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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整整齐齐地站在面前,娇声请安。宋绥自是喜欢,脸上带着笑,道:“你们姐妹一日大过一日,过几年,就要各自离家,到时候就难得一聚,在家中的这些时光要知珍惜,相亲相爱才好。”
“爹爹(父亲)教诲,铭记于心,不敢忘却。”四人齐声应道。
宋箬溪没回来时,宋箬湖到还不觉得,今日听到她亲昵地叫爹爹,只觉得异常刺耳,暗恨,就连称呼都有嫡庶之分,是同一父亲所出,这样太不公平了!
宋绥正颜道:“明日家中宴客,你们要好生招待,不许与客人闹脾气。”
“老爷这话白吩咐了,她们姐妹这么大的人了,难不成这点道理都不知晓?她们会乖巧听话,好好招待客人,不会给老爷丢脸的。”纪芸盯了宋箬湖一眼,眸光微转,“老爷,衙门还有事等着你去忙,还是摆饭吧!”
“摆饭。”宋绥笑道。
荣荞出去叫人把早饭摆上桌,四个姨娘伺候六人用罢早饭。恭送宋绥出了门,纪芸牵起宋箬溪的手,将她带到围榻上坐下,道:“大姑娘,四姑娘,刚才你父亲的话,你们可听清楚了?”
“回母亲的话,女儿听清楚了。”宋箬湖在纪芸面前还是挺老实的,和宋箬涓一起低头应道。
“听清楚了,就要照着做,别右耳朵进,左耳朵出,不往心里去,全当耳旁风。”纪芸继续敲打她们,若不是为了女儿的名声,她还真懒得管教她们。
“女儿不敢,女儿一定牢牢记在心中。”两人答道。
“三姑娘,你二姐姐说那日易家姐妹来作客,你招呼的好,明日,你就帮着你二姐姐一起陪客吧!”宋箬池知情识趣,不象宋箬湖和宋箬涓,纪芸有意给她脸面。
“女儿知道了,谢谢母亲,谢谢二姐姐。”宋箬池应道。
邹姨娘一直呆滞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二姑娘一句话,比旁人说一百句都有用。
宋箬湖不屑地撇撇嘴。
宋箬涓的表情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行了,你们都回院子准备去吧,明天不要失礼。”纪芸扫了一眼杵在房里的四个姨娘,“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是,太太。”
“是,母亲。”
等四个姨娘和三个庶女退下,纪芸就搂着宋箬溪,跟她说明天请客的事。古代请客比现代讲究,请谁、不请谁都是有规矩的,并不是说与谁关系好,就得请,还得考虑到身份地位,彼此之间的关系,这请客的用意。
“这次请客主要是为了让你认识一些朋友,省得你天天窝在家里闷得慌。祺郡王府家中有事,郡王妃和两个县主不会来。韦同知家没有女儿,就没发帖子请;李同知家有一个女儿,嫡出,叫李卿,已定亲,在家忙着绣嫁妆,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来;张府学正家有两个女儿,一嫡一庶,嫡的叫张宛眉,庶的叫张画眉……”
一堆官职一堆人名,听得宋箬溪头隐隐做痛,就象在听慧谨念佛经,苦着小脸问道:“娘,你到底请了多少客啊?”
“不多不多,明日来作客的姑娘也就八九位。”
“啊,这么多啊!”宋箬溪眉头皱得紧紧的,加上她和宋箬湖三个,就有十几个人,能凑好几桌麻将了,她说应酬的话估计都能把舌子说得打结。
“我的儿,你别担心,明天,娘让荣荞陪着你。”纪芸轻笑出声。
“娘让荣荞跟着我,那娘身边就没人使唤了。”
“娘身边还有福茶她们。”纪芸抚了抚宋箬溪额上的碎发,“那些表礼,娘都替你准备好了,都用织锦荷包装着,等散了席,你就送给那些姑娘们。”
“谢谢娘。”宋箬溪倚在纪芸怀里,心里暖洋洋的。
“以往家中请安,你不在家里,大姑娘是你爹爹的庶长女,就由她出面待客,她是个不懂礼数的东西,摆着知府家大姑娘的架子,狠是得罪好几家的姑娘。”纪芸叹了口气,“我怕你爹爹面子上难看,都给瞒了下来。”
“娘,你放心,我不会与客人起冲突的,我会忍让她们的。”
“我的乖女儿,明日来的那几位官职都比你爹爹低,你又是嫡出的姑娘,她们巴结你还来不及,不会与你起冲突的。就怕湖丫头和涓丫头,尽说些不着调的话,丢人现眼。”
“爹爹和娘都特意嘱咐过了,她们会知道轻重的,再说明天请了戏班子来,让她们坐着看戏就是。等她们看了那出戏,就不会做出丢脸的事。”宋箬溪劝慰道。
纪芸笑了,慈爱的看着宋箬溪,满心欢喜,怎么看都是自己生的女儿是最好的!
母女俩又商量了一下明天宴客的菜式,闲聊了几句,宋箬溪就回了院子。她在房里坐下,宋箬池就过来了,拿着做好的绣花鞋,粉紫的鞋面上用五彩线绣着双飞的蝴蝶,又别致又好看。
“二姐姐,鞋子做是做好了,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脚?”宋箬池坐在椅子上,手捏着丝帕,略显羞涩地低着头,小声道。
“我试试。”宋箬溪弯腰脱下脚上的鞋,青荷上前伺候她穿上新鞋。
刘四娘在一旁看着直皱眉头,却不敢多话,这几天宋箬溪冷着她,不让她近身,她虽愚笨些,但也看出来了,姑娘性子不象五年前了。
宋箬溪下地走了两步,“很合脚,三妹妹的手真巧。”
“二姐姐穿着合鞋就好。”宋箬池高兴地道。
宋箬溪坐在椅子上,抬起脚,左右动了动,笑道:“明天我穿那套粉紫色的衣服,正好配这双鞋。”
宋箬池听她这么说,又惊又喜,要知道她做给纪芸的鞋,纪芸虽然收下,但是一次都没穿过,她有些气馁,可是姨娘要她继续做,她只好继续做,没想,她给宋箬溪做的鞋,宋箬溪不但愿意穿,还愿意在明天请客的时候穿出来待客,感动的泪盈于睫。
“三妹妹,怎么了?”宋箬溪看着她眼角有晶莹的水光,忙问道。
宋箬池含着泪笑道:“二姐姐,谢谢你。”
“你给我做鞋,该我谢谢你。”宋箬溪笑,眸光流转,“你既谢谢了我,我不能让你这谢谢白说了。”
宋箬池不解地看着她。
宋箬溪笑道:“香绣,把那套镶红宝的云雀头面拿来给三姑娘。”
香绣应了一声,去东侧房拿出一个锦盒出来,在宋箬池面前打开,金光灿灿,红宝闪烁,云雀展翅欲飞,精致华贵。
“三妹妹,这套头面,送给你。”宋箬溪道。
“二姐姐,这套头面太贵重了,池儿不能要。”宋箬池推辞道。
“拿着,明天你要和我一起陪客,不能失礼。”
宋箬池想了一下,双手接过锦盒,“池儿谢谢二姐姐。”
刘四娘忍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道:“二姑娘,这套头面是太太特意给你的,你不能给三……”
“太太给了我,就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用得着你来多嘴吗?”宋箬溪不等她把话说完,打断她的话,目光冷冷地盯着她。
“二姐姐,这套头面,还是二姐姐留着戴吧。”宋箬池怯怯地看着刘四娘。
“你是我妹妹,我送东西给你,你拿着就是了,听旁人的闲话做什么?”宋箬溪板着脸,不悦地道。
青荷扯了一下刘四娘的衣服,要她不要再乱说话。
刘四娘抿紧唇角,低下了头。
宋箬池咬了咬唇,看看刘四娘,又看看宋箬溪,“谢谢二姐姐,明天,池儿会戴这套头面陪二姐姐一起招呼客人。”
“好。”宋箬溪展颜一笑。
“池儿不打扰二姐姐了,池儿先回房了。”宋箬池起身行礼。
“香绣替我送三妹妹出去。”宋箬溪客气地道。
香绣送宋箬池出了门,宋箬池并没回院子,抱着锦盒一路小跑地去了邹姨娘的院子,进门迭声喊道:“姨娘姨娘。”
“哎哎。”邹姨娘边应着边从房里出来,手里提着件缝了半只袖子的衣服,“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姨娘快进屋,我有东西给你看。”宋箬池喜滋滋地道。
邹姨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宋箬池开心的样子,应该不是坏事,跟着她进了房,“三姑娘,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宋箬池打开锦盒,“姨娘你看。”
邹姨娘轻吸了口气,“这头面,姑娘哪里来的?”
“二姐姐送给我的。”
邹姨娘皱眉,“二姑娘为什么送头面给你?”
“我给二姐姐做了双鞋,二姐姐明天要穿着见客。”
“也就是说,那双鞋得了二姑娘的喜欢?”
“姨娘,二姐姐从寺里回来后,性情随和多了,也不爱计较了。今天早上,大姐姐甩脸子给二姐姐看,我以为二姐姐会生气,谁知道二姐姐根本就没理会。”宋箬池依在邹姨娘身旁,轻声道。
邹姨娘眸光闪了一下,道:“三姑娘,你千万别学大姑娘。哼,三姑娘,你等着看吧,大姑娘会有苦头吃的。”
“我知道,我不学她。”宋箬池撇嘴道。
“三姑娘,二姑娘喜欢你的手艺,你就别怕辛苦,再做双鞋给二姑娘。”
宋箬池点点头,道:“我这次做的是粉紫的,下次做湖蓝的,我看二姐姐喜欢穿这两种颜色的衣服。”
“好姑娘,真是辛苦你了,都是姨娘没用,让你受委屈了。”邹姨娘想到宋箬池还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奉承嫡母和嫡姐,仰人鼻息,眼眶微红。
“姨娘,我不委屈,母亲和二姐姐都待我极好。”宋箬池扯丝帕给邹姨娘按了按眼角,“你别难过。”
母女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温暖着彼此。
晚上,宋绥从衙门回来,纪芸一边伺候他宽衣,一边道:“老爷,明日妾身请了易家的来,你多留意一下易家那两个兄弟,考考他们的学识。”
宋绥听这话,以为她是为宋箬湖相看人家,微微皱眉,“夫人,这易家虽然在前朝曾出仕为官,但如今已成是普通人家,配湖儿,这门第是不是低了些?”
“老爷,妾身不是给湖儿相看,是给溪儿相看。”纪芸把茶奉给他,淡然道。
宋绥脸色微沉,“那就更不成了,溪儿可是我的嫡女。”
“老爷,男子不看出身,女子不看嫁妆。若有能力,自可封妻荫子,若无本事,纵是做了官,也会落得个免官削职,祸及妻儿的下场。”纪芸正颜道。
“夫人这话是有道理,但是,在这广陵府,要找个门第相当,人品好,有本事的男子来庇配溪儿,比比皆是,没必要找个白丁。”
纪芸眸光一转,道:“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