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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贺云恒透过车内的后视镜朝那个被遮住双眼的人望去,恰恰看到她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在脸颊上咧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知是在嘲笑谁?
其实亭亭是在嘲笑自己的痴傻,“贺云恒是我最好的哥们!”“我答应他会保护好你。”苏哲然和贺云恒的声音相互交错而来,她顿时明了,原来哲然早就知晓这一切。即使自己被绑架,他也淡然地不去理会;不管不问。她那么深那么深地爱着那个人,最后只换来他让好友来照顾被绑架的自己。
好笑,真是好笑!这就是自己痴心等待的良人!可惜啊,十年的痴守换不来他的真心相待,一痴一笑,一笔笔泪湿斑驳。谁的誓言,打破了谁的承诺。。。。。。
亭亭兀自想着,她眼前一片漆黑,像是再也见不到曙光,心里也一片冰冷黑暗,纵然是七月的酷暑,也冷得浑身发颤。
只是她不知道,很多时候不能一个人瞎想,想得越多,思绪便会越乱。那种自以为是的第六感总会带你进入误区,进入一个自己编织的可怕深渊。
苏哲然觉得晚上的时候,眼皮像不听话似的,跳得厉害。定了定神,才按捺住自己杂乱的情绪。有些担心地打了亭亭的手机,怎么还是关机状态,心里一阵焦灼,忙给母亲打了个电话。母亲这才在电话那头儿笑着告诉自己,亭亭坐了早上的飞机,已经回国了。十个小时左右的飞程,如今可能就要到了,还让他好好在家里等着亭亭回来。
“好的,我先挂了。妈,您放心,我会待在家里等她的。”挂下电话后,哲然头皮一阵发麻,真是怕什么发生什么。昨天早上,他刚刚和萧夫人摊牌,一切情况都恰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亭亭千万不要出事,不然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他身边有范局派来的特警保护,可亭亭那个傻丫头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国内的风起云涌,她独自回国,竟未让自己知晓。。。。。。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竟是萧夫人的号码。哲然觉得自己的手机突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让他急不可待地想要丢掉。可秉了下心神,他还是划开了手机屏幕,按了接通。
“苏律师,我目前正和顾小姐叙旧,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过来?”电话那头儿女人的声音格外柔媚,似乎还透着一股兴奋劲儿,一点都听不出来她早已过了五十岁。
而此时对苏哲然来说,那悦耳的声音竟如同午夜凶铃一般,让他的汗毛根根竖起,从小到大,他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好担心那丫头会出意外。他后悔了,终于后悔了,后悔自己要为了那所谓的正义去多管闲事,后悔自己让那丫头陷入险境。
还好,自己手上还有筹码,萧夫人那个狠毒的女人目前还不会和他撕破脸皮。此时不论用什么来换那丫头的平安,哪怕用自己的这条命,他都心甘情愿。
咳了咳喉咙,他嗓音一片沙哑,喉间竟有种甜甜的血腥味,苏哲然终于明白,原来人着急到某种地步,气急攻心,真会吐血,压制住喉间那恶心的呕吐感,“萧夫人,我向来不是一个大度的君子。若是我的女人不小心吃了苦,我会十倍百倍的偿还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支持,虐的要来的,亲们不要被我吓走,我发誓,我一定会HE!
☆、赌注
“呵呵。。。”萧夫人冷冷地笑了几声,带着丝嘲讽的语气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冲动;别忘了把那些文件都带上,我自会好好待她;只是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决定。”
“我知道。。。”苏哲然费力的吐出这几个字;像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这些年他墨守的执念一下子坍塌,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十年前;他打小敬重的奶奶和母亲一起骗他,让他离开顾亭亭;十年后;为了萧伯伯;他的爱情和幸福又再次面临新一轮的冲击。
他一直是长辈们心中择善而从;正义凛然的有为青年;从小到大;他没做过半点叛逆的事,一直向着大人们希望的方向成长。唯一的变数大概就是他喜欢上了顾亭亭,不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深爱,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眷恋。
可是他却因为长辈们的偏见和欺骗,决绝地放弃了那个丫头。他曾自认为心里的那点痛苦会很快结痂,只是后来才慢慢发现,那结痂的伤处还会化脓,溃烂,无法愈合,直到再次遇见她,才真正治愈。
而如今,他又要面临再次的选择,一面是他的好兄弟和资助过他家的恩人,一面是处境危险的顾亭亭。
苏哲然抱着头,无力地蹲了下去,可现在不是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那头的萧夫人还在等着他的回应。这次纵然再苦再难,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地丢开亭亭的手。。。。。。
去他妈的仁义道德,去他妈的兄弟情深;此刻他只想保护好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负责。要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不能保全,即使他有再多的好名声又能如何?
“萧夫人,您放心,我会跟您合作的,也希望您能遵守承诺。只是,见面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还要劳烦您告知一下。”苏哲然的声音恢复正常,又变成了那商业化的腔调,一派波澜不惊。
电话那头儿的萧夫人,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这样就好办多了。
“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苏律师,今晚我和顾小姐在总部顶楼的会议室等你俩个小时。我这里放着高纯的四号海洛因,据说注射到静脉后,令人格外销魂。俩个小时之后,如果你人还没到,或是想耍什么花样,我就拿它来招待一下顾小姐。”
萧夫人瞧了眼对面那个被绑得结结实实,连眼睛和嘴巴都被黑布捂住的顾亭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色布料的映衬,那丫头的脸色一片惨白,仿佛涂了一层厚厚的白漆。
没有听到苏哲然的立即回应,萧夫人皱了皱眉头,残忍地调高了音调,“苏律师,你意下如何?”
“霍家琴,你要是敢这样做,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继续活下去!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
电话那头的苏哲然像是彻底地失了控,乱了神。这便是萧夫人真正想要的结果。其实她早就不想活了,如今只是想死的精彩一些,让那些活着的人也活不安宁。只是她的心里略过一丝不忍,自从萧兴阳走后,九年来,没有人敢叫过她的名字,所有人都恭敬地叫着她萧夫人,久到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九年了,她一直是作为那个强势的萧夫人而活着,早已忘记了她曾经是一个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捏死的霍家琴。
自从偶然间知道了她深爱的萧兴阳是为了钱才同自己结婚,她便开始一点点地转变。不久又知道那个人在外面还有私生子,她那时便彻彻底底地不再相信爱情。最后竟然为了争夺萧氏的权利,她害死了那个人,害死了那个会温柔地叫着自己名字的人,尽管不知道他的感情有几分真,可至少那一刻他是属于自己的。
就这样独自一人看似光鲜地活了九年,即使高处不胜寒,她也不愿意轻易丢掉手上紧握的权利,那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如今唯一让她心安的东西,不到闭眼的那一刻,她绝不会抛弃。
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的眼眶竟蕴上一层薄薄的潮意。如果再重活一次,作为霍家琴的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飞蛾扑火,从繁华的香港辗转到内地,陪他一起创业,一起吃苦,纵然明知会被他背叛,也要拿着青春再赌一次。
顾亭亭此时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刚刚他们的谈话清晰地传了过来。她知道萧夫人向来说到做到,她既然说会给自己注入海洛因,就必定早把一切都准备妥当。怎么办,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哲然真的会为了自己而放弃他全盘的计划吗?
萧夫人走到她面前,扯开了她眼上蒙着的黑布,满意的看着那双惊恐万分的大眼睛,“亭亭,其实阿姨也不想这么对你。只是苏哲然他太不懂事了,所以我想给他一个教训,而你恰好撞到枪眼上了。”
顾亭亭垂下了眼眸,心里竟希望哲然不要过来,这女人既然敢绑架她,便是没有打算让她活着出去,不然以她老爸顾峰的性格,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到时候萧夫人恐怕不止有牢狱之灾。
而哲然此时过来,不但救不了自己,反而会陷入危险。萧夫人是下定决心,想同他们鱼死网破。可她心里却还是有一种希冀,盼着能看到哲然,盼着他能过来,盼着他能化解这一切。。。
“你说,苏哲然他会不会过来?我很好奇他是否甘愿冒这个危险。”萧夫人优雅地坐在她的身旁,像是讨论天气一般,自然而然地轻声问道。
任命的闭上眼睛,顾亭亭默然相对,以哲然的聪明才智,怕是早已识破了这个骗局。明知是个骗局,他会不会堵上性命也要过来见她一面?她没有这个自信,却还是嘴硬的不想承认。
“哎,真是个痴傻的孩子。我今天就要让你看清这世间男子的薄情。”萧夫人忍不住想安抚一下这个孩子,此刻那丫头绝望的神色让她不由地想起自己曾经的伤痛。可伸出的手还未碰到那柔软的短发,身旁的丫头就害怕地闪开了。
萧夫人自嘲地咧着嘴角,原来自己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亭亭,我好久没打过赌了。我今天同你打个赌,也算圆了我长久的执念。”
她从黑色的木质方桌下拿出一包未拆封的注射器和一瓶透明的海洛因注射液,拆开密封良好的精细包装,小心地拿出注射器来,摇着明晃晃的针头,戏谑的看着顾亭亭,就像在看一出精彩绝伦的好戏。
“你想赌什么?”亭亭这会儿冷静了许多,不再想那些扰心的琐事,只是一心一意地思考着怎么对付萧夫人,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赌这世上还有没有不顾一切的真爱。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样的少女情怀。是啊,那个少女没做过一场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