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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威踏着稳重的步子走进酒廊,闪动他那利刃般的一双眼神,在昏沉灯光下略一扫视;便立刻发现了他所要寻找的目标。
那是一名中等身材的印度入,年约四十来岁,穿的是西服,头上却缠了一项紫红色的头巾,缠得厚厚的,就象在他头顶上面压了一顶鸡窝;他那棕色的脸庞上虬髯密布,充份显示了印度人特有的那种典型。
童威毫不犹豫的来到跟前坐定,他很自信,这位印度佬就是他的对象。
“我想阁下一定感到非常意外,绝没料到我会亲自来跟你谈判。”
印度佬表情木然,声音也很冷漠。
现在童威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断,因为他已从对方的声音中辨识出,眼前这位印度佬正是曾经数度在电话中和他接触过的那位仁兄。
“的确没有料到,”童威很沉着:“阁下既然改变作风,愿意面对面的和我解决问题,显示我们之间摊牌性的日子已经到了。”
“你的确非常脱叽我认为不论多么棘手的事情,到头来还是要作一个最后了断的。”
“柏奇是你杀的?”
“我不愿意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论柏奇被淮杀害,那都不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如果我一定要管呢?”
“那你就变成很不聪明,而且近乎愚蠢,说得更不好听一点——简直就是傻瓜。”
“在这个阴险诡诈的世界中,是需要有一批傻瓜来维护正义,否则更将混乱得不可收拾。”
“哼!”印度佬脸上绽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我没有兴趣欣赏阁下的哲学论调,最好能够使话题回到现实,谈谈我们之间的合作问题。”
“唷!”童威故作惊讶状:”没想到短时间内,阁下的措词也变了,竟将‘谈判’改成了‘合作’?”
“那是因为早晚行情不伺,也就是阁下口中所说的‘价码’问题,不瞒你说,现在我已拥有和阁下相同的价码。”
“除非你已拥有了那只雌盒,否则便谈不上和我处于同等地位。”
“如果我说已经拥有了它,你会相信吗?”
“十分相信,如果不是你已确实掌握了那只雌盒,不仅绝不会轻易杀害柏奇,而且还会将他看成瑰宝一样的重视。”
“既然你已明睛现状,那就应该答应跟我合作。”
“我还记得,以前你只给我两条路走:一——你以高价收买雄盒。二——退还玛森,不许我从中插手。现在怎么又谈到合作了呢?”
“刚才我已表明过了——早晚行情不同!何况以前我所提的两点建议,你都无法接受,为了顾全大局起见,只好由我让步。”
“我先听听着,你准备要我怎样合作?”
“这件事情有一个固定的情况,那就是雌雄合体才会发生效用,分散了则形同废物。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是非常了解的?”
“我当然非常明白。”
“既然我们双方面都不愿意放弃立场,不如开诚布公,精诚合作,共同发掘精盒内的秘密,共同分享秘密中的果实,你看如何?”
“我想先知道一下:箱盒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发掘秘密后又能获得什么样的来实?明白以后再作决定。”
印度佬楞了半晌,没有吭声。
“怎么?”童威凝神盯着他:“你感到非常为难?”
“朋友,”印度佬闪动两道狐疑的眼神朝他脸上溜来溜去。“似乎你想从我口中探索箱盒中的隐密?”
“既然决定了我们之间应该精诚合作,你就不应该顾虑这些。”
“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在我来讲,拥有箱盒秘密应该是一项很重要的筹码,我不会轻易的和人分享。”
“如果阁下坚持如此的话,那我们就不必再谈下去了。”
“为什么?”
“我不希望被人当作傀儡般的戏弄,摆布。相信阁下应该明白我的心情。”
“朋友,你对我的提议最好多加考虑,同时我还要慎重的对你提出一项忠告——”
“我?!”童威故作惊异的:“我倒很乐意听听。”
“你要先明白一下处身环境,这里是尼泊尔,不是伦敦,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用这样客气的态度跟你谈判,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演变到‘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种境地,你将后悔不及。”
“你想恐吓我?”童威很平静,而且脸上还带有笑容。
“不是空言恫吓,而最一定会立刻兑现的,柏奇就是一个最好的榜样。”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酒廊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大乱,其中并夹杂善楼亚玲的喝叱,显然她已和人发生了严重的纠纷!
童威的反应一向十分灵敏,他在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已断定了此事定是眼前这位印度佬所安排的狠着。为了先发制人起见,掀起了面前的台桌,连同台桌上的酒杯酒瓶,在稀里哗啦的暴响声中。飞快的向印度佬身上砸去。
这是电光石火一霎那间的转变,印度佬猝不及防,竟被砸得骨碌碌一阵翻滚,滚到了墙角跟前。
印度佬一个“鲤鱼打挺”,重将身子站稳,从他敏捷的身手上看,定也是个搏击的能手。
幸亏如此,否则刚才童威的遽然攻击,绝对能够让他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印度佬在暴怒之下想反击,可是童威动若狡兔,已象闪电般冲出了酒廊大门。
酒廊外面紧靠楼梯,童威一眼看到楼亚玲和两名歹徒展开激烈的搏斗,楼梯口还躺着两个,痛得龇牙咧嘴爬不起身来,象是已经尝足了楼亚玲空手道的威力。
“嗨!”
随着一声娇叱,楼亚玲的左掌又向一名歹徒的头顶心斩去。
这位中国大妞既为空手道黑带五段,那就绝非浪得虚名之辈可比,如果这一掌被她斩中,那名歹徒的吃饭家伙必定当场升花。
可惜被他躲开了,楼亚玲一掌落空后,更加恼火。
现在她的一身打扮令人发噱,不知什么时候头上包了一块发巾,并还折叠了一个黄布的包袱。斜扎在她的胸前,背后显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里面包着什么东西?
童威知道,包袱里面定是惹起这次轩然大波的那只箱盒。
她的这身打扮,活象“儿女英雄传”中的十三妹—一何玉凤。
见到童威从酒廊中窜出后,楼亚玲更加长足了威风;但是两名歹徒却斗志全消,慌忙中扶起了他们的两名伙伴,狼狈的逃出了饭店大门。
楼亚玲想追赶,却被童威挡住了。酒廊里的那名印度佬也逃得不知去向。
“怎么回事?”童威问。
“他们竟用‘调虎离山’计,趁你在酒廊和人谈判时,潜进房间想偷我们的箱盒,幸亏被我发现了,否则不堪设想。”
楼亚玲说完话时,突然发觉童威的神情变了。
他对楼亚玲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关心,目定神凝的站在当地,脸上表情也显得非常的严肃。
“你怎么啦?”楼亚玲感到十分诧异。
童威神不守舍的,一点也不理会。就这样愣了好半天,突然眼神发亮,猛地抓住了楼亚玲的手腕:
“糟糕!我们被戏弄了?”
“戏弄?!”楼亚玲不知其言所指。
不知什么事情值得童威如此紧张,居然没有工夫向楼亚玲解释清楚,慌忙跑到饭店服务台前,情商之下,借用了一辆饭店服务人员所用的摩托单车,以最忙速的动作载着楼亚玲,发动油门,在一声凄厉的怒吼中如飞驰去。
“这样深夜,你还要到什么地方去吗?”楼亚玲心急的催问。
“再去看看柏奇。”
“紧张成这种样子,只是为了再去看一个死人?”
“你说错了,应该说去看一个后人;我们被他戏弄了,可以说戏弄得很惨。”
在加足马力后,摩托车一路电掣风驰,掀得雪花飞溅,快得就象腾云驾雾的一般。
如果以现在的速度去参加欧洲大赛车的话,童威谁能赢得冠军。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那座精巧的寺院已在雪光映辉下,渐渐现出了它那庄严的轮廓。
还有一段距离时,童威急忙熄了油门,并将车子停放在一处隐藏的所在,然后便向楼亚玲打了一个眼色下,顺着山边的一条小路,掩掩藏藏的朝寺院走去。
从童威的谨慎态度上,不难看出情况的紧急与重要,但是楼亚玲的脑海里,仍旧浮上了一连串的疑伺:
不久前在寺院所见到的柏奇,明明是被一把利刃刺中要害,魂归阴府,现在童威为什么认为他是活人?
难道柏奇真的以诈死来戏弄童威?
死人与活人之间的差别很大,慢说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纵然是一个稍为懂事的儿童,也能分辨得非常清楚,当时童威怎的没有察觉?
莫非童威故意危言耸听,开了这样一个天大的玩笑?
不!无论神色、态度,童威绝对不象是在开玩笑,何况此时、此地、此情,他也根本不会产生开这种玩笑的心情。
楼亚玲感到十分困惑,脑海中的疑问尚在盘旋时,她的左手已被童威紧紧的握住,脚步也跟着停在了寺院的门口。
这等于是一个谜,很快便要揭穿了,是以楼亚玲紧张的极力屏住了呼吸。
寺院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灯光反应,在雪光映耀下显得阴沉沉的,自然中衬托出一种恐怖气氛。
谁也不敢保证,现在的寺院中是不是安排了什么死亡的陷阶?
刀山油锅,也不会使童威产生畏惧,但他不能不保持应有的警戒;楼亚玲更是拔枪在手,紧贴在童威的身后,象做贼般闪进了寺院的大门。
整座寺院呈现着极度的沉寂,沉寂得令人窒息。
童威闪动着他那对精光耀耀的眼睛,一面四下搜索,一面慢慢的移动脚步,他的那双眼睛象夜猫子般的敏锐,纵然是在黑暗中,只要稍有异动,也难逃过他的察觉。
柏奇的尸体本来是停在禅房,那里应该是最大的重点,但是童威却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