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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呢,怎么说,不是我亲姐,感情也就一般。我妈二婚,她爸三婚,组合家庭。说起来,数量上,我妈亏了。”
这口气,像谈论天气疏松平常。
“我十岁之前跟着我爸,后来他遭人追杀,东躲西藏。自己不怕死,只担心我这棵戚家独苗没了,趁乱把我打包回国,扔给我妈。我妈当时刚刚和邢叔结婚,开始新生活,前途一片光明,她爱我不假,更怕我影响到她的婚姻。女人嘛,前半生受尽苦头,产生阴影,患得患失。再说,男人没有女人大度,前任的孩子,不好想。其实我无所谓,给我钱,我自己住,在哪不是活。一个人住,更自在,吃喝嫖赌,随心所欲。”
戚磊一手掐捏烟身,一手揉着眉心,头向椅背后仰,挺拔精瘦的上半身完全蜷缩在藤椅内。
明明是个拖油瓶的悲伤小故事,从戚磊嘴中说出,硬是多了分喜感。
然而,仔细回味,更多的还是苦涩。
重组家庭,相安无事已算谢天谢地,上帝保佑。相亲相爱,那是神话。
“我妈前三十年跟着我爸颠沛流离,吃尽苦头。后三十年苦尽甘来,运气大发,找了个实在人,家底也算殷实,保她过上富庶日子。邢叔人还比较靠谱,遗憾没儿子,把我当亲儿子栽培,吃穿用度,比照邢曼也不差。邢曼吃醋,很少搭理我,还经常使些小动作。她一个女人,我不计较。后来她遇到航哥,得知我和航哥的兄弟情谊,她开始有意无意接近我讨好我。其实,她要是光明正大追航哥,我肯定干脆拍黄瓜,爽快支持。可她大道不走,非要琢磨歪路。”
戚磊把玩烟身,轻巧在指尖转动,手上骤然使力,烟身断成两半。胳膊一甩,两截断烟在空中划出两道抛物线。
景瑶的视线随着两条曲线起伏下降,降到垃圾桶的位置,烟身没了影,景瑶收回视线。
戚磊侧身看她,隐在月夜中的脸庞,一半肃沉,一半明晃。
“那段时间,我不敢来柏家,借老爸召我回美国的由头顺理成彰离开。邢曼是我姐,继姐也是姐,我愧对航哥。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就想告诉你,航哥这人虽然冷了点,奸了点,但对身边人绝对没话说。邢曼用错方式,所以得不到。你不一样,你是航哥钦点的,又是浩仔亲妈,在航哥心中的分量,甩开她两条街。航哥感情方面有些笨,一时想不明白。你是女人,比较懂。”
戚磊回身,躺在藤椅上,桃花眼半睁半眯,拍了下额头,似是自言自语。
“自己的浑水都没搅干净,发烧去趟别人的,你真是个大善人,伟大的存在。”
戚磊其人,看起来放荡,玩世不恭,成天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对在意的人,那是竖起大拇指,倍倍的好。
景瑶明白戚磊的用意,帮柏慕航说好话,希望她和柏慕航安生过日子。
五天前,他们过来接孩子,陪孩子睡过午觉,等孩子醒了,打算离开柏宅回公寓。
柏崇明舍不得孙子,不让小夫妻带走。小家伙住惯大宅院,嫌公寓小,跑不开。于是抱住妈妈大腿,小脸红扑扑,扭动胖身子,用浩氏萌萌眼,打滚卖萌。
折腾小半天,浩仔如愿以偿,景瑶要待在有浩仔的地方。柏慕航起初坚持回去,景瑶倒戈,他妥协。一家三口,坚决住一起,不能两地分居。
柏崇明似乎有意将大家聚一起,今天早上,把戚磊叫过来,疾言厉色呵责劝导。
柏慕扬今晚到,逃避不是办法,见个面,把话说清楚。
戚进是柏崇明多年好友,戚进上火,柏崇明替老伙计愁。他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早就几鞭子抽残,断绝父子关系。
别人的儿子,他没资格动手,只能帮着教育几句。
铁门开启,划动地面时发出闷重嘎哑声,景瑶侧目,大门的壁灯全亮,黑色车子缓缓驶进来。
景瑶原地站着,回眸寻找戚磊,见他安稳倒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
自己要不要下去呢,迟疑的时候,柏慕航已经找上楼,循着光亮健步走到阳台。
朝景瑶方向瞅一眼,柏慕航来到椅旁,抬脚踢了踢戚磊。
“下去接待。”
“我是客人,接哪门子待。”戚磊哼哼唧唧,转过身子,背对柏慕航。
“你先回屋睡觉。”
柏慕航吩咐景瑶,转眼间,揪住戚磊耳朵把他拽起来。戚磊痛到哇哇大叫,柏慕航无动于衷,拖着戚磊长腿疾走,快速往楼下去。
30。小心肝的震惊
大宅的隔音效果极佳,建房用的一砖一瓦绝对真材实料;敲上去发出很厚实的闷响声。就连门板也极有分量;闹与静;于开门关门一秒钟,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骤然产生。
戚磊那公鸡打鸣般的高亢鬼叫声;在柏慕航不为所动的拖行下;渐行渐远。
耳边仍有余音缭绕,景瑶回到卧室,关上房门,耳根子彻底清静。
景瑶懒洋洋趴在床上,白皙细腻的脸颊轻轻缓缓磨蹭柔软的蚕丝薄被;享受的眯起眼;掏出手机翻看宝宝照片。可爱包子脸,粉粉嫩嫩,爱死个人。她家宝宝,可爱到天下无双宇宙无敌。
好想和宝宝一起睡。
刚开始想着等柏慕航睡着了,偷溜到宝宝房间,抱着小肉球甜甜蜜蜜睡觉。
孰料,柏慕航这个冷面冷心的大土匪,满肚子黑水,睡着了也不放过她。
但凡她有点小动作,手稍稍拨开他,颤颤悠悠掀被子起身,柏慕航那铁臂般的胳膊好像突然有了知觉,霎时挥过来压在她身上。然后是大腿,又重又硬,绊住她的腿,手脚并用,死死制住她。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景瑶郁卒到只想一巴掌拍死柏慕航。
更可气的是,这人没有一点自觉,睡得心安理得。
很无辜的睡容,眼皮下一对长而浓密的小梳子整齐安静垂下,乖巧似邻家少年。安分憨睡的模样,仿佛对自己失去意识做的事一无所知。
鬼知道,他是真睡,还是装睡。
景瑶自以为早已练就金刚不坏之身,如今却发现,每每面对柏慕航,力不从心的无力感时常不请自来,搅得她心烦意乱。
你有要求,你想说话,他会洗干净耳朵,耐心听你讲完。
至于有没有听进去,会不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纯粹看他心情,以及为了使他愉悦,你必须配合他做的一些事。
总之,想要得偿所愿,首先满足他的需求。让这位大爷高兴了,一切好商量。
狡猾的商人本性,越有钱越奸诈,无时无刻不在优先考虑自身利益。
想到那些脸红心跳的利益,两朵红云爬上脸颊。
景瑶拍拍红透的巴掌小脸,暗示自己,我是小清新,我很纯洁,我很善良。
甩开脑海里扰人烦躁的绮丽念头,景瑶捧起手机,亲亲宝贝粉嫩可爱的苹果脸。从床上爬起来,到衣帽间取睡衣。
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衣海中,光是挑衣服,景瑶都要花上好一阵时间。
这些衣服是住进大宅后柏慕航派人重新添够的,他留在大宅的衣物很多,自己买得少,主要是给她准备。
物质方面,柏慕航是个大方务实的老公。能力范围内,有多少,给多少。
钱于他而言,类似卫生纸的价值,必不可少,但是廉价易得,无足轻重。
用完了再赚,分分钟的事。即使坐吃老本,专啃银行里存着的那些巨额储蓄,本金加利息,富可倾城,足够他携妻带子穿金戴银,逍遥一辈子。
富豪也分等级,柏慕航这类的名流巨富,海城最顶尖人物,众人仰望的存在。无论是商界阔佬,还是军政要员,无不想要结识交好,目的只为在柏氏强大的运作体系与雄厚的资本累积下分一杯羹。
这几天和柏慕航相处下来,景瑶深有体会。
柏慕航有两个手机,一个家用,一个商用。商用那支到晚上必须关机,调成静音没用,平均五分钟亮一次,亮到人心烦。
烦不说,时暗时亮的状态,浩仔见了,直呼好玩,硬是给他培养出新爱好。
每天无所事事,捧着自己的小小电子表,掐点数时间。到点了,立马跑来找爸爸,在爸爸怀里乱摸乱找,嘴中念念有词,“要亮了,要亮了。”
小孩子太闹腾,烦人的招式不带重样。柏慕航无福消受,干脆到晚上就关机,从根本上杜绝骚扰源。无论外来的,还是家里的,一一消灭掉。
小家伙见屏幕黑黢黢老半天,没有等到自己想看到的闪闪亮光,撅着嘴巴叨叨两句,也就消了兴致转战其它。
老爷子说的话,景瑶大多数持反对意见,有一句,景瑶拍胸脯,绝对赞同。
柏慕航很牛掰,拽得二五八万,自我感觉太良好。觉得海城所有人都欠他的钱,全部受他庇佑。他有资格走自己的路,别人无话可说。
其实,细想起来,倒也不假。他那庞大的商业王国,每年给国家缴纳数百亿的巨额商业税收,养活了多少公务员,自己算算。全国各地开设分公司,几乎遍地开花,为成千上万个家庭解决了就业问题。这样的金字招牌,绝对拉高GDP的杠杠人物,政府高官提升政绩首要拉拢对象。
数天来,景瑶所知打电话找柏慕航的有政界要员,也有巨富豪绅。均是活跃在新闻媒体重点版块,各界响当当的人物,结果,柏慕航因为不堪儿子的骚扰,说关机就关闭。
是有多自信,就有多随性。
景瑶当时坐在他旁边,盯着彻底黑掉的手机,一时失了神。柏慕航看她,勾起唇角笑了笑,“喜欢?喜欢就给你,老婆充当私人接线员,不错的尝试。”
景瑶拿眼白他,和那些重量级人物交谈,杀了她吧。
近二十六年的人生,说过话的知名人物,最有分量的就是柏家人。其次是她中学校长,表彰大会上给她颁奖,预祝她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