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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购买两本。这六种专著是:《科克论利特尔顿》、《论对不动产的侵占》、
《科克论大宪章》、《法律新辞》、《多尔顿的治安官》和《科克报告集》。
早期马萨诸塞司法文件的形式(产权转让书、委托书、租约、契约、合股协
议等等)表明,它们是从指导英国律师的同一些小册子上抄录下来的。
如果撇开法律的形式和语言看其实质,我们又会对于在新英格兰所作的
改变如此之小而留有深刻的印象。最大和最明显的改变在于死罪的项目。1648
年,殖民地人在那些根据英国法律可处以死刑的罪行上面又加上了一些,包
括偶像崇拜(即干犯十诫中的第一诫)、亵读神明、拐人(据“出埃及记”
第二十一章第十六节),与已婚妇女通奸、为使他人被处死而作伪证、十六
岁以上子女咒骂父亲或母亲(据“出埃及记”第二十一章第十七节)、犯有
“件逆”之罪(据“申命记”第二十一章第二十节和二十一节),以及第三
次犯有盗窃罪或拦路抢劫。这些都是让《圣经》上的法则压倒英国法律的显
明例子。
然而我们不应过分强调这些偏离。我们必须记着,当时在有关死罪的法
律上面,英国人和美利坚人都习惯于理论和实际大不相同。在英国,“牧师
之恩”的仁慈杜撰可勾销法律的硬性规定;而在新英格兰,当众认罪的做法
或许造成了与此类似的结果。这当然使新英格兰对刑法的修改变得不重要
了。这是一个人们习惯于非强制性规则的领域,一个以日常生活方式的最小
改变就能换得《圣经》正统性的领域。
5.清教徒如何抵制乌托邦的诱惑
如果有一种人具有走向乌托邦的思想素质,那么这种人就是新英格兰的
请教徒。《圣经》是他们建立理想社会的蓝图,而去美洲的艰难远征使他们
在可能建立现世天堂的信念方面具有一种既得利益者的地位。考虑到这些事
实,他们的社会思想中乌托邦的成分竞如此之少就是出乎意外的了。所以如
此,是由于以下几个原因:英国法律具有一种权威和使人清醒的影响——殖
民地居民不得不注重实际利益,如保持他们的特许状和土地所有权,同时他
们对自己司法制度的英国基础也有感情上的依恋;加尔文教内在的悲观主义
和关于邪恶的强烈意识不利于空想;最后,荒野生活充满着新奇和危险,这
使他们更急于依靠自己熟悉的制度,并使他们发现主的圣则和英国法律(因
而也是新英格兰法律)之间存在着新的一致。
《圣经》正统观念的特点养成了他们讲求实际和不尚空想的心理。正是
由于《圣经》已提供了天国的图景,他们的政治思想才没有转向勾画理想社
会。而且,《圣经》是一部故事,而不是一部玄思之作,从而他们的乌托邦
主义顶多是一种习惯法的乌托邦主义,它在于情势的类似,而不在于教条、
原则和抽象观念。
也许因为基本理论问题已经解决,请教徒才能把精力集中于人世的实际
问题。奇怪得很,这些问题预示了那些将继续困扰美国政治思想的难题。它
们关系到社会的组织结构和群体的效率,更甚于社会的目的和群体的理想
化;关系到保证群体领导人的正直和自我约束,以及防止政府变成压迫性的
机构。
使新英格兰清教徒烦恼的问题有三个。第一是如何选举领导人和代表。
从一开始,使清教徒与众不同(并使他们受到莱奇福特等人抨击)的是他们
对加入教会规定了严格的条件,是他们担忧未皈依者如果加入教会会成为它
的统治者。他们设想的教会是——以其本身十分狭隘的方式——一种基督教
的自治:每个教会的“成员们”都完全能治理自己,因而不必有主教。在早
期新英格兰的重大争论中,有许多争论实质上是关于谁是胜任的统治者以及
如何把他们选举出来的问题。马萨诸塞海湾的早期政治史几乎可以写成一部
就此问题进行争执的历史。行政官和议员之间的关系应当怎样?每个城镇应
产生多少议员?他们的布道。甚至“纯理论”著作有许多是以此为主题的。
他们关切的第二个问题关系到政治权力的适当限度。没有谁比约翰·科
顿把这个问题表达得更好了。他说:“对于教会和共同体的官员,最好是不
要在对他们和对人民有益的范围之外赋予更多的自由和权力,因为不管给予
何种超越此限的权力,它们都肯定会侵害它们的给予者和接受者。人心中有
一种倾向,除非受到神的制约,它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发展成过分行为。不应
让人冒这个险。因此,人世间一切权力都必须是有限的……。”早期法律汇
编的形式就表明了他们的这种成见。马萨诸塞法律的第一部汇编(1641 年)
意味深长地被称为“自由权典章”,它设法根据社会不同成员的“自由权”
来表述整个司法制度。它开头是《大宪章》的释义,接着是有关司法诉讼的
限制因素,然后分述自由人、妇女、儿童、外国人包括“蛮人”的“自由权”。
甚至关于死罪的法律也名为“自由权”,而教会组织则被说成是“我主那稣
给予教会的自由权”。这第一部自由权典章的前言令人难忘,即使假定它并
非出自美洲荒野:
此种自由权、豁免权和特权系由人道、礼仪和基督教所要求,亦应为每个人依其地位而不受怀
疑和侵犯地享有。它们的自由实现己带来、并将继续带来教会和群体的安宁与稳定,而否定和
取消它们的结果即使不是两者的毁灭,也会出现动乱。
请教徒的第三个大问题是:什么有助于形成一个可行的联合组织?权力
应当如何在地方和中央机构间分配?公理会教派本身是以特殊制度来解决这
个问题的一种尝试。它企图找到一种手段,据此教会可以互相伸出“教友自
由之手”,而不使各个教会或教会成员受制干特定的信条,或预先使之遵守
中央机构的决定。那些不属于前两个问题的实际争端都来自这一类。殖民地
议会对于欣厄姆镇选举民兵首领一事有何权力——如果有权的话?就在当
时,有位镇民“宣称他如果不能挑选自己的军官,毋宁死于剑下”。或者,
中央政府有何权力召集宗教会议?城镇的议员们(在一个关于它们的联合应
具有什么性质、因而预示了美国革命和南北战争的争端中)愿考虑应邀派遣
代表,但反对奉命这么做。
所有新英格兰生活的情况——传统、神学和新大陆的各种问题——合在
一起,促成了对实际问题的关注。人们很容易赞成莱奇福特如下勉强的赞词:
“即使比他们更聪明的人,到荒野去建立不同于此地既定政府的一个新异的
政府,也有可能犯下比他们所犯的更大的错误。”
第二编内心的种植园:宾夕法尼亚的贵格会教徒
我的……前往美洲开拓外在的种植园的
朋友们:用上帝的精神和力量照料你们
内心的种植园,使心中的葡萄与百合永
不凋零。
乔治·福克斯
当 1681 年威廉·佩恩从查理二世那里得到向宾夕法尼亚殖民的特许状
时,贵格会派的许多特征似乎使它适于建设新大陆的使命。贵格会派教徒的
一套看法同后来美国民主的标准定义是一致的。
信奉平等。基督教中没有哪个派别比它更坚持不渝地信奉平等。约翰·伍
尔曼 1757 年在马里兰所作的一次布道中抱怨说:“有权者老是滥用权力。
虽然我们使黑人成为奴隶,上耳其人使基督徒成为奴隶,但我确信自由权是
一切人的自然权利。”
不拘礼节。他们认为服装和语言应当简朴自然,反对一切繁文褥节。我
们不可能从任何正式的信经中找到他们的教义。
宽容。贵格会教徒相信一切人本性善良,因而同大多数其他人相比,他
们很少为教义上的分歧而烦恼。威廉·佩恩 1682 年所作的施政大纲保证,
所有“信仰和承认唯一全能和永恒的上帝……并真心按照诺言在文明社会中
和平正直地生活的人们”,都享有宗教自由。清教徒认为印第安人是魔鬼的
同伴,不容忍任何对其教义稍有微词的人,但贵格会教徒却深感印第安人的
宗教颇为类似于他们自己的宗教。他们欢迎所有教派的教徒。
贵格会教徒既不乏勇气,又不乏干劲。但是,起决定作用的与其说是他
们教义的实际内容,不如说是他们赖以坚持这一教义的顽固性和他们对待自
己的态度。两个致命的缺点损害了这伙卓越的人对美国文化的影响:一是殉
道的强烈冲动和对本身灵魂纯洁的全神贯注,二是他们对其所有信念的僵化
态度。第一个缺点使他们不去关注群体,而只关注自身,第二个缺点使他们
固执,不愿附和世俗和适应环境。殉道者和教条主义者都是不可能在美国土
地上昌盛起来的。
6.追求殉遭
对于 1620 年的“移民始祖”、清教徒以及贵格会教徒来说,美洲似乎
提供了一个按计划缔造一个社会的机会。躲避迫害对他们来说或许不如登上
统治地位那样重要。美洲不只是逃离牢笼的一条出路,它提供了一个荒野中
的宝座。命运的这种迅速变化总是扭曲了人的性格,而从未有什么变化比早
期殖民时代美洲土地上发生的剧变更令人头晕目眩的了。
请教徒们由于在新英格兰创立各种制度而滋生了一种俗人的自豪,这冲
淡了他们的天命意识和对上帝全能的信念。清教徒的成功即使不是由于美洲
清教作为一种不妥协的神学逐渐衰落而成为可能,也是与这一衰落相伴随
的。贵格会教徒的成功却提供了一个截然相反的对照,因为正值上台施政的
机会到来之际,他们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