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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这些人还是污了钱财,为何不处置他们?”银柳不解的问。
“何必把人逼到死路,太过了便不好了,”曲轻裾笑着道,“世间万物皆有一个度,没有好处谁还愿意做事?”
“谁敢不好好办事,直接处置了便是,”银柳语气已经弱了下来,可是还是对下面某些贪银子的人不满。
“万事留一线,你这性子也得改改了,”曲轻裾道,“不过是些小事,何必费这些神。”
银柳闻言乖巧的福了福身:“奴婢记下了。”
曲轻裾喜欢的便是银柳这一点,她性子虽冲动,但是却极听话,忠心更是毋庸置疑。见她面色郑重,曲轻裾笑了笑,“罢了,你们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小甘子捧着王妃赏的瓜果,满脸笑意的走在园子中,遇到的下人都客客气气的,见他手里捧着东西,便一劲儿赞扬这瓜果瞧着水灵。
“自然是好东西,王妃心善,见我来往跑着累,赏下来让我尝尝鲜,”小甘子小心的把瓜果兜着,口中说着王妃的好话,旁边人听了也是拼命的点头。
远处贺珩带着钱常信明和等几个下人,瞧着这场景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小甘子倒也机灵,难怪王妃爱叫他办事。”
钱常信眉梢微动,随即道:“前些日子王妃还说小甘子不愧是跟着王爷您出来的,脑子腿脚都好使。”
“这话倒是把你们也夸了,”贺珩笑了笑,“王妃管理府中事务也不易,你们平日也多看着些,但凡有对王妃不敬的,直接处置了。”
钱常信作为近身太监,眼瞧着王爷对王妃越来越上心,自个儿对王妃也是越来越尊敬,就怕开罪了王妃引得王爷不满。他听到王爷这句话,便忙应了下来。
“奴婢见过王爷。”低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钱常信回头一看,竟是一个穿着粗布裙衫皮肤暗黄的低等丫头,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哪个不懂事的低等丫头凑到王爷面前来了,其他丫头见到贵主儿莫不是小心绕开,哪有特意凑上来的?
“起来吧,你是哪里的丫头,怎么到这里了?”这里好歹是二门内,粗等丫头没有事情可不能进来。
“回钱公公,奴婢是洗衣房的,负责送衣服的嬷嬷病了,奴婢代她把衣服送到罗姨娘那里。”丫鬟福了福身,声音仍旧甜美。
钱常信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小心看了眼王爷,见他面无表情,就知道王爷有些不耐,便要开口赶这个不知进退的离开,谁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王妃带着几个丫鬟从另一个方向逶迤而来。
“见过王爷!”
“见过王妃 !”
两边的下人同时见礼,曲轻裾笑着走到贺珩面前,视线不自觉的扫过五步外的低等丫鬟,“没有想到王爷也在。”
“刚刚办完事回来,”贺珩笑着拉了拉她的手,把站在旁边的粗等丫头当做了不存在,“今日天气好,不如我们一起在园子里走走。”
“好,”曲轻裾眼波流转,仿佛才看到有个粗等丫鬟站在此处,便开口道:“你是哪里的丫头,抬起头让我看看。”
这个丫鬟抬起头,眉目倒是不错,只是不讲究的发髻、粗糙的皮肤把这几份清秀压了下去。她挑了挑眉,“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这会儿钱常信把人认出来了,这不是原本做王妃身边一等丫鬟后来做了王妃通房的半夏么?他听说半夏被王妃贬去了洗衣房,这会儿瞧着还真没有当初的甜美可人了。
“王妃,奴婢瞧着她好像是曾经伺候过王爷与您的半夏,”木槿福了福身,用不大不小的音量道,“您忘记了?前段日子她犯了大错,王妃您心慈没有撵她出去,而只是罚了她去洗衣房。”
曲轻裾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把半夏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如果说当初的半夏是一朵盛放的娇艳花朵,那么这会儿的她已经凋谢了。
半夏难堪的低下头,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有想到会遇到身着华服的王妃,就连王妃身边的丫头也比这会儿的她光鲜亮丽,这种鲜明的对比让她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让谁也看不见自己。
贺珩随意看了眼半夏,眼中没有半点情绪:“既然是洗衣房的人,那就好好的在洗衣房当差,不要再府里乱走。
半夏眼眶一红,半晌才颤颤巍巍的行礼:“奴婢谨记。”
“下去吧,”自从与曲轻裾感情越老越近后,他对这些后院的女人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更何况瞧着眼前普通的女子,他甚至连半夏当初是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
眼见着王爷与王妃要一起逛园子,明和亲自把半夏领开了。待出了二门,他冷笑着对半夏道,“我说半夏姑娘日后还是好自为之。”他指了指垂花门,“这道门可不是你这样的人能进的。”
半夏身子一个踉跄,却咬紧了牙关没有说话。
“别怪你明爷爷没有跟你说清楚,你若是再玩这些让人瞧不上的手段,就不是自己走出来了,”明和嘲讽的上下打量她一眼,“也不照照镜子自个儿,有王妃在,王爷能瞧上你这样的,你不嫌丢人,明爷爷我还不好意思看呢。”说完,甩了甩了袖子,便不紧不慢地踱着步子走进了二门。
半夏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一片死寂。
若说这几日京中谁最得意,除了瑞王便再不做第二人想。原本闹得纷纷扬扬的江南一案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按下了,又洗清了自己暗杀兄弟的嫌疑,就连自己最看不顺眼的老大也被关押了。
瑞王觉得自己这么些年难得这么痛快,所以即使见到自己王妃没有表情的脸,他也好心情的没有变脸。
“说吧,又是什么事?”贺渊在上首坐下,瞥了眼沉着脸的秦白露。
秦白露见他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咬了咬唇角才道:“明日是妾父亲的寿辰,不知王爷是否有时间……”
“既然是你父亲的寿辰,便开了府库多带些寿礼回去,”贺渊站起身,“明明日本王还有事,便不陪你去了,今晚你早些睡,本王去西侧院。”
秦白露看着贺渊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冷,又是西侧院,曲约素那个贱人!
“王妃,”扶着她的丫鬟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吩咐下去,本王妃要去查看府库,”她冷笑,他不愿意去,她也不求他。
端王府中,曲轻裾与贺珩逛完院子,两人用完晚膳后,便坐在一起看书,只是一人看的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道德经》,一个人看的是小说话本。
看了一会儿,贺珩见曲轻裾面上带着一股怒意,便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她面前道:“这书里写了什么,让你这么动怒?”
曲轻裾重重的合上书,语带薄怒道:“这些故事里的男人未免也太过薄情了些。两人相伴十余年,竟是比不得年轻姑娘的娇嫩,到了最后休弃发妻还要怪她不懂风情。当初他读书没有钱,全靠发妻养时不这么说;他刚当上官去外任,留儿女老人在家让发妻奉养时不这么说;等他位高权重时,便处处觉得发妻不好了,偏偏这个故事这个男人还是主人公,着书人的观点真是让人恶心。”
贺珩取走她手上的书,笑着道:“不过是个故事而已,何必为了这种事动怒。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最后结果如何,也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他不屑的看了眼书页上的着书人名字,“上官公子?一般取这种名字的人,都是穷酸书生,他们自个儿没有聘礼讨不了老婆,更没有本事考上公民,就靠写这些玩意儿赚点馒头钱和满足他们的幻想。咱们别跟这种没用男人一般见识,乖。”
曲轻裾哼了一声。
乖你全家!
作者有话要说:取不出章节名字了o(╯□)o
、 第 68 章
木槿手里拿着一张帖子走进正院;见明和与银柳守在房间门外;就知道王爷与王妃还在屋内没有起床,她看了眼已经十分刺眼的太阳;瞧了眼角落里捧着洗漱用具的下人;也不知道这些人铜盆中的水已经换了多少次了。
银柳见她过来;示意她小声些,待走近了见木槿手里拿了张描花帖子;便轻声道:“这是哪家府上的帖子,要你亲自送过来?”
木槿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是瑞王府上送来的;说是请王妃到府上赏花呢。”
“去年冬天不是才赏了梅花么?”银柳知道自家王妃与瑞王妃没有多少交情。原本宁王妃在时还好;如今宁王妃陪着宁王去了京郊的皓月楼;连做和事老的都没有了,“这次又要看什么花;桃花还是梨花?”
“你就少说两句吧,”木槿掐了她一眼,偏头看了眼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明和,才又继续对她道,“这些事情王妃自有决断,你这急性子还没改呢。”
银柳讪讪一笑:“木槿姐姐别恼,我一时糊涂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声响,木槿与银柳面色一整,不再开口。听到屋内叫人,便示意那些捧壶打盆的下人进去伺候洗漱。
曲轻裾洗漱完,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软的腿与腰,挑了一件碧色长裙穿上,打了一个哈欠道:“看来王爷的伤快痊愈了。”
贺珩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肢,低声笑道:“轻裾这是嫌为夫昨晚太过用功了。”
曲轻裾横了他一眼,好歹也顾及一下屋里还没有嫁人的丫鬟们,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呢,伸手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王爷,你的儒雅知礼被你吃掉了吗?”
贺珩把脸埋在她的脖颈处闷笑出声,半晌才松开她道:“好好,我不说了,我去外面等你一起用早膳。”说完,在她耳廓处偷了一个香,才心情甚好的出了内室。
曲轻裾擦了一下耳朵,坐到了铜镜前,从刚才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金盏与玉簪才走到她旁边,开始给她绾发上妆。
木槿走到她身后,小声道:“王妃,瑞王妃刚才送来了帖子,说是邀您两日后去参加赏花宴。”
又是赏花?曲轻裾真心觉得秦白露可以换一个名头,年前要她顶着大雪赏梅,现在不会要她冒雨赏桃花梨花杏花樱花吧?
“今日不是瑞王妃父亲的寿辰,她怎么还有精力让人四处派帖子?”曲轻裾真心觉得秦白露精力旺盛,每天弄这么多事情也不嫌累得慌,至少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过去弄什么宴会。
“大概是早就安排好的,”木槿微微一愣,随即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