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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月河-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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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书伟和雁鸿感到家的时候,许书为的父亲已经病得很重了。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许书伟原本沉重的心更加沉重,他既难过又生气。许书伟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故做轻松的问候了父亲,转身低声责问身边的华伟:“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去?”
“爸,他不愿意去。”许华伟低声怯怯地说到。
“书伟,你怪谁呢?爸都病成这样了,你才回来……”在一旁的英兰见书伟有责怪华伟的意思,本来十分不满,再看见华伟那副老实木纳的窝囊相,气不打一处来,她满脸怒气,冲许书伟毫不示弱的大声说到。
“看病能由着爸吗?”许书伟没有理会英兰的指责,站在许书伟身边的雁鸿拉了拉书伟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许书伟转过脸看了雁鸿一眼,没再说什么,他蹲下身子,想要背他父亲去医院,只见他父亲的手哆哆嗦嗦摸索着抓住床沿,无力地摇着头。
“书伟,你爸他不想去医院,他、他不想死在外面……就由你爸吧。”许书伟的母亲用手背擦着眼睛,一边擦一边说到。
许书伟站起来,正想劝说他们,看见他父亲看了他母亲一眼,吃力地点了点头,他母亲说的话,正是他父亲想说而没有力气说的。不知道是他父亲看他母亲的眼神,还是他母亲说的那两句话,许书伟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不再坚持送他父亲到医院去了。他父亲躺在床上,身体只占据了床铺很小的一点儿地方,即便盖着被盖,依然看的出来,整个身躯既干瘪又弱小…。。。根本无法想像,他曾经拥有过强健的体魄。他曾经坚韧有力、吃苦耐劳,再大的困难,都可以承担。他用一生的勤劳面对一切艰难困苦,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一声累,从来就没有退缩过。可是,现在,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父亲,却变得这样虚弱、胆怯,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害怕离开家,离开他熟悉的一切。尤其是看他母亲时的无助的眼神,既依赖又依依不舍……望着即将油尽灯枯的父亲,许书伟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晚上,许书伟让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他独自一人守护着父亲。初春的乡村,夜晚依旧十分寒冷,即便屋里生了火,因为是老式的木架瓦房,空间很高,墙壁只有两米来高,都没有接到屋顶,整个屋子的上面都是相通的,所以,很寒冷。许书伟把手伸进被窝摸了摸父亲的手和脚,全是冰冷的。他脱下外套,盖在父亲的身上,又环视屋子,看见桌子上有两个空的瓶子,那是输液后留下的玻璃瓶子。他拿过瓶子,来到火炉边,火炉上方挂着的铁茶壶里有热水。许书伟取下茶壶,小心翼翼的把茶壶里的热水灌进瓶子里。他一边往玻璃瓶子里灌热水,一边在心里和自己打赌:如果玻璃瓶子遇到热水后不炸裂,他父亲的病就会好。结果,等到两个玻璃瓶子灌满热水,依然完好无损,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觉得是一个好兆头。他找来两条旧毛巾把瓶子包好,放到他父亲的脚边,希望这两瓶热水能够温暖他父亲冰冷的脚。
许书伟重新坐到床前的板凳上,右手支在床沿上,手掌托着下巴,久久的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父亲。他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父亲身强力壮时,挽起裤腿、赤脚走在田里,一手扶犁,一手挥着鞭子,嘴里不停的吆喝着耕地的情形。那时的父亲健壮而神气,是脚下那片土地的主人,是牛的司令……许书伟极力回忆着,他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可是,却根本想不起来,仿佛他父亲一夜之间就从壮年汉子变成了老年人……老人粗重、吃力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就像一只超负荷运转的风箱,嘴巴上花白的短胡须随着呼吸颤动着。外面是一片漆黑,屋里灯光昏暗,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身影重叠着映在靠墙的蚊帐上,这身影比本身要大许多,都那么一动不动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许书伟看见他父亲的手在棉被底下动了一下,随后慢慢地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瘦削松弛的蜡黄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生气,眼睛也仿佛明亮了一些。许书伟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把身子探向他父亲,轻轻说到:“爸,我去叫妈和哥来。”他父亲伸手抓住许书伟的手,呼吸比先前更加困难,他父亲急促地喘息着,却异常平静地望着他,就这么望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几分钟之后,他父亲的手松开了……许书伟本能的看了看手表,四点三十二分。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跪在床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也不需要再克制自己,强装镇静了……


第四章
更新时间2010123 10:17:14  字数:3314

 四
许书伟的母亲和雁鸿睡在隔壁的屋里。他母亲躺在床上,睁着双眼一直没有睡,她留意着这边屋里的动静。听到许书伟的哭声,他母亲来不及穿外套,急忙赶过来。看着许书伟刚刚咽气的父亲,平静地说到:“书伟,去叫你哥和嫂子过来。”
“我去吧。”雁鸿紧跟着来到屋里,边把外套披在母亲的身上,边说到。
许书伟的母亲拿来毛巾和瓷盆,来到火炉边,她取下铁茶壶,将里面的热水倒进瓷盆里,用手试了试水温,回到床边,开始给许书伟的父亲洗脸。洗完脸,她揭开棉被,一边给书伟的父亲擦身子,一边对书伟说到:“去把你父亲的寿衣、寿鞋拿来,趁这身子还是热的,好给他穿上……就在那个箱子里。”许书伟听见母亲平静的声音,抬起脸望向他母亲,母亲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她专注的给他的父亲擦着身子。许书伟站起来,来到箱子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寿衣、寿鞋。
雁鸿深一脚浅一脚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路上,她原本是最怕黑夜的,可是现在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一点也不害怕,她只是觉得分外的悲伤和寒冷。好不容易,雁鸿来到华伟家,她还没有把话说完,英兰就弯着腰,拖声带调的哭起来了,雁鸿连忙去扶住英兰。其实,这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风俗而已,英兰的内心不见得真有那么难过,她也并不比雁鸿更悲戚。一路上,英兰哭声不断,她的哭声有着极高的调门,时起时伏,回荡在寂静的夜空,走在旁边的雁鸿,默默地流着眼泪,内心却替英兰担着心,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等到他们到家,他们的母亲讲到:“华伟,你去请关山叔过来,帮忙安排你爸的后事;英兰,你去趟小华家,叫她回来。”
等到关山叔和华伟回来,天已经大亮了。关山叔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儿,戴着一顶便帽,穿着一件旧蓝棉袄,蓝棉袄外面罩着一件黑棉背心,没穿袜子的光脚套在一双旧胶鞋里,手里总是拿着一根短烟锅。方圆一带,无论谁家红白喜事,都要请他帮忙,因为他通晓这方面的所有礼仪。关山叔径直走进书伟父亲的房间,来到他父亲躺着的床前,仔细看了看死者,询问了一些诸如几时去世、穿了几件寿衣、栓了多少根细线织的腰带之类的问题。然后,背着手来到堂屋,非(。kanshuba。:看书吧)常专业的上下左右看了看,随后对华伟和书伟讲到:“华伟是长子,应该去向所有的长辈、亲朋报丧;书伟留在家里准备接待来客吧!”说完,他又转向书伟的母亲问到:“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他关山叔,都差不多了,该买的早就买回来了。您老再给看看吧……”他们的母亲谦和的回答到。关山叔把办丧事用的物品大致看了看说到:“齐了,够了。”之后,他和书伟的母亲一起,安排了帮忙的人员,哪些人负责哪些事情,关山叔都认真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这些人大都是族人中许华伟、许书伟的同辈或者晚辈,一般是女人负责厨房工作,男人负责搭建灵堂和接待。
在关山叔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帮忙的人很快就到齐了,等到大家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后,立即各就各位、各干其事。很快就有人就地取材砍来了竹子、柏树枝,搭灵堂、做花圈;需要的桌椅、板凳都搬来放置好了……只半天功夫,堂屋就变成了肃穆、悲凉的灵堂。这个供人参拜、凭吊逝者的灵堂大门两侧贴着白纸黑字的挽联,挽联上方和横联正中挂着白纸做的大白花,漆黑油亮的棺木上也放了一朵白纸做的大花,棺木前放着遗像,遗像前点着白色的蜡烛,贡着馒头、水果等贡品,棺木下燃着长明灯……灵堂外的屋檐下,坐着请来的由三个五十开外的男人组成的小型哀乐队,他们用手中简易的乐器,熟练的演奏着沿用了不知多少个世纪的、只有简单曲调变化的哀乐,时高时低的哀乐声,虽说粗犷、吵闹、,却也空寂震撼人心。之后请来的留着长长花白胡须的、颇有一些道家之气的、清瘦的风水先生,他用罗盘之类的工具,查勘地形,挑选了上风上水的墓地,又根据死者去世的时辰,结合黄历,确定了下葬的时间,这一切虽说没有科学依据,倒也是一套极为复杂的民间学问。根据风水先生的推算,许书伟的父亲需要在家祭奠五天,辰时下葬,方才吉利。人们对风水先生的话从来都深信不疑,一方面因为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是因为乡里人对鬼神的无限敬畏……
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也就忙碌起来。刷锅、洗碗、切肉、摘菜、攒火、做饭,死去的人要安葬,活着的人也要吃饭。这么多客人,吃饭要分好几轮,就在外面的院坝里摆着桌椅、板凳,轮流开席吃饭;晚上睡觉,农村没有旅馆,远处而来的客人,就安排到附近的这家住几个人,那家住几个人,这一切都有关山叔帮忙安排,倒也井然有序。
农村的生活很简单、枯燥,婚丧嫁娶是人们共同的大事。虽然只是一个院子到另一个院子,这根田坎到那根田坎,可是毕竟调剂了生活。如果,不是特别的农忙季节,姑、舅、姨、表,远亲近邻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聚到“过事”的那家,做客的做客,帮忙的帮忙,相互打听家常:某某的女儿出嫁了,嫁到了哪里;某某的儿子娶了谁家的闺女;谁家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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