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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你舍不得。”雪无痕叹息着将她拥进怀中,恨不得将这身子合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你怎么又回来了?”蝶舞赌气地用雪无痕雪白的衫子擦掉脸颊泪水,还觉得不解恨,狠狠的在他胸膛咬了一口。
雪无痕闷哼一声,无奈叹息:“娘子,再咬就留下两个疤了。”
“怎么,你不愿意么?”蝶舞瞪了他一眼。
“愿意愿意……”雪无痕笑答着,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蝶舞满足一笑,突然抬头看向雪无痕,柔柔开口:“无痕……”
雪无痕低头看她,见她一副娇羞模样,不由低头轻吻,却听到她在他耳旁叹息声声:“我们要个孩子吧……”
“真的?”雪无痕几乎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一生冷静沉稳,与众皇子们周旋,在陷害他的人面前从容镇定,却也没有这般手足无措,他突然横抱起她,白衣翩飞,竟是喜的不知如何表达。
我们该有个孩子,纵使,有一天,我杀了你,然后尾随你而去,至少,还有我们的孩子,替我们继续活下去……
毕竟,灭族之恨,并不是我一人的事,虽然蝶谷依然存在,可是我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蝶谷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枫叶重叠嫌隙生
“你再睡会,我下了朝就来看你。”
一夜缠绵,雪无痕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印一吻,见她慵懒的应着,连眼睛也懒得睁,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气恼的去咬她白嫩耳垂,她却嘤咛一声,溜进了被子,雪无痕温柔看她一会,笑了笑,起身去上朝。
半晌,蝶舞起身穿衣,穿过长长的弄廊,在一个假山处停下。
“春宵苦短啊,雇主还能这么准时。”假山的那旁,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蝶舞不与他废话冷声开口:“你说的可是真的?”
“谷主没有仔细观察过那两个婢女么,你看她们脸上的胎记可是和你以前的一样?”
“她们的胎记大小不一……”蝶舞迟疑开口。
“谷主怎变得这般糊涂,谷主听说过吧,现在的谷中女儿洞房花烛夜之后都要你用一种特殊的材料洗脸,以前却是没有这种习俗的,其他的我不便多说,谷主是聪明人,你自然明白。”
“你好像对蝶谷很是熟悉啊。”蝶舞冷冷笑道。
“我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用的消息,自然要掌握清楚。”那人半晌才开口。
“也好,你我只不过互相利用,互不相欠。”蝶舞点点头,拎了裙摆准备离开。
“……谷主请留步……”那声音又响起来,却比方才要低沉些,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
蝶舞不解的回过头。
“我想问问谷主……”那人低笑一声:“谷主不会乐不思蜀忘记报仇吧。”
蝶舞闻言冷了脸,冷冷道:“这似乎是我的私事吧。“
那人又道:“你我都是为了对付雪无痕,我只是劝你,不要……被雪无痕的甜言蜜语骗得团团转,你难道还要重蹈上个莫蝶舞的覆辙么?”
“你……”蝶舞一惊:“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呵……”那人又笑,却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他理了理照在头上的斗篷:“我只是谷主忘记我们的约定破坏我的计划罢了,雪无痕到底是一个皇帝,你以为他对你真的从一而终么,你见过哪个皇帝宫里只有一个妃子,有只宠爱一个妃子的?”
“你……”蝶舞不语,心却隐隐的痛起来,他的话像一根刺一下一下扎在心理,他是对的,雪无痕首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丈夫,不,他连丈夫都不是,对着深宫的女子来说,他只是君,没有夫与妻。
她不是这深宫人,却也逃不了这噩运。
蝶舞恍惚的走过假山时,那灰衣人已经不在,她满腹心事的在宫内走着,没有注意到自己受了一条不熟悉的路。
红黄呼应,枝干斑驳,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蝶舞看着眼前景象有些微微的失神,却懊恼得发现自己是真的迷了路,她并不时常出雪融宫,所以除了雪融宫附近的几处,再远些她并不熟悉,今日她费尽心思躲开暗香盈袖才找到灰衣人说的那假山,方才一时走神却迷了路。
这里是一片枫林,红的似火,一旁是一汪碧池,应着远处层层叠叠的楼阁庭宇,美丽如画。
碧波里,映出白色的身影,乌发长泻,面容芙蓉,白色裙角依附在窈窕身姿上,波光粼粼的水面中,恍若仙子。
她记得前世,她为他披上嫁衣,戴着凤冠与他拜着天地,那日他一身红衣,气宇轩昂,他笑着执起她的手,对着娇羞的她说:“看,我娶到你了。”
她笑,颊上若盛开的桃花。
她知道蝶谷女子洞房花烛夜之后胎记就会消失,一夜温存,她用前所未有的热情将自己的身心给了他,就那样完全的,没有一丝保留。
她有蝶谷几千年来的账簿和蝶谷宝藏藏匿的地图,她傻傻的全给了他。
她是蝶谷的谷主,却自私的将几千人的蝶谷交给了一个她爱的男人,她曾经以为,他爱她,便也爱她的蝶谷,却原来,他与蝶谷却是水火不相容的。
他曾经是皇子的时候就去过蝶谷,那时候蝶谷并不是像现在那样好进的,要穿过长老们步的层层阵法方可通过,不懂阵法的外人会被困在里面,若没有人发现,很有可能被困死在里面,那时候,小小的她救了不服气的他,长老们不同意的,很快他便被送走了,他们告诉她,他是北国的皇子,他将来是她的主子。
蝶谷的人世世代代都要为北国国君主子效力的,这便是千年前莫佩慈答应北国君主的条件,她记得那时的寒长老说这件事的时候,眼里闪着他看不懂的光。
记忆里,寒长老对她是很好的,可是自从她醒来以后,她看不懂他了,那个记忆里对她溺爱异常的寒叔叔变了很多,变得……陌生了许多……
其实,又有什么不会变……蝶舞幽幽的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声响,回眸,是几个穿着宫装的女子,云髻娉婷,珠宝菱罗,最显眼的那个却是她认得的——雅嫔。
“这不是妹妹么,怎么有空到这里来?”雅嫔此刻脸上依然是初见的那种温柔笑脸,一如的温柔,一如的笑。
是他的女人们。
蝶舞叹了口气,她在想,她们是他明媒正娶的妃子们,她却什么也不是,那拿现代的说法,她算不算是他的情妇,蝶舞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没有留意那些女人们因为惊艳产生的一闪而过的嫉妒。她不想费力对付这些女人们,她记得他告诉她,一切有他,可是他现在在朝廷之上,怎么顾得上她。
“问你话呢。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对着这么美的人,狠戾的话也失了大半。
雅嫔对上次到底是心有余悸的,她不说话,却由着其他的妃子去闹,她父亲是当朝宰相,大权在握,雪无痕多少有些顾及的,柳青瑶没有家事支撑,所以这宫里也只有她最大,她不急,只有一天她会坐到皇后的位子,因为,她从小到大没有得不到的东西,雅嫔愤愤地看着眼前这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女子,想起上一次那幕,手中的绢子被死死的攥住,几乎撕了那脆脆的粉嫩指甲。
“你好大的胆子。”一个性子泼辣的走上前来对着蝶舞就是一个耳光,蝶舞看着那修长的手打过来,却没有躲。
“啪”的一声,蝶舞脸颊上留下一个红色的痕迹,一如她曾经有过的胎记。
雅嫔却是一怔,她没想到她不躲,那个打她的女子也是一怔,这样美丽的人儿……
蝶舞伸手探向火辣辣的脸颊,她看像远处的雅嫔,轻轻地笑了。
雅嫔不自觉地退后一步,她怕那样的眼神,那样黝黑的深邃的,怕一不小心就陷进去的眼神。
那个女子也不由退缩,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退却,心虚的抬起头,对着蝶舞又是一个耳光。
手听到半空却被抓住,那女子的腕却被狠狠地甩出去,蝶舞听到身后一个低沉的压抑着太多情绪的声音在背后缓缓地小心翼翼的响起:“蝶舞,你是蝶舞……”
雅嫔吃惊的看着蝶舞身后,又看了看蝶舞冷冷一笑,淡淡道:“花将军,只身一人来这后宫可是要私会什么人么?”
“小臣奉皇上之命保护蝶姑娘安全,这也没错吧,倒是雅嫔,私下里对蝶姑娘动刑,不怕触犯龙颜么?”身后那声音冷冷响起。
“哪里,一场误会罢了,是不是妹妹?”雅嫔自然记得上次之事,她看向蝶舞,带着警告。
蝶舞一笑,没有说话,转身,扔下那些人离开。
“蝶舞……”花无涯追上来,一把抓住她的小臂,看了看脸上尚未消除的红色印记,叹了口气:“我竟一时没有认出来,还以为你是……”
“你倒也没说错。”蝶舞轻笑起来,再难听的她都听过了,还怕这个?
“我不是有心骂你的,我……”
“无涯,若是你不认识以前的蝶舞,这样想也是合情合理,你有什么错。”
“那你的脸……”花无涯扫了她脸颊上的微红,疼惜的看了她一眼:“你为什么不躲?”
“无痕还在议事么?”蝶舞不答反问。
“你不会是想到皇上面前告状吧?”花无涯急忙拉住她,见她微怔,明白了大半,叹了口气:“皇上现在还动不得谢丞相,就算她打了你一个耳光,也不能因为这个治他的罪的。”黯然的看她一眼,怅然道:“你怎么会……”
蝶舞叹了口气,自嘲的笑道:“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却还是想试一下……”
花无涯看着一连黯然的蝶舞,怜惜的想抬起手臂将她拥进怀中,却觉得异常沉重,抬了抬却始终没有动。
“好了,我们回去吧。”蝶舞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叹了口气。
走了没有几步,却突然被他抱住,诧异的抬起头,却是花无涯炙热的眸子。
“没想到在陛下宫中还能看到这样的景致,果然让人大开眼界啊……”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毫无预警的,扫到那黑色的修长身形,心蓦然绷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诚知此恨人人有
回眸,那人一身黑色龙袍,金冠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