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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原是和樊扬恒认识的,可樊扬恒似乎在躲着她。秋延天一笑,便任由他去了。
但行得不远处,听到姑娘用有些生硬的语言大声责问:“
樊,我配不上你么?老说什么你的身份不允许,什么身份?我不在乎你的身份。……”
秋延天的脸色一黯。我看了秋延天一眼,想起唐刚和话别的那个姑娘,心情益发的郁闷,低声叹道:“还要拆散多少情侣?”看了看空旷的草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能不能不要这杀戮?”
我喃喃地道:“亲人、朋友、兄弟、属下一个个离开你身边的感觉很难受吧?可是,为什么还要这么不可为而为之?这有意义吗?为了日后的千秋大业?可是,一万年太久,我们有的只是现在。只是身边的幸福,而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为了遥远的大业,这一代人就应该牺牲吗?可是哪代人的性命不是性命?哪代人的幸福不是幸福?拆散了多少家庭?拆散了多少情侣?我知道你的心很痛,可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在你这里终止?
放弃吧,放弃那遥不可及的梦想,放弃你自己也清楚的虚幻未来……” 秋延天猛地转身握着我手臂,手中的力度之大让我差点冲口“啊”地叫了起来。可看着他那凝重悲哀的眼神,却一声未发。
他看着我,轻叹道:“不要说。不要说了。”我们静静的对视着,彼此眼中印着对方的沉重哀伤。
停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手,转头时已经恢复了那个闲雅的公子模样,轻轻打马向前。
行了一段路,也许是路上的气氛太沉重,他找了个话题道:“你骑马的技术越发好了。”
我笑笑道:“这是几次逃跑的功劳。原来很多事情都是可以逼出来的。不会的,在危急时可能会,以为做不到的,在危急时可能做到了。”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策马向前。
那小城集市的异域的风情,是我未见过的,倒也有趣的很,见到了许多不成见到的有趣玩意。只是满街是我听不太懂得塔何国语。
可我的兴致,却在看到素雪的一瞬间转为惊奇。
素雪是佟府内院实际管家宋香琴的替身婢女,佟云荣的通房大丫头,就算佟府被抄没了,她依然应该在都城,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我隔着层层的人群,拼命地挤了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道:“素雪姑奶奶个。”
她转头看着我的时候,脸上惊恐的表情如大白天见了鬼魅一般,使劲地甩着我的手:“你是谁?是人是鬼?走开!”
我怔了一怔,想起佟府的人都以为我死了,但也证实了她确实是素雪,便说:“素雪,我是人,你别怕。”
但这么一闹,周围的人便都看着我们。
秋延天凑了过来,悄悄地拉着我们往旁边走:“先离开这里。”
在一个胡同里停了下来。素雪微微喘着气,警觉地看着我们。
我急切地问道:“素雪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佟府的人呢?”
她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微微退了退道:“我不知道。”
我问:“你为何会在这里?”
素雪咬了咬唇道:“我有亲戚在此处,赎了我出来。”
我疑惑的问道:“怎么从未听你讲起过?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素雪道:“一个月前。”
秋延天在旁边冷冷的道:“一个月前佟府刚好被抄家,为什么单只你会在那时候出来?”
素雪道:“刚巧……”
秋延天一把抓住她的手看了看放下道:“你最好还是说实话,你中了毒,几天后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
素雪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不会的,你骗我。”
秋延天道:“你按按你的掌心试试。”
素雪疑惑不定地按了按掌心,“啊”地一声痛呼起来。她眼神惊惧疯狂起来,喃喃地道:“原来他们真没有这么好心,要杀人灭口。我真傻,以为躲一段时间就好了。”又扑到秋延天跟前道“你懂的是吧?救救我,救救我。”
我扶住素雪道:“你快告诉我怎么回事?是谁要杀你?”
素雪却不搭话,只是恳求地看着秋延天。秋延天冲她点了点头道:“你若说实话,我自会救你。”
她眼里的惊恐渐渐减少了一些,慢慢地开口道:“是靖安王爷。”
八十八、异国公主
秋延天配了药方给素雪,并将素雪送到客栈静养时,我才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陷害佟府的,是朱询。
而加以其手的其中一人,就是素雪。
眼前素雪悲伤哭泣的面孔浮现在我脑海里:“我恨他们。凭什么,凭什么我在佟府劳累了十余年,尽心尽力,却只能是个通房丫头,连纤云这个姨娘也比不上……为什么要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暗下毒手……我什么都没有了……燕奶奶,你以为纤云是个纯良的女人吗?以前也许是……人是会变的,会有无穷的贪欲的……荣爷身边的女人,哪个敢说自己是纯良的……”
素雪这样一个伶俐善良的女子,却被逼的背叛了自己的主家。这古代一妻多妾的制度,是男人期望中的齐人之福,可对女人来说,却是一把刀,一种痛苦和折磨。围绕着男人的争斗,从来都存在。
她说我是幸运的,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
她说我不惜福。
她说宁爷对我很好,可我不会珍惜他。
她说宁大奶奶其实是真真善良的人,我不该容不下她。
她发泄一般地哭着,絮絮地说着,说自己,也说别人……
也许陷害佟府这件事,受害的不仅是佟府,她这一个下手之人,也是受害者。
她恐惧、愧疚、压抑,却又不甘、拼命为自己辩护,各种感情在她心里的纠葛,早让她痛苦不堪。
我并不赞成她陷害佟府的行为,可是,我同情她。
秋延天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她痛苦、絮叨,看着我扶着她哭成一团,阳光在他身后投下一个沉重的影子。
我不知道素雪说得对不对。
但有一句话,她是说得对,是的,人是有贪欲的。
记得朱询和佟远宁都说过,他们情胜兄弟。虽然他们后来亦生了嫌隙,但曾经情胜兄弟的两个人,就这样相互陷害,甚至于至于死地而后快吗?
我不禁觉得从心底透出森森的冷意。曾经的情胜兄弟亦如此的薄凉。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兄弟,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我看着旁边一脸平静的秋延天,他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连一点惊讶都没有,不禁问道:“你早知道是朱询,对不对?”
秋延天深深看了我一眼:“佟远宁知道朱询太多事情。朱询既起反心,又不能为自己所有,必除之而后快。”他停了一会儿道:“佟远宁对皇上是忠心的,可惜,凭朱询与佟远宁以前的关系,加上朱询的挑拨之计,那皇上早已是风声鹤唳,不会信他的。”
我不知道该不该怪他们,甚至觉得我没有资格怪他们。他们这般做,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不对。明知道权利是柄双刃剑,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利益,也可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是伤害,但众人还是趋之若鹜。
这世上,能说自己真正轻视权力利益的,又有几人?
或许正是这日人类无穷的贪欲,才促使了人类社会的发展。
我默默的走着,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她猛地一巴掌甩了过来,我看着她那纤纤玉掌停在我脸前,却没有扇下来。
秋延天抓住了她的手,游亚德向她笑说了句什么。
这美丽的容貌有时候也是种力量,一种温柔的力量,令怒气化为绕指柔的力量,比如现在,秋延天的笑容如流水一般拂去了那艳装女子的怒气。
秋延天为了陪罪,请那女子到就近的酒楼吃酒赔罪时,那女子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那女子的随从要跟着进雅间,却被那女子制止住。那些随从不敢有异议,却明显的显示出担忧。
我脚步飘忽地随着他们去了酒楼,只听得他们在旁边言笑晏晏的。一杯烈酒喝下去,整个胃都好像烧了起来。却喝得太急,我皱着眉头,苦着脸忍受着嘴里火辣辣的涩味,呛得咳嗽起来。秋延天顺手拍着我的背部帮我顺气。
那女子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问了秋延天一句什么,秋延天答了一句,那女子又眉开眼笑起来,是个爽快的姑娘,表情都摆在脸上。有人给我酒杯里加酒,她端了起来,向我说了句什么。
我问秋延天:“她说的是什么啊?”
秋延天低声道:“我说你是我的妹妹,她向你敬酒。她叫闵夕。”
我也举起杯,向她微微一笑,喝了一杯。
看着秋延天和闵夕谈笑风尘,她绯红的脸蛋和闪着喜悦光芒的眼睛,我不禁有些疑惑,秋延天竟像是在特意的亲近那女子了。
他那完美的容颜,高贵闲雅的气质,优雅随意的动作,在刻意讨好某一个人的情况下,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都是无法拒绝的。
比如现在。
那姑娘长得眉目俊俏。两弯如墨般月牙形的眉毛,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如阳光下的大草原一般清新坦荡,脸上有两团被寒风吹出的红晕,但在她脸上却只添了娇俏,皮肤是关外女人少人的白皙细嫩。笑声如清脆的马铃声,却又不似关外女子一般笑不露齿,而是毫无顾忌、毫不掩饰的笑着,露出一排编贝一般的牙齿。
而看她身上的衣饰,虽然说款式和街上的女子差不离,但料子上是上等的,看起来做工精细,光看袖口上绣着的图案就挺费神了。
在这女子不惯绣花的关外,就更难得了。而她头上戴着的明晃晃的珠子颗颗圆润。看来,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姑娘。
但她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青春的如草原上的一粒露珠。
探究的看了看他们两个。原来秋延天喜欢清纯的姑娘呀。我不由笑起来,凑近秋延天耳边问道:“哥哥是喜欢这姑娘?闵姑娘长得挺漂亮的。”
秋延天眼光一闪,微微一笑。
但我这个超级电灯泡打量周围时,竟发现帘子外有不少人暗暗注意着我们。虽然他们都假装在喝酒、聊天,但我还是看出来了,其实他们都在密切的注意着我们这一桌。也许是几次逃命,令我对这些敏感吧。我心里已经,难道被秋延天发现了?
这里虽然是塔河国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