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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这里帮皇上包扎,半时辰之后来华音宫吧。”许婆凝了片刻虚弱到几近昏死的巫马轩对吴童道。
唐青这次睡得很不踏实,意识游走在现实和梦境间却不肯坠向任何一方,她眉头紧锁,唇也不痛快地抿起。
巫马轩捋了捋袖子,遮去腕间还透着血色的纱布,轻轻捏了唐青的秀鼻。
唐青醒转过来,眼眸微眯,带着刚醒来的慵懒和迷茫,费了好大劲才让眼睛有了焦距。巫马轩把她扶坐起,她的头靠在他胸前,触到刀伤,可是他纹丝不动。
“轩。”唐青呢喃,眉眼微敛。
巫马轩一下一下抚着唐青乌黑的发,在她额上烙上一个吻。
“睡够了么?”
唐青费力地笑了笑:“手上还疼么?”
巫马轩眼睛一热,摇了摇头:“不疼。”
“让许婆给你些补血的药喝,你怎么能比我还白。”
巫马轩点了点头,手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肩头。
“我不要喝药了。”唐青委屈地说道。
“好,不喝了。”
沉默。
良久唐青才轻声道:“是不是该走了。”
唐青感到一滴泪落在头顶,好灼人。她抬手胡乱地摸,被捉进一双冰凉的大手中。
“青儿。”他这么唤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轩,我不走了,就留在这里,你要是想我就来这里看看我。”
收在腰上的手臂更紧了些,唐青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巫马轩从袖间拿出丹药。浸泡后的丹药黑色里泛着丝丝红光。
唐青将脑袋撇向一边。
“吃吧青儿,吃吧。”巫马轩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一种放下一切的疲惫。
他抬手揩去了她脸上的泪,一手拿起一旁的杯盏。
“上好的铁观音,这次是我泡的茶,肯定没有你亲自泡的甘甜,但也是用的露水。”
唐青吸了吸鼻子:“好好活着,东凌要好好治理,帮我好好看看这里的河山。轩,不管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因为遇到你,即使有那么多病痛就一点也不算什么了。”唐青撑起身子,用力说着话,“我注定是过客,也只能是过客。我本来不相信灵魂之说,也不相信转世投胎的讲法,经历了这些也不得不信。即使这屡魂魄离了这具身体,她还是爱你的。我会守着你,看着你,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过客了。”
巫马轩的手抖得厉害,唐青接过他手中的茶盏。
“一定会很好喝。”唐青笑道,一双眸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如果我走了,白水能够回来,你就赐婚白水和天寻吧。他们其实相爱的,只是白水自己看不清罢了。”
巫马轩早已哽咽,把头埋在她发间胡乱地点着。
唐青哪见过这男人如此狼狈的样子,眼泪扑簌而下。
“我,你不要再说什么吗?”好久,唐青才忍下哽咽的音调。
“青儿,你会看着我么?一直一直看着我?”
唐青用力点了点头。“你要活得开开心心,我可不愿意陪着一张扑克脸。”
唐青支撑起身子,看见巫马轩凝着她用力的点头,很认真地点头,带着期盼地认真地点着头。
她想得没错,他泡的茶果然也很甘甜,她甚至没有感到入口丹药的苦涩味道。
头开始出现颇为熟悉的晕眩,唐青感到了灵魂的抽离,她努力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黝黑的眸子,他紧锁的眉宇,他坚挺的鼻梁,他微薄的唇。努力地保持着优雅的笑,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肉体的温度,男人在眼前骤然倒下,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三年后。
“爷,不过是个街头的流浪娃……爷!”巫马轩蹲在街角,面前是一个八岁的女娃娃,脏兮兮,手里拿着一只沾了泥水的脏馒头。
此时女娃娃突然哇哇哭了起来,脏馒头一扔,整个身子扑进他怀里,一双小小黑黑的手在他衣服上乱蹭。
随从急着上前阻拦,被巫马轩一个眼神喝住,连忙退后。
“我不要吃脏馒头!”那女娃娃哭得声不着调,鼻涕眼泪毫不顾忌地擦在巫马轩身上。
“好,乖,给你买糖葫芦。”
“不,不想吃糖葫芦。”女娃娃听到这话连忙止住哭声抬头道。
巫马轩愣住,看到女娃闪亮的眸子才又安慰着说好。
“我好久没吃饭了,带我去吃好吃的。”女娃娃稚嫩的声音理直气壮道,全然不顾男人身后虎视眈眈的随从。
巫马轩开怀地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女娃也咯咯笑起来,脏兮兮的小脸凑上来,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泥痕。
群臣朝拜,大殿宝座前站着一身红衣的皇帝和嫁衣如火的女娃娃,凤冠戴在她头上显得格外沉重。
女娃娃扭了扭头有点不情愿。
“轩,这具身体不好用,那么漂亮的凤冠戴着都那么滑稽。”
巫马轩俯视着群臣,目光深远平和。“等你再长十年就又是美人了,到时候戴起来就能艳盖群芳了。”
女娃娃撇了撇嘴很是不削,忍不住用手托了托凤冠。
内侍开始宣读封后的圣旨,声音传遍整个金銮大殿,也将传遍整个大陆。
“我们现在差了十二岁了,你不怕他们说你有恋童癖么?”
“那是什么?”
“没什么……那个,为什么不再过几年娶我?”
“一个皇帝三年后宫无女眷,你真以为底下那些烦人的老头能闭嘴?”
“哦。”
巫马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嘴角微勾轻声说:“乖孩子,等你长大了就没这些烦恼了。哪个皇帝不啃嫩草。”
女娃自行脑补三根黑线。好冷的幽默……
“白水和卓天寻昨天刚生了个小公子,明天我们偷出去瞧瞧他们。”
女娃娃惊喜地抬头望向身边的皇帝,凤冠差点掉下来,她不得不又稳稳地平时前方,脸上的欢喜难以抑制。
很多事情她看不懂,不懂为什么两度来到这个时空,不懂他到底什么时候知道她不是白水,更不懂他为何爱上她。对于她的询问他眼眸微眯,笑而不答。不过她懂,即使曾经她披着白水的外衣,即使现在她身材矮小不过垂髻之年,但是他爱她,她亦爱他。
够了。有他在身旁笑容倾城,她便一生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