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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从不把云舒当外人,见她疑惑重重,便小声说:“这个说来话长……自高祖打江山开始,就组建了一支专门打探消息和暗中保护皇上安全的卫队,这些人从来不在人前露面,只有皇上和部分亲信知道他们的存在,我们叫他们‘暗羽’。每一代暗羽有一位首领,一直都是由陈家之人胜任……”
暗羽……云舒是知道的,当初大公子去娄烦找她,身边就带了两名暗羽。
大公子把话说到这里,云舒怎会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是她难以置信的问道:“陈小姐就是这一任暗羽的首领?”
大公子点了点头。
暗羽,隐秘而重要的一个存在,他们掌握着皇家最重要的情报,也担负着负责皇家和一些官员安全的重任,这样一个组织的首领竟然是陈芷珊这个年轻的女子
真正是了不得的一个人
云舒由陈芷珊想到了陈家。
她记得李敢跟她说过,陈芷珊是皇后陈**的表妹,也就是说,世代掌控暗卫的陈家,正是皇后一族的外戚陈家
陈家在秦末只是一个普通家族,至汉成立,能够封侯,能够尚公主,女儿还能够当皇后,只怕跟他们掌控暗羽十分有关。
刘彻的皇位还是借助陈家之势得到的,难怪陈家、馆陶公主和陈**敢对刘彻那么强硬
“陈大人的身份,即使是陈家人,也不一定都知道。她这次出门,对外只是说避暑去了,以后若在长安遇见她,你只当是不认识她的,切不要提在马邑见过她的事。”
云舒连忙点头,这种需要为皇家保密的事,她当然不会乱说,这种事情马虎不得。
随着云舒伤口的愈合,她渐渐能够下床走动了,夏天屋子里闷,有时候精神好,大公子还会陪她去院子里走一走。
七月底的夕阳已不像炭火那样炽热,等余热散去时,大公子就扶起云舒,走出房门透气。
马邑县令的府邸并不豪华,因是边疆战乱之地,修葺的园子也很简单,一个石头砌的圆池子,里面堆着一座假山,池子外面种着几棵树,这便是全部了。
两人围着池子转圈圈,边走边说着闲话。
云舒背上的伤因为正在愈合,痒的厉害,偏偏又不能抓,难受的不行,走起路来也很别扭。
大公子见她情不自禁的抬手要抓,立即伸手拦下,说:“可不能抓,忍忍。”
痒这种事情,真正不是说想忍就能忍的
云舒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望着大公子求道:“我就揉一揉,不抓,实在痒的厉害,忍不得了……”
大公子无奈的摇摇头说:“那我来吧,免得你痒的急了,没个轻重。”
大公子让她在池边的石头上坐了,扶住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在她伤口附近按了起来。
痒的地方只要碰一碰,里面就会觉得舒服很多。
云舒口中“上面、下面、左边、右边”的指挥着,顿时觉得得救了。
就在她舒坦的时候,一阵争吵声从院墙外面传了进来。
一个男人急躁的说:“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见到她,凭什么不让我见?我对她有责任”
另一个男人焦急的说:“你还招惹他们做什么?你不知道他有多看重云舒?还想让他像上回那样揍你一顿?”
云舒听出来了,院墙外说话的两个人似乎是李敢和韩嫣……
她拿眼神去偷看大公子,见他十分淡定的帮她揉着背,还问她:“还有哪里痒吗?”
“没有、没有。”云舒赶紧说。
大公子像是没听到外面有人说话一样,对云舒说:“我们再走两圈就回房吧,天黑了,小心被石头绊倒。”
“嗯……”
云舒走了两步,忍不住问道:“公子,你揍李敢了?”
“嗯,揍了他两拳,若不是韩嫣拉着,得多打两下才解气。”大公子表情没丝毫变化,像是在说吃了一块糕点很好吃,应该多吃两块才对。
云舒有些内疚的说:“是我自己笨没有躲过箭,你就别怪李敢了,他也不想让我受伤的。。”
听到云舒给李敢求情,他才不悦的“哼”了一下,说:“他若不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带你出关,你也就不会受伤了,其心可诛”
云舒又不懂了:“李敢带我出关去迎接公子,怎么就成了挑拨我们的关系?公子别把他想的太坏了,他也就是性子直楞了一些……”
大公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会无凭无据的指责他吗?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他在你床前自责忏悔,说是为了让你看我和陈芷珊同进同出的样子刺激你,故意带你出关的,却没想到有埋伏连累你受了伤。他说是他的坏心害了你,求老天让你活过来,要惩罚就惩罚他。”
云舒真正是无语了
李敢这个二愣子,竟然在她床前说这些,大公子听了,能不揍他吗?
不过……他当时应该是急坏了才说出这些的吧。
云舒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外面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李敢对韩嫣大吼道:“你还是不是我兄弟?还是说只把桑弘羊一个人当兄弟?干嘛总是听他的话,快放开我”
韩嫣在中间也受了气。
云舒便说:“就让李敢进来吧,我把话跟他说清楚,他也就不会闹了,免得大家都不得安生。”
大公子虽不乐意,但是云舒这样说,他也不好说就不让他们见面。
先把云舒扶进屋里坐下,大公子才出去开了院门。
韩嫣和李敢一起看向大公子面带不善的脸,韩嫣立马说:“别动怒,我这就把他带走”
李敢几乎同时跳起来指着大公子吼道:“桑弘羊,她还不是你的女人,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大公子冷着脸走过去,说:“云舒要见你,进去吧。”
李敢脸上立即笑了,颇为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云舒愿意见我。”
大公子懒得跟他计较,只说了句:“她愿意见你,改变不了她将成为我的女人这个事实。”
李敢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抬脚快步往里面走。见大公子和韩嫣都跟了进来,就要赶他们出去。
大公子也不理他,只对云舒说:“我去看看你的药煎好了没有,一会儿过来。”
云舒恬静的坐在窗边,对大公子笑了笑。
大公子就拉上韩嫣出了院子。
路上,韩嫣偷偷打量桑弘羊的表情,见他表情不算太差,便小心问道:“你就放心他们两人在一块?”
大公子淡淡的说:“我和云舒之间的情分,并不是李敢能够插足的,我担心什么?”
他顿了一下,又说:“若李敢胆敢对云舒无礼,自有人教训他。”
韩嫣听了,无声的摇头笑了笑,他倒忘了,桑弘羊有调派暗羽的权利,现在云舒身边自然是有人照看着的。
云舒在屋里,看着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李敢,笑着说:“坐下说话呀,站着干什么?”
李敢在云舒面前全然没了对待大公子和韩嫣的凶悍,快速看云舒一眼,又转向其他地方,如同犯错的小孩子,又心虚又逞强,浑身透着一股别扭劲。
正文 228、李家的命运
228、李家的命运
“你的伤……怎么样了?”李敢憋了半天,就哼唧出这么一句话。
云舒望着他微笑,说:“已经没有大碍了,军医昨天还来看过,说伤口愈合的很好,慢慢养着就是了。”
李敢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回想到云舒受伤那时的样子,皱起眉来说:“你当时中了三支箭,全身都是血,一直发热不退,三四天都醒不过来,汤药也喂不进,我只当你活不过来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自责道:“我不该带你出关的。”
云舒宽解他道:“大概是我运气好,三支箭都没有射中要害,既没伤筋,也没动骨,就是流了一些血。你也不要太在意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李敢循声抬头望去。
云舒坐在窗台边微笑的看着他,傍晚的微光从窗户投到她的脸上,安静祥和,让他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养了这些天,云舒之前晒黑的皮肤渐渐变回了白皙,但是衬得她失血的脸更加苍白,李敢看着,依然觉得心疼。
“我给你弄了一些好药材,还有补品,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我早想来看你了,但是桑弘羊拦着不让我见你,连东西也不准我给”他难得见到云舒,急忙忙的说:“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一并告诉我,我都给你送过来”
云舒摇头说:“我现在很好,什么都不缺,你就放心吧。其实我受伤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就算你不带我出关,我也会想办法找人带我去,你千万别自责。”
话虽如此,但李敢带云舒出关的目的不纯,总觉得愧对云舒,哪里是云舒这样说就能释怀的。
“你别这么说,这件事我总归是有责任的。你受伤之后,我想照顾你也不能,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找来的这些药材,你一定要收下”
云舒颇觉得无奈,想到李敢的性格,有些话,必须直说出来,不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暗示他了。
“李校尉,我今天见你,主要是有些话要对你说。”
李敢一听这个称呼,就冷静了一半。
“嗯,你说。”
云舒一面回忆一面说:“犹记得当初你将我从恶徒手中救下,你英勇、直爽,性格与我很投契,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上我,我只是一个极普通极普通的商女而已。”
从云舒口中听到“喜欢”二字,李敢觉得有些尴尬,虽然他对云舒的心意一直很明朗,但是在云舒面前,他倒没有这么直接的说过,也不知云舒是怎么知道的……
云舒继续说:“不知道李校尉是否还记得在上林苑给皇上庆生的时候,你跟大公子打赌,谁能够得到我?你们虽然是背着我打赌,但是我却听到了你跟韩嫣的对话。知道这件事之后,我很生气,觉得你提出这样的赌局,一是对我的不尊重,再者,也是把我当做儿戏一般。”
李敢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
云舒笑了笑,继续说:“那件事情早已过去,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我重提此事,主要是想说……不管李校尉的心意如何,既然跟大公子打赌输了,那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