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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嬷嬷不急不忙的点燃油灯放到云舒旁边,又转身去给云舒倒水。
是不是宫里的人都经过锤炼,所以这样不急不忙,淡定自如?
云舒哪有心思喝水,连忙说:“嬷嬷不用忙,我不喝。”
余嬷嬷闻言,便到云舒跟前垂首站着。
云舒让她坐下说话,她却执拗的说:“老奴不敢,老奴就站着跟小姐说话吧。”
云舒没时间跟她多耗着,便直截了当的问:“听说你以前是服侍先崔夫人的?你在她身边做些什么?”
余嬷嬷便说:“老奴从十六岁被分配到崔夫人殿里服侍,一直到二十岁,专司娘娘首饰钱财和其他物品的整理。”
云舒点点头,这个位置很重要,一定是崔夫人信任和器重的人才能担当。
云舒就问:“嬷嬷,您能跟我说说,当年崔夫人是怎么被吴王劫走的吗?”
余嬷嬷抬眼看了看云舒,并不回答。
之前有人找到她,跟她说崔夫人的女儿可能找到了,皇上有意把这个妹妹接回宫,恢复公主身份,只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她就是崔夫人的女儿,希望她能够回忆一些当年的事情,方便查证。
余嬷嬷听了消息虽然很激动,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活着,而且能被找到,但是对于查证之事,她却是不希望的。
她低头想了想,又反复看了云舒几眼,最终似是决定了什么,而后对云舒说:“小姐,现下只有你我二人,有些话老奴原本打算带进棺材里去,绝不再提的,但是这些事,您有必要知道,老奴跟你说了,你且听听吧。”
云舒听她这话不简单,连忙点头,说:“嬷嬷请讲。”
余嬷嬷回忆道:“崔夫人进宫前,是跟她父亲长在任上的,在那里,她认识了吴王,后来跟着父亲回长安,被家人强迫送进了宫中。吴王与夫人两情相悦,却两地相隔不得见,慢慢的,夫人也就死心了,还怀了先皇的孩子。
后来,夫人却听人说吴王反了,惴惴不安好些日子。终于有一天,夫人得到了信,吴王约她去宫外相见。夫人很害怕,她不知道吴王怎么敢偷偷溜进长安城,又想着劝他投降,便骗了皇上和太后,说要去灵验的道观给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外面虽然闹,但是当时长安还算安宁,皇上便派了大批的护卫,送娘娘去了。这一去,娘娘便再也没有回来……”
云舒心中震撼,这中间竟然还夹杂着一段情史
余嬷嬷想起当年的事,平静如水的脸上出现了一些波澜。
她顿了顿,对云舒说:“小姐,先皇直到死,还念着崔夫人,说是吴王用她换退兵三百里的要求,皇上没有答应,所以才害夫人死去,心里一直有愧疚。可是老奴知道,事情只怕不是这样
往年之事若被查出,夫人的名誉、崔家的九族、小姐你的安危,只怕都不保所以,小姐不要这公主之名吧,在宫外好好过日子,夫人也就瞑目了”
云舒知道,余嬷嬷说的很在理。皇家的丑事,特别是给皇帝戴绿帽的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被查出来,崔夫人搞不好还要被扣上伙同逆反的罪名
“嬷嬷的意思我明白了。”云舒平静的回道。
崔夫人在宫里的行径经不起查,当年知道内幕的,说不定不止余嬷嬷一个人,事隔二十年,谁还能保证他们对崔夫人的忠心?万一有人卖主求荣,那便完了。
余嬷嬷十分惊讶,云舒并没有因为贪图公主之位而跟她纠结,竟这么爽快的答应下来。
可云舒却在意另外一件事……
“嬷嬷……”云舒抬眼认真的望着她,问道:“如今连我自己也不确定是否是崔夫人的女儿,你却几句话就把当初的隐秘告诉了我,若我不是她女儿,你就不怕我泄密吗?”
余嬷嬷却十分肯定的说:“你一定是的。”
这下轮到云舒震惊了,她为什么这么肯定?
余嬷嬷望着她,第一次露出了笑脸,虽然很淡很浅,但目光却是极柔和的。
“小姐跟夫人长的有八九分相似,怎会不是她的女儿?老奴一眼就看出来了,不会有错。”
“……”
云舒事先并不是没有考虑过长相这回事,可是她从未亲眼见过极为相似的母女,所以一直不相信这类说法,没想到余嬷嬷却说她跟崔夫人有八九分像
胎记加长相都符合,世上只怕没有这么凑巧的事,她的生母就是崔夫人
只是心中再明白这件事,也认不得。
看来,公主之路行不通,还是得靠薛家才行。
云舒知道了原委之后,顾忌着时间不多,就向余嬷嬷告辞:“嬷嬷说的我都懂,也记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余嬷嬷一直观察着云舒,这事儿若搁在普通女孩子身上,要么会因为当年的隐秘震惊失措,要么会因为无法恢复公主身份而气愤发怒,云舒却从始至终都很镇定。
看着她如此沉着懂事,余嬷嬷到嘴边的嘱咐话,也吞进了肚子里,不消多说。
从屋里出来,阿楚就从旁边伶俐的钻了出来,低声问道:“姐姐,怎么样?事情办好了吗?”
云舒点点头,阿楚便说:“那我这就送姐姐去宣室殿,咱们抓紧时间吧。”
云舒一言不发的跟着阿楚,心中还想着余嬷嬷说的话,希望找出既能证明她身份,又能避免彻查当年往事的法子。
她虽不贪恋这个公主的名号,但是她当了公主,对大公子很有益,要她这么轻易的放弃,却是觉得十分可惜,少不得要多思量思量。
阿楚见她沉着脸不语,以为她心情不好,就劝道:“姐姐别想太多,余嬷嬷就是个冷面的人,我从未见她对谁好过,你在她那里碰钉子,也没什么,难道什么事非得找她才行么”
阿楚并不十分清楚云舒和大公子找崔夫人身边的旧人具体是什么事,所以才这么劝。
云舒知道她的好意,就笑着说:“嗯,我没想她了,再想其他的事呢。”
阿楚不疑有他,笑着跟云舒继续走。
走到一处宫墙的拐角处,云舒听到墙另一边传来两个小宫女的声音。
“哎,你有没有见到楚服?皇后娘娘准备起身了,到处找她呢这一大早的,楚服会跑哪去?”
另一人就答道:“她不在房里吗?今天早晨我在院子里还没见过楚服呢。”
云舒听到“楚服”这个名字,浑身就绷紧了,这可是个不得了的宫女啊
据史料记载,元光五年,也就是在三年之后,皇后陈**将被刘彻以“巫蛊”之罪废除皇后之位,幽禁在长门宫内。而巫蛊案中的一个重要角色,就是陈**的贴身宫女——楚服
阿楚也是在皇后的椒房殿里服侍,云舒就想向她打听一下楚服的事,刚要开口,却听阿楚焦急的说:“哎呀,她们找我来了,我得赶紧回去,姐姐,你从这里往前走,过两道门再右拐,就能看到宣室殿了,我不能送你过去了,你自己小心呀。”
云舒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叫楚服?”
阿楚倒是笑嘻嘻的说:“上回有楚女来给娘娘献舞,娘娘看她们的衣服独特,便让我们穿来给她细瞧,她夸我穿着好看,我名字里又有个楚字,便赐名改为楚服了,姐姐还不知道吧?”
阿楚解释完,听到墙那边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赶紧对云舒挥挥手说:“我去引开她们,姐姐快走吧。”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墙角,云舒还没回过神。
阿楚怎么能是楚服??
她每次看史,一直都不知道楚服到底是谁的人,是帮皇后设计卫子夫的失败者呢?还是卫子夫栽赃皇后的牺牲者呢?
不管是哪种,楚服最终的下场就是一个“死”字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楚走上这条不归路她得想想办法……
因多了这桩心事,她走路时就有些心不在焉,虽按照阿楚所指的方向走,却不记得已走了多远,等她回过神来,却是因为一声尖锐的呵斥声。
“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这么不长眼?太后的路你也敢挡,还不快快滚开”
云舒脑袋一下子懵了,路上被人撞见已经很惨了,偏偏撞见的还是刘彻的母亲,王太后
若是宫女遇到这样的情况,会立即到路边跪着,不断磕头认错,宫人或许会小惩她一番,然后就此揭过。
可云舒不是宫女,她没有那么快的“下跪”反应,她的下意识,是惊恐的抬起头看向迎面来的一行人,与王太后打量的目光直直的对撞了上去
正文 242、妹妹
242、妹妹
王太后乘着肩舆,衣服上用金线绣的金凤在晨辉下熠熠生光,灼的云舒眼神一颤。
她急忙收回目光,退避到一旁跪下,给太后请安让路,可王太后的肩舆却在她的身前停了下来。
“瞧着不似宫女,怎么大清早的在皇宫里乱跑?”
王太后略显威严的话语在云舒耳边响起,不待她组织好语言回答,之前呵斥她的寺人又尖着嗓子呵斥道:“太后娘娘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云舒声音微抬,说:“回太后娘娘,民女受诏进宫拜见皇上,之前带路的宫女因有事被人唤走,民女蠢钝,走迷了路,找不到宣室殿,还挡了娘娘的路,请娘娘恕罪。”
王太后盯着云舒,心中一阵叹气,以为皇帝又在胡闹,带了外面的女人回宫。之前一个卫子夫,已让皇后闹到如今没有停休,再来个女人,后宫岂不是要被善妒的皇后闹翻了?
“你抬起头来。”太后的声音中已有几分不悦。
云舒心中没有这许多顾忌,坦然的抬头看向王太后。
王太后打量着云舒的容貌,先前还不甚在意,看着看着却目光一紧,凝重而仔细的又看了几眼。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姑娘?”王太后虽然努力平静,但云舒依然听出声音中带着几分颤音,没了先前那样的威严。
云舒不知道王太后是善事恶,不敢牵扯桑家和平棘侯家,就答道:“民女云舒,无父无母,只是个漂泊不定的商女。”
王太后听完更是震惊,低声呢喃了一句,云舒没有听清楚,心中正疑惑,又听王太后问道:“你今年几岁?”
“民女今年二十了。”云舒规规矩矩的回答着。
王太后连问几个问题,终究不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