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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床上的羊毛披肩,轻轻地披在她的母亲身上,语声温柔:“这里的风景好看吗?”她的母亲没有回应她,她大部分时间都很安静,只要不发病的时候看上去跟从前没有两样。柳葭又自己回答道:“我觉得很好看。”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容家的资产,是容谢的父亲留给他最后的退路。他们都不会想到,她竟然还有胆子住在容家的产业,谁让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更何况,今晚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她早就联系好德国的一家医院,也悄悄地办好了手续,只要做完最后一件事就抽身离开。她还跟当地大学的教授联系过,想先通过语言课,再去读一个新的学位,可能是心理学,又或许是护理学。她让容亦砚帮她联系,只不过是为了让他看到她的无能和慌乱,相信她是可以被完全掌握的。
谁说夹缝中生存的人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不就好好地站在这里。她把那段容亦砚承认秦卿的死因与他有关的音频给了容谢,容谢一定会利用好这段录音。
那次凶险的旅行,有人扬言要为秦卿报仇,他们被困山中,最后两死一伤,那个叫黎昕的女孩把一切罪名都认了下来,可是怎么可能会是她?不,应该说,即使是她,她也绝对不是主谋。而容谢,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在巴厘岛的度假而选择跟着一群穷游的驴友到处走?他说喜欢刺激,那可未必,他不过是想看看,那个要帮秦卿报仇的人有没有入他眼的资格。
那个人到底是谁?
柳葭坐在椅子上,将面前的两个茶杯都倒满,分给了妈妈一杯,微笑道:“来,喝杯水,然后去睡一会儿午觉,晚上我们还要出门。”
她握着杯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是谁,那又什么关系,反正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不过以诺的那笔帐,还是要算到容亦砚的头上,就让容谢跟他斗到底。她了解容谢,他不会认输,也不会被打垮,这场好戏就从今晚正式开演。
而她,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完全地置身事外,开始新的人生,那两个想控制她的男人都将自顾不暇。
她真想重新开始,她曾经说过的,可她现在已经做到了。
柳葭对着锃亮的镜子,微微抬起手中的杯子,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
☆、第五十五章
容谢把车子在远处,等着人出来。天色很快变暗,那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向街边的小店。容谢踩上油门,车子贴着人行道不断加速,又在那人身边倏然停下,制动器发出了尖锐的刹车声。
那人转过头,看见半开的车窗里露出的半张脸,笑道:“原来是容少。”
容谢侧过脸,微微一笑:“林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有一件东西想给你看。”
林宇萧摸摸后颈,婉言拒绝:“我晚上还要给演员做造型,可能没什么时间吧,我正准备去买点什么吃的带回去。”
“可能会耽误你不少时间,不过你一定会觉得这很值得。”容谢的语气还是彬彬有礼,可又矛盾地充满了引诱的意味,“我想,你也不希望黎昕白白帮你顶罪了。”
林宇萧连脸色都没变一下,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让我先给剧组打个电话。”
容谢单手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况,夜幕降临,车灯和路灯开始点亮了这座熟悉的城市,这么多的人,行色匆匆,面目模糊。林宇萧三言两句就请好了假,然后笑道:“我被搭档骂惨了,不过想了想又觉得,能坐上这种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跑车,也不算吃亏。”
容谢这才启动汽车,轻声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化妆师?”
“当然啦,不过不是我说过的那一种,我是做特型的。”林宇萧一改那段时间表现出来的谨言内向,反而变得谈笑风生起来,“跑车虽然好,不过作为代价,心烦的事也多,我想我羡慕你的时候,你同时也在羡慕我吧?”
容谢看着前方路口的绿灯开始跳动,便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飞驰过了路口,进入更为偏僻的郊区道路:“羡慕是有的,不过不是别的,而是竟然能有女人肯为你顶罪。”
“我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宇萧说完这句话,自己却先笑了起来,“现在说这句话也没多大意思,既然你都找上门来,那我也没什么好装无辜的。”他话音刚落,手上却突然多了一块刀片,刀锋冰凉凉地贴在容谢的颈上:“容公子,你说这里是什么?”
“颈动脉。”容谢目不斜视,忽然一个急刹车,林宇萧没有系安全带,立刻被甩了出去,撞在前挡风玻璃上。容谢拉上刹车杆,手腕发力,按住他的后颈,让他保持着脸贴着玻璃的姿态:“就你这种身手,也敢向我挥刀子?”
林宇萧挣扎几次发觉没有用,便安安静静地趴在玻璃上面。
容谢先松开手,笑道:“不过勇气可嘉,我欣赏你。”
林宇萧咬着牙在车座下面摸到刀片,又把它放进裤子口袋里。
容谢又道:“我从小就学过搏击,还有格斗的技法,我还坐过牢,在牢里我也会打架,一个人打五六个。”
他很快便把车开进了一家私人会所:“这里很安静,不会撞见别人,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找过你。”
林宇萧嘲讽道:“别人?你说的‘别人’是指谁?”
——
容谢是这家会所的常客了,领班很快就带他去了顶楼的房间。林宇萧一进房间,便顾自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会让我不虚此行。”
容谢站在酒架边上,挑出一瓶红酒,又拿了两只长脚玻璃杯,把它们都放在茶几上。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抛给林宇萧,示意他自便,便挑开了红酒的瓶盖,缓缓地倒了两杯酒。
他拿起其中一只杯子,缓缓品了一口:“我在这里包了一个酒窖,每回拍到好酒就放在这里,也不用花什么心思,自然有人帮我储藏。”
林宇萧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脸色渐渐凝重。与他相对的,就是容谢的清闲,他仿佛在欣赏着他的脸色变化。
终于,林宇萧放下了录音笔,缓缓问道:“我凭什么相信这段录音是真的,再说,就算是真的,你把它交给警察不是更好吗?”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在他心里已经相信这段录音是真实的了,现在这种说法,不过是在试探容谢的底线。商业场上这种互相试探底线的谈判伎俩太多了,林宇萧那点水准还在他面前表现,他都觉得有点好笑。
容谢驾着长腿,掸了掸西装上的褶皱,慢条斯理地开口:“无所谓,反正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良心,觉得这是你应该知道的事实,然后告诉你一声,仅此而已。”
“你的良心?”林宇萧哈得一声笑了出来,“你别开玩笑了,也就是女孩子还会被你骗,我知道你就是一头狼,你其实比谁都狠。”他抓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又用力跟他碰了一下杯子:“我们摊开来说吧,秦卿的事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你可以说有,不过我自己觉得没有。”容谢将杯子凑近嘴边,“我不太喜欢她这一类型,美则美矣,只不过毫无担当。当年的那件事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不好,可是她做了却不敢承认,还妄想我已经不记得她了——我的记性向来都好,怎么会不记得?”
林宇萧低声道:“她也是没办法,你们每个人都觉得她虚伪贪婪,可是她那个时候如果不接受你叔叔提出的条件,她就要退学了,她是被收养的,她的养父母不想让她继续念下去,想让她回老家嫁人。”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杯,自嘲地笑道:“你是不是要问我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为她付学费?”
容谢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她不要我的钱,虽然我也没什么钱。我跟秦卿都是孤儿院里出来的,她长得漂亮年纪又小,自然有人领养她,而我那时候已经错过了那个年纪,没有人愿意领养大孩子。”林宇萧笑了笑,“我就跟她分开了。后来我开始做现在这份工作,终于又见到了秦卿,她在各个剧组里跑龙套赚学费。你一定不能理解吧?”
“秦卿接受了你叔叔的条件,又想反悔,但是没有办法,她被你叔叔掐住了命脉,因为她拿到的钱是有问题的,你叔叔威胁她,如果敢为你说一句话,就让她也去坐牢。”当年容谢被宣判时,那个憔悴消瘦的模样,也让秦卿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走那条路。
“我叔叔他的手段向来狠辣,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地听他的话,也许他还会让人死得不那么难看。”
“可是,九年之后你还是回来了,你还回到曾经的学校读enba,秦卿当晚见我的时候哭了。她说不管你怎么对她都会认,她对不起你。”
这些话,容谢也是相信的。他当时是打听到能够跟容以诺骨髓配型的那个捐献就在这所大学读博士,才会去读emba,就是为了制造机会跟对方熟悉起来,再提出要求,这样就不会太突兀。而那个捐献者,竟然就是秦卿。
她一直都是从骨子里都显出一股孤高味道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有着一副美貌,最后知道容谢接近她并非是不计较过往而是为了要她去捐骨髓,她还泼了他一脸的茶水。相反,柳葭要更加深沉一些,她能忍,能找准时机给他一刀。他更加欣赏柳葭的胆量和勇气,至少她敢跟他的叔叔斗一次,而且还安全脱身了。
他在遇见柳葭之前,都没试着爱上一个女人,与他走到最近的年轻女子便是秦卿,可他永远都不会爱她,因为她的身上没有一点能够吸引他的地方——如果只是美丽的容貌,他可以找到的代替品多得是。
那个他爱上的女人却毫不犹豫地背弃了他。容亦砚说他看女人的眼光有问题,也许吧,如果感情还要讲究极度理智的计算,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对我说,当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