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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高高的台阶之后,赵佑媛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等年满十八周岁可以提出议案时,她提的第一个议案就是,给皇宫包括国子监所有的宫殿都装!上!扶!手!电!梯!
坤宁宫的秘书来接她先去候会厅坐着,端上来茶和水果糕点,动作非常麻溜,人也很殷勤:“殿下午休方起,正在盥洗,宗姬请先稍等片刻。”
赵佑媛对那人笑笑,安静地坐着,不动声色打量周围环境。对于皇后为什么兴起要见她,她已经放弃猜测了——反正她没做过原则性的错事,这就够了。
。
皇后说三点见,还真是三点见,准时掐着点。
她从坤宁宫的偏殿进来,穿着一件立体剪裁无袖的鞠衣形制长裙,她身后的侍者抱着一件质地轻薄的织纱罩衫,估计是有点热脱了外套。
她个子很高,目测一米七五以上,宝蓝色鞠衣衬得皮肤很白,头发挽了个很漂亮的花髻,带了步摇和簪子两根首饰。明明非常简单清爽,但是只看一眼,赵佑媛就觉得她被优雅和高贵的气息震慑住了。
有的人的气质是会给人造成很大压力的,偶然闯入这个环境的外人会被压得无所适从,情不自禁地弱势下来。
赵佑媛觉得自己已经被她的气质入侵,她放下茶杯,稳稳地起身,回忆着尚仪局礼仪老师的教导,严谨地给皇后请安。
好在礼仪老师真的是拼了,而她也很争气,把这个当成了一场表演和面试——躬身行礼时十分涵雅,挺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子,于是这典雅的模样,一下子撞入了皇后眼里。
她想,这孩子果然挺不错。
。
原来长柔帝姬这几天,没有回宫外的公主府邸,而是在宫里住下了,陪着她暌违几年不见的母亲,也安抚着赵晗泽遇袭后宗室的紧张气氛。
赵佑媛的事迹,皇后本来没怎么放心里去,就当皇室养了个富贵闲人,反正皇室有的是钱,多养一百个宗姬也不算什么。
不过长柔帝姬对赵佑媛的印象还不错,她要拐来做她女权主义的代言人,发展新的血液,于是来给皇后请安时,就讲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中心思想只有一个——我们族里新人小妹妹还是很聪明的!艺术造诣也不差!要范儿有范儿要气场有气场!
不巧,朝鲜郡主李惠一般是在每周的月曜日(星期一)来请安。在讨宗主国欢心的水平上,朝鲜此国向来天赋异禀,专注此道三千年。李惠寄居中国留学,并不承担外交职责,却每周乖乖进宫请安,比很多内命妇都积极。
长柔公主不在的这两年,她就陪皇后逗逗那条萨摩耶,汇报一下学业,讨论某个男明星,卖个萌。长柔公主回来后,她们的话题就被迫加了一个——皇室刚认的宗姬赵佑媛。
李惠心里对这个人真是酸,也不是讨厌,就是想起来不舒服,觉得她分去了赵宣太多的注意力,毕竟太子从来没有为哪个人这样费心过。
可是偏偏,在长柔公主笑嘻嘻说了赵佑媛一大堆好话后,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问道:“诶,这孩子和李惠是同龄的吧,这么说,在国子监,也算是同班了?”
国子监因为人口稀缺得可怜,一个年级加伴读才不到三十个人,当然编在一个班里。
皇后笑问李惠道:“你和她同班,对她印象如何啊?处得可好?”
一旁还有长柔帝姬,难道李惠能直接说赵佑媛的坏话吗!她只能心塞塞地道:“宗姬很好啊,就像帝姬姐姐所说,很聪明!很漂亮!有才华!我喜欢!”个鬼啊。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你明明很酸一个人,却不得不在“心目中未来婆婆”的面前,说她的好话。
皇后一听,连脾气向来耿直的朝鲜郡主都如此热忱地夸奖此人,足见赵佑媛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于是,也起了见一见的心思。
。
如今,在看到她一身橘粉色罩衫,活泼娇嫩又规规矩矩行礼的模样,皇后也生出了爱携小辈的心思。
这一点不得不说,遗传的伟大就在于除爹妈的外貌性格以外,审美和口味这种东西也很容易遗传到。赵宣和长柔公主看着顺眼的人,他们的妈妈也不至于看着不爽。
。
赵佑媛安安静静地等着皇后的反应,不焦不躁,直到一双戴着镯子的玉臂伸过来,虚抬了抬她,然后拍了拍她的手。抬起头,就对上了崔皇后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美,有点丹凤,睁眼时很锐利,眨眼时却有点朦胧——赵宣和长柔公主都遗传了她的眼睛。
“好漂亮的孩子。”皇后看她矜持的神色,笑了一下,叫她去沙发上坐:“穿这么多,热不热?”
礼仪老师为她选的是对襟罩衫真丝襦裙,坤宁宫就算开着空调,也难以无视自然规律,她的后背早湿透了。
不过赵佑媛觉得自己身上的汗更多的是因为紧张。她扯动了嘴角,摆出一个练了好多年的完美微笑:“见到殿下,有些兴奋,这些几乎都忘了。”
皇后打量着她精致的眉眼,她是学艺术的,喜欢欣赏一切美的事物。年轻不懂事儿时,还曾经跟闺蜜(如今的谢夫人)说,要是将来生的孩子丑了,就塞回肚子里重新生。
幸好长柔和赵宣一个比一个好看,才免了被蹂、躏的命运。
如今她看着赵佑媛,自然也是很顺眼的,微笑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年纪小小的,也没有家人张罗,以后生日不妨就在宫里过。”
赵佑媛刚要习惯性地回答,脑子里猛然绷起了一根弦。
她对外,一直是宣称失忆了的!不然,没法解释她的身世和血统问题。
皇后刚刚这句问话,看似随意,温情脉脉,其实是下了一个极为隐晦的套,因为人们在回答自己的生日时,往往是和回答姓名一样漫不经心、有强烈的惯性。
她刚才要是不小心回答了,就代表着她有记忆,就会被拷问父母是谁。
太惊险了!
离开皇家疗养医院后,就没有人再问过她这个问题了,所以猛然被提起来,冷汗都差点流下。之前她曾经在对袁丽羽的“火烧校花”公关危机中,提到过家人,但那是危机公关,大家都以为她是张嘴乱忽悠的。
。
赵佑媛心里虚虚地擦了把冷汗,面上怅然一笑:“回禀殿下,说来真是无奈,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听医院说,我今年十六岁了。”
她指一指自己的头,这一笑有些恍惚,还有些苦涩,半点都不似作伪,崔皇后看了一眼,心里也有点惋惜这个孩子了,便就不再发问。
☆、第37章
查身世不急在一时,皇后把人叫来,除了因长柔帝姬和李惠郡主的美言外,还有一点——听说赵宣同意她涉足娱乐圈。
这还是百多年来皇室头一号。
颂之的思虑,皇后是相信的,但她仍然不理解,也不能放心。
因为这太冒险。
她和善一笑,没有再问生日这些问题:“听宣宣说,你之前是安排在外面读书的,前段时间,才转回到国子监……”
噗……
宣宣!
听到这个小名儿,赵佑媛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沉稳威仪又俊秀优雅的储君殿下,你居然被皇后爱称为宣宣,要是传出去,被民众知道了,该是怎样一场轩然大波啊。
都不敢想象娱乐版块大概要被宣宣两个字刷版了。
在皇后面前憋笑是需要何等的意志力,赵佑媛憋的好辛苦,她把手放在腿侧用力掐着自己。
“……不妨说说,考试成绩怎么样?”
前面的话,赵佑媛都在憋笑中忽略了,直到最后一句话,硬生生把她拉回到了现实。
这……中国的国情难道跨越了宇宙也不变吗?就像所有人看到未成年人都爱问一句考试成绩,看到二十多岁未婚人士都爱说媒拉纤……连皇后也不例外啊!
赵佑媛一下子就尴尬了。
这么炙手可热的成绩,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赵宣之前曾经说过,考不好也没关系,所以学习上她只是尽力,但没有拼命。在一个科学体系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算是终于体验了一把变成学渣的辛酸感受。
国子监的期末成绩,她在艺术和理科方面都还过得去,但文科的考试竟然是最惨不忍睹的——
比如主课《国章》吧。
“谈谈你对《韩非子·五蠹》此文的理解,并就此与儒家“法先王”进行论证。”
掀桌!且不说五蠹是哪五个蠹虫她都记不全了,“法先王”是几个意思?
下一道题。
“结合《韩非子·问田》以朴素辩证法分析他与商鞅、申不害的学术异见。”
……出题老师你是法家的忠实拥趸吗?敢不敢换个题目?
再下一道题。
“根据《墨子·经》《墨子·非命》的认识论来阐释唯物论和唯心论。”
……终于换了个题,结果更加丧心病狂。
。
这样的题目,她能考出好成绩才见鬼了。
于是她期期艾艾,委婉道:“禀殿下,我其实有些偏科……”我们就别说成绩了吧。
……
皇后一愣,她儿子成绩好习惯了,她都要忘记晚辈会有成绩不好的这种可能了。
可是要往娱乐圈走,要是因为成绩问题,被媒体逮到把柄,也不妥啊!赵宣用一甲成绩抬高了皇室声誉,再被赵佑媛这个学渣拉下来怎么办?
还听说,这姑娘都开始当编剧了……
想到这里,皇后简直不忍直视,同时心中奇怪地升起了好想看一下那个剧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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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女孩子不好意思的模样,皇后只好替她开脱:“现在学科分的细,偏科也是正常的,谁没个短板呢。长柔随我,宣宣随他父亲,偏的理科。”
就这样跟拉家常似的说起来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的偏科问题。
赵佑媛心里疯狂地叫道——我不想听帝国两位尊贵殿下的私事!
……然后她面上配合皇后笑道:“太子殿下偏科还能考上太学,真的太厉害了。”
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