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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这些事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梦里……
可是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那么短暂的,人生并非我们原本期许的那般美丽,也没有那么多的童话,悲剧都是在不经意间就悄悄的浮上水面,让人措手不及。
其实这个悲剧的故事,并没有多复杂,多么的百转千肠,就是一个很俗很俗的故事而已,却足以改变人的一生。
当时沈云轩的父亲沈振山是上海第一大黑帮的头目,控制着码头,赌场,妓院,还有一些烟草,枪支的生意,而林耀国是和他一起建立帮派,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是帮里面的第二号人物。
沈振山是个有些呆板和传统的人,他更喜欢走老路,喜欢按照以前的模式经营帮派,不喜欢与洋人打交道,而林耀国则不然,他激进,那里有利益他就盯在那里。他主张与洋人做生意,不能光是靠帮派活着,可是沈振山不同意,他觉得本身自己泱泱大中华的子民,何必去和那些红毛鬼子打交道呢,而且黑帮有黑帮的生存法则,不能轻易打破。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与分歧越来越大,不管怎么说林耀国毕竟是帮里的老人,而且是二当家的,手里自然有着大批的人马,可是即便如此,帮里的兄弟大部分还是沈振山的人。
林耀国心里不服气,不愿意一直在沈振山之下,在他看来这帮派的创立,他出的力可不比沈振山少,只是当时时机没有沈振山好,才屈居第二,而今沈振山墨守成规,不懂变通,断了不少的财路,他心里的积怨就更加深了起来。
于是,他寿宴那日,他假意宴请沈振山去赴宴,先是下毒,然后借机放火烧了酒店,可叹沈振山一代枭雄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了,有时候越是自以为亲近和信任的人,才会越能伤害到自己,沈振山的事也是亦然。
开始的时候,林耀国戏演得很好,在沈振山的葬礼和沈云轩母亲姚金花的面前痛哭流涕,那悲伤的样子真是让人痛心啊,可是日子久了,架空了沈家在帮会的权利,开始分家独立,大肆扩张……
姚金花不是平常人,她原本也是清末督军家的千金,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兵法武艺也是不俗,对于丈夫的死本就怀疑,又见林耀国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更加确信丈夫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于是经过明察暗访后,终于发现了真相,可是此时林家势力日渐庞大,而他们孤儿寡母的,只能忍了,她一边操持着帮派里的事情,一边抚养着沈云轩和沈云鹏兄弟两个人,终于体力不支在沈云轩十六岁那年,与世长辞。
沈云轩将弟弟送到国外,然后一个人挑起了沈家全部的重担,面对内忧外患,他都从来没有一丝的退却,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垮下去,沈家不能垮下去,他要报仇,母亲是为了他们才忍了下来,现在他以长大成人,这笔账也该算一算了…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从沈云轩的心底一下子涌了上来,这些尘封多年的往事,不知道怎么的就像走马灯在他的眼前不停闪过……
他将手中已经快要冷却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目光坚定的望着远处,他,沈云轩是不需要回忆的人,有回忆的人总是软弱的,他不需要这些,因为回忆在美好,他也是永远无法回头的,他能做的就是一直向前,一直,一直……
、第七十六章 垄断烟草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适时的当断了沈云轩的思绪,他怔怔神,喝了一声,“进来。”
咯吱,门被推开了,沈平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沈云轩的背后后,立正站好,说道:“少爷,现在林家差不多已经控制了整个上海的烟草生意,如今他们开始大力打压价格,使得我们一点利润空间都没有,如果我们不降价,烟草都得发潮坏掉,要是降价,那就得连本都赔上,我想林家的目的就是我们这些做烟草生意的都挤垮,然后他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啊。”
沈云轩安静的听完沈平的话,然后双手撑着窗台,向外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什么,少爷,你说什么?”沈平把眼睛瞪得如同灯泡一般,还用手掏掏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似的。
沈云轩也不理会沈平,又接着自顾自的说:“咱们烟草行不降价,耗上几天,等实在熬不下去时就开始降价,然后将所有手中的烟草都低价售出,据我估计,这个时候定会有人出来统统的收购走的。”
“可是,少爷,那我们不是亏了吗,连本都保不住啊?”
沈平甚至有些怀疑他一向精明料事如神的少爷,是不是脑子洗澡的时候进了水啊,怎么说出这番话来呢。
沈云轩瞟了沈平一眼,然后也不过多解释,挥了挥手,“行了,赶紧下去准备吧。”
“可是……”沈平还是有些不甘心,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他一见沈云轩还不容辩驳的眼神,又将嘴里快要吐出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乖乖的推出门外,办事去了。
林府中
林老爷舒坦的窝在新买回来的摇椅上,品着茶水,眯着眼听着留声机里的戏曲,好不自在。
不一会儿,杜军从门外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林老爷的身边,俯下身子,在林老爷的耳边轻唤了一声:
“老爷,听咱们的兄弟回报,这沈云轩那小子正死撑着不肯降价呢。”
林老爷抹了两把眼皮,哼了一下:“老夫早就预料到了,沈云轩哪有这么轻易的认输呢,其他人怎么样?”
杜军得意的笑了笑,“其他人都撑不下去了,只好降价将手中积压的烟草都贱卖了出去,我已经命人在暗中收购回来,一切都和老爷你计划的一样啊。”
林老爷听了杜军的话,嗓子中发出几声得意的笑来,他捋了捋胡须,“哈哈,不急,不急,等沈云轩那小子撑不住,这全上海的烟草生意就归我林家了,到时我说多钱就是多钱,哈哈哈。”
“是啊,是啊,老爷真是高明,我想用不了多久,沈云轩就撑不住了,那烟草返潮,就不值钱了啊。”
杜军点头哈腰的拍着林老爷的马屁,将林老爷说的好不得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到了年根底,果不出林老爷他们所料,沈云轩手中的烟草终于抵不过压力,开始缓缓的降起价来。
沈云轩看着手中的账本,上面的烟草正在一笔笔的被人给收购走,在看看周围,沈平和其他兄弟,脸上都愁容满布,似乎对这种形式很担忧。可是沈云轩心里自有自己的打算,而且他也不准备现在将计划说出来,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了分晓。
而另一方面,林老爷则是春风得意,他库房里的货是越来越多,用不了多少时间,他林家就会拥有上海全部的烟草了,到时候……哈哈哈,林老爷似乎看见无数的金银财宝都涌进了林家,无穷无尽,数不胜数……
“哈哈,李妈啊,今天晚上多准备些菜,开几瓶好酒,知道吗?”
林老爷兴致勃勃的吩咐着下人,李妈赶紧领命下去准备,林老爷又扭头对四姨太和林珍珍道:“你们啊,逛街的时候可以去周记珠宝行去看看,听说又来了很多的名贵珠宝,喜欢什么尽管选,回头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林珍珍撇了撇嘴,好奇的问她爹:“爹啊,你怎么兴致这么好呢,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吗?”
林老爷轻轻的抬手拍了拍林珍珍的小脑袋,“随便你开口,爹都替你埋单。”
四姨太歪着头凑到林老爷的身前,娇滴滴的问:
“真的吗,老爷,我也可以狮子大开口是不是?”林老爷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后,捋着胡子说:“可以,可以!”
一旁坐着的林文豪,给林老爷倒上一杯茶后,问道:“爹,难得你心情这么好,是不是烟草生意很顺利啊?”
“是啊,前一段咱们林家后院起火,烦事多多,但是这运气啊,总是轮流转的,现在是咱们林家的好时候,昨天沈云轩那个小子终于撑不住,把囤积的货都出了手,哈哈,现在整个上海的烟草都归我林家了,你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林文豪低吟了一下,眼珠转了转,颇有些担忧的对林老爷说:“爹,且不说别人,但是这个沈云轩诡计多端,怎没会轻易就范呢,这里面不会有诈吧?我们还是多加小心的为妙。”
林老爷脸上沉了一下,似乎对于林文豪泼的这盆凉水很是不满,“沈云轩这小子诡计多端,难道你老爹我,就是吃素的?老夫我过得桥都比他走的路要多,难不成会中了他的计,现在大势所趋,他不认输还有什么能耐?”
林文豪一见他爹言语中透着不悦,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尴尬的笑了一下, “是是是,爹您多的对,是文豪太多虑了。”
林老爷听林文豪这般说,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摆了摆手说:“算了,算了,都是为了林家好,不谈这事了,难得开心,一会儿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吃顿晚饭。”
林家这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好生的热闹,而另一边的沈云轩则显得有些清冷。
他一个人简单的吃着晚饭,他向来不喜欢热闹,亲戚朋友们也在他爹去世后,见沈家失势,都纷纷投靠了林家,虽然这么多年,沈家在他和母亲的操劳下又重现了往日的辉煌,可是对于那些又倒向他这边的势利小人们,沈云轩真心的看不起,所以交往也仅限于生意场上,再也无法向从前那般的交心。
其实他年纪也不小,如果他愿意,会有成群结队的女人,蜂拥的贴上来,可是他却不想把心轻易交出去,因为在他看来越是亲近的人,越有机会伤害他,越是投入感情多,越是会失望,他只想好好的振兴沈家,好好的击垮林家,为父母报仇,仅此而已。
听沈平说,林家已经将全部的烟草都收购了去,看来事情正如他事先策划的那般进行着。
沈云轩低垂着双眸,晃了晃手中的杯子,杯子中倒映出他绝美的脸庞,他冷冷的一笑,看来他该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林耀国,咱们之间的账,现在开始就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第七十七章 见秦月中
一九二八年初,还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