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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她并没有提出离开的事情,心里又喜又忧,但最后花竹只是松了口气,毕竟此时的苏流年确实不适合上路。
炉子上,药盅冒着腾腾的热气,用湿帕子揭起盖子,又往里面倒入了一味药,才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头。
香气飘得老远,正在喝鸡汤的苏流年都嗅到了那一股药香,将碗里最后一口鸡汤喝完,她寻香找去,果然看到了药香是从一间屋子飘来的。
那是流年阁一楼靠东边的地方,也正是花竹所住的地方的附近!
为方便花竹给她看病,燕瑾安排花竹在流年阁住了下来。
甚至给他在这里准备了一间置放药材的地方,而这一间临时改造为厨房的地方也仅供花竹进出。
她所喝的每一碗药都是花竹亲自在这里煎好,不带苦涩,反而显得甘甜,犹如记忆中每一次喝药的味道。
那么相似
忍不住地就勾起了她所有的记忆。
对于花竹,虽是大夫与病人的关系,但是如花竹所言,花竹将她当成朋友,而她自也将他当成朋友!
门外,苏流年站在那里,看着花竹在里头忙碌着,一会儿往炉子里添木头,一会儿往盅里放几味草药,而后用一只勺子在里头搅拌几下,盅里药香飘着。
站了一会儿,花竹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
回头一望,只见苏流年就站在门外,也不知站了多久,目光带着好奇。
忍不住一笑,“这么自觉地想要过来喝药?还是我煎的药很合你的口味?”
苏流年并不吝啬地回他一笑,“是觉得你给我喝的药,味道很熟悉!我在想,是否以往喝过的药是他亲手煎的?是否也如你一般这样忙碌着,或者那人向来从容自若,想来煎药这事,他也可以做得风情无限!”
“你很想他?”花竹笑着问道。
“嗯!是很想,想知道他过得可好?”
苏流年看着他轻叹了声,又道:“等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找来,也不晓得是否放弃了我,还是出了什么事儿!”
但愿他平安无事才好!
“有你这么挂念他,他一定过得很好!这厨房里有些熏人,你先出去吧,一会儿药煎好了,我给你送去!”
花竹笑着,望着她的目光似乎转柔了不少。
花竹笑着,望着她的目光似乎转柔了不少。
苏流年摇头,进了这屋子,朝着那炉子走去,此时盅里的草药早已沸腾,而炉子里的火已经减小了许多。
屋子内暖暖的,加上这一屋子的药香带着几分熟悉。
想到花竹身上的药香,常年在这样的地方也难怪他一身上下满是草药的香气,嗅起来却不讨厌,甚至觉得神清气爽的。
见她伸手想去揭那盖子,花竹立即上前,脸色几分惨白地按住了她的手惚。
“小心烫!我来就好!”
她的手被他抱在掌心里,带着淡淡的暖意,苏流年的目光落在他那一双手上,十指修长,白皙若玉,染上淡淡的灰尘。
与记忆中的那一双手有些相似,却又重叠不上温。
苏流年不动声色地从他的手里抽回了手,花竹也将手缩回,笑得很浅。
“看你双手细嫩,一定没有做过粗活,这些事情还是我来吧,那边有凳子,你去坐一会,再过些时间就好了!”
说着花竹拿起帕子垫在了盖子上,揭起,用勺子在里头搅拌了几下,看了看已经煎为黑色的药汁的分量。
苏流年也知道自己刚才大意了,那么烫的盖子自己这么一双素手就想要一揭开,还不把自己烫出水泡来,幸好花竹及时阻止。
但是想到他所说的她从未干过粗活,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谁说我没做过粗活了?洗衣裳晓得吧,我可是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
那时候花容墨笙可是把他换下的衣袍都让她洗了,每一件都那么大,洗起来有多吃力,也就她晓得了。
“你会洗衣裳?”
花竹反问,在旁边的凳子上入了座,苏流年见此也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嗯!以前他总把换下来的衣袍拿给我洗,大冬天的那水刚从井水里提上来,还有些暖意,可过没多久就冰冷了下来,很是冻人,每回边洗边骂,骂完了之后还得继续洗,找他反抗了几次,奈何每回都是反抗无效!”
回想以前的日子,两个不相爱的人,可最后怎就把彼此放在了心上?
一步步走来,相互吸引,并非一见钟情。
甚至一开始她的心思并不在花容墨笙的身上,而是为另一个男人而花心思。
可是最后,两颗心就慢慢地贴近了,爱得如痴如狂。
她甚至可为他放弃自己的性命,也要追随他而去,而花容墨笙亦能因爱。
为了她,放下行了一半的登基大典,就只为赶回王府看她一眼。
可最后的最后,彼此还是错过。
若当日她多停留半日,是否就再不会离开?
不会上了燕瑾的花轿来到临云国,不会生了这一场病,不会时刻担忧着花容墨笙过得如何?
花竹低低一笑,望向她的时候,眸子里藏着满满的笑意。
“那么他一定极为喜欢你,才会让你给他洗衣服!一个男人会这么要求一个女人,必定是喜欢,比如说我吧,我的衣衫一般都让我娘子洗,她洗的衣袍穿着总觉得很贴心,而且会带着一种清新的气味,后来她离家出走了,我的衣衫便自己洗,总觉得别人给洗的穿着不大自在,再说我娘子那么喜欢吃醋,若让她知晓了,还不把我剥了层皮!”
原来花容墨笙那么喜欢折腾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喜欢?
那时候的花容墨笙就已经喜欢上了她,只不过死不承认罢了!
是否,花容墨笙穿上她洗的衣服也会觉得很贴心?
一想到那时候他竟然给她堆了四十几套衣服的时候,可谓是一堆小山,洗得她一双小手都被水给泡皱了。
可是现在她想为他浣衣,可是花容墨笙哪儿去了?
“你娘子都离家出走了那么久,你不去追她?就不怕她跑得远远的不会回来了?”
花竹摇头,“她若愿意回来,便会回来了,我守着她,等她回来。我想我娘子不会舍得让我等太久的。虽然上一回走得那么决然,但是我知道她心软,她一定会回来的!”
见炉子上的药盅热气沸腾,花竹起身,朝着炉子走去,揭开盖子见里面煎得差不多了,便将药盅拿起。
苏流年看着他的每一个举动,没有理由地觉得一阵温暖,是因为他煎药的动作,还是因为他对他妻子的深爱与信任?
她不知道,只知道这个花竹,总能带给她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似曾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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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瑾下朝之后,依旧直奔流年阁楼。
宽大的龙纹袖子内,他的手握着一封信。
此时的苏流年正在喝药,一口一口地将碗里的药喝完,因为热气的缘故,小脸被熏得微红,看起来那气色却已经是极好。
对面的花竹见此,忍不住泛起笑意,接过了她喝完的碗。
“我给你把个脉象!”
说着已经握上了苏流年的手,指腹覆在她的脉搏处。
苏流年点头,这一碗药喝下,驱逐了不少的寒意,只觉得胸。口中,腹中一阵暖意,特别舒坦,带着一丝丝疲倦,让人有些想要昏睡。
燕瑾看到的便是这一副景象,而他的目光落在苏流年的那一截裸。露在外的光滑莹白的玉臂上,突然觉得花竹那一只搭在他脉搏处的手极为碍眼。
走过去,见着苏流年喝完的药碗,便问,“今日状况如何?”
花竹没有回话,而是等到把过了脉象,才道,“恢复得尚好,今日这一帖药,是新药,主治驱寒,又添加了几味去疲劳的药,效果如何,过两日才能知道。主要还是该看流年姑娘的情绪,保持愉悦的心态,对于病情有利。”
燕瑾点头,“你下去吧!朕有话与流年说。”
花竹起身,“那草民先行告退!”
说罢他起身,瞥见燕瑾袖子内藏着的东西,只看到一个苍劲有力带着飘逸的“年”字。
眉头轻蹙,花竹并没有说些什么,便转身离开。
燕瑾在花竹坐过的位子上入座,从袖子里拿出那一封信递了过去。“下朝的时候,接到明晓收到的信,是给你的,花容王朝花容丹倾写给你的信,我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虽然他极为想看,但也知道看他人的信件实属卑鄙,便按下了好奇心。
当时苏流年给花容丹倾写的那一封信,摸起来厚厚的。
当苏流年将信件交给他的时候,他几次差点按不下心中的好奇,想看看里面的内容,但终归还是没有去看。
这一回,花容丹倾回信过来,他自是也不会去看。
虽然,好奇得要死!
苏流年接过了信,上面是花容丹倾的字,除了她的名字,还有花容丹倾的名字,写在信封的右下角落,小小的四个字,却是相当漂亮。
花容丹倾擅长音律比笔墨字画,单单是这一张信封上的几个字,便很是值钱了。
他的一幅画在市井都是上千两的价值。
她没想到的是花容丹倾给她回了信!
若是早几日离开,是否这一封信就到不了她那里去了?
苏流年朝着燕瑾一笑,“真是他写来的,又这么久过去,不知道十一的病是否好了?”
她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惟恐怕拆到了里面的信件。
而后从里面抽出两张薄薄的信纸,满是他苍劲有力却又显得飘逸的字迹。
燕瑾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只看到背面上那几乎要透过信纸的字迹猜测着里面的内容。
目光灼灼,恨不得将那一封信给燃烧。
也不晓得这花容丹倾在里面写了些什么,花容丹倾那么点小心思,还能隐瞒得过他燕瑾吗?
一想到信中可能会有一些肉麻的词,燕瑾就有些恼火,却又不知该如何制止,总不能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信销毁个干净?
若真要这样,刚才他就不会把信拿给她了。
或许更狠些,那便是早在苏流年给花容丹倾写那封信的时候,他就不该让人给送过去。
“苏流年,你这坏丫头不告而别上了别人的花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