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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斯上校继续道:“道尔太太提及船上有人跟她家(不是跟她)有宿仇。你
知道这人是谁?”
潘宁顿真的很惊讶的样子。
“不,我一点也不晓得。”
“道尔太太没有跟你提及?”
“没有。”
“你是她父亲的亲近朋友——你不记得他曾在生意上严重地打垮过任何对
手?”
潘宁顿绝望地摇摇头。“没有特别的事件。当然这类事经常发生,不过我记
不起有谁曾经恶意恐吓黎吉薇——完全没有这回事。”
“简单说来,潘宁顿先生,你不能协助我们?”
“似乎如此。我向两位表示歉意。”
雷斯跟白罗交换一下眼色,然后说:“我也深感遗憾。我们原来是满怀希望
的。”
他站起来,表示询问终结。
安德鲁·潘宁顿说:“由于希蒙行动不便,我想他希望我照料一切事情。上
校,请问事情如何安排?”
“船开航后,将直驶雪莱尔。明早可以抵达。”
“尸体呢?”
“将移往冷藏室。”
潘宁顿鞠一个躬,走出房间。
雷斯跟白罗再度交换眼色。
“潘宁顿先生,”雷斯点燃香烟,说:“似乎很不自在。”
白罗点点头说:“潘宁顿先生更在极度不安之下撒了一个笨拙的谎言。大石
滚下来的时候,他并不在阿布·席姆贝尔神殿内。这点我可以发誓,当时我刚好
从殿内走出。”
“很笨拙很明显的谎言。”雷斯说。
白罗再度点点头。
“然而目前,”他微笑着说,“我们就当他是清白者般对待他吧!”
“就这样。”雷斯同意地说。
“老友,我和你的默契真是天衣无缝!”
脚下开始震动,一阵微弱的磨擦声响了起来。“卡拿克”号回头朝雪莱尔行
驶。
“那珍珠项链,”雷斯说,“下一步要澄清。”
“你有计划了?”
“对。”他看看腕表。“半个钟头后便是午餐时间。我打算在餐后宣布——
公开声明项链不见了,要求每人留在餐厅里,以便我们展开搜索。”
白罗同意地点点头。
“绝妙的安排。拿了项链的显然仍然赃物在手,在毫无事先警告之下,他是
没有机会在惶恐中把珍珠抛进河里的。”
雷斯拿出一叠白纸放在面前,然后满怀歉意地喃喃道:
“我想边查边把所得的资料作一简短总结,免得搞混了。”
“这样做很好。方法与程序,万事所系。”白罗答道。
雷斯以细小干净的字迹书写了一会,最后把工作的成果推到白罗面前。“有
什么不同意的地方吗?”
白罗拿起纸张,只见标题是:
林娜·道尔太太被杀案
最后见到道尔太太的是她的女佣,露易丝·蒲尔杰。时间:约
十一点半。
十一点三十分至十二点二十分,只有下列各人有不在场证明:
珂妮亚·罗柏森、吉姆·芬索普、希蒙·道尔及贾克琳·杜贝尔
弗。没有其他人。但凶案几乎可确定是在这段时间后发生,因为凶
枪查明是贾克琳·杜贝尔弗的,而在此之前,一直放在她的手提袋
里。虽然这点并非百分之一百确实,还需验尸及专家鉴定弹头,但
这可能性甚大。
事件发生的大致过程:X(凶手)目睹贾克琳跟希蒙·道尔在
了望厅内争吵的一幕,注意到手枪被踢进沙发底下。厅内空无一人
时,X取得该手枪——意图将罪嫌推在贾克琳身上。根据这个推
理,若干人等自动被列为不受嫌疑之列。
珂妮亚·罗柏森——在詹姆斯·芬索普回去寻找手枪时,她并
没机会取得凶枪。
鲍尔斯小姐——理由同上。
贝斯勒医生——理由同上。
附注:芬索普并不绝对清白,因为他可能把手枪收起,佯称找
不着。
其余各人都可以在那十分钟空档内取去手枪。
谋杀的可能动机:
安德鲁·潘宁顿——设想根据是此人犯下诈欺行为。已有若干
对他不利证据,但尚不足指控他。倘若他是推石下崖的人,他确实
懂得把握机会。这宗凶案显然不算早有预谋。昨晚枪伤事件系一良
机。
反证是:他何必把手枪丢进河里?凶器上的J·B缩写显然是指
控贾克琳的最有力线索。
胡利伍德——动机:报复。此人认定自己为林娜·道尔所害。
可能无意中听到那幕争吵,并看到手枪的位置。他取走手枪,因为
枪是最便利的武器,然而他心中并未想到要嫁祸贾克琳。这点颇吻
合枪被抛掉的理由。但如果属实,他又为什么要沾血在墙上写下
“J”字?
附注:跟凶枪一起被寻获的廉价手帕,比较符合胡利伍德的身
分,而不适于富有的旅客。
罗莎莉·鄂特伯恩——该接受梵舒乐小姐的指证,或罗莎莉本
人的否认呢?当时的确有物件被抛进河里,而该物件初步断定是用
绒布围巾包裹的手枪。
值得注意的几点:罗莎莉有杀人动机吗?她可能不喜欢林娜·
道尔,甚至嫉妒她——但这显然不足以构成谋杀动机。只有找到充
分的动机,对她的不利证据才能有说服力。就我们所知,罗莎莉·
鄂特伯恩跟林娜·道尔以前并不认识。
梵舒乐小姐——包裹凶枪的绒布围巾系她所有。根据她本人所
说,最后看见围巾是在了望厅。当晚她曾声称围巾失踪了,但大家
遍寻不着。
围巾如何落在X手中?是X傍晚时分便偷得?倘若仅此,到底
为什么?没人预知贾克琳会跟希蒙起冲突。是X在取手枪时,无意
中发现了围巾?既然如此,为什么早些时候却没人能找到?是围巾
根本没离开过梵舒乐小姐的身边?这就说:梵舒乐小姐是杀林娜·
道尔的凶手?她对罗莎莉的诬告,是编出来的谎话?如果她是凶
手,动机又是什么?
其他可能性:
动机是偷窃——有可能。因为珍珠项链不见了,而林娜·道尔
昨晚还戴在身上。
跟黎吉薇家有宿仇的人——有可能,但缺乏证据。
船上还有一危险人物——一个杀手。凶案与杀手之间有无关
联?但我们得证明林娜·道尔拥有对此人不利的资料。
结论:我们可以把船上旅客分成两组:一是有杀人动机及明显
证据的;二是直至目前所知,仍属清白的。
第一组:
安德鲁·潘宁顿
胡利伍德
罗莎莉·鄂特伯恩
梵舒乐小姐
露易丝·蒲尔杰(偷窃?)
斐格森(政治因素?)
第二组:
艾乐顿太太
提姆·艾乐顿
珂妮亚·罗柏森
鲍尔斯小姐
鄂特伯恩太太
吉姆·芬索普
贝斯勒医生
黎希提
白罗把纸推回给雷斯。
“你所写的一切都很正确、很公允。”
“你同意吗?”
“同意。”
“现在你能贡献什么意见?”
白罗慎重地站起来。
“我?我问自己一个问题:凶枪为什么给丢进河里?”
“如此而已?”
“目前为止就这个问题。直到我找出满意的答案,否则任何推论都是徒然。
这就是说,总得找出头绪。老友,你应该留意到,在你那份简表里,并没针对这
问题企图找出答案。”
雷斯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