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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章上阵,其他人在山坡上观战。
很奇怪的景观。
交战双方,打的都是宗唐军的旗号。
戎服、将服、甲胄,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让人疑心,如果真混战起来,士兵是否能分清自己要砍杀谁?
王八章把对方将领打得不成人形,虽然没要脑袋,看来恐怕也是个生活不能自理。
然后两边部队就大声叫喊着冲杀出去,半路对错,乒乒乓乓来了那么几下,谁也没打着谁就跑过了,就算是完了。
对方于是战败而去,一路骂骂咧咧过嘴瘾。无非是他们是宗唐正统啊,来日再收余孽啊之类的。
唉,新问题老笑话了。
队伍行到凤临天附近一个叫浚的地方时,查探到谢厚均与石云崖的队伍正从两头各自过来,要干架的趋势。李图毫不犹豫,就拉着队伍往深山里躲去。
反正物品充足,不妨去山里休养一下,待他们狗咬狗闹完了再出来捡现成。
一千年,对一座山来说,真的只不过是一眨眼。
“这山好生奇异啊!”左右都有人在不断惊叹着。
只有弘华一声不吭,呆呆抬头看那七座连绵的山峰。
“这山有名字吗?”近旁有个声音问。
“有的,有的。先前那户农人还跟我说起过,叫……,呃,说的是叫……”
“彤眉……”弘华喃喃念到。
“对对对,还是红花姑娘记性强,就是彤眉!”
“这名儿不通!彤就不提了,可这峻峭山势,哪里象女儿家娥眉?”
“兴许……兴许起名儿那一位,家中娇妻正在发怒,眉毛就成这样了。”
嬉笑成一片。
弘华走前数步,恍惚如在梦中。
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这种情形下找到了这里。
回到了这里……
流连两天,她没有找到穿越之门。
她抚着摔到肿痛的屁股,小心翼翼坐到大石头上,冥思苦想。
“一面湖”她找到了。
湖没有山那么坚定,但和千年后的模样也大体一致。没有渡头,她就自制舢板到湖里晃荡了一天,毫无收获。百宝袋被军中人收好,还给了她。她甚至不顾天寒地冻,完全恢复当时的装扮。
到底还有什么关窍呢?是那风旋么?……
弘华扶着屁股,一瘸一拐回营地。
将士们对于“红花姑娘穿着奇怪的单衣到湖里泛舟”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很镇定地跟她打招呼。
弘华很郁卒地裹上厚毯子,烦躁地四处“散步”。
营扎在山前,过去一点有巨石台,台上另有宽阔平坦的巨大青石,象天然球场。
弘华认得,这就是她几个月前一千多年后曾经将会参观考察过的“行军台”。
不过现在还未经整修,保持着天然原貌。
弘华爬到那青石边缘上站着,四处看,拖了一根粗枝过来,握在手里,下端在石上猛力一击,声音响亮。蹙了蹙眉,没说出什么话,只是摆了个威武的姿势。
在近旁工作的几个士兵抬头看她,还是满捧场,没什么内容地吆喝欢呼着助兴。
在营帐那边的李图正远远看了一眼,低头若有所思。
青石上的弘华也远远瞄到他一眼,也心中一动。
这里还不是行军台,那么……
这天夜里出现了红月亮,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弘华仿佛看到了远道来探的故人。
她当然是不惊疑的,微笑地抬头看着,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
然后她对身旁的李图说:“公子,速遣将士们加固营帐,做好盘备吧,天明前气象必有大变。”
李图抬头看看晴朗的夜空:“红花,你会观星象么?我也略通一二,怎么未见端倪?”
弘华笑了笑,抬头望天:“我倒不通星象。”
她慢慢往前一步,自言自语一样:“但这红月亮……可不讲理……”
星宿未动,果然就刮起大风来。
待到天明,一番奇景翻覆,便是暴雨倾盆。到后来雨中夹雪,声势骇人又冰寒刺骨。
大雨稍停,弘华又穿着她奇怪的单衣忙不迭到湖上泛舟去了。
风旋!
她兴奋难言,划着舢板冲过去……
屁股好痛!身上好冷!
为什么?!
弘华咬紧牙关,换不同姿势摔。
暴雨加雪忽然又砸下来。
实在撑不住,连忙往岸边挣扎,可身体好僵硬,她几乎已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
如果不是李图觉得奇怪,跑来张望了一下的话,她搞不好真会丢脸地死于“泛舟”。
李图把她拉到岸边,见她脸色都不对了,连忙解开身上斗篷把她裹紧,晃荡揉搓。她的脸色才稍稍回返。
她少见地蔫着。李图疑心她有问题,连问数声,她才欲哭无泪地低低一句:“我回不了家了。”
两人回营。
在营前,她停下步来,虽然仍旧脸青唇紫,但神情仿佛已回复正常。
她微偏着头好象在思索什么,忽然对他说:“既然回不去,我只好跟随你了。”
说着眼神飘移,又好象在对自己说:“当世唯有你……”
话到一半又猛然断了,然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不论你我恩怨,也不说观念的分歧……呃……总之,我或许难堪大用,但我愿尽心助你。此次,弘华诚心祈祝公子早成大业!”
空中一道鲜红闪电,照出她眼中妖异光彩。
李图默默看着,心思难辨。
“打雷了!快点进去,免得冤枉被劈。”弘华剧烈抖着,头也不回地往营里冲去。一面悄声嘀咕了一句:“虽说你被雷劈一点不冤枉。”
“……营汲小人,俱窥着这面宗唐大旗,巧取名目,行虐杀劫掠勾当!我负宗裔之名,存此旗下经年,至此境何屑与夺之!诸位四海于归,皆是英勇豪迈的好男儿,原是上达天道,要成就一番功业的,欲成大事又何需凭腐朽帛旗以砌词?”
说话挥出宝剑,砍断身侧旗杆,那飘扬的宗唐军旗立时坠落。
“今日,我舍此虚名!前朝事俱亡去!吾等当重立旗号,制正军威,承天之大任,握九州业!欲往者且随我同!”
众皆热血沸腾,若出一口,唱应:“吾等誓死追随!”声势撼动山岳。
“好!”李图面上仿有烈火燃烧。
他从地上抓起一大把土来。
彤眉山奇异的红土,暴雨过后润泽无比,更是浓艳得鲜血一般。
李图将这血色沃土高举过顶:
“我军号: 红!”
弘华忍不住地眼光闪动。
终于来了。
她魂牵梦萦的这个字:
红
好招数。
虽说打了些胜仗,军队看来也气势如虹,但终究实力不强。区区七千人队伍,其中忠贞坚韧的旧部已不足一千,其他都是来者不拒,胡乱拼凑起来的。被骂是乌合之众其实不算冤枉。
这一番舍旧旗而立新帜,等于是前事抹消,咱们重新来合伙,立时把这拼盘军化为整体。于整合军心,鼓动士气大有益处。
他的准备工作与姿态摆到十足十,放出来的豪迈宣言也不可谓不妙了。
至于那看似信手拈来的新军号,也极妙。以此号军,全无酸腐之味,表意浅显,嚼来大有深味,在率意豁达中彰显出不凡的豪情大气。
更重要的是,自动手以来,将士们许多人为或意外遭遇都与“红”大有干系,而彤眉山这地方的奇幻环境更是把这种心理暗示发挥到极致。就算坚不信邪的人,到这地步,听此名号只怕也会道是冥冥天意了。连弘华都不免感觉奇异。
立言毁旗之后,即刻准备物品,另着人将山前巨石稍加修整成台。
三天后,在那巨大石台上,祭天告礼,正式树起“红”军旗号。
同时登台拜将,组建新军。
深山之中,仪式大大简化,但那难以描述的威势是不会简去的。
何况,弘华分明知道,一场席卷大地的风云这是正式启幕了。
从此,即使平素还称公子,但李图正式的称呼已经是“红王”。
红王……
要是几个月前,通知她可以亲眼目睹这情景,她会尖叫着绕楼跑三圈,然后含笑晕倒。
弘华仰头呆看,有浮生若梦之感。
花笃平、王八章等人次第登台。
游饲云受拜大将,那摄人的风采令人目眩神驰。
弘华心思天马行空。
有人用刀柄捅她的腰。
连捅五六下之后,她恼怒地瞪过去,然后她听到了司礼使快挂不住了的声音:“……咳……着——红花上台!”
呃?
弘华惊讶地抬头看着上面的李图,不,红王。
叫她?
全体群众雪亮的眼睛都在看她。
那不是幻觉罗?
弘华很迟疑,很迟缓,不过另一方面看起来好象很庄重地迈步上台。
呆了一秒,然后仿刚才所见向他行参拜之礼。
李图从身旁侍从手中取过一柄剑,捧起:“时,无斧钺,以此剑佩将军。”
将军?!!!
弘华瞪大眼睛,不能消化。
李图将剑授交:“此上至天,请将军承。此下至渊,请将军制。”
弘华抬头,看了他的眼睛三秒,神经恢复正常,糊里糊涂口称:“谨诺。”
接过,好沉。
一拜:“得王一言垂命,乃敢将。”
“与!”
再拜:“臣,奉。”
李图朗声:“今拜为将,赐号: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