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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之期便晚了些,她们与其余少女又有不同,刘婉贞几乎从不教她们规矩,她们的县主身份让她们既不同于公主,又与寻常贵族少女不一样,要活得恣意许多,但她们仍然喜欢京城女学里的一切。
渐渐的,京城女学的这些女学生们自成了一个圈子,而在放了寒假,过年期间京城的各式宴会中,这些少女也与余者显出些许不同来——
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独特气质,只在女学中呆了几个月,这些少女的礼仪没有半点儿问题,形体更是轻盈优雅,最主要的还是她们的眼睛,她们的微笑,她们就是瞧着比旁人要出众,不论谈什么,她们都能说上两句了。
尤其是那些家中不止一两个姐妹的,上京城女学的少女和没上的,这差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并非骄傲,这些少女都被教导得很好,谦虚知礼,笑容亲切,但仍然很有几分脱颖而出的味道。
这年头,还没有人知道所谓的“女孩子自信便是一种美丽”。
这无疑又是给京城女学极佳的宣传。
“听闻明年京城女学只招收五十个学生?”
“是哩,这也太少了。”
“只十岁左右的小娘子,这京里怕就有上百个吧?”
“听闻陆尚书家的六娘子明年恰是十岁!”
“啊,真是好,她家阿妹在京城女学教书,这学籍号怕是妥妥可以到手。”
几位权贵夫人围聚在暖炉旁,喝着茶说话,这年代的女人,本也没有多少话题可聊,除了衣裳首饰,也就丈夫子女,高官的夫人们偶尔还能说上几句国事,但她们说来做什么?又没什么用处,也便不大喜欢聊这些,还是子女这等说得多些。
如今京里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自然就是皇后亲设的那京城女学。
“听闻皇后殿下昔日在云州,那万里书院便是她一手扶起来的。”
“这可有点儿夸张吧,那时候皇后殿下才几岁?”
“不然先帝怎一下就挑了她,她原就是那等非一般的女子,可是聪明,即便是为了将来的储君好,挑这样的皇后也是值得的,不论她是什么出身。且皇后殿下的出身,那也是挺清贵。”这清,自是宁盛乃是当世大儒,不与各方势力沾边,彻彻底底的清流,这贵,便是其母崔氏乃是世家大族出身,崔氏绵延数百年,要论这大梁如今世家之贵,庆和崔氏可排得上前五,论女看其母,这年代女儿都是母亲教养,而母亲的身份地位,才是直接关系到女儿的教养性格,是以,清与贵皆沾了边,岂不是再好没有?
“也是呢,不过皇后殿下嫁给圣上也已经快……三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
“怕是年纪小吧,”一位夫人叹了口气,“这女人生孩子呐就是一道坎儿,圣上若是当真与皇后殿下感情深厚,自然会在此等事上注意。”
于是,几位夫人又啧啧称赞了一会儿帝后情深,再然后,就是开始各种讨论怎样通关系将自己家的女儿塞进京城女学里去。
这京城女学一出了名,连带宁博容的名声都好了不知道多少。
天元三年春暖花开之时,耶律祁悍然发动了战争。
慕容聿带兵阻截他于边境,战事日日升级,几座边城里的百姓不少开始往中原逃亡。
灯光摇曳,刘湛还未回来,怕是今夜也不一定会回来歇了,这做皇帝真不是件轻松事儿,尤其是想做个好皇帝的时候。
若是没那个心要做好皇帝,这身为帝王真是再爽也没有了,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昏君大概是这世上最幸福的职业,而明君无疑就要苦逼不知道多少倍。
宁博容搁下笔,仔细瞧着还有什么不完善的地方。
这是一份计划书,比当年历祯帝大寿时候的那份可要复杂多了,她写了几个月,如今仍是不大满意,而这厚厚的上百张纸,早就能编作一本书了,宁博容写了改改了写,琢磨了许久,但预计还需要很久才能成型。
最上面的一份计划书,是关于票号。
在唐时,就有质库的存在,说白了就是典当行的前身,也做放贷的业务,但是颇有点儿高利贷的意思,到如今,地方上不少地方都有钱庄,但连锁的票号,却是还需要很久,到清朝后期才会出现。
宁博容昔日教书的学校有一个同事是平遥人,恰好给她详细讲过山西票号的事儿,当然,是作为炫耀历史来讲的,有一些宁博容已经记不大清楚,这才写得有些艰难,幸好她也看过《日升昌票号》这部电视剧,还是被同事强烈要求被迫看的,她现在却很感谢她。
现代的银行,距离古代太远了,这么超前恐怕没多少人能够接受,但是票号不一样,不论是什么年代,大抵没有比皇家信用更好的了,虽然如今的大梁还没富到老百姓都有钱存的地步,但已经颇有几分宋时经济繁荣的景象,哪怕是北地战事频频,也没能影响到这种繁荣。
商人手上有钱,而且很有钱。
宁博容引入了一些现代银行的能借鉴的东西,以票号的模型为根基,写的这份厚厚的计划书——
必要的时候,皇权的可怕不必她说。
利钱的商定要等刘湛一起,且放贷这种事……有人敢欠皇帝的钱不还?那是活腻了吧!官方的票号放贷,利息低,肯定是有人会来的,敢向圣上借笔钱,对于商人而言,恐怕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哪怕还钱的时候要多还一点,但那又如何?总比问旁人借要好。
但宁博容的目的并不在于此,她这辈子就从没缺过钱,哪里真正需要票号这种东西来敛财,她的目的在于成立票号之后的东西。
她要弄一个慈善基金会,但是这玩意儿,就是个烧钱的,而若是用她自己的钱,恐怕是杯水车薪,若是用国库……恐怕没多久就被会戳着脊梁骨骂了。
一时的善名,做到最后不了了之,这并非宁博容想要的。
她要做的是长期的东西。
只要票号里存着钱,收着贷,只要大梁在一天,她就不怕这个基金会办不下去,就不担心这个慈善做不长——
这世上,还真没有做银行不赚钱的。
且这将是全国唯一的一家官方银行,没有竞争者,不允许存在竞争者,垄断银行,皇家信誉,哪怕是经济繁荣的程度再低,宁博容想想其中的利润,也是有些心颤。
再然后呢?
她还有下一步,慈善基金会也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总要一步步来的,宁博容托着腮想着,揉了揉眼睛,今日还是罢了手。
“莺歌。”
“是。”
“陪我到厨下看看吧。”
莺歌赶紧取了宫灯来,宁博容就这样带着一列宫女走到了她特地叫在宫室不远处设的厨房,为了防火,这里里里外外摆着十数个满水的大缸,毕竟离帝后的寝宫太近了。
“我看看有些什么……”
刘湛这样辛苦,宁博容总是要做个好妻子的,她想做的从不是让这个年代的女孩子脱离实际去抛弃家庭,那样才是真的大逆不道,不过是想在维持家庭的间隙,教会她们找到自己罢了。
宫中恰有进贡来的芒果,当然,这年代并不叫芒果,而叫庵波罗果,又叫蜜望,十分新鲜的模样。
宁博容便想做奶油芒果卷,原就有一些昨天做的甜品小饼干,再加一个热牛奶布丁便也是了。
她做的夜宵总不会很多,精致美味为主,而且大晚上的吃太多甜食,也容易发胖啊!虽然刘湛每日的运动量实在是很大,又费脑子,且在云州吃了那么多年甜食也没见胖,但人的体质……谁知道呢。
焦脆金黄的薄饼包裹着新鲜的奶油和芒果条,卷身浇淋两道红豆炼乳,装在白瓷盘子里,配上银质精致的小勺子,既好看又好吃。
而甜品小饼干她做的每一枚都只有铜钱大,打的是鲜花儿的模子,加了杏仁和丁点儿葡萄酒,另放入了调制的蜂蜜,脆香可口,清甜美味,这并未放在盘子里,而是装在青瓷烧制的叶片儿状的狭长小斗里。
剩下的热牛奶布丁做起来也极简单,装布丁的小杯子杯口犹如一朵盛开的小花儿,一样别致。
“三个……再凑一样吧。”宁博容皱着眉道。
那就……苹果派好了。
唤了当值的宫人来,不一会儿就打听了回来,与圣上议事的各位大臣共有六位,有两位是刚从边疆赶回的中郎将,向圣上报告北地耶律祁屯兵的情况。
“如此便送七份去。”宁博容道,“路上小心些!”
七个宫人立刻排排站着,手上拿着的是宁博容特地吩咐做的陶制保温盒,也是折腾了几次才有这个成品,虽笨重了些,但总比那木质的食盒保温性要好得多。
那些宫人去了,宁博容才净过手,回寝宫去准备睡觉。
果然不多时,便有个小宫人恭恭敬敬来报,“圣上让殿下先行安寝。”
这年代,也只有皇后、皇太后、太子可称为殿下,在宫中,宫人宫婢多是叫她殿下,如今的皇后娘娘可不能叫娘娘,娘娘……那就是在叫老妈呢。
“知道了,你退下吧。”
莺歌已经开始帮宁博容卸了钗环,直至现在,宁博容仍是不习惯用宫人,用宫女还算可以接受,让那些个太监贴身服侍……不好意思,她是真不习惯的。
这一夜,刘湛果然未归,看来北地的战事相当吃紧。
宁博容也不着急,只继续完善她的计划书。
这天果真刘湛下午仍是回来同她一道用哺食,宁博容瞧着刘湛眼下淡淡的黑影,叹了口气道:“昨日里可曾歇了?”
“在议事堂旁的暖阁里稍合了合眼。”刘湛仍是有些疲惫的模样,“昨夜里的宵夜很是不错,朱、郑两位将军可是赞不绝口。”
宁博容抿了抿唇,“喜欢便好,你这样可是不行,今天需得找些时间将这觉给补回来。”
“觉还能补的吗?”刘湛失笑。
宁博容没好气道:“这熬夜一次呀,需得七天都不一定补得回来,再如何,该休息的时候还是得休息。”
刘湛见她是真担心,温和道:“放心吧阿容,我知道。”
重活一辈子,没有人比他再珍惜如今的生命了,他可不想再一次早早便离世,上辈子便也罢了,如今——他舍不得。
一切都如此光明,想要的幸福都有了,有他喜欢的人,也有如此关爱他的人,阿父亲自将大梁交到了他的手中,他还未见到大梁兴盛,怎能舍得?
“战事一起,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