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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邻而坐的两人,一个苦闷懊恼,一个淡漠恬然,各有所思各付心事。
很快,景瑶到站。
“我到了。”景瑶矜持的对钟思展颜一笑,示意他让开空间。
她对他浅浅一笑,笑如春花醉人,清丽温婉,悠悠种在他的心田。花朵颤颤摇曳,颤动的花瓣在心间撩拨。轻轻的,痒痒的,化了他的心,酥了他的骨。
魂不知所归,钟思如木偶般机械起身让开路,痴痴看着女神的身影隐没在楼梯口。良久,激灵灵回神,掏出手机,轻轻按键。屏幕亮了,上头赫然显示一串未接号码。
钟思心情大好,无声笑开,总算弄到手机号了。
下一秒,笑容僵在脸上,想起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女神貌似很清冷,她会接陌生来电吗,她的手机上有拨号记录,用这个号码打过去铁定拆穿。看来要买个新号码,作为联络女神的专线。
男孩的心啊,春意萌动。一厢情愿的幻想,甜蜜蜜的期盼,孰不知是缘是劫。
此时的景瑶浑然不知自己被萍水相逢的人惦记上,她越过站台走进街边小巷,寻找昔日的回忆。
这也许是市中心存留的最后一条古巷,周边高楼环伺,时尚繁华,唯此小巷在现代气息的包围下,独留自己的古朴清幽。即使如此,三年了,景瑶再来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熟而非熟。
巷两旁依旧是三四层的居民楼,楼外墙显然翻新过,曾经的黑渍与细长的墙缝消失不见,换上了一层青灰色。仰首望去,好似笼罩在江南人家的旧梦中。百年的时光,浓缩在这青墙绿瓦中,越发隽永深刻。
一楼的店铺几乎未变,餐饮方面居多,重新装潢一新,换了新招牌。大多红漆墙黑窗棱,路面则铺上方方正正的青砖。看起来也许古意,只是颜色太新太艳,反倒缺少景瑶钟情的那份时光沉淀的老旧沧桑。
真正的古意,说的是怀旧沧桑的感觉。
正值午饭时间,人群渐渐多起来。携手相伴的甜蜜情侣,脚步匆匆急切填饱肚皮的上班族,还有附近学校的学生,三三两两成群结伴。
最温馨莫过于全家出动的祖孙三代,年轻的父母搀扶年老的父母,年幼的孩子时而围着父母打转,扯着嗓子叫嚷着吃这吃那,每经过一家饭店叫一回。年轻的母亲故意板起脸,喝斥孩子的闹腾。小孩是个机灵的,眼珠子一转,赶紧偎进奶奶怀里,扁着小嘴不依不饶告妈妈的状。奶奶肯定是向着孙子的,抱着小身子可劲儿哄,别听你爸妈的,他们不懂事,我就喜欢乖孙闹腾。
妈妈很无语,又无可奈何,瞪着孩子,目光中分明带着宠溺。爸爸更无语,摸摸鼻子,万分委屈。有句话怎么说的,躺着也中枪,他这站着还没倒下呢。嗯,金枪不倒,很好。
景瑶很认真的在看,几乎目不转睛,身畔有人擦过,她微微回神。感到自己这样目不转睛的注视很失礼,于是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心中涟漪点点,犹在荡漾。
记忆中,奶奶对自己鲜有好脸色,只因自己是女孩。父母工作很忙,曾回乡下找过奶奶多次,想接她到海城照顾年幼的自己。
奶奶推说自己老了,照顾不来。后来堂弟出生,奶奶连夜赶到叔叔家,把屎把尿亲手照顾。父亲得知后,抽着烟不发一语,静坐不语的模样叫人心酸。母亲则一脸气愤,推着父亲胳膊不住问。你妈什么意思,有这样当奶奶的,重男轻女,偏得厉害,她不带,我让我妈来带,看看是奶奶亲还是外婆亲。
那是景瑶头一回意识到,人心是偏的,偏得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重男轻女四个字深深印刻在她的记忆里,以致后来的某一天,对着腹中刚刚孕育出的小豆芽,她默默祈祷。一定是男孩,一定要是男孩。那样的家庭,男孩应该更得宠。
本是情深,奈何缘浅。
生下他,她不悔。遗憾的是,不能陪在他身边。
曾经在医院的育婴室偷看过一眼,仅一眼,满心欢喜,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婴儿。白皙粉嫩的皮肤,脸长得比其他婴儿要开。天庭饱满,直挺的小鼻子,红红的嘴唇,很整齐的宝宝。怀他的时候被逼着吃了很多燕窝,或许真有效果吧。
她开始期待他睁眼的时候会有多么漂亮,可惜她等不到了。柏家对这个金孙很重视,出生一周就带回家由特定的育婴团队专门养育,她甚至来不及多看一眼,他就走了。
坐月子的时候,她得了抑郁症。
每晚偷偷的躲在被子里哭,不敢让母亲听到,也不能让她操心。母亲只当她出国交流学习十个月,对国外生活不习惯不适应,太辛苦太憔悴,所以整个人情绪不高。
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偿,哭到眼泪流干,眼睛干涩,哭到无力虚脱的睡去。梦中,依然是他。她的宝宝,陪了她十个月,短短的十个月,然后彻底离开她的世界。
一年后,母亲因为癌扩散转移,治疗两个多月,无效。癌扩散至全身,多个器官功能衰竭,无法再做手术,最终永远的离她而去。
可她不后悔,不后悔为了钱出卖身体。她的母亲原本诊断只有两个月生命,做了肝移植后,多活了两年零两个月。够了,已经够了。比起她的牺牲,母亲多活的两年,值得。
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景瑶当时几近崩溃,看了无数次心理医生,差点住进精神病院。
后来艾佳实在看不过去了,托关系给景瑶补了个下乡支教的名额。
她并不知道景瑶代孕的事情,以为休学一年是为了照顾做完肝移植手术的母亲,一年后回来升上大四,继续修完学业。毕业答辩完,景瑶正要找工作,景母病情恶化,仅仅两个月就没了。
景母过世的头一个月,景瑶把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个月不出门,衣食住行全是艾佳照料。艾佳每天下班后就急急赶到景瑶家,家里锋利的刀具全部清理扔掉,就怕景瑶想不开做傻事。那一个月,艾佳过得比老妈子还苦。
后来发觉这样不行,物质上照顾景瑶远远不够,景瑶患的主要是心理疾病,要釜底抽薪,从精神上彻底刺激她。转移注意力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于是,艾佳搜集了许多偏远山区孩子的照片。没爹的,没娘的,父母双亡的,还有父母外出打工,鲜少回家,孩子面黄肌瘦食不果腹的。个个都很惨,比你惨多了。看看人家,再想想自己,你羞愧不。
没想到这招还真有效,景瑶触动了。首先,她是个母亲,她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是自己的孩子这样饥寒交迫,她肯定很难过。推己及人,她决定积善行德,算是为见不到面的孩子积福,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成长。
当然,艾佳不知道内情,以为是自己的行动感化了景瑶,颇有些洋洋得意。
能拥有艾佳这样真心相待的朋友,景瑶感到很幸运。真挚的友谊千金难买,艾佳让她对生活有了最后一丝丝的信心。
景瑶边走边回忆,走着走着,等到思绪回到现实,发现自己走到陈记包子店门前。
这家店的包子是景母身前最爱吃的,景母因为肝癌并发症经常在附近医院住院,景瑶常常过来买灌汤包。店主做的灌汤包不油腻,汤汁很香甜,肉很瘦,包有香菇雪菜,味道口感一流。就算是适宜清淡饮食的肝癌患者,吃几个也问题不大。后来景瑶生完孩子回来,依旧经常过来给母亲买包子。母亲多活一年赚一年,小小的心愿,景瑶定然满足。
店主陈阿姨人很好,据说以前在有钱人家当厨娘,赚了些钱,然后辞掉工作开了这家小小的包子店。
景瑶曾经很频繁过来买包子,加上人长得漂亮又乖巧,陈阿姨对她印象深刻。虽然三年没来了,陈阿姨依旧记忆犹新。
“小姑娘,好久没来了。你妈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说来也巧,我闺女出国三年,明天要回来了,你也是过了三年才来。呵呵,缘分呐。来来来,多送你两个。”
“谢谢阿姨。”
热情洋溢的陈阿姨,景瑶受宠若惊。笑着道过谢,转身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至拐角处,人少了许多。景瑶坐在街角空无一人的长凳上,拿出小汤包慢慢品尝。还是三年前的味道,香甜的肉味,还有蔬菜的清爽,很好吃。
“麻麻,麻麻,浩仔要吃包子。”
突然跑来一个小孩,小胖手扯着她大腿。乌溜溜的眼珠子忽闪忽闪,水汪汪鲜嫩嫩,大肉包奶声奶气萌到爆。
景瑶心都要化了,多可爱的孩子,长得真好。四五岁的年纪,皮肤奶白光泽,双颊还有粉粉的红晕,很自然很健康。眼睛忽闪忽闪,黑葡萄一样,亮晶晶水汪汪。腮帮子两坨肉,鼓鼓的,让人忍不住想捏捏。小嘴唇红嘟嘟,微微撅起,煞是喜人。
望着手里的小包子,又低头瞧着站在自己腿前的大包子。大包子太萌,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景瑶哪舍得拒绝他。
手持筷子在纸碗里夹了一个,作势要喂给大包子。大包子很开心,啊的一声小嘴巴大张。眼巴巴瞅着景瑶筷子上的小包子,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含了一泡泪。
突然,小家伙身后出现一只强健的手臂,把小家伙抱开。
“臭小子,又在用你那无辜幼稚的小眼神骗吃骗喝了。你个不争气的,把你舅的脸面丢尽了。”
戚磊被他爹赶出来充当苦力,给小家伙买这买那,侍候这小祖宗跑上跑下。孰料买个冰淇淋的工夫,小家伙又在漂亮女人面前卖萌了。小小年纪,好色的本性显露,遗传真伟大。男人低沉的声音,听不出多大的愤怒,更多的是揶揄调侃。
“舅,你脸厚,不怕丢。”浩仔鼓着肉肉的腮帮子,气势汹汹回吼。
景瑶显然被突然大转变的情节震住,愣愣瞧着甥舅间的剑拔弩张,一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男人一手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