的大喜事因着这件事闹得有些冷场,桂香说晚上的晚宴正常,却是取消了放烟花。
马富源醒来见自己在医院有些惊讶,连忙问身边的丁云:“我这是咋的了?”
丁云舍不得说那些话,连忙挤了笑道:“你啊,大秋天的还中暑!”
马富源挠挠头笑:“确实穿的有些多。”
小红推了门进来,见她爸醒了,赶紧走近握住他的手,马富源笑道:“丫头,咋肿着个眼睛?”
丁云怕小红说漏嘴,连忙说道:“还不是你嘛!好端端的中暑了,丫头都吓得哭了好久了。”
小红脑子转得快,一瞬明白她妈话里的意思,点点头道:“爸爸你这一下,可吓着我了。”
“再吓,你也不该不上课,这高三是节骨眼,你咋能随便跑出来瞧我?快些回去,你们学校这个点还在上晚自习呢!”马富源对小红的期望很高。
马小红垂着脑袋半天没说话,丁云眼圈一瞬有些红,想朝女儿使眼色又怕叫马富源发现不对劲,整颗心直直地悬在那里,不得上下。
幸好桂平这个时候也推门进来了,礼貌地喊了人,小红一下捏住了他的衣服角,那眼里带了些恳求。
丁云赶紧圆场:“闺女天天看书也累,这难得出来望望你,再放松下脑子也没什么不好。整天盯着书本得多累。”
桂平笑道:“明天我们学校刚巧也放假,叔叔不必着急。”
“放假也不能放松学习,桂平啊,你成绩比小红好些,多带带她……”
“好,我知道的,叔叔。”桂平赶紧回答。
马富源摆摆手道:“赶紧去吧,我这有小红她娘呢!”
人一走,马富源觉得脑子有些沉,靠着那枕头上闭上了眼睛。丁云不敢再哭了,趁着他睡了去了一趟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
马小红哭了一路,到了学校门口,桂平忽的停下来了:“吃点东西再回去吧。”下午第二节课他们就从学校出来了,现在已经是夜里八点半了,桂平怕她身子熬不住。
小红哪里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桂平拧着眉:“你再这样,身子闹垮了,你娘咋办?”
小红这才又握了勺子吃了几口,全然顾不得这碗馄饨好不好吃。
桂平也不再勉强她吃,起身付了钱。夜风有些凉,两人进了学校就往不同的楼走,“马小红!”桂平忽的拔高了嗓音。
“嗯?”小红转身看他。
“你不要忘记了,你爹可一直盼着你上大学呢。”桂平这么说不过是想叫她心里放宽敞些,把心思用在学习上,这边的痛苦也少一些……
马小红抿着唇点了点头。
*
马富源不过在医院里待了几天,就坚持着要回水力镇。丁云有些后悔自己撒的谎了。
医生说可以保守治疗的。
直到到了水力,丁云才决心一直瞒着他,这水力镇人人有饭吃一直是他的梦想,去年他竟然为了这推辞了去玉水做地委。
一马先厂里的人见了他也都是一喜,握着他的手道:“镇长好,身体怎么样了?”
马富源笑:“叫你们担心了,我这大秋天的还中暑,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桂香见他这么开心,大约也猜到了原因,丁云感激般地看了看她。
“镇长,咱厂里少了你,真的是不行啊!”
马富源摆摆手道:“我来这不过是看看你们,现在这厂里的事,我可是一件也没管,你们厂长有两把刷子。”
桂香只是笑,这厂到底不是她手把手创建的,就像现在依然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偏颇。新车间一运营,一马先厂里就增加了一百五十个员工,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桂香有意扩建,上次和绍兴那边谈生意的时候也表示过。
马富源的精神还是不错了,在那新车间里转了一大圈:“你将厂里的事处理的很好,桂香啊,你比我强多咯,好歹我还是有些眼光的!”
☆、第78章
78五一欠费章……
十月中旬,水塘村的夜渐渐凉了下来,那一大圈柳树渐渐生了黄意,单福满这几天上工都不得不带件外套抵抗阴凉了。
求收之后,麦子一种,农家人难得有了些空余的时间。单福满本是不想这么操劳的,但一闲下来,他心里就不踏实,非得将所有时间都安排的死死的,他心里才是满足的。
桂香前些天特意回来看了他,给他带了几罐糖水橘子和一件稍厚一点的卡其外套。
桂香本打算将她爹带去厂里给食堂烧烧锅炉的,只是单福满一直说热,死活不愿再去,桂香只好作罢。其实是他心里清楚,烧锅炉的不缺人,桂香想叫他去不过是想叫他找点轻巧的活做做,他却总觉得不踏实。况且,这说出去就会厂长开后门放了自家爹来吃干饭哩。
小宝特别喜欢叫他抱着,单福满每次往家走的路上都情不自禁地想小外孙那笑盈盈的小脸。他总想着再攒些钱就可以帮小外孙添一件新玩具了,城里的娃娃玩的,他家娃娃也不能差。
李红英劝了他几回,这人就是听不进去,基本就是前一天答应了不去,第二天一早就提着包出门了……
连着十几天李红英都在西南村待着,没人束缚他,去上工的次数也多了些。
*
春生一个星期有两天假期,但他不放假的几天也都是一路骑着车回来的。起先一段时间他是听桂香的,一直住在玉水,但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小宝一点也不亲他,这叫他很着急,干脆狠狠心天天下班往家里赶。
这天气一日日转凉,有时夜里下雨,但春生一直是风雨无阻,桂香实在是心疼他,又潮又湿的,到了年纪大了地然是要烙下病根的。
“你就是喜欢逞能,这么大的雨也不怕翻进沟里去!”桂香一面打了热水给他泡脚,一面数落他。
春生拧了拧她耳朵:“你尽说我,你不也天天泡在厂里头,一刻也不愿休息,放了假也只能看到你半天。”
桂香还嘴硬:“谁说我不想休息了,这不是特殊时刻么!等……”
“我就不高兴见你替厂里出了那么多力气,反而叫人数落你不好。”上次的账他可都记着呢。
桂香没做声,翻了个身,贴进他怀里睡着,本来翘在外面腿也搭在他腿上放了,“嗯”了一声。
春生摸摸她胳膊上一片冰凉,赶紧揽着她捂了:“又贪凉。”
桂香笑:“和你睡一堆,你跟个大火炉似的,我哪里睡得着?”
“哦?”春生摸了摸妻子的脸,眼底忽的转作浓黑,显然是曲解了桂香的意思。
铺天盖地的吻压在桂香脸上、身上,引得她直颤,临着要爆发的时候桂香拦了他的脖子道:“我们再生一个女娃娃好不好,这段时间妇女主任给的药,我都没吃……”
春生一顿,赶紧抽离……
许久揽着她轻声说道:“不要。我们只生一个。”要再见她在自己面前差点死一次,他肯定要疯了。
*
桂香骑着车进厂开始就不断有人来和她问好,她一路笑着推了车进车棚,今天又是个大晴天,这叫桂香看着很舒服。
只是这种舒服在下午两点钟左右的时候戛然而止。工商局派了人来查账。
但凡是个大一点的厂,都会有一些理不清的账,一般情况下,税务局的人是不会查这些的,只是今天那带头人,一脸的公正严肃,仿佛真的是要挖出点什么才罢休。
“单厂长,我们局里收到消息说一马先厂里存在一些问题,比如有人故意存了些货不交税金,将那部分钱中饱私囊了……”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桂香这是叫人举报了贪污。
“陈局,既然有人举报了,咱厂里就得出来澄清,厂里所有的财务进出账都在这里了,您过目。”桂香递了个大文件夹过去。
陈局象征性地翻了下便又开了口:“这张不全,我可是听说单厂长您和绍兴制造厂签过一笔单子,那数目可不,你知道我们也是秉公办事……”
局里要查的账的确是一笔有些小问题的账目,她一直没有对外公开,只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举报她的人就更显得居心叵测了。
桂香眼底一沉,大约也猜出那人是谁了。
几个车间的主任又一次在厂长办公室集中了,问及那批货款的事,竟然连不怎么管闲事的三车间主任都站出来出有些问题:“这账目一直都是咱厂长做的,自然她最清楚,做账这种事情想来也不难。”
大约还是上次的事闹得,几个人到现在还是看了桂香就害怕,这次难得逮到她的小辫子,当然不扯痛快了,是不得安生的。
桂香咬咬牙,行行行,你们翅膀硬,这回她真的不想再和他们玩了,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来:“陈局,这账目是我们公司的机密,您既然要查,我就给您看就是,只是请您看完就忘了。合作伙伴对我们的要求很严苛,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接到单子就是福……”
陈局接了桂香手里的账单,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跟着桂香去仓库看了库存,这才相信桂香是清白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单厂长你是会计出生,这账目记的很细,想必是底下那些没眼力劲的瞎着急……”
桂香心里冷哼一声,心道刚刚明明是你要查账,现在倒是怪起了她底下的人,但面上桂香依旧保持了一贯的不动声色:“陈局,您办事有理有据,当然也不会错怪好人,就是我底下有些不知轻重的人,您还是一眼瞧见了真理,可见您老才是咱玉水的福星。”
陈思周有听她这么一恭维,哈哈大笑道:“倒是我多心了,我们局里也该先查清这事的来龙去脉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