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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这里实在是僻静,经常没有任何人会经过,最是适合想心事。
有时候兴起,自己哼些歌给自己听,也不会让人发现。
这天天气好,太阳暖暖的,我就带着绣品信步走到了那个僻静的荷塘边,在那个有花从、大树遮掩的地方,坐在石头上边晒太阳边绣花。
我习惯性地摘下手腕上带着的嫣儿的玉镯子,因我平日手腕上是不带什么首饰的,只怕一时没想到在这石头上撞坏了,所以摘下,等要回去了,再带上。
玉镯子摘下后,我用手绢包好了,放在身旁的石头边。
其实这玉镯子我早就想还给嫣儿的,但她说我是因为带了她的辟邪玉镯病才好得那么快的,我身子才好,还虚得很,只怕又遇到什么花精草魅的,定要我再带段时间才好。我只好依了她。
刚绣了一个花瓣,突然,旁边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抬头一看,冤家路窄呀,又是那个登徒子。
我一皱眉,这人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又觉得这园子管理也乱了,这样的登徒子竟能几次到园子里逛而没有人管。
虽这样想着,但这太阳晒得我暖融融的,比房间里舒服多了,这地方又确实僻静,也没见其他人经过,不会被其他人发现我做女红挣钱,虽然有这么个登徒子在,但量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就决定不理他,低头继续绣花。
谁知道,那登徒子竟厚颜无耻地走到我身边不远处坐下来,含笑看着我绣花。
我又皱起了眉,厌恶地说:“你离我远点儿。”
他却不恼不怒,闲闲地笑道:“这地方是你买了呢,还是刻了你的名字?”
我狠狠地盯着他,他眼里却没什么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时,我发现他背对着太阳,阳光在他身边绕了个淡淡的光环,他有着清秀的脸部,双臂自然伸展,放在膝上,神情疏闲,倒有几份清逸。
身后的阳光下,有细微的飞尘在飞扬着,凭添了几分暖意。
我不禁一呆,竟想起中秋那天,在月光下的佟远宁,和他说的话,心里一暖,眼里的神色也跟着暖起来。
那登徒子在嘴角微翘看着我,自然是看到了我眼中神色的转变,微微一笑,脸上显得十分得意,眼里却有几份玩味,说:“见了我这般俊美翩然之男子,姑娘也舍不得移开眼光吧?”
我一愣,哭笑不得,原来他不止是个登徒子,还是个自恋狂呀。
当下低了头,不再理他。
他却不依不饶,继续地说:“姑娘,你想看我也没让你不要看呀,想必是很少见到像我这样光映照人的美男子吧。”
我呸了一声,说:“比你脸皮厚的男子倒是少见。要比俊美来佟府可来错了。佟府哪个爷不是俊美翩然。比如……佟远宁就比你清俊飘逸。”
那登徒子也并不生气,哈哈一笑说:“佟远宁是不错,好一个清俊飘逸,但他定比不上我卓然风姿。”
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叹了口气,这孩子没救了。
我说:“你知道芙蓉姐姐吗?”
他摇摇头,说:“不认识。”
我眯着眼睛,带着几分坏笑说:“你就是芙蓉哥哥。”
他果然不明白,问:“什么?”
我笑得更开心了,说:“称赞你呀,你风姿卓然,就如芙蓉花一般。”
他说:“你也不差,虽然不是很美,却也别有风韵,配得上芙蓉姐姐这个称号。”
我气结,又抬起头来瞪他一眼,却见他眼睛里含着几分狡黠。
我决定不理他,继续专心绣花。
他又凑来过来,就我手里看了下,说:“花绣得不怎么样,可惜了一份好料子。”
我心里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世界多么美好,我不能如此暴躁。
他又问:“这料子上有锦绣坊的印记,你做锦绣坊的绣活做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答:“挣钱。你可以走开了吗?”
他微微一笑,退回了原来坐着的石头上。
我的耳朵刚清静一会,他那鼓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镯子是好玉,样式也别致得很。”
我一看,他手里拿着我放在旁边用手绢包着的玉镯,气定神闲地欣赏着,如同抓着的是他的东西一样自然。
我忍无可忍了,嚯地站起来,从他手里夺了玉镯子,向前就走。
背后传来他的声音:“你很需要钱吗?”
我回头,看着他;冷冷地说:“是的,很需要。”
后来几天,也没再遇到那登徒子了。
一日,我在荷塘边绣花累了,一时兴起,爬上旁边的假山上登高远眺,从有些稀落的树叶缝隙里往墙的那边看去。
突然,我看到了佟远宁,和着几个男子,正往一圈半围的房子走去。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条件反射一样地低头藏起来。
待佟远宁她们走进房子后,我从假山后探出头来,认真地打量了一下。
我知道这荷塘旁的花树后有一道墙,却不知道,墙后不远处,就是佟远宁的书房。
从此,我又多了一个习惯,在百无聊赖或者绣花绣累了、趴在假山上偷看佟远宁。
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微笑的面容,看着他和门客、和其他官员们或者严肃或者轻松地交谈,看着他客套地和别人打着哈哈,看着他在书房前的院子里拿着公文边沉吟、边踱步……
慢慢地,我的心开始隐隐有一点温柔、迷茫的感觉。
我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心情,难道,我竟在偷看和关注中慢慢喜欢上佟远宁了吗?
我想起来在现代读中学时,还是纯纯的年代,因为注意上了某位男生,关注关注着竟转化为暗恋,顿时心里警钟大作,暗暗告诫自己:“他不爱你,他还有其他两个老婆,他不是你的那盘菜。”
难道到了古代,不仅年龄变小了,思想也越活越回去了吗?
但是忍了段时间没到这里,终竟后来又神使鬼差地来了,趴在假山上偷看。
我叹了口气,算了吧,走一步算一步,也许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糟糕。
感谢假山前还有绿树微微遮掩,而且书房隔壁一向僻静,他们也想不到隔壁有人偷看吧,我每次偷看都没有被人发现。
十一、事露
一日,我在荷塘边绣花绣累了,放下绣架歇一歇,揉揉眼睛。
脚又开始往假山上爬了,我熟练地爬上假山,往书房看去。
这一看,竟然看到了一个有段时间没见的“熟人”,那登徒子在往书房走去,佟远宁从书房走了出来迎上去。
那登徒子微笑着和远宁站在院里聊了一会,竟一抬头,往我趴着的方向看来,还对着我展颜一笑。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一抖,差点从假山上摔下来,忙不及地从假山上爬下来,拣起花架子,心如撞鹿。
过了一会,我心想,这里有树叶遮掩,也许他并没有看到我趴在假山上,只是恰好抬了下头而已。
这样一想,平静了下来,继续绣花。
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我放下绣架抬头伸个懒眼,却见花树后人影一闪,那登徒子轻快地向我走来。
我以手扶额,哀叹一声,这人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呀。
他不顾我略带敌意的眼光,微笑着走到我前面的石头上坐下,伸臂、整衣,一派闲情,说:“原来你对我那么念念不忘,竟然爬墙看我。”
我说:“你哪个眼睛看到我看你了?”
他笑嘻嘻地指着自己的双眼说:“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眼睛亮晶晶地闪着亮光,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他。
他又说:“好在你小时候没见到我,否则我可有烦恼了,天天要畏父母之言、畏诸兄之言、畏人之多言也。”
我一愣,不禁问:“什么?”
他笑道:“怕你天天爬我家的墙呀。”
我呸一声,知道他没什么好话,也不想理他了。
却听他曼色吟道:“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我古文学得不好,不太理解这首词的意思,只觉得他声音低沉清亮,有节奏地吟出来怪好听的。
我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爬墙进来的么?”
他指着远处一丛竹子说:“那下面有扇小门,是连着这园子的。只是平日里有人在远宁书房那边守着。这扇小门平日里一般只有远宁一人进出。”
我点点头,原来门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难怪我没有发觉过,也难怪几次见到这个登徒子在园子里,都没有人通知女眷回避。
我又问:“既然有人守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笑了一笑说:“这可不能说,我说了,只怕你会偷偷跑到远宁书房找我。”
这个自恋狂。我无奈地叹口气,抬头看看太阳,见快到了用餐时间,就收拾起绣架,也不理他,往我的院子走去。
晚上吃过饭,我和馨月正在房里做锦绣坊的绣活,突然,周金薇带这几个人走了进来。
我和馨月措不及防,站起来,问:“妹妹和各位大娘,夜晚光临蔽院,却不知所为何事?”
我纳闷,明明这院门是关了的,她们是怎么进来的?
周金薇用手拈起绣架,冷笑道:“老夫人闻听姐姐女红做得越来越好了,想见识一下。还请姐姐和我去见见老夫人。”
我和馨月对望一眼,知道我们私自接锦绣坊绣活的事情败露了,只好忐忑不安地和周金薇到了老夫人房里。
我和馨月被喝令跪在地上。
老夫人端坐在榻上,面沉如水,接过周金薇手里的绣架看了看后,满脸怒容地对我说:“你做为主子奶奶竟然接外面的私活,我们这样的人家,主子奶奶的绣活流落在外,流传与走卒杂役之手,成何体统?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定不能轻饶。来人,把燕信飞和馨月关进思过房一天,不能给水喝、给饭吃。”
我还在想,思过房是什么地方,馨月的脸却刷地白了。
周金薇却笑得越发灿烂。
几个婆子正要过来拉我们,突听帘外一阵钗环相撞的声音和脚步声,纤云走了进来。
她微笑着对老夫人说:“请老夫人安。”
老夫人点点头问:“这么晚了,你过来作什么?”
纤云陪笑说:“这夜长了,来陪老夫人聊天解解闷儿。”
跟着纤云的一个婆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