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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而人,待看到顾不迷大口大口呕血时,僵在当场。
莫七彩手忙脚乱地帮顾不迷擦拭着血,慌乱地重复着一句话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暗香依依目光直直地看着顾不迷,可手却紧紧地抓着未默的肩膀,直至将未默整个人提了起来。
未默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虽然她抓自己骨头的力气再大也不过是给自己挠痒痒,可她突然将自己提起来作甚?他正兀自疑惑不解,却忽然被她扔了出去,还好他早有防备又轻功高绝,双腿一蹬便顺势挂在了横梁上,在上面荡来荡去。可当下他也不禁又吃惊又奇怪,一向温柔善解人意又美若天仙的依依今日怎么一反常态好像入了魔障一般,神情那么严肃,看得他都不敢吭声了。
他趴在横梁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顾不迷,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起顾不迷来。见他不停吐血显然是要死了,想到顾不迷一死,从此他要接近暗香依依就再无畏惧了,心里别提多欢喜了。他正想开怀大笑一番,一看下方暗香依依的脸色,立刻将笑生生憋了回去。
下方莫七彩一边哭一边为顾不迷擦着血迹,此情此景,他忽然嫉妒起顾不迷来,竟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等死的是他自己。
他偷偷地想,如果自己死前,有莫七彩为自己流泪……不对,不对,他打散了自己的幻想,重新来过。莫七彩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临死前,他的依依守在他身边,为他伤心落泪,那该有多幸福啊……
顾不迷又呕了几口血,陷人了更深的昏迷。
暗香依依走到顾不迷身边,又一次用同样的方法确定顾不迷依旧还活着,在听到他心跳的那一瞬,她全身失力地跌跪在了床边。
未默显然没想到暗香依依会虚弱到如此地步,一个跟头翻到她身边将她扶起, 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他心疼地帮她擦眼泪,却反而弄得她满脸泥。他上下看了自己一眼,发现没有一处干净地方,不禁破天荒头一次觉得自己脏得不痛快,正有些心堵,便听暗香依依对莫七彩道:“为他解毒,再迟恐怕来不及了。”
莫七彩看到顾不迷不停地吐血,早已心乱如麻六神无主,此刻听到她让自己解毒,自然连连点头。可忽然想到自己不会解莓,她便想开口问暗香依依,可一看到她身边的未默,又羞又急却不好开口。再见未默幽幽看着暗香依依的心疼目光,她忽然想起一事,低低问道:“我想问你一句话。”
“你问。”暗香依依道。
“为何你不为他解毒?”
暗香依依没有犹豫,平静回道:“第一,你喜欢他;第二,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第三,他是个重情义的男子,他值得你救。”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之所以不救顾不迷,是因为她练反了落月迷香,就算能帮他解毒救回他的性命, 却也很可能害得他武功尽失,没有了武功的顾不迷……定会生不如死。她知道,也明白,高傲如他,没有武功还不如没了性命,就算初习武功的自己,都已视武功为尊严和性命,又何况是他。
可被莫七彩用这种手段所救,结果会如何?她亦不敢深想,但就目前而言, 在两个都差的选择中择其一,她只有选择对他有利的耶个。思及此,她忽然反问自己,如果此刻没有莫七彩,她会不会铤而走险,冒着让顾不迷成为废人的可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救他?让他活下去?当那答案浮现在脑海,她竟微微怔忪,一时不知是为了他强大的内力而愿意,还是因为是自己害得他中毒,而怀的赎罪感。
“你真的不喜……”莫七彩的话并未说全便收了声。她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幽幽地看向暗香依依,继续道:“我会救他。我根本不在乎事后他接不接受我,我只要他活着,就算是要我死。”
未默却在她二人说话时观察着顾不迷,先暗中探了探他的脉息,陡然一惊,随后在他周身大穴上探了一遭,忽然冒出一句,“不用救了,他没救了。”言罢,他一抬头,便见暗香依依和莫七彩无声地盯着自己,那目光让他害怕又让他有些被重视的飘飘然。
他咳了咳,一本正经地道:“我略懂岐黄之术,顾不迷中了蝴蝶,这原本不算什么,找个女人解毒就是。可他偏生点了自己的死穴,蝴蝶可解,死穴却是无法解了。再说,就他目前的状况,即便莫姑娘愿意为他解毒,他也无力承受,他恐怕熬不到明天早上。”
暗香依依怔在当场,一时难以消化和接受未默所言,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未默的一句话:“点了自己的死穴……”
未默以为她在问他缘何知道是顾不迷自己点了死穴,一想这可是门高深的学问,天下没有几个像他这样各方面都深有涉猎的高手才能解释清楚了,便故作高深地道:“顾不迷所练武功很是独特,他的死穴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知道的可能性极低,而且他的死穴,刚巧在睛明穴,这是个十分特殊的穴道,点法如果不对,点中了也没用。你们再看,他身上除了手腕的轻微擦伤外再无其他外伤,显然是因内伤而呕血昏迷,如今他体内真气逆流,血脉闭合,症状明显是点了死穴。我方才探遍他全身三十六处大穴,唯独左右睛明穴曾被人用真气贯入,显然,睛明穴就是他的死穴,且是一击命中,而且入穴手法独特。当下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做到。”
见暗香依依死死地看着自己,他越发觉得自己形象高大起来,扬扬得意地继续道:“依依你可能不知道,习武之人尤其内功深厚者,如果死穴被点中,等死那一刻比世间任何死法都难受。真气逆入经脉,那种感觉就好似被万虫入体啃咬骨髄一般,痛苦非常,绝非常人可以忍受。”他想了想又道,“蝴蝶那毒可不是普通的媚药,中了这种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怎么也要折磨上六个时辰,而且不发泄出来不会罢休。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会被妖魔附体,更何况面对你们两个大美人,我没中毒,都……”
一时说得有点儿兴奋,明显跑题了,幸好发现得及时,停在了该停的地方。他偷偷地看了眼暗香依依,见她兀自怔怔地盯着自己,掩饰地咳了咳,摆出正经严肃的神情,继续道:“所以,我猜想啊,他肯定是因为中了蝴蝶,又不想被蝴蝶所控制,才自己点下死穴,—心求死。”说到此处,未默又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判断也起了疑惑,喃喃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刀杀了自己?那样岂不更加痛快?”
未默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不禁喃喃自语:“找就想不通了,放着两个绝色美人不用,偏要自点死穴,莫非他喜好男色?”
未默不过是胡言乱语,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莫七彩起初并不相信未默,可听未默言之凿凿分析得有理有据也不免信了几分。当下又痛又苦,她一想到顾不迷所受痛苦,再看罪魁祸首暗香依依,恨不得当场一剑杀了她。
她手握利剑蓄势待发,未承想却因未默突如其来的这句喃喃自语而怔在当下。莫七彩再望暗香依依,竟好似看到了早先被顾不迷拒绝的自己,心中怅然,酸涩,还有一种无来由的释然。顾不迷讨厌自己,又何尝喜欢过暗香依依,早先以为他对暗香依依有所不同,可如今看来,他宁死也不碰暗香依依,又怎会心中有她?望着眼前暗香依依失魂落魄的模样,想到先前她曾为自己解围,想到顾不迷快要死了而自己也不想独活,人之将死,又何必纠缠从前的恩怨,如此一想,便无力再去追究暗香依依令顾不迷中毒一事。
她小心翼翼地为顾不迷擦着嘴边鲜血,谁也不理,只是凝望着顾不迷,想到他所受的痛苦,不禁潸然泪下。
屋中一时静默。
未默小心而担忧地看着暗香依依,见她失魂落魄地看着顾不迷,整个心都微微痛了起来。
他抓耳挠腮地想了半天,忽然起身跑出门去,再进屋时,腰上却多出了一个圈。他将那些黑衣人的腰带通通缠绑在了自己的腰上,围了一圈又一圈,好似肚子上凭空多出一个呼啦圈。而后,他扭着腰走了进来,笑呵呵地来到暗香依依面前,左扭扭右扭扭,边扭边道:“依依,依依,你看,我跳肚皮舞给你看!”言罢,当场扭动腰肢跳了起来,他因缩骨,骨骼本就较常人奇怪,而今更是古怪到让人喷笑,再加上这副模样跳肚皮舞,着实搞怪到了极点。
暗香依依闻声抬头,见他卖力地扭着腰肢颠着肚子,知他心思,勉力扯出了一个笑容。
未默见她打起了几分精神很是欢喜,借机靠了过来,扒着她的一只手臂轻蹭,轻言细语地道:“依依,不要害怕,从今往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这句话说到了暗香依依的心坎里,她看着未畎,只觉他泥人一般的脸上,笑容是那么温暖明亮。她泪盈于睫,未默顿时向她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未默俏皮地眨着眼睛问道:“依依吃东西了没?”
暗香依依道:“我不饿。”
未默却已看出她在撇谎,当即大声道:“我去给依依找最好的吃食来。”言罢不顾她的阻拦,自顾蹦跳着为她找吃的去了。
看着未默远去的背影,暗香依依这才发觉,天已黑了。
山中夜晚寒冷,漆黑的夜色,漆黑的―切。
因未默的提醒,她方才想起自己已经饿了近一天,而顾不迷……她望向木床。
顾不迷面色苍白,血色尽失。莫七彩坐在他身边,幽幽地望着顾不迷放在床边的手,几次见顾不迷指尖抽搐,都想伸手去握,可几次,都停在了咫尺之间。 终于在一番挣扎后,她握了下去,而后紧紧地握住。
人生在世,有时候想守望一个人也是件奢侈的事。如果顾不迷没有昏迷,莫七彩又岂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望着他,甚至碰触到他,也不知这一刻对莫七彩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暗香依依收回了目光,打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