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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活人?”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而后伸手指着自己说:“不会是装我吧。”
“聪明!”老头赞赏地点了点头,“不知你可听说过‘红莲业火’,‘凤凰涅槃’这两个典故?”
“听过啊,那不是神话故事么?跟我们练功有什么关系?”
“嗯。。。。关系不大,但还是有的。”
老头将火折子摁灭后,走到那个古怪池子旁,说:“虽没红莲业火,但我们有满满一池子桐油,只需一点火星便可以燃起来,能足足燃一年。你虽不是凤凰,却要像它一样涅槃。”
“什么?”我目瞪口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反应过来,“你是把我丢进这池子里用火烧一烧?”
老头颔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不是就这么丢进去,还需要做些准备。”
我彻底呆住了。
沉默良久,才舔舔嘴唇问:“你没开玩笑?”,声音似乎有些发抖。
“没有”,老头答的一本正经。
当晚,他就让坏女人搬了一只大桶进来,就着石缝间漏下的清泉,接了满满一桶水。又在里面加了很多不知名的草药,然后命令我脱了衣服泡进去。
事到如今,早已没了退路,我只能怪怪听话。
可刚伸进一只脚,便觉这水寒凉无比,刺得骨头都疼。
我咬咬牙,强忍不适地踏了进去,接着是第二只。。。。。。直到整个人都没入水中,我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任由凉水溢满胸口,灭顶的寒冷席卷全身。无助地闭紧双眼,握紧双拳,牙齿止不住地“咯咯”作响。
“一开始是会有点冷,但时间长了便会觉得热。”
明明就近在咫尺,可我却觉得老头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那么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冷、冷、冷、极度的寒冷。
我本就是一个畏寒的人,宁愿被火烧,也不愿受这折磨。可悲哀的是,我根本就没得选择。
几度冻晕过去,又几度冻醒过来。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交替间,我似乎看到了封渊的脸,消瘦,苍白,嘴角却噙着一抹微笑。
对了,那张被风吹走的纸上究竟写了什么,叫他如此重视。
如果还能活着见到他,一定要问问。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感觉没那么冷了,呼吸也变顺畅了很多,头一歪,忍不住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热醒的,我感觉自己像睡在一个大火炉上,源源不断的热气被输入体内,蒸的我口干舌燥,浑身冒虚汗。
老头正坐在桶旁闭目养神,听到我虚弱的呻。吟声后;睁开了眼睛,却不看我,只缓缓道:“你自小不曾习过武,虽然先前我有用汤药和蛇血帮你调理了一段时间,但根基终归还是弱点。不经历这番冷热交替的折磨,怕是撑不过修炼那漫长的一年。”
“我知道”,沉沉叹了口气,我又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借着水的浮力往他那边靠了靠,有气无力地说:“快看我头上冒烟没?我感觉自己快熟了。”
谁知他竟双手一合,念了句“阿弥陀佛”,“常言道‘男女授受不清’,我虽年纪大了,但还是避讳点好,免得污了你清誉。”
“得了吧,说得好像你有多善良似得,也不怕佛祖笑死。”,我故作不屑地扬起头。
老头闻言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瞟了我一记,谁知被我抓个正着,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了一会,我感觉水又热了,便偷偷伸出一只胳膊来凉凉,老头见了给狠狠拍了下去。
我撇撇嘴,心想,真是个固执又讨厌的老头。
过了会,又忍不住凑过去问:“当年你为何要买通杀手灭我全族?如果仅仅只是想逼我炼神火术,找我爹商量不行了吗?何必要大动干戈,牵连那么多人呢?”
老头微微叹了口气,很显然,提到当年的事,他心里并不舒服。
“找你爹商量他定是不会同意的。事实上,在你刚出生那一年,我曾假装道士去过莫失谷,对他说,这孩子有练习奇术的根骨,让他把你交给我。结果被他婉拒了,说是只想你平平安安过一生。后来,再打听你的消息就打听不到了,原是你爹把你圈养了起来。”
他用了“圈养”这个词,我不禁想笑,“原来爹娘不让我出院子,竟是这个原因。”
“你以为呢?”他抬眼,苦笑着问。
“我以为他们怕我迷路呀。”
“真是个笨孩子。”他评论,“不过,那也不是全部原因。之所以会动那残忍的念头,还是希望把你逼狠一点。仇恨有时候可以毁灭一个人,却也可以成全一个人,不是吗?”
“那你觉得你的仇恨是成全了你?还是毁灭了你?”我直直盯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问。
他从腰上解下酒葫芦,浅浅地喝了一口,叹息:“我原以为它是成全了我的。年少的时候,因为有这份仇恨,所以我努力习武,努力活下去。即使整天沿街乞讨,即使吃了上顿没下顿,也从没想过放弃。而现在,我老了,已经谈不上毁不毁了。倒是你,原本可以在你爹娘的庇佑下太平长安地渡过一生,却被我的仇恨毁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仇恨成全了你,却毁了我?”,好无理的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头默默喝着酒,没有回答我。
我笑了一会,仰头,看着漆黑的洞顶说:“那如果再来一次呢?回到我十岁那年,爹娘都好好的,莫失谷依旧是那个神秘的莫失谷,你还会选同一条路吗?”
他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干枯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坏女人突然走了进来,打断了我和老头的谈话。
老头匆匆看了她一眼,道:“没说什么,你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坏女人走到木桶前,毫不避讳地看着我。虽说水面上浮着一层草药,看不清水下的东西,但我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不舒服吧?”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触感微凉,让我想到了封渊。
“忍忍就过去了,这世上再难的事都难不过一个“忍”字。最厉害的人往往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最勇敢的,而是最能忍的。”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觉得会和我说这种话的她,十分陌生。
“玖儿,确定不会后悔?”,老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她,“老头我有各种药,唯独没有后悔药。”
坏女人直起身子,笑看着我说:“不后悔,这小人就拜托你了。”
我茫然地看着这两个人,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老头咽下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掏出一颗丹药递给她,“老头我会尽量护她周全的,你就安心去吧。”
坏女人接过,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你在干什么?”我惊慌地问。
她拍了拍我的头,随后收回那只黑色的手,放到眼前,细细看着。兀地,弯起嘴角,淡淡一笑,宛若白莲盛放。
我看着她周身若隐若现的红色火焰,一时乱了所有思绪,只听见老头用沉重的语调说:“神火术是一门巫术,修炼时自少不了蛊虫。”
而那些极其稀少的蛊虫一般都是用人体来饲养,才最安全。。。。。。
坏女人的手开始变形,手背上的青筋全部凸了出来,依稀能看见一只小小的虫子在里面窜动着,最后咬开静脉和皮肉爬了出来。
老头打开装酒的葫芦,那红彤彤的小东西立马窜了进去,而坏女人的身体却像一尊碎掉的陶瓷娃娃,一寸一寸裂开,我猛地伸出手,那身体便化作一堆灰尘从指缝间漏了下去。
“不!”,身子向前一倾,桶也跟着缓缓倒了下去,泼出的水瞬间将那堆灰冲向四面八方,我连滚带爬地从桶里冲出来,妄想留住一点,奈何骨灰混入水中,再无处寻觅。
“把它吃掉!”,老头捏着那只不停扭动的蛊虫对我说。
我拼命摇头,连连向后退去,他却伸手撬开我的嘴将虫塞了进去,又强迫我咽下。
我被他捂住嘴巴,想吐吐不出来,难受得直打滚。滚烫的泪水瞬间涌出眼眶,一颗接着一颗,像绝了堤的洪水。
“别哭,这是她的执念,她从出生到现在的唯一执念,如果不这么做,她的一生便没了意义。”
“执念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很多时候,明知碰不得,却不得不碰。就像封渊,剑术是他的执念,如果没了剑术,他便不再是他。你明白吗?”,老头哀伤地问。
我胡乱摇着头,眼泪飞溅。
混乱中,我看见宝音站在洞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圆圆的大眼睛里,无喜亦无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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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念
坏女人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跟老头说过话。
我一直以为我是恨他们的,可当他们真的从我面前消失了,心还是会痛。
细密的,尖锐的疼痛,慢慢就深入了骨髓。
也许,我并不是真的恨他们。
那,真正的恨又该是什么样?
我泡在药汤里,边忍受冷热交替的折磨,边琢磨这些爱啊恨啊的事。
老头一直在旁“咚咚咚”捣药,捣了一罐又一罐,黏糊糊的药汁被倒入一个大盆里,起初只铺了薄薄一层,慢慢越积越多,最后终是满了。
老头擦掉手上的药渣,伸了伸懒腰道:“药汤也泡得差不多了,现在来做最后一件事,做完,你就要开始练功了。”
我点点头,摊开四肢任他摆布。
他先把盆里的药汁在我身上均匀地抹了一遍,待晾干后,再抹一遍。。。。。。如此重复,直到一盆药汁全部用光。
“这样就好啦!”,他伸手拍拍我的脑袋,然后把我扶坐起来,用手抵住了我的后背。
我一惊,猛地感到有一股热流通过他的掌心,源源不断输入我的体内,顺着筋脉游走全身。
先前被强行灌进去的蛊虫,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在腹内蠢蠢欲动。我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背后的束缚。
我虽不曾练过武,但也知道武分招数和内力。老头先前答应坏女人要护我周全,他是怕我没有一点根基会撑不过去,所以才会把内力匀给我。
身体越来越热,腹内的蛊虫不断上蹿下跳,还时不时咬我两口,痛得我几乎把牙齿咬碎。
终于,老头收回了手掌,身体失去支撑,我猛地摔了下去,砸在冰凉的石头上,却感觉不到疼,只觉整个人快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