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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杰清清楚楚地看见,林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种眉飞色舞的表情。
但是他又想,她不快乐,自己不会快乐;但是她快乐了,他也不会快乐。
林懿的快乐永远活在从前。
那个时候她爱人,被人爱,纵然不是百般顺遂,但是甘之如饴。
因为所有人都以爱之名,紧紧围绕在她身边。
“你们去干嘛了?”北北跟林应卿看着他们进来,赶紧迎了上去。
“刚才我隐形眼镜好像有点问题,所以去卫生间看了下,”林懿斜眼:“结果走出来的时候我揉眼镜揉得太重,结果它就掉出来了。”
“然后我以为她蹲在那哭,就想过去拉她起来,结果就一脚把她的隐形眼镜踩破了。”党杰帮她说完。
“你说你笨不笨?”不说还好,一说起来就满腔怒火的林懿发飙咆哮。
“我哪有你笨,戴个隐形眼镜还那么多事。”党杰立刻回吼。
“我笨?我有你笨?都让你别过来了。”林懿白眼。
“谁叫你在那蹲着然后眼睛都红了。”党杰冷笑。
“行了行了。”北北实在听不下去:“你们想炫耀你们夫妻感情好也不要在这种公众场合OK?”
“去你的,我是一文明人。”
党杰跟林懿同时脱口而出。
林应卿“啧啧”地感叹:“人家说两个人同时说一句话就可以多活十秒,恭喜你们。”
“滚!”两个人继续咆哮。
北北把手上的香槟递给侍应生:“又多十秒。”
林应卿笑:“年轻真好啊。”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大,但也不小,虽然同学会现场人声嘈杂,但是还是有好几个往日有交情的同学朝他们看了过来。
那戏谑的眼神让林懿无言以对,用眼神杀人无数。
“OK,大家静一静可以么?”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担任司仪的老同学道:“现在,请我们的班长大人上台跟我们说几句。”
来了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保留节目。那长着一张斯文皮面的林子涵上了台,未语先笑:“我随便说啊,大家要走的要吐的赶紧,过时不候。”
下面一阵假意喝倒彩的唏嘘声。
北北看到林懿满脸不耐,笑得几乎要肚子疼:“林懿,听说你刚才都不认识我们的林总班啊。”
林懿僵硬地点点头,扮可爱吐舌头:“歹势啦,人家的择偶标准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还不能入□。”
“靠,就凭你这话也该拖出去轮了,你居然说朝廷的坏话。”北北撇嘴,用手肘撞了林懿一下。
林懿道:“难道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看他演讲,拜托,我从小学就不好这口了。”
王靖蓉才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正好听见她这句,忍不住贴在她耳边问:“那你好哪一口?”
林懿被她吓了一跳,紧紧地抓了党杰的手:“吓死我了!!”
“抱歉抱歉。”听王靖蓉的声音倒没有一丝抱歉的一存在。
“上头那个,可是一等一的好货色。”她叹息着道。
“大姐,我已经结婚了。”林懿苦笑。
王靖蓉瞄了她一眼,无所谓地道:“我还没结婚。”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林应卿张口结舌:“靖蓉啊,你好像也有男朋友的。”
王靖蓉不以为然,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好男人那么多,能玩几个玩几个,何必这么快就决定?”
默,四个人集体默,然后开始小声嚼舌头。
林懿说:“你们觉不觉得靖蓉姐最近越发恐怖?”
北北说:“较之从前,的确是有这趋势。”
林应卿道:“今天她生理期?”
党杰没说话,被三个女人瞪视良久,他扯了扯领带,极不自然地道:“难道是……”
三个女人期待地看着他。
“更年期……”三个字软绵无声地落在她们耳朵里。
王靖蓉冷哼了两声:“我去拿杯酒。”
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林懿道:“杰杰,你完了。”
“为嘛?”
“呃,我们大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做过心理测试,”北北解释道:“结果我们寝室就她一个人吧……”
她没说下去,林应卿接口:“有一点小问题……”
“此话怎讲?”党杰问。
“反正我们是正常人,不过她呢,比较那个啥,特殊一点……”
“所谓变态吧……你看,跟我们也没太大的差别……”
“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早上醒来就看见靖蓉姐趴在你床边,给你注射了麻醉剂,然后用一把小刀割你的肉?”林应卿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或者她下次给你递烟的时候,里面掺着有纯正的海洛因,从此以后你欲罢不能,啊……”
“或者你被她囚禁起来,找来一百个精壮男,日也XX夜也XX……”林懿充满希冀地道。
“对啊对啊,我申请架个摄像机拍下来。”
“对,我还要截屏留恋。”
“啊,党杰你要红了,你会比CGX还CGX!!”
三个腐女激动了,沸腾了。
良久,党杰才打着寒颤道:“我觉得你们比较变态。”
很好很强大
子曰:这个世界。
子有没有曰过这句我们暂且不管,但是说起关于找工作这事吧,大家都要看清楚现状,那华丽逆天的大学生数量,那人才招聘会上人挤人的恐怖景象,那用人单位招聘负责人的白眼跟不停翕动的薄嘴皮:“哎不好意思,我们只招XXXOOO。”
所以说,有份工作是不容易的。
偏偏就是有一种人,工作的机会都到她面前了,就好比天上掉了一块馅饼,人家跟她说,你就伸手去捡呗。
林懿偏不,她要盯着那馅饼先看半天,还要问人家“你看这能吃么?”
不过就算人家告诉她,这是通过IS09001质量认证过的绝对没问题,她也不。
因为她会很辛酸地说:“多累啊,还要弯腰,还要伸手去捡。”
你说这人是不是欠扁?
党杰评价林懿的时候,会长叹一口气说:“她就是一颓废并快乐着的人柴,柴啊柴。”注意是“柴”不是“才”,要说林懿是油菜花的人,那简直是荼毒了“油菜花”啊。
林懿觉得党杰是在骂人,证据如下:我们早就用上天然气了,再好的柴那也是废。
最后得出结论,林懿就是一废柴。
按说林懿这人是典型的胸无大志,从小的时候开始就让人脱力:小学的时候吧,她的理想是要当家庭妇女;到了初中她想嫁个有钱人;再到高中她又超脱了,要嫁就嫁个有钱又好色的老头,以争夺其家产为最终目标;到了最后上大学了,她偶尔去上了一节婚姻法,被一大堆家庭责任夫妻义务给绕得头晕,回来就说,嫁人有什么好?我还是当情妇吧。
可见此人意志薄弱,思想腐败。
最重要的是,林懿对自己大政方针上的错误视而不见,她的意见是她一辈子天不管地不管爹妈不管政府不管□更不管,整一城市孤岛上的现代版鲁宾逊了。
不过抛开这几样,还是有几个人管得住她的,比如苏玫,比如凌云志,比如凌子涵。
但是这三个人呢,苏玫管不出个结果,她自己还得有人时刻提点着别走错路;凌云志想管,但始终隔了一层,又怕她心存芥蒂,所以插不上手;最后剩一个凌子涵,他死之前就没好好管过林懿,他根本就是一为虎作伥的家伙,不然也不至于放任林懿自由,结果养出个这么别扭的孩子,再者,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他死了,更谈不上管。
至于党杰,林懿的话说得好啊——我们是平等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听不听就是我的事。
所以党杰在仇深苦大的压迫中坚强的起义。
被镇压。
再起义。
再镇压。
如此往复循环后,党杰和林懿突破了形式上的平等达到了实质上的平等。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不过工作这个问题是很严肃的,所以当林应卿说:“一一啊,我帮你跟林子涵说了下,你去他那上班吧。”
林懿咬着叉子:“我不。”
“一一,听话。”林应卿摆出哄小孩的姿态。
“坚决不要,谁知道他干嘛的,”林懿瞟了一眼林子涵,他正在跟一个同学把酒言欢,笑得一派正气:“我觉得那人看着就虚伪。”
林应卿几乎要厥倒,几乎要跟那《唐伯虎点秋香》里的对穿肠筒子一样,直欲吐血三升颓然倒地。
“我就特不待见这种虚伪的。”林懿继续咬叉子,要不是在公众场合,估计她就改咬盘子了。
“那啥,党杰你也不劝劝她。”
党杰在拿鹅肝酱,听到这话连头都不抬:“各人有各命,我管不着。”
本来没什么,但林懿听这话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你什么意思,我是你老婆,你不管谁管?”
幸好鹅肝酱的体积比较小,不容易发生诸如噎死人之类的恐怖事件,党杰吞了吞口水,强按捺住骂她个狗血喷头的冲动:还老婆呢,手没让牵床没让上,养个小蜜都比养她划算。
林懿怒视他:“想出轨啊?老娘还没死呢。”
“老子要出轨还等你死?”
“谁不知道你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他们当午你锄禾啊。”
北北笑得直不起腰。
债
“林懿,你就作吧你。”党杰白眼。
回以同样的白眼,林懿把叉子盘子往餐桌上一撂。
“唉,你去哪?”王靖蓉拿了酒回来,正好看见她离开。
“透气,跟这死人在一起我难受,我憋屈!!!”林懿头也不回,高跟鞋踩得噼里啪啦响,一路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副你们大家都欠了我几百万的姿态。
“你不去看看?”王靖蓉抿了一口红酒,站到了党杰身边。
“管她呢。”党杰专心对付盘里的鹅肝。
站在露台上,林懿揉了揉眼睛,这城市的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