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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勇看了众人一圈,笑道:“也不用许多头领,便再请十个后上山又没带兵的头领走一遭吧,也不耽误山寨练兵。便请武松、鲁智深、杨志、穆弘、李逵、孙二娘、欧鹏、马麟、项充、李衮十人吧。”
晁盖看晁勇只带一百亲兵和花荣等十二名头领,不由担心道:“只有百十号人,是不是少了些?”
晁勇笑道:“爹爹放心,这一遭又非强攻江州城,武松、鲁智深等兄弟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便是江州城派千余兵马押解,也挡不住我们冲击。”
晁盖闻言,这才点头对众人道:“那救宋公明贤弟的事情便托付给大家了。”
晁勇又道:“戴宗兄弟脚程快,我们也不能耽搁,便请大伙带了兵器在聚义厅前会合,待我点起亲兵,我们便下山。”
众人一起答应一声,便各自回去收拾行头。
晁勇回家一趟,嘱咐扈三娘一番,再往母亲房里告别,便点起兵马与众人往江州而来。
却说戴宗下山后,便直奔江州,沿着官道一路飞奔,不过几日间,便到的江州府衙。
黄文炳正在府衙书房吃茶,听到戴宗已经回来,当即让人把戴宗呈上。
黄文炳接过来,看看封面上那名闻天下的蔡京字体,不由大喜。
蔡京虽然致仕了,但执掌相位十余载,朝中门生遍布,想要提拔他这个知州却是十分容易。
先前蔡九被刺后,他便以为再攀不上蔡京这颗大树了,没想到偶然去浔阳楼的一次闲逛却让他有了意外之喜。
没想到这江州居然藏了一个宋江,而且居然是因误交梁山那伙匪人被刺配的。也不知济州知州如何会放过这个讨好蔡京的差事,倒让他捡了个便宜。
只要攀上蔡京,那以后朝堂之路便好走多了。
黄文炳压抑着心中的兴奋,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道:“戴院长果然不愧神行太保之名,不过十余日便往东京来回了一趟。不知蔡老太师的身体可还安好?”
戴宗禀道:“小人到的蔡相府,只是一个门子接待,并没见到蔡相。”
黄文炳却是想看蔡京对此事究竟有多热忱,道:“那你多久拿到的回信?”
黄文炳做了知州后,却是骄横自大,州府其他官员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戴宗这个小吏。若不是他赶路飞快,恐怕都进不得黄文炳书房。
戴宗只以为投了回书便没事了,却没想到黄文炳会这般耐心和他说话,略一停顿,才道:“我到的东京投书时已是傍晚,门子接了书信,便让我第二天再来等回话。我在城里胡乱找家客栈歇了一夜,次日大早便赶到蔡相府候着,直到下午那门子才送出来回信。我拿了回信,也不敢耽搁,便一路飞奔回来了。”
黄文炳见得不到更多信息,这才挥手道:“那你下去吧。”
戴宗也给州里很多官员跑过腿,每次都会多少有些赏银,没想到这黄文炳做了一州之长,反倒一毛不拔了,不过他现在也只求赚出宋公明,其余之事倒不十分在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忍辱宋江
戴宗从衙门出来,便直奔死牢来看宋江。
死牢内,宋江却是独享了一个单间,不过却是臭气熏天,角落里散落着很多屎尿,散发出一阵阵恶臭,邻近的犯人都远远躲着宋江的牢房。
想到当日的情形,宋江也是羞愤欲死。
当初黄文炳看到他题在浔阳楼上的反诗,派人来抓他时,戴宗出了个主意让他装失心疯,故意把屎尿洒在身上,装疯卖傻。他一时没了别的主意,也只好听了戴宗的话,满以为可以蒙混过关。
没想到被押到大堂上之时,黄文炳居然让他吃屎。
不吃那便是装疯,吃了说不定还能混过去。
为了活命,宋江也只能忍着恶心,大把的吃了下去。
没想到黄文炳却早已料定能写出那般诗词的人定然不是疯子,不过是在戏弄他,等他吃了后,又让衙役一顿毒打。
宋江吃打不过,只能认罪,说一时酒后,误题反诗。
黄文炳见他招了,这才把他打入这死囚牢中,末了又说他既喜欢屎尿时,便让公人不用管他,任他在牢里自行解决,以免他趁机逃脱。
牢里的马桶却是在外面,犯人要大小便时,便得请牢子们开门,带他们出去,完事再带回去。
这也给了牢子们收钱的机会,若是你平日少了孝敬的时候,保不准你正着急时,牢子们便突然有些事要做,拖延一阵,回来时,犯人也已经不用出去方便了。
还好戴宗临走时,暗暗吩咐了两个小牢子每日给宋江送些吃食,不然只怕他便只能靠屎尿活命了。
只是他那孝义黑三郎的名号,也被这牢中犯人、牢子改成了屎壳郎,说他每日在屎里打滚。
好汉不吃眼前亏,宋江也只能忍着。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便如那诗一般,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好歹要把这伙嘲弄他的人杀个干净。
若让他知道衙门公差早已把他的吃屎的事情当做笑话传遍江州时,也不知他还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戴宗也知道当日黄文炳的命令,怕黄文炳突然来查看,因此不敢让小牢子带宋江出来方便。
刚刚进到牢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不过他也只能强忍着恶心,走到宋江牢前,唤道:“公明哥哥。”
宋江正在那里枯坐,听到戴宗声音,顿时来了精神,爬起身也顾不得地上的屎尿,飞跑过来道:“怎么样?晁盖哥哥何时领兵前来救我?”
宋江一张嘴,戴宗都仿佛闻到一股屎味,装作看左右的情况,扭头躲开宋江熏人的气味,道:“哥哥放心,梁山晁盖哥哥已请萧让、金大坚伪造了一封蔡京的回信,让黄文炳派人押解哥哥进京,只要出了城,梁山好汉便会救出哥哥。”
宋江也听过济州萧让、金大坚名声,闻言喜道:“如此便好,我便知道晁盖哥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等我出了城,你便也寻机出城与我一同去梁山入伙吧。书信之事只可做一回,我被劫之后,恐怕黄文炳那狗贼还会给蔡京书信信,你留在这里恐怕被那狗贼害了性命。”
戴宗闻言,点头道:“事到如今,戴宗也只好陪哥哥去入伙了。这些日子,我交待的那两个小牢子有给哥哥送饭吧。”
宋江点头道:“恩,他们都没忘了你的嘱咐。不知梁山人马在哪里等着下手?”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外面跑来一个公人,喊道:“戴院长,知州大人传你。”
二人听了,不由脸色齐变。
宋江握了握戴宗的手,道:“黄文炳那狗贼狡诈多变,恐怕还有盘问。兄弟沉着一点,你我二人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戴宗闻言,点点头,抖擞精神往外走来。
原来戴宗走后,黄文炳便打开书信来看,书信内容却是要他把宋江押解到东京,他的功绩早晚奏过天子,必有升用。
黄文炳也细细看过那个印记,看正是最常见的“翰林蔡京”,和自己见过的一些法贴文字上一般。想来是蔡京致仕后,又改用翰林图书。
黄文炳看到蔡京果然要提拔他,不由大喜。
在书房中美美转了几圈,却又觉有些不对。
黄文炳也仔细思量过,宋江不过是晁盖好友,便是诬他做梁山强人,蔡京也不会太放在心上。除非能抓到晁盖等直接劫夺太师生辰纲的贼人时,说不定蔡京会在解恨之余赏识他,但断然不会因为随便一个梁山贼人便要重用他。
他的本意只是通过此事攀上蔡京,日后逢年过节再多加孝敬,久了必然能被蔡京记在心里,那时再要谋求升迁便容易了。
而且便是蔡京决定重用他,也一定不会在书信里明言,以免被人抓住弄权的把柄。
想到这两处不对的地方,黄文炳当即让人去传戴宗来。
戴宗跟着去传唤他的公人,来到黄文炳厅上,黄文炳正喝着茶。
那公人让戴宗呆在厅上,便上前凑到黄文炳耳上低语起来。
戴宗看黄文炳眉头一动,不由暗自警惕起来。
黄文炳让那公人退下,看着戴宗笑道:“戴院长真是敬职敬责啊,刚刚回来便去牢里啊。”
戴宗却是两院押牢节级,职责正在狱中,闻言忙道:“小人出去多日,只恐那些小牢子偷奸耍滑,走了犯人,因此特意去牢中查探一番。”
黄文炳闻言,笑道:“那死囚宋江没有走脱吧?他可是太师要的重犯。”
戴宗不动声色的道:“小牢子们却没偷懒,犯人一个不少。”也不去回宋江的话头,以免露了马脚。
黄文炳点头道:“如此便好,太师着我把宋江这厮押解进京,却是不容有失。方才我还有公务处理,没有问的仔细。我且问你,你去蔡相府时,却是什么样的一个门子,接的书信。”
戴宗看黄文炳果然起了疑心,不由暗暗叫糟,只能硬着头皮道:“年龄不太长,中等身材,有些髭须。”
戴宗没到过东京,自然不知道蔡相府门子是何等样人,只能往大多数人的样子描述。
黄文炳听到戴宗这般描述,不由更加起疑,奇道:“我先前在东京赶考时,也拜会过太师,那时门子却是一个老者,待我甚好,不知何时却换了人了。你在蔡相府门前等了半日,想必也和这新门子说过话,不知原来那门子去哪了?”
戴宗却只知道黄文炳是读书人,他进京赶考过没有却不知道了。闻言,也不敢马虎,小心道:“确实说了几句话,不过那几日正是蔡太师寿辰,进出的人很多,那门子也顾不得和我多说。”
黄文炳却未到过东京,这通判也只是用银子买来的,只是试探戴宗,看戴宗不露声色,又道:“太师寿辰,献礼之人自然很多。不过最合太师心意的,恐怕要算我这一份了。先前我听太师九子蔡知州说,每岁太师寿辰,都有赏赐给送礼之人,以作太师还礼。不知今年太师赏赐却是何物?你又如何不献上来。”
戴宗也知道黄文炳以前经常巴结蔡九,闻言忙下跪道:“却有赏赐,只是小人着急赶路,半途丢失了,因此才瞒了大人。”
黄文炳看戴宗终于露出马脚,不由大乐,叫道:“来人哪,给我把戴宗拿下。”
厅中早埋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