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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着又轻蔑道:“问题是……你没那个种!”
“你……”他上前—步,冷冷道:“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她暗自一颤,满脸怒气,却柔声道:“乖孩子告诉娘,说你不会杀我对不对?乖!看着娘,这么一个女人说你下不了手!”
他扬头一瞧
“那是一双令人犯罪的眼神”。
“哇”的一声。
他暗自提起内力与那眼神抗冲着,无奈!他还是敌不过她那股浩翰无穷的阴柔之力。
所以他吐了滩鲜血,他大喝一声,强行提起体内残留的真气,人也像一道满弓在弦的弩箭,朝车顶射出。
“轰”然一声巨响之后,传来她阵阵的狂笑声。
他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没命的奔跑着。
就像躲避猎人的追杀一般。
鲜血已染红他的衣衫。
他的口角边不断淌出,淌出……
渐渐的,他放缓了步子,踉跄地走了几步倒下。
他一点点,一点点的爬着,眼前的景象已逐渐模糊。
内腑的抽痛,使得他剧烈的咳了咳,吐了滩鲜血,“哇”的—
声,即不省人事。
一阵急促的流水声,惊醒沉睡中的宋一刀,他无力的启开双眼,疑惑的眼神四处张望着。
“你醒了?”小玉一旁关切的道。
“是你!”宋一刀吸了口气,惊讶道:“我怎么会在此地?”
小玉微笑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当然是我救你的呀!”
宋一刀感激道:“谢谢你,能在这个时候看见你,我很高兴,也很感激。”
“哇!”他吐了口鲜血,痛苦道:“我能醒过来,真的不可思议!”
小玉疑道:“难道你不想醒过来?”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倒下去之后,永远不要再站起来!”
小玉顿了顿,动容道:“别说这么多,快些自个儿疗伤,我很想帮助你,但我无能为力。”
宋一刀断然道:“我不想这么做,况且我也做不到。”
“做不到?“小玉讶道:“这话怎么说?”
宋一刀惨然道:“我内腑俱碎,只能苟延残喘罢了!”
小玉惊呼道:“你是说……”
宋一刀点点头,道:“我只能依赖丹田之内凝聚的一口真气,勉强过段日子。”
他凄凉的笑了笑,继续道:“只是不知道能拖多久?”
小玉俯身过去,泣道:“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宋一刀缓缓道:“我说过,要是永远的让我倒下去,对我而言这是件快乐的事,你不必为我担心!”
他吸了口气,望了望一旁的景象,又强笑道:“这是我所见过最美的景色,你还真会选地方。”
此地是一条不算小的瀑布,狂天泻下的流水给人一股风雨中的宁静感。
瀑布内有个长宽约丈许的石洞,他二人就在石洞内。
小玉望着他,问道:“你喜欢这地方?”
宋一刀答道:“是的,我很喜欢,若能长眠于此,倒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小玉笑了笑,突然道:“我会陪你度过这段时间,只要你喜欢,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宋一刀感激道:“我会珍惜的,至少我并没有白活!”
小玉流着泪,强笑道:“肚子饿吗?”
宋一刀点点头,道:“饿的可以吃下一条牛!”
小玉道:“我去找点吃的,一会儿就回来。”
话声一落,走出石洞,三两步即失去踪影。
没多久,就见着她提了只野兔、树枝,衣裳内还塞了些水果。
她升了堆火,将野兔去毛洗净之后,便烤将起来。
“很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宋一刀不解道:“少了什么?”
她嫣然笑道:“酒呀!若能够来点酒不是很好吗?”
宋一刀怔了怔,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悠然道:“没关系!等天黑之后我来想办法。”
“这会儿,娘在找我。”她又接着道。
提起沈嫒嫒,宋一刀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痛苦,他无奈道:
“很遗憾!心中的结这辈子是打不开了!”
她不以为然道:“谁说的,还有我在呀!”
“你!”宋一刀满脸疑虑道:“你在又怎么样?”
她娇声道:“等我查明事情的真象之后,再来此地告诉你,那个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宋一刀自嘲道:“这倒不见得,像我一身罪孽,铁被阉罗王打入十八层地狱,成为孤魂野鬼,四处流浪!”
她耸然道:“才不会哩!像你心肠这么好的人一定会上天堂的。”
“谢谢你呀!”宋一刀强笑道,“希望到时候我还能听到你跟我说的话。”
空气中弥漫阵阵的烤肉香,她撕下一块后腿肉,抹上盐巴,吹了吹,送入宋一刀口中,微笑道:“怎么样,味道如何?”
宋一刀细细咀嚼,吞了下肚,赞声道:“好吃!真好吃!”
她咬着嘴唇道:“那是因为你肚子饿的关系!否则你一定会觉得不好吃!”
宋一刀正色道:“只要是经过你的手的东西都很好吃,因为我并不是用嘴在尝,而是用‘心’。”
她笑了笑,默然无语。
其实她内心暗自狂喜不已,毕竟每个人都喜欢别人的夸奖。
尤其是女人。
女人是一种很好应付的动物,只要你适时、适地、适人、适物的赞扬她几句,保证她对你印象十足。
不过你得小心,千万不可马屁拍在马腿上。譬如说:她是个肥胖女人,你说她像赵飞燕。
她是个骨瘦如柴的女子,你说她像杨贵妃,如此一来,铁定她会记恨你一辈子。
女人是最会记恨的一种动物。
平常你挖心捧腹的对她忠实,她会认为这是应该的,一旦你出了点小小的差错,保证你没好日子过。
唐伯虎有一首诗,便是最好的写照:
“佳人闻语发娇嗔,不信死花胜活人;
把花揉碎掷郎前,请郎今夜抱花眠。”
因此身处任何一个女人当前,你必须很小心的说出每一句话,否则“今夜就请郎抱枕而眠”罗!
宋一刀并不懂得这个道理。
他只是很真诚,发自内心的说出这句话,他的确不是用嘴在尝,而是用“心”。
“哇”的一声。
他呕吐出适才所食的兔肉,苦笑道:“我想……我的日子大概不多了!”
她皱了皱眉,哀声道:“事情怎会变得这样?”
话落,将手放至他的心口,缓缓将内力注入。
大约盏茶时间,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孔微见汗渍,整个身躯也颤抖不已。
宋一刀见着之后,摇摇头,叹道:“没有用,不要浪费力气,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话落,便无力的阖起双眼沉睡而去。
这是个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斗大的雨水滴落在他的脸上,疾劲的狂风,无情的狂袭在他身上,他没动,甚至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刀柄,怒视着眼前的人。
沈嫒嫒。
她身上罩着件丝质衣裳,湿透之后就已完全紧贴在她身上。
星光下,湿透的衣裳看起来就像透明的。
淡淡的星光照着她成熟的胸,织细的腰,结实的腿照着她脸上美丽的微笑,照着她比星光还亮的眸子。
她看起来就像天上的仙子,大地的主宰者。
夜很深。
除了风雨雷电声,就没有其他的声音。
当然也听不着。
只有两个人。
天地寂然,二个人静静的站在那儿,谁也没说话。
许久……许久……
她的神光中,忽地射出二道异样的寒芒,像要将他整个身子无情的刺穿。
突然——
雷声大作,一道银光闪过大地的同时,又有另一道紫黑色寒电比银光更强。更耀眼的寒电划过夜空。
她就像似耶和华一般,将身上的袍子一阵挥舞。
他倒下了。
心口上插着一把刀,自己的刀。
她狂笑数声,忽地之间失去踪影。
他躺在那儿,任凭雨水无情的溅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惨然的笑了笑,望着迎面走来的人。
宋启民。
他怒声道:“没有用的东西!连那淫妇也收拾不了,你要我宋氏一家永远沉冤莫名!”
他喃喃道:“爹……我……”
宋启民沉下脸道:“你想死?他妈的!若我早知道你是个懦夫,当初在大漠就该把你捏死!”
他流着泪道:“爹……孩儿……”
宋启民接着道:“你不必跟我说这些五四三的,我不想听,你想是不是?”
他没有答话。
“好!”宋启民的头发根根竖立,恨恨道:“他妈的,我成全你!”
话声一落,一个巴掌、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他脸上。
“爹……孩儿不死……我……”
“你怎么啦!”小玉一旁急声道。
宋一刀斗然间坐起身,一脸茫然。
小玉娇笑一声,疑道:“是不是做恶梦?”
宋一刀抚着脸颊,道:“我是在作梦。”
“可怕吗?”
宋一刀点点头,答道:“我以前也常梦见爹,却没想到这一次的梦境是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小玉疑道:“你爹说了什么?”
宋一刀想了想,道:“他老人家说我是个懦夫,一心只想死!”
小玉接着道:“本来就是嘛!连我也这么想!”
“哦!”宋一刀讶声道:“你认为我是个一心想死的懦夫?”
她点点头,并未答话。
宋一刀顿了一会儿,叹道:“并不是我真的想死,而是我的伤……”
她动容道:“你不试怎么知道无法痊愈。”
他暗自提了口气,“哇”的一声,吐了口鲜血,苦笑道;“我真的没有信心!”
她皱了皱眉,耸然道:“别急!慢慢来!我对你充满信心,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无奈的点点头,感激道:“谢谢你,为了你,我会尽力,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