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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找的是老神医,不是他徒孙。”锦衣男子回得不卑不亢。
眼看两个人就要闹僵,我赶紧走到小薄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劝道:“别这么任性,这位公子说得对,凡事要分先来后到,他的确比我们先到。虽然老神医是你师祖,但本着悬壶济世的心,也不应徇私。”
“就是,枉薄儿你活了二十多年,竟不如一个小姑娘明白事理。”老头落下一子,抚着胡须应和。
小薄被我们噎得半响无话,良久,才幽幽笑道:“从前竟不知小鬼你如此深明大义,好一个先来后到!既然你不怕死,我又何必这么心急如焚,活像个笑话。”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拿这种话来伤我。”我侧过头,看着墙角一丛蔷薇似火般艳烈,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刚来剑庄时你对我说的话,可还记得?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不能逃,否则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我宝贵的东西不多,很多已经失去了,剩下的我想好好护着。所以,我的命,我不逃。”
他闻言先是一愣,而后慢慢绽出一抹无奈的笑,“真是该听话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又比谁都较真,算我怕你了。这位公子,刚刚是在下冒犯了,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他转身朝锦衣男子拱手一拜。
锦衣男子忙摆手道:“薄公子言重了。”神情始终淡淡的,又是个悲喜不显于色的角色。
小薄点点头,“很好。不过,我看你一直杵在这儿看我师祖下棋,悠闲的很,半点也不像病得要死的,不如先让我们吧。自古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说呢?”
大约是没料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锦衣男子愣了愣,“薄公子误会了,生病的不是在下,而是在下的弟弟,慕容千。”
“是他?”小薄眼珠一转,笑意再次漫上嘴角,“那舍弟恐怕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吧。”他离开大会后发生的事,我已经说与他听过了。
锦衣男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依旧镇定地回:“薄公子真是料事如神,千儿中的毒名曰‘枉生散’,毒性十分怪异阴狠,就连素有医仙之称的秦候夫人白飞飞也束手无策。因此在下才特地赶到老神医这儿来,恳求神医施以援手,救我小弟一命。”
“哦”小薄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大自然。
我好奇地凑上去,“白飞飞是谁?很厉害吗?比你还厉害?”
他抬头望天,“你问我,我问谁?”
“白飞飞是小薄的师父,神医前辈唯一的弟子。”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封渊终于出了声。
我清楚看到小薄在听到“师父”这个词时,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正欲开口询问,就听封渊朗声道:“久闻风沙堡大堡主彬彬有礼,才智过人,是真正的君子,封渊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原来这个喜欢装模作样的家伙是风化堡的大堡主,难怪那么拽。
“天下剑术第一人的剑庄庄主封大侠才是真正的君子,令人敬佩。能结识到封大侠这样的人物,是随平三生有幸。”
“随平?”封渊一向淡然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我不解地问:“随平怎么了?”
小薄幽幽地说:“当今的二皇子姓齐,名翊,字随平。”
“二。。。皇子”我的声音有点哆嗦,“他不是大堡主吗?”
锦衣男子悠然笑了笑,“我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的亲亲哦。。。。(捂脸)
、过往纠葛
我还未来得及弄清一切,身后就传来白胡子老头爽朗的笑声,“哈哈。。。这一局还是老朽胜,二皇子你带来的这些棋手都尽数败在了老朽手下,你可死心?”
随平从小薄身后走了出来,对老头弯腰道:“新的一批棋手已经在来的路上,在下说过,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我又一次混乱了。
不是救人吗?跟下棋有什么关系?
老头捻着半寸长的胡子打了个呵欠,“好吧,既然你这么执着老朽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老朽要休息了,你们明日再来吧。对了,薄儿跟我进来。”
“嗯”
小薄将苏倾月交给一旁的女鬼,转身跟老头进了屋。
我拉拉随平的衣袖问他:“救人跟下棋有什么关系?”
他温和一笑,“姑娘有所不知,老神医说了,若想他出手救千儿,就要先赢他一盘棋。”
“这是他一贯的规矩?”
“之前并不曾听说过,想来是看到在下之后才新定的规矩。”
“。。。。。。你是说他有意针对你?你们有仇?”
“也许吧。”他直起身子,笑得高深莫测。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小薄就出来了,脸黑的像锅底。
女鬼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了?”
他甩甩衣袖,没好气地白了随平一眼,“不怎么样,先回马车吧,天一会要黑了。”
看他杀气腾腾的样子,纵使我有再多的疑问也不敢开口了,只好低眉顺眼地跟着他走出了院子。
我们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小薄在车上给苏倾月施针,我同女鬼去捡木柴。
入夜,灼灼篝火旁,小薄边转动一只色香味具全的山鸡,边喋喋不休地抱怨。
通过他的抱怨,我大概了解了一部分事情,总算没那么茫然了。
其实我们这次来找小薄师祖解“枉生散”是找对了人,他师祖在过去那么多年里,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但坏就坏在二皇子随平比我们先到一步。
用小薄的话说,随平他老子的老子跟我师祖有仇!不共戴天之仇!
至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大仇,他没细说,只一个劲地强调他师祖有多恨姓秦的那帮家伙,所以不愿帮慕容千解毒,可又碍于随平的皇子身份不能直接拒绝,只好想出一招要救人先赢棋的烂方法。不曾想,却一下子难住了随平和我们两拨人。
小薄说他师祖年轻时曾是大齐有名的才俊,不仅医术高超,棋艺也相当一流。随平这两日找了无数的棋中好手来跟他较量,都纷纷落败。可如果随平不赢,他师祖就不能帮我们医治苏倾月。这不能的原因有二:
一,随平比我们先到,按照江湖中先来先得的规矩,在他得到之前,我们只能排队在他身后等着。二,小薄的师祖是个很要面子的老头,他为了不让别人说他心胸狭窄,忘不了陈年旧事,从而故意为难老齐王的后人,便说这赢棋救人的规矩不单单是针对齐家人定的,往后但凡来找他看病的,都得遵守这一规矩。
所以,随平赢不了,我们跟着他一块玩完。当然,这个我们,特指我跟苏倾月。
我从来不觉得女鬼说如果苏倾月死了就要砍下我的脑袋是说着玩玩的,这一路,我其实很忐忑。
苏倾月每呕一口血,我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往外移一分,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我必须要保持镇定。
言出必行这个道理,爹很小的时候就教过我。我虽不是大孝之人,但也不忤逆,他说得话,我能做到的还是会照着做。
“哎!发什么呆呢?药要被你煎扑出来了!”小薄伸手敲了敲我的头。
我赶紧把药罐的盖子往旁边挪了挪,目测了一下药汁的量,觉得比他说得要多,便继续拼命煽火。
女鬼心不在焉地往火堆里丢了一根木枝,惊得火苗“腾”地蹿出老高。
“难道说,除了找人赢你师父一盘棋,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她的语气很不爽 ,想来已在爆发的边缘,我赶紧往后小薄身后缩了缩,小声道:“其实也还是有办法的,比如我们可以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溜进小薄师祖的房里,让他治好倾月姐姐,再偷偷溜走。”
女鬼垂眸没有做声,似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小薄悠然撕下一只鸡腿,“你们可以试,但随平肯定不会放过我师祖也不会放过我们,信不信?”
我呐呐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师祖说的。他还说,为了保命,决计不会私底下偷偷帮我们。”
“好没医德!!”我愤愤不平地转头,正好对上封渊那双冷冷清清的眸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几天,他一直在看我。难以捉摸的眼神,陌生却熟悉。想到以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不禁有点难过。
兀地,林子东边响起一阵嘈杂声,数十盏火把朝我们这移了过来,女鬼握着剑的手紧了紧。
片刻后,森森的树林里走出了一群人,为首的是随平。
他衣衫凌乱,怀里紧紧搂着一个人,步履踉跄地向我们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焦急,丝毫不复初见时的从容镇定。
看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慕容千已经去了吧,我的心狠狠跳了一跳。
却见他径直走到小薄身前,“扑通”一声跪下,哀声道:“薄神医,千儿从刚刚开始就吐血不止,求求你救救他。”
漠北的气候干冷,虽已入春,但脚下的土还是冻得跟石头一样硬。他这一跪的动静着实不小,饶是小薄这样心理强大的人也惊得往后退了一步。
毕竟,他是一国的皇子。而且,众所周知,大皇子齐贤早在八岁时就夭折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男人将会是大齐的王。
可现下,他却为了自己的弟弟,毫不犹豫地跪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低声哀求。
这样的人,我不能肯定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帝皇,但能肯定他是一个好兄长,值得依赖的兄长。
慕容千,很幸福。
静谧片刻,小薄侧过头来问我:“你说救还是不救?”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救!为什么不救?”
他犹豫了一会,“如果不救的话,我们面前就会少一个障碍。你要知道,纵使有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倾月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怕真这么做了,慕容千晚上会变鬼来找我,所以还是救吧。”
“胆小鬼!”他鄙夷地朝我撇了撇嘴,神情却是愉悦的。
见小薄同意了,随平迅速起身,把人抱到了我们的马车上。
我坐回篝火旁,忐忑地等着。
漠北的夜空要比江南的高远,一眼望去,深不可测。星辰却无比璀璨,不似在江南看到的那般稀疏。
一大片、一大片连在一起,亮的炫目。
我烤着火,赏着景,昏昏欲睡。
突然,身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是随平踩着落叶走了过来。
他脸色平和了许多,衣衫也都整过,想来慕容千的命保住了。
“随平特来向姑娘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