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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如此惊慌?”上官墨询放下手中的书问冲进房来的尚掌柜。
“少爷,宋姑娘坐的马车,马发了狂,拖着车……”话没说完,尚掌柜感觉身边一阵风刮过,面前的人不见了。
“少爷出门往左追。”尚掌柜冲着那道紫色的背影大声喊道。
上官墨询飞檐走壁,一路追赶了过去。
“让开,快让开,别拦着道,马发狂了。”小橙控制不了马,只能大声呼喊,要路人让开。
虽一路上造成了不少惊慌,还好没有撞着人。马车沿着东大街向前跑,街上混乱的场面,并没引起坐在酒楼里倚红抱翠的庹焰和祺郡王世子的注意,直到庹焰无意间往窗外一看,看到对面屋顶上飞掠而过的上官墨询,怀疑地问他身边的侍从,“刚才那个身影是不是雒淇公子?”
“是。”那侍从比他的眼力要好的多,肯定地道。
“雒淇公子到广陵来了?在哪里?”祺郡王世子推开怀里的女子,扑到窗口,四处张望,只看到稍远处有道紫色的身影。
“不知道是什么事会让潇洒来去,不为俗事挂心的雒淇公子如此的心急火燎?”庹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你追过去看看。”
“是。”那侍从纵身从窗口跳了出去,追赶上官墨询。
祺郡王世子摸着眉毛,“你和雒淇公子熟不熟?”
“在京中曾见过几面。”庹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帮我引见一下如何?”祺郡王世子挑挑眉。
庹焰一看他那模样,就知他打着什么主意,眸光微闪,道:“雒淇公子虽然几次拒绝了皇上的赐婚,但是,我没听说过他好男色。”
祺郡王世子嘿嘿一笑,把倚在庹焰里的女子拖开,凑到他耳边,“他不好我的色,我好他的色。那年三月三,我在清酌园见了他一面,至今难忘,对他早有了亲近之意。”
庹焰虽然妻妾成群,贪恋美色,但是并不象祺郡王世子这样男女不忌,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房里拉,听到祺郡王这样的话,心中不悦,皱了皱眉,放在膝上的左手紧紧握拳,妹妹嫁给这样的纨绔公子,这一生算是毁了。
“庹焰,你可不要想打他的主意,他是我的。”祺郡王世子蛮横地道。
“世子放心,我不好此道。”庹焰向后靠在椅子,离祺郡王世子远一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对他的厌恶半点不露。
“其实男人不比女人差,那些小倌也蛮有意思的。雒淇公子容貌比女人还美,滋味一定很好。”祺郡王世子眼冒淫光,唇边带着淫笑。
庹焰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并不及眼底。
上官墨询并不知道他被一个男人给惦记上了,他已追上了狂奔的马车,飞身跳下,落在马背上,也不知他在何处点了一下,马缓缓地停了下来。
总算停了!小橙紧张地全身无力,连谢谢都来不及说一声,就瘫软地从车上滑了下来,坐在地下大口地喘气。
上官墨询急着知道宋箬溪的情况,一时忘记了礼数,拉开了车门,关心地问道:“丫头,你有没有受伤?”
宋箬溪看着面前的绝色男子,怀疑她被车子颠得眼花,眨眨眼睛,“墨询?”
“是我。”上官墨询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你有没有受伤?”
“应该没有受伤,就是头有点晕。”宋箬溪连滚带爬地从车子里下来,“谢谢你出手相救。”
上官墨询看她发散钗斜,明明一副狼狈样,却透着慵懒的美态,就象美人春睡起来,心中一惊,忙把目光移开,语气冷淡地道:“举手之劳,你不用客气。”
“这些马太容易受惊了,我以后再也不要出门了,就算出门,我也不要坐马车,吓死我了。”
听她还能抱怨,上官墨询知道她并没被吓得太狠,道:“这马没驯好,驯好的马,不会这么容易受惊。”
宋箬溪不想来第三次惊马事件,问道:“这马要怎么驯?”
“姑娘,现在可不是问这话的时候啊!”青荷小声提醒她道。
宋箬溪头上的一根圆头金钗掉了下来,这下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她此刻有多狼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垂下来的长发胡乱地往头上一挽,问道:“你今天救了我,明天我再来专程谢谢你,你住在哪家客栈?”
“你已谢过我,不必再言谢。”上官墨询目光远眺,始终不看近在咫尺的少女,“我今天就会离城去别处。”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宋箬溪问道。
上官墨询眸色微沉,道:“我会派人送匹驯好的马到府上给你。”
“我又没问你要马。”宋箬溪撇撇嘴道。
听她娇嗔的语气,上官墨询微蹙了下眉,吩咐道:“扶你家姑娘上车。”
香朵和青荷一左一右扶着宋箬溪的手臂,道:“姑娘上车,该回府了。”
宋箬溪看四周的路人都在看她们,俏脸微红,赶紧踩着木杌上了车,坐下后,撩开窗帘,“墨询,祝你一路顺风,改天有空,我请,我让我爹爹请你喝酒。”
“好。”上官墨询微微颔首。
宋箬溪放下了窗帘,忽又撩开,“谢谢你送我的腊梅花。”
上官墨询淡淡地笑,眸色愈加的幽深难明。目送马车缓缓离去,转身混入人群中,左闪右转,瞬间消失无踪,让尾随他的那个侍从无从再追,只得折回酒楼。
“姑娘?”庹焰摸着下巴,上官墨询见惯美色,能让他如此在意的人,必是人间绝色,“是谁家的姑娘?模样如何?”
“属下打听过,马车是知府家,上面坐得应该是宋知府的女儿。只是距离太远,头发被马车颠得凌乱,属下没有看清楚。”
庹焰眸光微闪,“宋绥有四个女儿,不知道是哪一个?”
“一定不是老二,上次我在天籁居听戏,遇到过她,样子十分的丑陋。”祺郡王世子嫌恶地道。
庹焰勾唇一笑,端起酒杯喝酒,并不去纠正祺郡王世子这个错误的认识。已过数年,宋二姑娘应该已出落得更加迷人了。
“雒淇公子住在什么地方?”祺郡王世子问道。
“属下没能跟上雒淇公子,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没用的东西。”祺郡王世子大失所望,生气地骂了道。
庹焰眸底闪过一抹怒意,打狗还看主人面,这侍从是他的人,要骂也是他这个当主人的骂,何时轮到外人来管教?
祺郡王世子扭头对他的两个随从道:“多带几个人,给本世子在城里好好找找,务须找到雒淇公子。”
那两个随从苦着脸躬身道:“世子爷,小的没见过雒淇公子。”
“他见过,让他带你们去找。要是找不到,小心你们的狗命。”祺郡王问都不问一声庹焰的意思,就恣意地使唤起他的侍从来了。
那侍从并不答话,看着庹焰。
庹焰放下酒杯,道:“你就带他们去找找好了。”
那侍从就带着祺郡王府的人满大街寻找上官墨询,只是并无所获。上官墨询与尚掌柜说了一声,已经离城回京。
庹焰虽让侍从听了祺郡王世子的派遣,可这心憋屈的厉害,他养尊处优,被旁人奉承惯了,在祺郡王世子面前陪了这么久的小心,已是他的极限,不耐烦再应酬,起身道:“世子,我约好要去拜会宋知府,先行一步。”
“行了,你去吧!”祺郡王将靠在他身边的女子搂入怀里,把杯里酒灌进那女子的嘴里,“乖乖来喂爷喝酒。”
庹焰鄙夷地轻哼了一声,带着侍从去府衙见宋绥,案子已破,凶手已抓,他该将庶弟的棺材运回京城安葬,为表示感谢,他会找借口去宋府拜会宋夫人和四位宋姑娘,就可以再睹芳容。
在庹焰离开酒楼的同时,宋箬溪也回到了家,怕纪芸会担心,在车上就已重新挽好了头发,整理好的衣着,又嘱咐小橙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才带着香朵和薄荷回后宅见纪芸。
宋箬溪进门看到宋箬涓乖巧的坐在纪芸面前奉承,有些奇怪,她怎么会在这儿?
“二姐姐,你回来了!”宋箬涓笑盈盈地站起身来,原来那日她看完《百年长恨》,隐约觉得这是嫡母在敲打她,又羞又恼,在房里砸了套茶具,闷在房里关了几天,猛然间想起以前张家庶女曾经说过话,这庶女不怕嫡母敲打责骂,就怕嫡母不管不问,到时候随便择个阿猫阿狗嫁了,所以这嫡母愿意敲打到还是好事,表明嫡母愿意帮着择户好人家,这才硬生生地忍下了那股怨气,来纪芸面前讨好卖乖。
“溪儿去金萃楼买了什么好东西?”纪芸笑问道。
“没买,我就光看了看。”
纪芸讶然问道:“为什么没买?没有喜欢的?”
“娘,逛街不一定要买东西的,逛街也不是为了买东西,是为了享受逛街的过程,那是一种乐趣。”宋箬溪坏坏地笑道。
“歪理一套一套的。”纪芸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娘,我饿了。我要在你这里吃中饭,什么时候传饭?”宋箬溪亲昵地抱着纪芸的胳膊。纪芸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她从心里接受了这位母亲,言语行动上就越来越亲近纪芸,自自然就撒起了娇。
“时辰还早了点,再等会,不过也快了,你要是饿了,娘让她们拿些点心给你吃。”纪芸满脸慈爱的笑容,“福茶,去端些点心来给二姑娘吃。”
宋箬涓羡慕又有点哀怨地看着宋箬溪,这种直白的话,也只有宋箬溪敢说,她就没这个好命,谁让一个是太太亲生的,一个是姨娘生的。
小婢女端着一盆温水进来,跪在宋箬候面前,伺候她净了手,问道:“四姑娘要不要洗洗?”
“不用了,我不饿。”宋箬涓恼怒地皱着眉,让她用宋箬溪用过脏水洗手,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话里带着一股子怨气,纪芸听了出来,抬眸看了看她,轻嗤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
福茶很快端上来两盘精致的小点心,搁在宋箬溪面前的小几上,“二姑娘,点心别吃太多了,今天太太让厨房里做鱼鳔给你吃。”
“鱼鳔就一个,我吃再多点心,也不妨碍我吃鱼鳔啊。”宋箬溪笑,伸手捏起一块点心。
“太太让厨房买了五十多条鱼来,让厨娘把鱼鳔全取出来做给姑娘吃。”福茶解释道。
“娘,这要花好多银子的。”
“只要我家溪儿喜欢吃,花再多银子也无妨。”上次宋箬溪没能吃着鱼鳔,纪芸看在了眼中,记在了心上,别说是鱼鳔,就是上好的人参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