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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微光 作者:eskimoz(晋江2012-04-13完结)-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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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因为他让我不开心呵!所以我绑架你,折磨你,这样我会从中得到乐趣,这样他会体会我当年的痛苦,明白?”
  那表情是狰狞的,可眼里的邪恶却掩饰不了内心的苦楚。马歌看出来了,漂浮不定又确实存在的东西——一种摆脱不了的怨恨让他履步为艰,看不见未来又寻不着归途,像一只空落落的魂魄,自始自终惶惶不可终日。
  可为什么哭泣的人却是她?
  “你就哭吧!”范泽贤用手替她抹去泪水,“可惜高杰看不见,哭也没用。这里没人会心疼你。”
  马歌用力拨开他。
  “人渣!你哥哥不会原谅你的。”
  “别跟我提他们!”
  “我为什么不提?我为什么就没想到泽安会有你这种弟弟,我还真是傻,居然还相信过你,觉得只是因为你从小失去了母亲。可我发现我错了!所以我现在可怜你……”
  话音未落,范泽贤一把将已是虚脱的人从地上拖起来。他的力气很大,掐得马歌钻心地疼,重心一失,被甩到了床上。范泽贤扑上去按住她肩膀。
  “你可怜我?”他笑道,“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可怜我?”
  “你放手!”
  “我警告你!你没有权利谈论我家的事!”
  马歌头晕地要死,肩头快被钣断了,说不出半个字。她仅大口大口地喘气,力图在稀薄的空气里赢得呼吸的权利。范泽贤的脸在眼前变成重影,恍惚不清。眼泪止不住向外奔流。她听见心跳的声音,听见自己大声地呼喊救命。她急迫地想要逃掉,胸膛却被对方整个身体压迫着,呼吸异常困难。
  “我是想知道,当我把你摧残地面目全非的时候,高杰会怎么样?”
  他抓起她的头发,用力摁在床头。这一刻,眼泪模糊了双眼,身体失去自主,只能任由恶魔的摆布。
  她感觉到滚烫的嘴唇在脸上和脖子上游走,一阵翻胃,力从心起,一脚踹过去,想要翻身逃掉,谁知范泽贤又扑过来,用更大的力气压住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她开始绝望了,她听见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和自己的嚎啕大哭,头一次感到如此无望。
  像夏夜里的一场暴风骤雨,转瞬间,风停了,雨住了,只留下一片狼籍。范泽贤停下来,喘着气,看着身下的女人,突然不再继续,背过身默默退了出去。
  马歌仰面躺着,用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她丝毫不感到庆幸,因为这仅仅只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失踪(三)

  第二天夜里,她在睡梦中听见了隔壁房间传来的响动。翻身下床,将耳朵贴紧房门,试图获得逃生的希望。
  谈话声,脚步身,片刻寂静,她根本无法预知即将发生些什么。像猝不及防被谁推了一把,猛然摔倒在地板上,刹时间,门外震人心肺的枪声几乎插穿了她的耳膜,接着门开了,范泽贤丢给她一见羽绒外套。
  “穿上衣服,我们走!”
  马歌抬起沉重的头,难言只字。
  白色保时捷奔驰在森林间的盘山公路上,唯有大灯照亮前方一段湿滑的路面。车尾拽着沉沉的铁链,和冰凌相撞击,发出夜里唯一的声响。
  汽车像一道电光穿梭在黑夜笼罩的森林里。范泽贤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上的人。马歌紧裹了衣服,蜷缩在后坐上。想哭,眼里却没有泪。
  刚才的一幕分明是场血战。她以为只会出现在电影里的场景就在半个小时以前,在她被范泽贤从卧室里拉出来的时候意外上演,她分明看见了那些血泊之中的人,那些模糊了血肉且又鲜活的尸体。有那么一阵儿,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告诉自己一切只是幻觉,但又确确实实地被人钳地发疼。一出别墅就吐了,连黄疸都吐了出来。
  起初以为是警察来了,拼命揣测是不是高杰?这两天高杰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在落入深渊的那一刻,她强烈期盼着有双坚实而有力的双手带她离开这个万劫不复的梦魇。
  以为自己是不会睡着的,以便记住来时的路,但整个夜里一直浑浑噩噩,醒来又睡去。她只记得汽车飞速前进,穿过森林,穿过浓浓的迷雾,穿过了噩梦一样可怕的黑夜。
  车窗外,雪停了,阳光照亮目之所及的地方。汽车停在一块低洼地,一种常见的灌木丛枝枝袅袅地在前方伸展开来,倘若沿着车尾的方向走则会进到稀疏的树林里。植被上铺着雪,仅从地面迹象看来,此处鲜少有人来往。
  一直斜靠在玻璃窗上的马歌感到身体右侧发麻,她坐直了身子,注意到前座的人双眼紧合。枪被牢牢抓在手里,发丝遮挡住了他的眼睛。
  于是她试着拉了拉开关,车门锁着。钥匙一定被他藏在了什么地方,马歌思索,是在哪里呢?正想着,范泽贤醒了。他揉着眼睛,回头看了眼后面的人,换个姿势端好枪,要马歌老实呆着。说完就开门出去,打算到附近找些吃的来。
  不料刚走出两步就听得身后传来重重的敲击声,他停下来稳定了情绪,又走回去放下一截车窗。马歌说要解手。
  范泽贤把人从车里连拖带拽地拉出来,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厉声警告:“别给我耍花招。你要敢跑,就死定了!”
  马歌挣脱冰凉的手掌,朝那片灌木丛径直走去,回头看见范泽贤在她身后跟了一段,隐约见她停下才止住步子。
  六七分钟过去见人还不出来,范泽贤没了耐性,大步跨进树丛。马歌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他伸手过去拉她,正当手指碰到肩头,一条长长带刺的植物茎顺着她的右手在空中腾起来,从眼前迅速飞过,因躲闪不及,他被那东西从腮帮到锁骨拉出一条腥红的血迹。
  马歌顺势再次扬起刺条,却不想被对方抓住了另一头。刺条蛇形般从她的手心蹿出,幸好此时还算清醒,对着范泽贤的肚子就是一脚,这一脚来得够猛,那家伙向后退了一步,跌倒在地。于是趁其不备,饿狼猛虎般地扑上去抢过他下车时放在裤包里的车钥匙。
  钥匙是到手了,却被地上翻起来的人抓住了腿。马歌瞬时扑倒下去死不放手,并且用另一只脚向后乱踢乱蹬。
  范泽贤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地狼狈不堪,手一松猎物疯狂逃窜。
  这时候她什么都不想了,只是拼了命地向前奔跑,两腿却失去了最后的力气。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加上昨晚又扎扎实实地吐了一次,身体十分虚弱,那感觉是在噩梦里想醒却怎么都醒不了的无奈。
  汽车就在离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可对她而,那距离却远得像海市蜃楼一般,树林和雪地渐渐变地模糊不堪,眼睛失去了焦距,日光也更加刺目。她越发觉得自己是一头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骆驼,奔向永无止境的绿洲。
  最终还是被人拽住,脑袋一震,眼前骤然漆黑一片。
  
  待他回去的时候,马歌已经醒了,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太阳穴上方一大快瘀青特别醒目。他扔去一个面包,以为会被不识好歹地扔回来,又或者像个临死不屈的女英雄般软硬不吃,可没想到还是抵抗不了难耐的饥饿感,被她利索地撕开塑料袋,贪婪地大口啃开来。
  她不想死,她要活着。
  范泽贤把自己窝在驾驶坐上,手心还在火辣辣地做痛。刚才去镇上的时候买了些纱布和药缠上才好过些。
  “你不怕我下毒?”
  马歌没理他,他顿了顿又说,“你说你要是死了,高杰会怎么样?”
  马歌还是不理睬。她饿极了,虽然不说话,但范泽贤的话她不是没听见。
  “他会杀了我。”范泽贤说默默地说,“我想。”
  她不是个善于说道的人,对一个死刑犯讲回心转意的大道理她没有信心。
  “你为什么这么对他?”
  “谁?”
  马歌不知道他即将把她带到何处。这是个远离村镇的地方,没有炊烟,也看不见灯火。仔细算算已经有三天了,明天是第四天,在不到一百个小时里,她觉得好似过去了几个月。
  




☆、失踪(四)

  从那所别墅里逃出来以后,他们都没了和外界联系的工具。马歌回想几天以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还有那个高杰艰难抽泣的夜晚,她便觉得有必要弄清事实真相。他要杀她、折磨她总得有个理由吧。顾不得思考自己在这场阴谋里充当的是筹码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她仅想知道高杰到底哪里对不起他,要他付这么大的代价?
  “难道他什么也没告诉你?”
  “他能告诉我什么?”
  范泽贤笑笑,高傲地搭下他纤长的睫毛。
  “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我不想死地不明不白。”
  马歌又补了一句,虽然她并没有绝望到这个地步。
  范泽贤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说话人,移开眼睛。
  只有当他在真正回忆一些事情的时候才会说出从不预备说的话,他说,该死的人不是你。以至于他后来做出了从不预备做的事,到死之前才明白,自己从未预备过要做的事比那些预备了很多年的事都要来的真实。
  “那谁该死?”。
  从后视镜里看去,有一双飘向黑夜的眼睛。那双眼睛黑得透彻,黑得明亮,若不是逢上此种情形,她倒愿意用美丽来形容;若是和他毫无牵扯,她也愿意告诉自己,这个人实际上是那么地容易受到伤害。或许她还不够了解他,但她却能万般肯定,和她面前这个人是极其相符、让人不得不感叹的,是她至始至终都愿意用尽生命去怜悯和扞卫的东西。
  “你不明白的。”
  像他这样的人,谁能明白呢?谁能理解呢?这个世界上该死的人活着,不该死的却死了,当上帝不能救赎那些死去的灵魂的时候,他就是那个使者前来带走那些该死却还活着的人。
  这不是他的本意,只是上帝选中了他,他也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看着那样的眼神,听着那样的话,不免让马歌想到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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