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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顾宛娘拍开他的手道,“你让她睡吧!难道把她叫醒了再跟你闹?”
赵世华摇摇头,挡开顾宛娘的手,再次拍拍女儿的脸,轻声叫道:“囡囡,醒醒!”
安然虽然昨晚没睡好,但也不至于这样都叫不醒。她睁开眼睛,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道:“爹爹?你要送我们出去吗?”
赵世华看着女儿躲闪的眼神,忽然间觉得一阵心疼。
“相公,你到底要做什么?”顾宛娘愣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世华却忽然搂紧了安然,并不断用自己的脸蹭着她的头发道:“是爹爹不好,爹爹昨晚凶了囡囡,囡囡不要生爹爹的气好不好?”
安然轻轻抓着爹爹胸前的衣襟,感动的想哭。这么好的爹爹上哪儿找去?她应该满足的。人不能要求太多了,要知足才能常乐。
“爹爹,囡囡没有生你的气。囡囡知道爹爹说的都是对的,囡囡只是心里难过。”
“让囡囡难过就是爹爹不好。”赵世华捧着女儿的小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道,“以后想哭就到爹爹怀里来哭,不许半夜一个人跑出去偷偷的哭,知道吗?”
“嗯,囡囡知道了。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囡囡永远都最喜欢爹爹。”安然搂着爹爹的脖子,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而顾宛娘和赵安南赵安齐三人这才知道原来昨晚安然一个人跑出去哭了?顾宛娘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脾气,这么小点,有事怎么也不告诉爹娘哥哥,居然一个人偷偷地躲出去哭,这心里得有多委屈啊!这孩子太聪明了也不好······
安南立即安慰道:“囡囡别哭,不是还有哥哥在吗?我们可以陪你啊!回了家,还有两个姐姐可以陪你玩儿呢!”
安然笑着点点头,但是没有说话。她想要什么,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
忽然,赵世华抱起安然就跳下了马车。
安然搂紧了爹爹的脖子,诧异道:“爹爹,怎么了?”
赵世华摸摸女儿的脸,轻轻笑道,说:“大少爷说会亲自照顾你,爹爹暂且相信他一回。要是有人说闲话也有大少爷顶着,可不关爹爹的事。”
安然忍不住双眼一亮,一张粉嫩的小脸灿烂的好似东天上的朝霞。
马车外面不远处,钱锐看着赵世华抱着安然下了马车,不禁扬唇一笑。
送走娘亲哥哥不久,安然便跟着钱锐骑马出发了。这是安然第一次骑马,钱锐骑得很慢,也就比钱大人他们乘坐的马车稍微快上一点点。
一路上,安然看着驿道两边绿油油的庄家和果树,看着山坡上五颜六色的野花,心情也跟这些花一样灿烂。
今天,钱鹏阳主要还是查看小麦的长势,又顺便看了看河边灌溉的水渠。安然还在河边看到一架水车,不过这水车跟自己前世旅游时看到的似乎不太一样,安然估计这是比较原始的水车。
而后,钱鹏阳又顺便去看了福晋养蚕大户刚刚开始孵化的蚕宝宝和已经抽枝发芽的桑树林。
安然心里还是有些怕那种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因此没有跟钱大人和爹爹一起去,而是和钱锐一道下马在桑坡下绑着主人摘桑叶。
据说现在蚕宝宝才是一龄蚕,只能吃桑枝顶上最嫩的那一两片嫩叶,喂的时候还要撕一些小洞才行。安然这小小的个子,哪里能摘得到顶端最嫩的桑叶?不过是让钱锐抱着,摘桑叶玩儿罢了。
看着山坡上成片的桑树,安然想起自己前世出去旅游时看到过的桑树,总觉得跟眼前的桑树有些不同。前世看到过的桑树叶片更大,油亮油亮的,据说叫油桑,树上长的桑葚很少,但是个很大。而眼前的这片桑树叶片要略小一些,带着些细细的绒毛,可是桑葚很多。
钱锐见安然忽然不动了,不由得好奇地问道:“小丫头,怎么了?在看什么?”
“桑树。”
他当然知道她在看桑树,这里除了桑树叶没有别的。可是,“这颗桑树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桑树长的桑葚特别多。”
“······噗嗤!”钱锐一手握拳抵着嘴笑着,单手抱着她,看着他黑葡萄一般的眼睛调笑道,“原来你还喜欢吃桑葚啊!不要紧,等桑葚红了,我带你出城去摘。”
这回可真是冤枉安然了,虽然她想到了桑葚,却还没想到是上面去呢!不过她知道自己解释也没人相信,干脆就不解释了。
“大哥哥,桑葚红了是酸的,要变得黑紫才甜!”
“喔?是吗?我没有吃过。”钱锐很谦虚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安然却挣扎着要下来。“怎么了?怎么不要大哥哥抱了?”
安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道:“一整天不是骑马就是大哥哥抱,囡囡要自己走走动一动才好,多跑多动能长得更高。”
“是吗?你听谁说的?小丫头打算长多高?”钱锐干脆牵着她的手一起走,桑叶也不摘了。
听谁说的?难道她能说是二十一世纪人人都知道的常识么?安然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道:“以前娘亲养的小鸡,跳得最高喜欢打架的公鸡都比安静温和的母鸡长得高长得大!”
“啊?”钱锐瞪大眼睛看着安然,而后就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小丫头,你实在太有趣了!哈哈,公鸡本来就比母鸡长得高啊,你看男人就比女人长得高。你这个小丫头,再怎么跑跳也长不到大哥哥我这么高的。”
安然看了看钱锐一米八左右的个子,暗自撇撇嘴。他也不想长这么高好不好?她的理想身高是一米六五。从遗传学来说,爹爹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加上娘亲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她只要加强营养和锻炼,长到一米六五还是极有可能的。
刚刚出门往桑林来的钱鹏阳和赵世华听到钱锐笑的那么高兴,远远看去,却见他牵着安然的手,微微低着头,正满脸温柔的看着她说话。
赵世华想起妻子说的大少爷对女儿很好,此刻也忍不住暗自颔首,想不到大少爷居然喜欢孩子。
而钱鹏阳却感到非常意外。就他所知,长子对孩子似乎不是很耐心,别说家里两个妹妹了,就是宁哥儿,也没见他如此温和耐心过。难道儿子真的长大了,想当爹了?看样子他得好好跟夫人商量商量,早点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才到了西林镇王家村。
镇长以及镇里有功名的秀才、几个大地主早就等候着了,而那位西林镇首富的姚老爷也赫然在场。
看到赵世华,姚老爷略有些不自在,但他很快就克服了心理的这点不自在,等参拜过钱大人以后,便立即主动上前招呼道:“赵师爷,好久不见,赵师爷越发风采出众了。呵呵,赵师爷,之前若有人得罪之处,还望赵师爷海涵。”
赵世华只求姚富贵不找自己一家人麻烦就够了,倒也没想过与他结怨,当即笑道:“姚老爷说哪里话来?当初姚老爷想要聘请赵某为令公子开蒙,那是看得起我赵盛林,倒是赵某辜负了姚老爷的一片好意,还望姚老爷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两个人假惺惺的寒暄了两句,此时就算就此揭过了。
钱鹏阳既然来了西林镇,自然要去姚富贵这个西林镇最大的大地主的田里看一看的。
好在姚富贵的田地很多,王家村除了赵家河另外一两家有自己的地,其他的都是租种的姚家的田地,钱鹏阳直接去王家村就行了。此行另有目的,钱鹏阳也不让镇长和那些秀才及地主老爷们跟随,径直往王家村而来。
马车一直赶到王家村赵世华家门前才停下,得到消息的赵家人已经迎了出来,依礼拜见了钱大人。赵世华请钱大人到自己家里喝口水,稍作休息,等会儿再带他去看可以榨油的芸苔。至于再生稻,现在是看不到的,钱大人也只打算找村里的人问问。
县尊大人来了,村长自然要赶来拜见,甚至附近两个村的村长得到消息也赶来了。钱鹏阳对人也算和气,便坐在院子里等大家都拜见了,才将那些人都打发走,由赵世华带着去看他的那一坡芸苔。
安然见过了爷爷奶奶,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又和哥哥姐姐们打了招呼问了好,将自己从县城里拿来的礼物分了,便要跟着爹爹一起去看芸苔。这回赵世华没有说不好,反而将她放到自己肩上坐着。
三月正是芸苔的花期,那一大片海一样的金黄色的芸苔花给人的感觉无疑是极其震撼的。就连赵世华自己也没有想到成片的芸苔花能有这样壮观。远远的重任就闻到浓郁的花香,还能听到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嗡嗡嗡嗡地飞来飞去采蜜,热闹得很。
钱鹏阳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以前没见过芸苔开花,只知道芸苔菜籽极小,却想不到这花束这样多这样高,初步看来,产量至少是芝麻的两倍吧?”
赵世华也算种地的好手了,以前也见过芸苔开花,他点点头道:“这片坡地是学生去年才开出来的,很贫瘠,如果是好地,这些芸苔应该能长得更好,产量应该在芝麻的三倍左右。”
“三倍?”钱鹏阳兴奋地不住点头道:“好,等收货的时候我再来看看!这菜籽的产量和出油量一定要统计好。盛林你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
“大人放心,学生也很想试试这菜籽榨的油到底香不香。”
看过芸苔,钱大人又顺路翻过小山坡看了另一面姚富贵家的田地。
远远望去,只见山下是一片平原,一条小河绕过小山坡从麦田穿出去,小河两边整整齐齐的种着小麦,看起来绿油油的,长势很好。
虽然他们是从山腰上过来的,这山坡也不大,但对于很少走山路的人来说,也够累人的了。赵世华听钱鹏阳的呼吸越来越粗,便提议道:“大人,我们就在山坡上看看吧!也不用下去了,这片麦子一看就长得好。”
钱鹏阳也含笑点点头道:“是啊,去年冬天下那么大的雪,今年麦子一定有好收成。”
跟随的衙役赶紧将坐垫放在草地上,钱鹏阳就盘腿坐了下去,立即又有人送上一只随身带着的水壶,里面是刚才在赵家灌的温开水。
赵世华本来做惯了农活儿,走这点路不算什么,但今天抱着安然爬坡,也忍不住有些喘气。倒是钱锐自幼习武,人又年轻,一路走来依然面不红气不喘的。
休息了一会儿,安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