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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袖儿动作一僵,连带着坐在旁边的司焉也是一怔。两个人同时朝着廉贞看了过去,只见廉贞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懂他们为什么都朝她看了过去。宁袖儿迟疑了一瞬才对司焉道:“刚刚不是你在说话吧?”
“……”司焉摇头。
宁袖儿指着廉贞,有几分不可思议的道:“那就是廉贞在说话了?”
“应该是。”司焉道。
“所以……”宁袖儿看着廉贞,认真的问道:“你在唤谁叫娘……?”
廉贞有些胆怯的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司焉,又叫了一声:“娘。”
司焉:“……”
宁袖儿觉得司焉有种扭头就要走的感觉,她连忙一把拉住司焉,小声道:“廉贞好不容易会说一个字了,你就先迁就她一下好不好!假装她喊的是对的,然后答应她一声好不好,这样以后我才能继续教她说话啊!”
司焉一点也不想迁就她,但是宁袖儿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司焉也没了别的选择,他端然坐着,面色有些难看的对着廉贞低声道:“……嗯。”
有了司焉这一句回应,廉贞霎时弯起眉眼高兴的笑了起来,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廉贞一边笑一边接着一声声喊道:“娘!娘!”
司焉颇有一种你再叫我“娘”我就用眼神戳穿你的意思,宁袖儿见状连忙制止了廉贞继续叫下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司焉这一晚这声“嗯”的回应给了廉贞以爱的肯定,从此之后不管宁袖儿和司焉如何纠正,廉贞只要一见到司焉,就会十分高兴的扑上去然后开始叫娘,怎么拉都拉不住,而司焉的脸色则已经从一开始的不淡定变成了最后的无动于衷,宁袖儿觉得司焉恐怕是都已经习惯她这么叫了……
总之,能够让廉贞学会说话,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宁袖儿这样想着,又开始继续努力教廉贞更多的话,顺带也教了她如何像正常人一样行动,没有想到自那之后,廉贞倒是越学越快,很快就变得有模有样了起来。
对此司焉也有些惊讶,他本有着一些事情要处理,经常与嬴画在书房当中商量的,但自从某一日经过后院,看到了宁袖儿对廉贞的教育之后,司焉便决定要亲自教廉贞了。
那日司焉正捧着一本书经过后院,远远地就听到宁袖儿叫廉贞的名字,然后他转头看去,便正看到宁袖儿指着自己,带着一脸神秘笑意的对廉贞道:“来,叫我爹,快叫爹。”对此宁袖儿的解释是,廉贞叫司焉娘,如果再叫自己爹,那么她和司焉就是般配的一对了。
司焉于是面无表情的就加入了教育廉贞的队伍当中。
司焉的教法与宁袖儿又截然不同,他看起来柔柔弱弱的,但一旦威严起来却叫人难以有反驳的机会,司焉认真起来,就连在旁边的宁袖儿也不敢大声说话了,于是每次接受了司焉的教育之后,廉贞都会十分委屈的扑到宁袖儿的怀里蹭。
又过了几天之后,将军府也来了人,说是将军十分想念宁袖儿,要她回去了,宁袖儿舍不得司焉也舍不得廉贞,最后司焉便将廉贞的手塞到了宁袖儿的手里,让她带廉贞回将军府玩几天,对此宁袖儿十分开心,然后拉着廉贞告别了司焉。
等到几天之后宁袖儿再带着廉贞回到国师府的时候,司焉和嬴画险些没有能够将廉贞给认出来。
“这是什么人……”嬴画指着宁袖儿身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问道。
宁袖儿尴尬的笑了笑:“我娘一见廉贞就兴奋了,然后一定要替她好好打扮一番才允许我带出来,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带廉贞回去,一连好几天她娘都是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每天都来她的住处找她要人,然后拖着廉贞就开始给她试衣服。
而廉贞好几天没有看到司焉,亦是十分想念,方一走进国师府的大门就直接往司焉扑了过去,“娘!”她神情激动不已,眼看着就要开始舔司焉,宁袖儿一把将她给扯了回来,轻咳一声道:“不行,不能随便扑人舔人。”她都不能随便扑到司焉,却让廉贞给扑了好多次,这不论如何都不能允许。
廉贞苦着脸撇了撇嘴,喊宁袖儿道:“爹……”
一旁的嬴画震惊了。
司焉:“……”千防万防还是让宁袖儿给得逞了。
对于廉贞的表现,宁袖儿表示十分满意。
宁袖儿这次来国师府,又是要住上好几天,而将军大人的原话是让宁袖儿记得每天练武,不要给将军府带来麻烦,并且将一些礼物带给司焉就好了。司焉摇头对宁袖儿道不必送什么礼物,宁袖儿却苦着脸道你一定要收下,这是自家爹精心准备的。司焉无可奈何,便让宁袖儿将里屋给拿出来,然后宁袖儿提了一块腌肉出来:“爹说他让娘弄了好久才弄好,味道可好了。”
……将军府的质朴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次再回到国师府,宁袖儿仍是每日和司焉一起在后院里面教廉贞做人,而廉贞天资聪慧,学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宁袖儿干脆撸起袖子开始教廉贞练起了武来,而司焉则琴棋书画一样也不肯放过,从写字开始教了起来。如此又是一个月下来,每天的日子都过得十分充实,宁袖儿甚至觉得她和司焉对廉贞甚至有种严父慈母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不坏就是了。
某日在后院当中看着廉贞写字,宁袖儿便将这说法对司焉说了出来,司焉默然之后,只低声说了一句:“我没有那么蠢的女儿。”
宁袖儿头脑一热道:“那你有这么漂亮的孩子她爹嘛?”
司焉霎时之间不说话了。
调戏过头了,宁袖儿在心中暗暗懊悔,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解释一下,或者稍微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她左顾右盼着,正打算说廉贞的字写得真不错,那边司焉却缓缓开了口:“袖儿。”
司焉还是很少这样叫宁袖儿的名字,宁袖儿一怔,连忙道:“在!”
司焉又道:“你还小。”
“你也小。”宁袖儿连忙接了一句,随即见司焉又沉默了下来,她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年纪差不多……”
司焉笑了一声,低声道:“你上次说让我长大了娶你。”
“对,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宁袖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支吾道。
司焉声音低柔:“我在想,你或许还不大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将来或许会后悔自己说了这些话。”
宁袖儿睁大双眸,摇头认真的道:“不后悔,我以后绝对不会后悔这些话。”
“当真?”司焉又问。
宁袖儿见司焉的神色,立时觉得有戏,连忙坚定的摇头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司焉静静盯着宁袖儿的双眸,紧抿着唇半晌道:“那……若是将来,你还没有后悔自己曾经说过的这些话,我就娶你。”
宁袖儿怔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司焉,好似还没有听懂司焉这话的意思。而司焉说完这话之后便又紧紧闭了嘴,然后接着看廉贞写字。一直过了好一会儿,宁袖儿才忽的大喊一声:“你刚刚说……你答应了?!”
司焉点头,而正在写字的廉贞则一脸茫然地抬起了头来,看看司焉,又看看宁袖儿,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头绪。
宁袖儿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廉贞,兴奋的道:“廉贞!!你娘肯认我们父女俩了!!太好了!!!”
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司焉也没有多说,只随着宁袖儿这般高兴,然后自己也不自觉扬了眉梢。
自从得到了司焉这句话之后,宁袖儿整个人就活跃了起来,就连走路似乎都是蹦着走的,逢人便开始笑,吓得嬴画好几天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而这日嬴画再端着茶水到了后院当中之时,司焉问到:“这段时间司覃那边怎么样了?”
这段日子司焉要教廉贞,便借此机会将国师府的许多事情都交给了司覃去处理,一段时间下来,效果也并不差,司覃也果真不愧是国师府的大少爷,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与司焉这熟悉国师府一切事情的比也是丝毫不差。嬴画点头说了一下近期的情况,末了才低声道:“司焉大人,今日一早太子派人松了一封信过来。”
司焉微微皱眉,一旁的宁袖儿也听到了这话:“太子?他是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样了?前段时间楚佑就是被他这么给害得被贬的,司焉你千万要小心。”
“我明白。”司焉安抚了一下宁袖儿,这才从嬴画的手中接过了信看了起来,宁袖儿坐在司焉的对面,也看不到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只见得他看着信不久就皱起了眉,神色并不好看。
“怎么了?”等到司焉将信中的内容都看完了之后,宁袖儿才小声问到。
司焉摇头,看来有心事:“太子要我往宫中一趟,事情似乎有些复杂。”他说着站了起来,宁袖儿见状连忙问到:“这么急,现在就要去?”
“嗯,我很快就回来。”司焉说了一句,然后与嬴画一同往外走去。宁袖儿担忧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没有开口,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倒是旁边廉贞也跟着抬头看着司焉的背影,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到:“娘……怎么了?”
宁袖儿摇头:“没事,他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宁袖儿这一等,就是等到了傍晚,司焉说一会儿就回来,没有想到却去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究竟遇上了什么。宁袖儿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院中守着,等司焉和嬴画快些回来。
又是月上梢头,宁袖儿觉得有些冷,便带着廉贞去了房间,将廉贞给哄得睡着了之后,她才又再回到之前坐的地方,继续等司焉回来。但她等了一段时间,没有等来司焉,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手执扇,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一边朝着宁袖儿这处走了过来,他在宁袖儿的面前坐下,轻笑一声才问到:“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嬴画和司焉呢?”
“他们被太子叫去了。”宁袖儿将先前的事情说给了司覃听,司覃听罢却是久久不言,他脸上带着面具,宁袖儿也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