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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把两条鱼煮好,盛上盘的时候,院子里突然飘来一股血腥味。不顾炉火还燃着,他赶紧冲了出去。
她倚在梨树上,浑身是血,几乎和初见时一模一样,只是一个站着一个躺着。
“发生什么事了?”
肖锦然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一开口才发现,连声音都在颤抖。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肖锦然看着那些不停往下掉的鲜血,就知道她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算了,发生什么待会儿问也不迟,现在先帮她清理伤口吧。
肖锦然又去厨房弄了点清水,然后把她拽进了屋子。
“哪受伤了,自己脱!”他故意说得恶声恶气,以表达他的愤怒。
谁知那人愣是像没感觉出来一样,乖乖地把衣服拉了下来,露出了一条横在肩头的口子。
肖锦然气得捏了捏拳头,走上前,用干净的毛巾沾了水,狠狠往她伤口上一摁。可叹那人就跟没了知觉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死就给我吭一声!”他气急败坏地叫。
“嗯”那人当真吭了一声,用鼻子吭的。
肖锦然差点没给她一口气气背过去。
清洗完伤口开始上药,因为伤口有些长,他便又把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不巧正好瞥见她背上一背纵横交错的伤疤。
他是一个仵作,熟悉各种伤痕的来历,而她背上这些无疑是被鞭子抽的。
“喂?我说你以前是不是被谁虐待过啊?”肖锦然边沾着药膏在她伤口上涂着,边小心翼翼地问。
女子趴在桌上,出神地看着面前的油灯,像是没听见他的问题一样。
肖锦然放下药膏,严肃道:“或者更应该问,你到底是谁?”
桌上的油灯“噼里啪啦”爆了两声,他捏着拳头等她回答,可那个人始终没有吭声。他气得弯下腰,想在她耳边大吼一声,却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睡得很熟,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
肖锦然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吹了灯,关上了房门。
大丰已经有好几年没下过雪了,可今年刚一入冬,雪就下个不停。俗语曰:瑞雪兆丰年,民间都传一定是新帝贤明持重,老天嘉奖来了。
肖锦然从衙门出来,绕到布庄拿了前些日子就预定好的一件锦缎披风。
今年冬天格外冷,家里那位又穿得单薄。到是隔三差五会出去一趟,可从不见得给自己添一两件衣裳。不忍心瞧她活活冻死,只好自己掏腰包给她做了一件厚披风。
回到家,一推开门,就看见那人挂在树上。昨儿个晚上刚下了一场大雪,树枝上堆满了积雪,她倒好,直接躺雪堆里去了。
真不该心疼她,还白白花了许多银子,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就该半夜拉出去,冻成冰块。
“喂!你还不快下来,冻死了我可没钱给你收尸!”
认识快半年了,她还是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肖锦然只好整天喂来喂去。
树上的人伸了一个懒腰,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一头长发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黏在身后。其实她长得还是不错的,特别是那双眼睛,无论什么时候看都很有神,亮亮的。要是表情能丰富点就好了,说不定看起来就不会那么凶,那么呆了。
“快下来,今天城里有一家饭馆新开张,我带你下馆子去。”
她半信半疑地睁开了眼睛,“怎么?捡到钱了?”
“说得好像我平时多小气似得,你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我问你要过钱了吗?快点下来!”肖锦然黑着一张脸催促。
树上的人见他来真的,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下来。
肖锦然一把将她裹进披风里,扬着脑袋道:“快点谢谢我!”
厚实的披风瞬间阻挡住了肆虐的寒风,躲在里面的人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张口,很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这还差不多!”肖锦然满意地拍了拍手,揽过她的肩膀大摇大摆道:“下馆子去。”
城南新开的这家酒楼叫“骑驴看马”,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名字。
从名字挂出来的那天起,就不断有人在猜一个酒楼为什么会叫这样一个名字,赌坊里甚至还为此开了一盘赌。听说到酒楼开张那天,赌金已经压到三万两黄金了。
肖锦然听到这个数字,眼睛都直了。可惜他不敢赌,也没有这么大赌本。
只能在开张头一天,酒水免费的时候进来吃一顿。要知道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都能有的,可能几年也轮不到一趟啊!
他们到的时候,一楼已经坐满了,小二把他们领到了二楼一张靠窗户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视野很开阔,可以看见半个大丰城,肖锦然很满意。
“吃点什么呢?”他苦恼地问对面的人。
是真的苦恼,因为有好多想吃的,根本不知道选哪个。
可对面那人整个儿都缩进了披风里,只留下一双眼睛看着窗外,丝毫没有要帮他一起参考参考的意思。
肖锦然只好捏着拳头,点了几样最爱吃的。其他的就要看钱还有没有的多了,有的多的话就点了打包带回去,没得多的话只能盼下次了。
小二记了菜名,欢快地跑了下去
等菜的这段时间,二楼又来了几位客人。其中有一对男女格外抢眼,男的穿一身白衣,长发高高束起。女的穿一身艳红,眉眼精致。
经过肖锦然他们这桌的时候,那女的一直盯着缩在披风里的那位,精致的眸子里恨不得烧出两团火来,看得肖锦然很是心惊肉跳。
“喂喂!那两个人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人刚一走远,他就迫不及待地凑到那人耳边问。
那人转过头,茫然地看着他,似在问“哪两个?”
肖锦然气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桌子上。
热腾腾,香喷喷的菜终于上桌了。肖锦然赶紧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鲈鱼塞进嘴里吧咂吧咂尝了一会,摇摇头,惋惜道:“鱼是野生新鲜的好鱼,可惜就是火候过了,有点老,汤汁也没那么鲜美了。”说着,又夹了一筷子炒土豆丝,吃完头摇得更厉害了,“辣椒不是巴蜀的辣椒,香醋也不是镇江的香醋,味道一点都不对。”
对面那人终于不再只看着窗外了,而是疑惑地看着他一道一道菜地尝过去,几乎每道菜都能挑出毛病来。
末了,终于淡淡地问了句,“你跟这家店有仇吗?”
“没有啊!”肖锦然嘴里正塞着快牛肉,说话也含含糊糊的,“确实是他们做的不好,我只是实话实说。”
“看不出来你这么爱吃。”那人舀起一勺汤慢慢喝着。
“那是,爹娘还活着的时候,我的好吃在大丰可是出了名的。”
“你爹娘死了?”
“嗯”肖锦然叼着根鸡骨头点了点头,“三年前死的,那时候我正好同友人出去玩,没在家,等我回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了,就连房子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哦,天灾还是人祸?”
“算是人祸吧。”肖锦然淡淡地叹了口气,“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彼时的他,正宗的纨绔子弟一名。仗着家里有钱有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大丰混得风生水起。所幸他并没有什么恶好,只是喜欢品尝各种美食,家里人便广邀天下名厨,统统塞进了他的小厨房里。
那时候他吃的哪道菜不是人间美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一天是吃重的的。后来家没了,厨子估计也被烧死了,他也是好不容易在故交的帮助下,才在衙门谋了份差事。俸禄不高,一个人勉强度日,偶尔也能买些鱼肉,但山珍海味就别想了。
偶尔肚子里的馋虫犯了,就只能站在酒楼外,闻着那飘散出来的香味,解解馋。
不由感叹,物是人非啊!
作者有话要说:在家最后一天!
、听话
肖锦然埋头吃了一会发现对面那人就喝了半碗老母鸡汤,然后就坐那不动了,不由得又火大了起来。筷子一挥,指着她,中气十足地命令道:“今天点的这些菜必须全部吃光光,敢剩一片菜叶子,我回去就饿你三天!”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肖锦依旧面色不该,然泰然自若地给那人夹菜,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很快那人碗里就堆起了一座小山。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那人举着筷子,恹恹地戳了两下,就又放了下去。
肖锦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跟着也没了胃口,“我说你,隔三差五弄一身伤回来,血流的跟不是自己似的,还不多吃点补补,脸色差得跟个鬼一样。你自己是看不见,但也要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吧,天天跟个鬼住在一起,早晚得吓死。”
其实他说这些只是想劝她多吃一点,并没有真的嫌弃她的意思。
但因为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这张嘴说话总是有些盛气凌人外加刻薄。
在他的一番威逼利诱下,那人总算举起筷子,往嘴里塞了一个香菇,苦苦的,涩涩的,味道一点都不好。
“这么难吃的东西别吃了。”那人把筷子往下一扔,又缩回了披风里,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说:“你想吃什么,买回来我给你做。”
“你会做饭!!”肖锦然激动地差点把嘴里的汤喷了她一脸。
“嗯”那人用鼻子应了一声。
“真假的,我这张嘴可是尝过天下美食的,你要是没两把刷子就别在我面前现,免得到时候我忍不住说重了,伤了你的心。”
那人又再次没了声,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窗外,肖锦然也跟着看了一眼,发现早上还是阳光明媚的天,不知什么时候又阴沉了下去,看样子好像还得下雪。
“唉。。。。今年冬天可真不是一般冷啊,从入冬到现在都不知道下了几场雪了。”邻座有人感慨。
肖锦然边低头喝汤,边竖起耳朵听着。
“是啊,听说城北冻死了不少人,皇上已经命人从外面调运煤炭进城了,估计没多少日子就要到了。”
“要我说宫里不是有那什么占星师的吗?不应该早就发现今年冬天天气异常?皇上要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么爱民如子,应该早就做准备了吧。也不用等到死了这么多人了,才开始调运煤炭!”
“话也不能这么说,占星师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一群骗子,能有什么真本事。要不入冬前,城外烧的那场很邪门的大火,怎么到现在还一点眉目都没有。”估计晓得自己说这些话是大逆不道的行为,被官府知道了是要抓进去坐大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