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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轰隆隆的雷声和闪电,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秋天怎么会下起这种雨来呢,孟饶玉的心头也好像被这不寻常的暴雨弄得有些慌乱。
就在雨下的就急的时候,门外人声嘈杂,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才躺下的周夫人一翻身又坐了起来,她摆手叫过孟饶玉说:〃饶玉啊,外面是不是有了动静,是不是老爷回来了啊,我要去看看,去看看。〃
外面雨那么大,周夫人近来身子骨又不太好,孟饶玉怎么能让她冒雨出去呢,她一把按住周夫人,说道:〃夫人,我出去看看吧,您别急,知道是什么事之后,我第一个回来通知您。〃
〃好,好,要是老爷回来了,你要赶紧告诉我。〃周夫人也不多坚持了,听从了孟饶玉的话。
孟饶玉披上一件蓑衣,戴上斗笠就顶着雨跑到了外面,刚到门口,第一眼就见到了已经被浇成落汤鸡一样的周展鹏。
她赶紧将身上的蓑衣脱下来,高高举起,然后跑到周展鹏的身边,将两个人的头遮住:〃展鹏哥,怎么了,你怎么站在雨中,这样会感冒的,快把蓑衣披上。〃
周展鹏脸色苍白,一言也不发,他似乎已经灵魂出窍了一般,整个人变得毫无生机,就算是孟饶玉这么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置若罔闻。
、第八十九章 往事如风(三)
孟饶玉被周展鹏的样子吓坏了,她赶紧将蓑衣扔在地上,然后两个手紧紧的抱住周展鹏已经冰凉的身体,失声叫道:“展鹏哥,展鹏哥,你说说话啊,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不要这么吓我好不好?”
孟饶玉不停的呼唤着,摇晃着,也许是孟饶玉的叫声或者是身体的体温温暖了周展鹏,好一会儿,周展鹏才动了一下,然后发出的第一声居然是哭泣声,那哭声不是嚎啕大哭,也不是捶胸顿足,而是全身颤抖的悲鸣,眼泪和雨水斗混合在了一起,让孟饶玉的心里如同刀割一般,心疼的不能自已。
周展鹏如同孩子一般,将头埋在孟饶玉的胸前,身子因为哭的过于厉害而不停的颤抖,孟饶玉用手轻轻的抚慰着周展鹏已然全湿的头发,没有多问,她知道目前最主要的是让周展鹏哭个痛快。
好半天,周展鹏才从悲戚中发出声音来:“饶玉,饶玉,爹,爹不在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孟饶玉听到周展鹏的话,身子也猛然的一震,是啊,从周展鹏这般悲切的样子中,孟饶玉已经猜出了几分不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周员外临走时的笑脸,背影都还清晰的印在他们的脑海里,可是怎么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就阴阳相隔了呢?
孟饶玉找不到任何的词汇来安慰周展鹏,她深知失去亲人的痛苦,也知道周展鹏与周员外的父子之情很深,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周展鹏,死死的抓住他,让他知道,不论如何,她都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不过孟饶玉现在心里还放心不下一个人,那就是周夫人,如果周夫人得知周员外已经去世,不知道又会是何种反应呢?肯定会比周展鹏更加伤心吧?
就在孟饶玉想着时,周夫人的声音猛的在她和周展鹏的身后响了起来:“展鹏,你爹怎么了,他怎么了?”
“娘……”周展鹏听见周夫人的声音,禁不住哽咽的唤了一声,接下来就沉默,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将他爹的死讯告诉周夫人。
周夫人怔怔神,勉强的站直身体,大声的问道:“告诉我,展鹏你别瞒我,没关系,你说,你爹到底怎么了?”
周展鹏见到自己的亲娘,终于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到周夫人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双手紧紧抱住周夫人的大腿,哭着说道:“爹,爹在回来的路上发生意外,摔倒山崖下,去了……”
听了周展鹏的话,周夫人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整个人顿时站不稳,像片秋雨中飘零的叶子,摇摇欲坠,要不是孟饶玉手疾眼快,一把将周夫人扶住的话,她早就栽倒在地。
周展鹏也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和孟饶玉两个人将周夫人搀扶到屋子里,周夫人面色如同灰土一般,没了一点生气,“展鹏,展鹏,你爹他现在在哪里,尸身可找到?”
“恩,现在爹的棺柩就被安放在后面的祠堂了,娘,你歇会吧。”
周展鹏忍着心中的悲痛,劝慰着周夫人,他知道,他娘已经再也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周夫人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说:“不睡了,不睡了,要睡我就陪你爹一起睡在地下去,我要去看看他,去看看他。”
雨依旧下着,虽然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的电闪雷鸣了,但是那滴滴答答连续不断的雨声,却听了更让人觉得凄凉,也许这是老天在怜悯这一家可怜的人吧。
接下来的日子,周夫人都在祠堂陪着周员外的灵柩,不肯离开,而周展鹏则被各种事情烦的焦头烂额,他要准备周员外的下葬,要去讨债,要去还债,要支撑这个家。
孟饶玉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而周展鹏的话也越来越少,将一切都压在心里,让她十分的担心。
这一日她去苏州城内给周夫人抓几副进补的药,调理下身子,在回来的路上,正心不在焉的低头走着时,突然前面出了一个人,横在到中间,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愣,刚想问是谁,结果发现眼前的人有点面熟,一时记不清楚。
那个人朝孟饶玉一呲牙,笑着说:“孟姑娘,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林耀国,就是数月前你救过的人!”
“林耀国?”孟饶玉好像在记忆深处恍惚的想了来有这么一个人。
“孟姑娘,想起我来了吗?”林耀国的声音缓缓的在孟饶玉的耳边响了起来。
哦,是了,那是一个数月前的一天,她和周夫人去寺院里参拜时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春天,一切还那么的美好,似乎一点烦恼的事情都没有,可是只不过过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物是人非了,对于孟饶玉来说,那时的事情就像发生在前世里,那么的遥远……
以至于好长时间,孟饶玉都处在恍惚之中,直到又被林耀国叫了几声才反应过了,她朝林耀国失神一笑:“哦,原来是你啊,伤都好了吗?”
“恩,早就好了,一直想来感谢你呢。”林耀国冲孟饶玉眯着眼眸,翘着嘴,笑的很开心。
可是孟饶玉根本没有心情去说笑寒暄,她竭力的回应着林耀国的笑容,“不必了,举手之劳,当时也不能见死不救,谁都会这么做的,你不必挂在心上,我还有事,告辞了,林先生。”
林耀国一见孟饶玉要走,连忙也转身追上了上去,一边跟在孟饶玉的后面,一边问道:“孟姑娘,要回家吧,这条路有些偏僻,我送你一程吧。”
“不必了,多谢。”孟饶玉有礼貌的谢绝。
可是林耀国却似乎根本不在意孟饶玉的意见,还是自顾自的跟在她的身旁,孟饶玉也赖的多费口舌,就随他去了。
林耀国一边走一边关心的问孟饶玉:“孟姑娘,这次见你,觉得你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的哀伤,不像上次相见时那么快乐了,莫非这几个月来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成?”
“没什么。”孟饶玉只是淡淡的摇摇头,随意的答了一句。
但是林耀国却没有就此罢休,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孟姑娘,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对我讲,我林耀国的命是你救的,就算为你赴汤蹈火也是值得的,所以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讲出来,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在上海也算是有几分名望。”
孟饶玉开始依旧默不作声,一个人低头走着,可是林耀国问多了,她也就忍不住了,毕竟这些日子来,她也承受了不少的压力,想去帮助周展鹏,帮助周家,可是却无能为力,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点点消瘦,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点点沉默,一点点远离,她的心都在滴血,可是她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虽然很多时候,她觉得累了,痛了,都想依偎在周展鹏的身上,歇一会儿,哭一会儿,撒一会儿娇,但是却不能,因为周展鹏比她更累,她只能一个人忍住,装出一幅笑脸来面对周展鹏和周夫人为他们打气,加油。
所以面对林耀国的一再追问,她终于想开口,想把这日子以来的事情讲给林耀国听,或者说林耀国以外的其他人听也可以,她就是想找个人倾诉思绪。
“你说,这个世界公平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苦难呢?为什么老天总是在人最幸福时给予最致命的打击呢?”
孟饶玉像是在对林耀国讲,也像是自言自语的道。
林耀国先是一愣,然后昂头望着头顶的天空说:“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所以人要坚强,无论命运给予什么都要接受和反击,一切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才能得到,而这中间可能需要很多牺牲和算计。”
林耀国说道这里,侧面很有深意的望了孟饶玉一眼,不过孟饶玉并没有注意他的眼神。
她只是又接着摇头叹气道:“我根本不奢求其他的东西,荣华富贵之类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和爱人亲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林耀国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目光变得有些犀利起来:“平平安安,一家人,这也许是最简单的愿望,可是在这个乱世时期又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你知道吗,在上海,黑帮之间的争斗中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他们不希望和家人在一起吗,他们当然希望,只不过树欲静而风不止,都是生活所迫,他们只有这条路才能让自己活着。其他无论什么身份,哪个阶级的人都是如此,都有他们的艰辛,不过如果你跟了我……”
林耀国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含糊不清,孟饶玉根本没有听明白,她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我怎么?”
“哦,没什么,呵呵,对了,孟姑娘,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会有这番的感慨呢?”
林耀国打了个岔,把话题转移开了。
孟饶玉叹了口气,神色黯淡的道:“说来话长啊,这段时间的事情的确发生的很多,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似乎是在做梦一般。”
接着孟饶玉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点一滴的对林耀国讲述了起来,讲完以后,林耀国看似很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