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时间,恍若置身于清秋的雨巷。
寒冬的凉意消失不见,泠泠淙淙的雨声铺天盖地而来。
这雨,该是细密的,雨势却舒缓,落在地上能惊起尘土的芳香。
只有这样的雨,才能谱出如此妙曼且独一无二的乐章。
我微微缩了缩身子,似真切感受到了深秋细雨中那丝丝入骨的凉意。
美人手一紧,剑完全出鞘,雨声骤断,我却仍未从那意境中走出来,直到被他单手拎着扔到河边,才恍然惊醒。
美人的轻功似乎很好,只见他双脚一点,倾身向湖中飞去,在湖面画了个漂亮的圈后停住,左手成掌,朝湖面一劈,瞬间掀起三尺多高的巨浪。
我正疑惑着他到底想干啥?就看见他举起细雨,从河对面,沿着巨浪中心一路劈了过来。
锋利的剑刃划过水波,发出高山流水一般的嘶鸣,飞溅的水花在阳光的照耀上呈现出七彩的颜色,绚烂夺目。
在剑身下断成两段的水没能再合二为一,而是一前一后落回了湖面,惊起浪花点点。
这把剑居然可以断水!
我瞬间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好几个蛋。
“如何?还想不想跟我换?”一个翻越,他稳稳落到我面前,带着冰凉清新的潮气。
我一把从他手中夺下剑,死死抱在怀里说:“不换,不换,打死我也不换!”
他挑挑眉,伸手弹去衣上的水珠,继而转身,以正常人所不能企及的速度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唯余一股空山雨后的清新,似夹杂着桃花的幽香。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出去走走啦。。。
、银色漠北
晚饭的时候,小薄坐在我身边,一个劲地嗅鼻子。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运动过量,导致出汗过多,酿成了什么不好的味道,影响了他的食欲,还特地掀起衣袖闻了闻,发现并没有什么味道。
难道是他在借美食锻炼自己的嗅觉?
我不甚理解。
过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筷子,侧过头,一脸狐疑地问我:“你下午去哪玩了?”
我不解地用筷子戳戳嘴唇道:“没去哪啊,就在寂园玩了一会。哦,还去孟兰桥喂了贪吃的鱼。”
“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股桃花香?”
嗯?桃花香。。。。。我又掀起袖子仔细闻了闻,似乎。。。好像。。。是真的有那么一点若有似无的香味,很难察觉,小薄的鼻子简直太可怕了。
不过既然被他发现了,我还是老实把遇到美人的事情跟他说了吧,免得他好奇起来不择手段,严刑逼供。
当然,在说的过程中我自动略掉了想用细雨跟美人换剑的事。
可饶是这样,他听完后仍旧目瞪口呆了。
好半天,才呐呐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美人就是先前在莫失谷捅你一剑的狄燿。。。。。。”
“。。。。。。。”
这回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在脑中尘封了五年的记忆随着他的这句话呼啸而至,放佛从远古滚滚而来的洪水,瞬间淹城噬地。
大火、鲜血
那一晚的莫失谷极尽凄艳。
“啧,好漂亮的一双眼睛。”
温柔如桃花的声音,映衬着一双艳美却又淡漠的眼。
是他,带领杀手火屠了莫失谷。
可再见面,我却没能认出他。
还献宝一样拿出爹的遗剑要跟他换那把染满了莫失谷众弟子鲜血的剑。
我当真是。。。。。。有出息的很吶!
“唉。。。。。。”小薄无比深沉地叹了口气,女鬼则轻蔑地讥笑了声,幸好今晚封渊没来这里吃饭,否则。。。。。否则。。。。。。
我满脸愧色地低下头,低一点,再低一点,恨不得能直接塞进地里去。
因为苏倾月受伤的事,封渊把出发的时间往后挪了三日。
三日后,苏倾月的伤势稍稍好转,封渊让小薄留下照看,其余人整顿整顿行装随他出发。
女鬼是极不同意我跟着一起去的,但封渊的态度很坚决,非要我同他们一起上路,女鬼只好妥协。
离开剑庄的那日,空中开始飘雪。
雪花不大,小小六角形的一片,晶莹剔透,从空中晃晃悠悠往下落,触地即化。
我裹着厚厚的披风缩在人群里,冷得直跳脚。
这次去参加武林大会,封渊只带了三百个弟子,其余那些不能去的便一早来给我们送行。
虽无执手相看泪眼,但惜别的话还是足足说了一大箩筐,可怜我冻得都快抽过去了。
突然,身边的人墙被人从外面挤开了一点,阴冷的寒风呼呼灌了进来,我一个哆嗦,还未来得及把那杀千刀的看清,就仰面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鼻涕眼泪全飚了出来。
“团子,你伤寒了吗?”一只暖呼呼的手抚上了我的脸,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三三徒手替我拭去了那些黏糊糊的鼻涕,而后又擦在了他自己的衣服上。。。。。
“团子。。。嗯。。。此去漠北,天高路远,你要多多保重。”他扭扭捏捏地说着,胖乎乎的脸上腾起两团可疑的红晕。
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道:“会的,会的,三三你在剑庄也要好好习武,争取下次可以去参加武林大会。”
他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发掏发,掏出了一包东西,放到我手里,小脸更红了,“这是我自己晒的枣干,给你路上带着吃。”
“三三你有心了。”握着那包带有余温的枣,我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暖的感动。想我团子在剑庄混了五年,临别还能有个人来送送,真好。
“三三,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我听小薄说漠北的长街上有卖小孩子玩的风葫芦,还有太平鼓,你喜欢吗?”
他低眉顺眼地点点头,“喜欢,你送的我都喜欢。”
我欢喜地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那好,你等着我。”
被选中的弟子已经陆陆续续站到了门外,我拢拢披风转身朝马车跑了过去。
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对他挥挥手道:“要等我!”
“我等你!”他倚在石狮子上,依依不舍地看着我,鼻子红彤彤的,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的。
马车“咕噜咕噜”走在青石板上,凌冽的寒风无孔不入,我跪在软垫上,透过纷飞的布帘看三三久久立在门口,圆溜溜的眼睛执拗地盯着马车。
三三,等我回来,我跟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都不欺负你了。
攥紧衣角,我在心里暗暗发誓。
为了方便行程,封渊只备了两辆马车,一辆用来拉东西,一辆用来拉人。
我从来都没骑过马,理所应当坐马车,可封渊居然也同我一起,这多多少少让我有点不解。
犹豫了好几天,我还是没勇气开口问他。而他也没有要搭理我的意思,一直埋头于手中的书册。
女鬼会时不时进来坐一会,顺便汇报一下行程。每到这时,他才会放下书,开口说两句话。
而我依旧缩在角落里,打我的瞌睡,从不冒失打扰他们。
毕竟长了五岁,比刚来剑庄时要懂事点。知道这个时候小薄不在,没人会护着我,凡事要安分,不然被这两个人联合揍一顿,连个包扎伤口的人都没有,岂不悲惨。
可觉睡多了也会睡不着。
那时,时光就会分外难捱点。
幸好窗外有大把的风景可供消遣。
我一直认为去参加武林大会是件及风光的事,应该挑那些热闹的大街小巷走,谁知封渊挑的路线不是树林就是山间小道。
白日风光看着确实很好,入夜就惨了,风大又冷,偏偏连个可以取暖的东西都没有,只能蜷缩成一团,使劲哆嗦。
就这样浑浑噩噩走了月余。
一路看着阔叶变针叶,树林变草地,我的心情也渐渐雀跃了起来。
在踏上一片大草地之前,小薄终于追上了我们。
有他在,我就可以稍微活跃一点了。
小薄看我每时每刻都裹得紧紧的,便取笑我“人如其名,好一只白白胖胖的团子”。
我嘟着嘴不睬他,他便巴巴凑过来摸我的头。
“现在就裹成这样,到了漠北怎么办?还活不活了?”
我愕然,“漠北很冷吗?”
他由摸改敲,使劲蹂躏我的脑袋,“漠北冷不冷,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得很是吊人胃口。
马车在一方碧湖边停下,三百多人依湖而坐,稍作休息。
我顶着刺骨的寒风下了马车,走到湖边,好奇地看着那方结了冰的湖水,宛若琉璃。
小薄见我新鲜得紧,便在一旁怂恿我下湖走两圈。
说罢,还身先士卒去冰面上晃了晃。
经不住诱惑的我看他走得很是稳当,便撩撩衣摆下去了。谁知还未走到两步,脚下就传来了冰面破裂的“咔咔”声。
“救。。。。。。”
命字尚未叫出口,人就顺着塌陷的冰块掉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湖水从四方八方纷涌而来,瞬间将我淹没。
我舞着双手拼命挣扎,奈何冬天衣物穿得多,被水一泡就变得跟铅块一样沉重,我只舞了几下,就被它带着不停往下沉。
无孔不入的水呛进了鼻子和嘴里,难受的我直淌眼泪。
完了,完了,要变成淹死鬼了!我绝望地想。
突然,身子一轻,我被人“哗”地一下拽出了水面。
呼呼的西北风迎面吹来,销魂得我连打了好几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
好不容易停下来,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悬在半空中。
刚缓过来的一条命,又吓去了半条。
我这是已经死了在升天吗?
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我看到自己腰带里居然支着一把剑,一把未出鞘的剑。
顺着剑望去,我看到穿着一袭白衣的封渊凌空站在冰上,不曾束起的黑发被寒风吹成千丝万缕,遮住了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
当真,风华绝代。
我忘了寒冷,忘了害怕,满心满脑只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句话。
就连岸上的嘲笑声,也被径直忽略。
我就这么看着他,直到被水覆了双眼,模糊了视线。
落了一回冰窟,喝了满肚子冷水,这大约就是整个旅途中,我做的最惊心动魄的一件事。
然惊心动魄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代价便是得了一场十分严重的伤寒,烧得最厉害时整个人都糊了。
小薄又是给我煎药,又是给我运功,服侍得那叫一个周到。
我知道他在愧疚,便强撑着不适安慰:“你莫急,我就算是死了,也定不会怨你半分的。”
彼时他正在给我把脉,听到我的话后,脸瞬间就黑了。
“你的意思是我害你落得水咯?”
他眯起眼睛,笑得格外阴森。
我立马识趣地打哈哈,“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