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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装睡的杨婕妤，终于憋不住了，在被子里动了下，哭着说道：“娘娘，奴婢求求您，不要让那些太医过来……”
莫小婉气的问她：“你现在还想瞒我吗？你到底是生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
那杨婕妤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当初知道您不在的时候，心里难过，小皇子又一直哭闹，奴婢便去了养心殿内伺候，只是奴婢没用，怎么哄都哄不住小皇子，圣上白天忙着处理国政，到了夜里还要亲自哄着皇子……”
莫小婉没出声，静静的听着。
杨婕妤的眼泪就跟止不住一样，“奴婢夜里睡不着，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儿，当时孟贵妃早已经几次过来，话里话外跟抢似的总惦记着要带祺皇子，奴婢睡不安稳，便到养心殿外散心，当着别人的面奴婢不敢哭，夜深人静奴婢终于是忍不住了便哭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有人出声问奴婢，奴婢这才想起养心殿不同与后宫，周围总有御林铁军在附近巡视，奴婢慌乱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倒是那名兵士把斗篷给了奴婢，让奴婢不要着凉……”
杨婕妤深吸口气，莫小婉大概有点明白了，她帮着杨婕妤擦了擦眼泪。
杨婕妤继续说道：“我十六岁入宫，一直不敢有别的想头，后来是娘娘许了奴婢，奴婢才想着也许将来可以相夫教子有个男人，在那之前奴婢从未想过，更何况他不过是个御林军护卫，我后来都被册了婕妤，已经是登记在册的嫔妃了，断然是没有可能了……”
“可还是没忍住对不对？”莫小婉算是明白，为什么她这阵这么古古怪怪的了。
杨婕妤点了点头“……奴婢现在是婕妤的身份……犯了这样的罪，奴婢不敢说出去，每天提心吊胆的，想死也不敢死，可活又怎么活……刚才听说了闯宫的事儿，奴婢猜着他一定是惦记着我这里，想要溜进宫来看我……这是若是陛下要查的话，早晚能查出来，闯宫是诛九族五马分尸的大罪！奴婢不忍心看他受苦，索性先去了一了百了……”
莫小婉叹了口气：“还不至于到那一步，他进宫又不是刺杀谁……”
“可是宫内的嫔妃怀了野种……不管是我还是他也都完了，只怕我们家里都要被牵连……”
莫小婉一时间都有些无语，没想到杨婕妤这么老实的人，也能一下犯双重大罪。
她郁闷的点了点杨婕妤的额头，“你啊，我生死未卜你倒是还有心情谈恋爱……”
说完莫小婉又想了想：“这次的事儿也不知道圣上是气到什么程度了，我等晚上圣上过来的时候劝劝看。”
莫小婉也不敢同杨婕妤把话说死。
这些日子以来，她劝过万岁爷多吃饭，多喝汤，也劝过他多休息多喝水，这种事儿却是一次都没劝过。
这等于是前朝的事儿，她一直都是谨守本分的。
等隆靖帝晚上过来的时候，莫小婉也不好上去就说。
她耐着性子的伺候了隆靖帝用膳，等梳洗完，晚上就寝的时候，莫小婉才终于是吸了口气。
都说这个世上最强的是枕头风，也不知道她这风吹的大不大。
第103章
等躺下后，莫小婉很想甜言蜜语的说上些话；趁着他心情好再吹枕头风，只是该怎么说呢，以前俩个人没这样的互动过，他又那么聪明，只怕自己刚说个开头；他已经猜出她肚子里对话了。
莫小婉从没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而且莫小婉在伺候上一直学不来主动，现在隆靖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也不是她能随便伺候的起的。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莫小婉努力的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过真的好累。
她觉着自己都懒得动一动手指了。
她平躺在他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
夜早已经深了，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按惯例这个时候该睡下的……
莫小婉却是不能睡；她鼓足勇气；趁着天黑；手指轻抚着他的头发，不知道怎么的顺了几下；她忽然想起当年在朋友家给金毛狗狗梳毛的经历了。
她赶紧咬了下嘴唇的放开。
她这一松开；他倒是扭头看了她一眼。
黑暗中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往她的方向看。
俩个人离得近，彼此才呼吸都能打到对方的脸上。
莫小婉准备了那么多绕着圈子的话，还有各种各样的开场白，现在一张嘴却是说道：“陛下，听说您今天生气了？”
黑暗中也瞧不见他的表情。
莫小婉见他没反应，她也不绕圈子了，索性直接说了出来：“臣妾是觉着那些御林军忠心耿耿的，更何况那人并未进入后宫，陛下现在只是猜测，却波及了这些无辜，不如静观其变，更何况追查起来也是臣妾治宫不严，不然后宫内侍的衣服……”
隆靖帝忽然伸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
莫小婉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陛下是不想听我说话嘛？”
“朕明白你的意思。”他的口吻很轻：“朕会收回口谕。”
莫小婉都没想到这事儿能这么简单，她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见她还在那眨着眼睛的看自己，隆靖帝又伸手点了点她的眼皮。
这下莫小婉不敢再睁着眼睛了，她赶紧乖乖的把眼睛闭上。
如同小猫一样的蜷缩在他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等隆靖帝上朝的时候。
莫小婉赶紧的去找杨婕妤了。
她脸上带着喜色，杨婕妤那等了一夜的消息，人都憔悴了好几岁。
等看到莫娘娘红光满面的走进来。
杨婕妤的心都要跳出去了！
再等听到莫娘娘保平安的话，杨婕妤直说道：“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说完杨婕妤双手合十，一会儿要拜菩萨一会儿要拜观音的，最后还要给莫小婉磕头。
莫小婉赶紧拦住她说：“你不用这样，这事能过去便是最好。”
她脑子很灵的，掰着手指的对杨婕妤道：“现在圣上不追究了，你再忍耐几日，我再想办法让你出宫。”
杨婕妤却是心里着急，急急的说：“娘娘，事不宜迟的！您何不寻我个错处，把奴婢赶出宫呢！”
杨婕妤是想过的，她不光想了还想了很久，“奴婢知道您是为我好，不想奴婢凄凉的离宫，可是不这样的话，奴婢少不了要回到家里，到时候人多嘴杂，万一被瞧出端倪，又是一场风波，更何况我也是担心他那里再做傻事，不如您快快的寻个我错，把我赶出去！这样也算是绝了他的念头……”
“只是……”莫小婉迟疑了下：“你出宫能做什么？被赶出宫的女子，娘家若是不理不睬的……”
“娘娘请放心，我娘亲不会那么对我的，更何况我离宫的时候会带些细软，总有钱财傍身，不怕的，倒是娘娘不要再耽搁了，我的肚子只怕时间一久就压不住的！”
莫小婉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舍不得，可还真是怕夜长梦多，莫小婉也便点了点头。
又同杨婕妤商量了几句。
等莫小婉回到正殿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担心杨婕妤，只是事到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时间过的很快，等到用膳的时间，早有下面的人准备妥当了。
莫小婉按部就班的过去入座。
正要用午膳的时候，杨婕妤便收拾妥当，穿着干干净净的过来了。
现在俩个人心照不宣的，等杨婕妤进来的时候，莫小婉也没怎么看她。
倒是杨婕妤主动的过来为她盛饭。
按照说好的，杨婕妤要不小心把汤洒在莫小婉的裙子上，莫小婉趁机数落她几句，杨婕妤再哭哭啼啼一番，最后气的莫小婉把杨婕妤赶出宫去。
只是杨婕妤盛了汤后，用手量了下温度，发现这汤有点烫，杨婕妤便有些迟疑，很怕这个汤掉下去，会烫到莫娘娘。
杨婕妤也便想着要不要换个别的……
一旁的李女史哪里知道这些内幕，现在见想不开的杨婕妤都起来了，前朝又传来消息，说圣上已经不想再追究闯入宫的事儿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李女史更是说道：“幸好现在没出什么乱子，不然到了春节的时候可怎么办啊。”
莫小婉却是无语的看着磨磨蹭蹭的杨婕妤，这个杨婕妤啊，一会儿量量汤的温度一会看看碗的大小，在那挑挑拣拣的。
不是担心碗太重砸疼了便是的担心这个那个的……
莫小婉都想催她一句！！
摔她身上个碗有多难似啊！
最后莫小婉忍不住的对杨婕妤使了个眼色。
杨婕妤这才捡了个最小的碗，“不小心”的掉在了莫娘娘的身上。
那小婉边缘很圆，顺着莫小婉的腿，便滚了下去。
瞬时只听得很脆的一声轻响，那御用的小瓷碗便碎成了两半。
莫小婉赶紧出声怒道：“没用的东西！好好的伺饭还能打翻了碗！”
杨婕妤当下也没跪，反倒说了一句：“娘娘，是这碗太滑了，不能怪奴婢手滑的……”
莫小婉听后，脸上一板，眼眉一立，“放肆！平日里本宫对你们好，你们倒是蹬鼻子上脸了，以为我宠着你们惯着你们，你们就可以没有主子奴才的规矩！！”
说完莫小婉便命令那些内侍：“把这贱婢送出宫去！省的碍本宫的眼。”
“娘娘……”旁边的李女史想是要劝，只是话还没说完呢，莫小婉早已经一个眼刀的杀了过去。
这下李女史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宫里原本都道莫娘娘为人宽厚，没想到莫娘娘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各个都噤若寒蝉的，大气不敢喘一声。
应该被赶出宫的杨婕妤更是眼圈红红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直掉。
莫小婉知道这是杨婕妤舍不得自己。
她心里也难受，如果有别的办法，她也不会这样，也不知道下次在见是什么时候了。
宫里其他的人却是不知道，只以为是杨婕妤后悔了呢。
杨婕妤这么一路哭着出去，宫里有看到的，少不了的要说上两句。
因杨婕妤身份与众不同，乃是莫皇后身边的红人，这样的人都有这样的下场，一时间宫内的气氛都有些紧张。
莫小婉心里也不好受，等把杨婕妤赶走后，她什么都不想做。
只让人把小皇子抱过来，看着孩子粉嫩粉嫩的小模样，她想起跟自己一直玩玩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