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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60岁左右的妇女疑惑地看着笙一郎,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位跟她年龄相当的男士。两人都受了轻伤。女的脸上和手上贴着创可贴,男的耳朵和手好像也抹了药。
“您是警察?”女的问。
笙一郎为了让对方把紧张的情绪缓和下来,微笑着说:“不,我是律师。”
对于一般人来说,律师跟警察一样可以唬人,这是笙一郎的经验。他掏出名片递过去:“我是旁边失火这家的久坂聪志君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的人。这回的火灾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说话。”话语里充满了同情之感,等到对方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笙一郎进入了正题,“关于这次火灾的具体情况,您能跟我说说吗?”
听冈部夫妇说优希被送进了武藏小杉车站前边的综合医院,笙一郎不再多问,立刻坐上出租车,朝这家医院疾驰而去。
已经上午9点了,医院的大厅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前来就诊的人。笙一郎匆匆忙忙地走到挂号室,掏出名片,打听起优希的事来。
挂号室里年轻的女职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笙一郎。笙一郎打着官腔说:“天快亮的时候,不是从火灾现场送过来一个病号吗?穿着白大褂。”
女职员为难地歪着头:“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就是说出院了?”
“怎么跟您说呢……”女职员让笙一郎稍等,去后边叫来一位负责人。两人商量了一下以后,负责人拿着笙一郎的名片走过来,表情僵硬地问,“对不起,请问您是久坂优希的辩护律师呢,还是她的代理人呢?”
笙一郎实话实说:“当然,要是她碰到什么问题需要我当个代理人什么的,我也会当的。但是现在我是作为她的朋友来看她的。听说她昏倒以后送到这里来了,我非常为她担心。”
负责人的态度变得温和起来:“已经不在这里了。”
“啊,刚才已经告诉我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跟您说这个有点儿不好意思,您不是律师嘛,她的医疗费您能不能……”
“那当然。”笙一郎说。
负责人高兴起来,马上把笙一郎带到里边的办公室里去了。负责人说,优希没办出院手续就溜走了。穿着夜班护士借给她的运动服,在公用电话那儿打了个电话,突然就不见了。夜班护士也很忙,发现她不在的时候已经7点半了,床上留了一个条子,写着“衣服和钱一定奉还”。
“那个条子呢?”笙一郎问。
“警察拿走了。”
笙一郎问了问优希的身体状况,运动服的特征,带没带钱等,又付了医疗费,就匆匆离开了医院。
优希肯定是给笙一郎打完电话就离开了医院,她知道警察在找她,不可能在医院附近呆着,但她穿着一身运动服,身上又没钱,也不会走得很远。
笙一郎在医院周围找了找,除了看见几辆警车以外,根本没有优希的影子,只好暂时放弃寻找,打车回事务所去。
天阴得很沉,闷热,令人讨厌的汗水把笙一郎的内衣都湿透了。虽然不觉得困,但有点儿恶心。笙一郎没让司机把车开到事务所前,而是提前下车走了一段,以便观察周围是不是有警察在盯梢。
没有发现警察模样的人。大概警察们还在开会研究破案计划吧,不过最晚中午就该找上门来了。对了,火灾现场那些穿西服的,可能是搜查一课负责火灾事件的警察。
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发现门没锁。笙一郎以为是聪志在里边,激动得一下子就把门给推开了。回过头来的是真木广美。广美穿着黄色的向日葵花图案的超短连衣裙,正在往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百合花。
“早上好!”广美爽朗地笑着跟笙一郎打招呼。
“啊……好!”笙一郎支吾了一句,环视了一下办公室,“就你一个人?”
“啊。他们的论文没通过,有的情绪不振,有的准备下次再考,今天大概就我一个人了。”广美回答说。自从那个叫伊岛的警察到事务所来过以后,广美虽然因为聪志的事跟笙一郎口角了几句,但在那以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照常来上班。
“干脆把门锁了,怎么样?”广美开玩笑似的说。
笙一郎觉得广美那火辣辣的目光烫人,连忙转过脸去:“没看见聪志……噢,没看见久坂君吗?”
广美耸耸肩膀:“没有。好像他昨天晚上没在事务所住……您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笙一郎反问道。
“您好像疲倦得很。衣服乱七八糟的,胡子也没刮,头发也没整……您是不是想改变形象啊?这跟您可不相称。”
笙一郎在门旁边的镜子里照了照,只见西服到处是皱折,领带松散,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脸色也很不好。笙一郎使劲儿鼓了鼓腮帮子:“彻夜准备书面材料,不知不觉就到了早上,糊里糊涂地就这么来了。”一边说着不成为理由的理由,一边打开了他个人办公室的门。
屋里的烟味儿好像已经侵入了家具和墙壁里,成为这间办公室里闻得着却看不见的一个存在。暗淡的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里透进来,形成稀疏的条纹。
“什么都没动吧?”广美问,见笙一郎不答话,又说:“因为您嘱咐过我。”
笙一郎关上门,拉开百叶窗环视四周,心想说不定聪志会留下个条子什么的。可是连里边的小仓库都找遍了,什么都没有。笙一郎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了写字台前的皮椅上。
有人敲门,笙一郎答应了一声,广美推门进来了:“这儿有一些录音电话的记录。”
笙一郎抱着一线希望接过广美递过来的电话记录一看,全是有关工作方面的电话。
“久坂君没来过电话吗?”笙一郎问。
“没有……”
“警察来过电话没有?”
广美觉得有些奇怪:“……我来到办公室以后,谁也没来过电话。”
“噢……”笙一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觉得广美在看着自己。一股又甜又酸的香味儿从广美身上散发出来。本来这种香味儿可以给人以柔和的刺激,可现在却有些惹恼了笙一郎。
“我给您冲杯热咖啡吧。”广美说。
“不喝!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对于广美温柔的体贴,笙一郎本应表示感谢的,但他现在只会说这种冷冰冰的话。
广美悄悄退出去了,笙一郎叼上一支烟,打着打火机,视线停在了打火机冒出的火苗上。
冈部太太说,优希家的房子着火之前,她听见了优希家里的叫喊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聪志。以前聪志跟志穗为了工作的问题吵架时,也是这种口气。
“骗人!”聪志的声音里似乎充满了悲愤,冈部太太说。但是,冈部先生说,他什么都没听见。
后来,睡不踏实的冈部太太听见了东西燃烧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大火已经把窗帘照亮了。她赶紧把丈夫叫醒,让他打电话报警,自己从家里跑了出来,那时她看见久坂家的院门前站着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已经燃起大火的家。
“是聪志!”冈部太太说。
“您没看错吗?”笙一郎反复地问了好几遍,冈部太太都说没看错,还说聪志看着正在燃烧的房子,既像在笑,又像在哭。
随后从家里跑出来的冈部先生大喊“着火啦——”的时候,聪志好像突然醒过味儿来似的,慌慌张张地跑了。
笙一郎摇摇头,把烟掐灭了。现在想不出聪志会去什么地方,笙一郎漫无目的地给自己住的公寓拨了一个电话。从来没给过聪志公寓的钥匙,他是不可能在那里的。明知道这一点,笙一郎还是对着家里的录音电话说:
“聪志,我是长濑。在的话,赶快跟我联系。我会帮你的……相信我,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你,没关系的……”
同样的话,笙一郎说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家里的录音电话设定的时间结束,电话自动切断了,笙一郎还在握着话筒发愣。
3
困得要命,可呵欠又总是打不出来。发干的眼睛眨了又眨,后脑隐隐作痛。正低着头在草地上搜寻可疑物的梁平刚抬起头来,身旁幸区警察署的一个警察就嘲讽道:“昨天晚上从本部溜出去以后,到什么好地方玩儿去了?”
梁平什么都没说,连表情都没有发生变化,既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焦躁。
“别看漏了什么!你就是把脸钻到草里去,马马虎虎什么也发现不了。”那个警察抓着被蚊子叮过的脖子嘟囔着。身上虽然喷了防虫剂,可整天在草地里转悠,怎么也得被蚊子小咬什么的叮几下。
梁平又低着头搜寻起来。昨天晚上从奈绪子那里出来以后,内心的痛苦不断折磨着他,一直在外边溜达到今天早晨的会议开始,一分钟都没睡。
早晨的会议上,上边指示说,搜寻现场周围可疑物的行动还要持续几天。可是,到底要搜寻什么,上边一个字也没提。现场的警察们怨声载道。
30多个警察搜集到的东西,完全是一堆垃圾。总算挨到了中午换班。前来换班的警察们说,多摩樱医院好像出什么事了。附近没有合适的食堂,不少警察在多摩樱医院的食堂里吃饭。据那些警察说,是在追捕一个放火犯,跟这里的事件没有关系。梁平跟另一些警察被换了下来。离开草地之前,梁平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从昨天晚上起他就把手机设定在录音挡,还没看过。
今天上午,笙一郎打来好几次电话:“马上跟我联系。”笙一郎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梁平认为是关于奈绪子的事,没给笙一郎回话。
梁平怕见到优希,没在多摩樱医院的食堂里吃过饭。今天听说警察在医院里追捕放火犯,不由得跟着那几个常到医院食堂吃饭的警察一起过来,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院门前的停车场里确实停着一辆警车。
“有泽!”忽然有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