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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会替你解决,不要一再作践自己的身体。”上官墨询出身世家,立刻明白朱家另有打算,而宋家人要维护家族的声誉,不愿让人知道宋家有婚前失贞的姑娘,姐妹易嫁是遮掩丑事的最好方法。
听到上官墨询又将事情揽了过去,宋箬溪心中一暖,眸光流转,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把话挑明,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要我帮?”上官墨询讶然问道。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不是不要你帮我。”宋箬溪侧脸看着他,毫不遮掩眼中的探究的神色。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宋箬溪一侧脸,上官墨询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人影,也看清了她眼中的探究,莫名的一阵心慌,收回了手,站起身来,道:“日后,你与綮颜成亲,要叫我一声九叔。”
话一出口,上官墨询的心慌瞬间成心痛,眸色幽深,黯然神伤。
“你是为了陆綮颜才帮我的?”宋箬溪蹙眉,仰面看着他。
“綮颜是我侄儿,我答应他要好好保护你。”上官墨询任心痛漫延,唯有痛到绝望才能麻木。
宋箬溪眸光微转,起身走到他面前,“墨询,你看着我说话。”
“雨停了,我送你回去。”上官墨询不敢看她,抬脚向亭外走去。
“你喜欢我。”上官墨询的异样,让宋箬溪肯定了魃的说法。
上官墨询脚下一滞,没有想到宋箬溪会说的这么直接,更没想到宋箬溪会洞悉他费尽心思隐藏起来的情意,他不能承认这份情意,只能扭曲她话中之意,“你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谁会不喜欢?”
“我说的不是这种喜欢。”宋箬溪再次走到他面前,仰面看着他,表情认真严肃,“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我待你和綮颜一样,如同子侄。”上官墨询强迫自己与宋箬溪对视,撒了个弥天大谎。
宋箬溪盯着上官墨询,见他的双眸平静无波,淡漠的没有丝毫情绪,看她仿佛就象在看陌生人一般,微微垂下眼睑,轻声道:“原来是我误会了。”
“你已出来许久,该回去了。”上官墨询走到雪蹄前,牵起缰绳。
宋箬溪走过去,翻身上马,道:“我可以自己回去。”
上官墨询没有说话,默默地牵着马向前走。
宋箬溪看着他的背影,眸光幽深。
在他们的身后,避雨亭内,火已熄灭,木已成灰,只余一缕轻烟。
在城门口,两人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纪芸等人。
“溪儿!溪儿!”纪芸从马上飞快地跳了下来,哭喊着跑了过来。
“娘!”宋箬溪翻身下马,扑进她的怀里,“娘,对不起,溪儿让你担心了。”
纪芸紧紧地搂着她,象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上官墨询见宋家人已到,悄声离去。等宋箬溪回过神,再寻他时,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纪芸到还记得刚才有人给女儿牵马,“溪儿,刚才给你牵马的是谁?”
“雒淇公子。”宋箬溪和纪芸挤在一抬临时从街边雇的轿子里。
“就是那个以画技名满天下的雒淇公子?”
宋箬溪点点头。
纪芸知道纪承宣与雒淇公子已结成忘年交,以为宋箬溪是在纪家认识他的,就没有多问,扬声道:“去昌明巷纪府。”
宋箬溪偎在纪芸怀里没出声,她正好不想回宋家。
纪老夫人看到女儿和外孙女全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走了进来,大吃一惊,“芸儿,溪儿,出什么事了?”
“娘,溪儿淋了雨,让人熬点姜汤给她袪寒。”一路上,宋箬溪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纪芸怕女儿生病。
纪老夫人吩咐下人去熬姜汤,又道:“有热水,你们赶紧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
“娘,你派人把爹爹和两个哥哥请回来,我有事要说。”纪芸道。
纪老夫人知道出了大事,赶紧打发人去衙门找纪承宣父子。等纪芸母女沐浴更衣,喝了姜汤,用过午饭,纪承宣父子就进了门。
“溪儿,跟你舅母和表嫂出去吧。”纪芸直接赶人。
“娘,这件事与我有关,我要旁听。”宋箬溪不肯走。
“溪儿听话,快出去。”纪芸表情严肃,不容置疑地道。
宋箬溪无奈地噘着嘴和纪大夫人三人一起离开。
纪芸将事情说了出来,问道:“爹爹,要怎么办?”
纪承宣眸光微凛,问道:“老大,老二,你们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置为好?”
“朱家以为这样就能拿捏住宋家,任他为所欲为,他真是太瞧不起人了。宋家是软骨头,纪家人可不是。”纪蓁冷笑,“这事他不告,就让别人去告,把这事给捅破了,看他还敢再做逼迫之事。”
“宋绎的官也做到头了,让他回家吃他自己的去。”纪蕻对宋绎的自私自利拿宋箬溪代替他女儿履行婚约一事,十分恼火。
“宋老头已有七十岁了,该让他乞骸骨还乡了,免得他老眼昏花耽误国事。”纪承宣想起了一些旧事,声如寒冰地道。
“爹爹,宋绥已不宜再做官了,就让他不良于行,回家养病吧。”纪芸冷冷地道。
听此言,众人一愣,宋绥并没有不良于行,纪芸的这意思是……
“小妹,你要做什么?”纪蓁皱眉问道。
纪芸眸中寒光闪动,“大哥,找些人,暗中把他的腿骨打碎。”
纪老夫人脸色巨变,“芸儿你……别这么冲动啊!”
“娘,若不是怕耽误濂儿的前程和溪儿的婚事,我宁愿世上没有这个人。”为女弱,为母则强,宋绥一再触犯纪芸的逆鳞,令她对他下了狠心,再无半点夫妻情意。
“芸儿,他再可恶,也是濂儿他们的父亲,万一让孩子们知道是你暗中对付他,孩子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怪你的。”纪老夫人劝道。
“濂儿和淮儿要是知道他要把溪儿送去代嫁,只会恨他,以他为耻。”纪芸了解两个儿子的性情,根本不担心两个儿子会与她站在对立面。
“你怎么办呢?”纪老夫人心疼地问道。
“娘觉得他还能给我依靠吗?”纪芸挑眉反问道。
纪老夫人目光微黯,长叹一声,无话可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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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妇人决绝胜男儿
“芸儿,你考虑清楚了?”纪承宣沉声问道。
纪芸与纪承宣对视,目光里有着决绝的狠厉,“爹爹,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父病子侍疾,还是明年春闱过后再说。”纪承宣怕纪芸一时激愤而做错决定,将事情往后拖延。
纪芸想想也对,就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带着宋箬溪回宋家。
母女俩刚下马车,守门的婆子就上前道:“三太太,七姑娘,老太太让两位回来后马上过去。”
纪芸眸色微沉,道:“溪儿,你回竹隐院。”
“娘,我出门前遇着潘世玮了,让香绣卸了他的下巴,打晕了他,我还踹了他几脚,老太太八成是要找我算账,我和你一起过去,省得来回跑。”宋箬溪笑道。
纪芸呆了一下,乖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彪悍?
“娘,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宋箬溪眸底寒光一闪,要是宋老太太敢教训她,她今天就要当个刁蛮跋扈的恶女,什么狗屁名门淑女,她是坚决不做了,当个坏女人,就没有这么多人来算计她了。
“一会,老太太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别理她。”纪芸道。
“娘,一会你别管,看我行事。”宋箬溪决定大闹一场。
“溪儿,你别乱来。”纪芸紧张地道。
宋箬溪抿唇不语,她今天就是要乱来,痛痛快快的乱来,谁敢给她找不自在,她就让谁不自在。
纪芸想了一下,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事有娘给你担着。”
“娘,你这么说,我可就什么都不敢做了。”宋箬溪笑道。
“别怕,你要做什么,说给娘听,娘帮着你一起做。”纪芸大有女儿杀人放火,她就帮着递刀子倒火油。
“还没想好,到时候见机行事。”宋箬溪笑道。
纪芸笑道:“好,我们就见机行事。”
“老太太,三太太,七姑娘来了。”婢女向内通报。
屋内宋老太太和二姑太太说话,潘世玮半靠在榻上。看到宋箬溪进来,宋老太太没有辜负她的期盼,厉声喝道:“七丫头跪下,向你二姑母和玮表哥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宋箬溪问道。
“你为什么要让人打晕你表哥?”宋老太太问道。
宋箬溪看着潘世玮,道:“我为什么让人打晕他,你该问他,不该来问我。”
“七丫头,你是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二姑太太板着脸道。
“我就这么说话的,你听不惯,把耳朵堵上。”宋箬溪呛声道。
“纪氏,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居然敢言语顶撞,当真是目无尊长。”二姑太太扭头寻上了纪芸。
纪芸勾唇一笑,道:“目无尊长总比目无茅房好,能言语顶撞总比口不能言好。”
二姑太太做姑娘时蛮横惯了,嫁人后才收敛些,被纪芸这句刺心的话一下就撩出了真火,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朝纪芸砸了过去。
纪芸轻轻松松地往旁边闪开,杯子砸在地上,碎成三片。宋箬溪毫不示弱,拧起几上的瓷瓶,哐当一声砸在二姑太太面前。
二姑太太没提防宋箬溪在这边发难,吓得跳了起来。宋老太太也是一惊,愣愣地看着宋箬溪,这丫头魔怔了?
“你敢砸我?”二姑太太怒了,那套茶具惨遭毒手。
宋箬溪就近取物,多宝格上的摆设小巧又顺手。
姑侄俩人房里对砸,看着那一地的碎片,缓过神来的宋老太太心疼的五官扭曲变形,“别砸了,都别砸了,住手,住手。”
潘世玮某处疼得厉害,想动也动不了,还好两人砸归砸没往他面前砸,就躺在那里没动。
纪芸怕宋箬溪吃亏,让香绣和青荷进来,她和荣荞守在门口,不放那些婆子婢女进来。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心惊肉跳,可是三太太守在门口,谁都不敢硬闯进去。
伴着宋老太太别砸的喊声,屋里大部分东西都让两人砸光了,满地狼籍,最后一个美人耸肩瓶在二姑太太手中。
二姑太太高高举起瓷瓶,洋洋得意地挑眉,怎么样?姜还是老的辣。
宋箬溪眸光一转,掏出随身携带的刀子,架在潘世玮的脖子上,也挑挑眉,如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七妹妹……饶……娘……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