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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勇也觉入夜后水边蚊虫叮咬的更加厉害,实在有些难熬。
当下二人便起身奔着孟州城而来,到的孟州城下时,两人才发现少考虑了一个问题。
虽然孟州是个小州,但城墙也足有三四丈高。
两人绕着城池走了一段,却没发现有低矮或者残破的地方,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武松想了一阵,也没有头绪,不由气得一拳砸在城墙上,不甘道:“难不成要让他们多活一夜不成。”
晁勇转了一圈,突然看到官道边上的树木,不由笑道:“有了。”
武松本已决定放弃,闻言,不由惊喜的看着晁勇道:“勇哥儿想到什么法子了?”
晁勇指着远处树木,笑道:“我们去拔一颗树来,靠在这城墙上攀上去便是。鲁智深当年在东京曾经倒拔垂杨柳,你我兄弟也都有一身神力,当不会弱于他。”
武松本觉这法子有些离谱,不过听到鲁智深曾经拔过杨柳,也不甘示弱。
当朝太祖赵匡胤的皇位来自自己手中兵权,因此皇位稳固后,杯酒释兵权,把一众拥立他做皇帝的大将的兵权都剥夺了,以防异日他们再拥立其他人。
解除了朝中大将的兵权,赵匡胤还是不安心,又订下强干弱枝的国策,把天下兵马精锐都收归到京师,地方上只留一些维持治安的兵马,以防地方诸侯拥兵作乱。
这样一来,虽然没了地方诸侯作乱,但不时有一些流民、草寇便会劫掠城池。这时,地方上的兵力便显得不足了。
为了让京师的禁军可以快速开进到地方平乱,朝廷便让每一个州府都修官道通往东京,官道两边要种榆、柳之类树木,一些低洼的地方还要挖一些排水沟。每隔五里便有一个土堆成的堠子,上面有石碑刻着道路里程、州县界。
官路上多的是几十年的树木,二人走到路边借着月光略作打量。
晁勇指着其中一颗足有四丈高的柳树,道:“这颗够用了。”
武松看了看足有一尺方圆的树干,上前两步道:“我来试试。”
“你背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晁勇抢上前,右手向下,身子倒爬下去,左手拔住上截,腰上用力,使劲一拔,整个柳树便被拔出一截来。
武松听着地下“啪啪”断裂的树根,不由赞道:“勇哥儿好神力。”
晁勇却是已经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看到有戏,便再次扎下马步,倒拔住柳树,用尽全力,连根把树木拔出来。
不过这一下也把他全身力气抽空,树木离了地,便往一边倒去,晁勇也被带着往一边摔去。
武松看晁勇用脱了力,赶忙一把抱住柳树,晁勇这才没有连人带树摔倒。
武松看晁勇脸色通红,忙道:“勇哥儿,你没事吧?”
晁勇直起身来,喘着气,道:“没事,只是方才用力有些猛了,缓一缓便好。”
两人扶着树木,晁勇歇了一阵,才感觉力气恢复过来,便抱起树木往城边移来。
晁勇强撑着到的城边,已是两腿发软,汗如雨下,却是方才拔树用力过猛了。
武松帮着晁勇把树木靠到城墙上,看晁勇两腿有些发抖,便道:“勇哥儿,刚才拔树只怕是伤着了吧,不若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人进城去也能杀的了那几个狗贼。”
晁勇深吸口气,摇头道:“无妨,我已经缓过来了,夜长梦多,我先助你攀上去。”
说着伸出手来,示意武松踩上去,然后一用力,便把武松抛到一丈多高的地方,武松抓住树枝,三两下便攀上城头。
晁勇也顺着树木一步一步爬上去。
孟州处于宋国中央,又驻有许多兵马,多年来都没受过兵灾,因此防范松懈。本该在城上巡逻的士卒也不知道躲哪里睡觉去了,两人上的城头,看四下无人,便沿着甬道下了城墙。
此时城内已是家家闭户,处处关门。
武松对孟州也已熟悉,很快便摸到张都监后花园墙外。
听听里面没人,二人便攀上墙头,跳入后花园。
沿着小路,很快便到的鸳鸯楼下。
二人正要上楼时,却听得上面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三个说话。
张都监正吃酒间,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由问道:“你派去那俩徒弟身手如何?”
蒋门神看张都监问话,赶忙放下手中酒杯道:“大人放心,他俩在我几十个徒弟当中也是拔尖的。且那武松吃了二十脊杖,便是猛虎没了脊梁骨也变成病猫了,此番定能结果了他。”
张团练也道:“正是,再说还有两个公人做帮手,武松又带着木枷,若是他们还杀不死武松时,也太无能了。”
张都监闻言,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我突然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不详的事要发生似的。”
蒋门神闻言,笑道:“我嘱咐他们在飞云浦动手,那飞云浦离城门也有十几里,敢是他们回来的晚了,城门已关,因此进不得城来。明日一早,他们定有好消息带来。”
张都监闻言,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叹道:“武松却是一条好汉,若是在边关时,便是拿千两黄金,我也舍不得害他性命。不过在这孟州,他却是不如快活林的钱好。”
蒋门神听了,忙道:“大人放心,小的夺了快活林后,每月收来的钱财一定如数交给两位大人。”
第一百零七章 害人终害己
武松听到他们为了快活林陷害自己,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拎着从蒋门神徒弟身上抢来的朴刀便抢上楼去。
鸳鸯楼上却是画烛高明,照的楼内恍如白昼。
正对着楼梯口的蒋门神看到武松出现,顿时吃了一惊,呆在那里。
武松却是晓得其中蒋门神武艺最好,一个箭步窜上去,一刀劈在蒋门神脸上,连人带椅劈翻在地。
主位上张都监反应过来,刚要躲闪。
武松已经转过身来,照着脖颈一刀劈去。
肉身凡胎怎挡得住武松神力,一刀下去,张都监便身首异处。
那大好首级被一腔热血冲的飞起尺余高,然后扑棱棱滚到地上。
坐在旁边的张团练被血淋了一身,也醒神过来,看看走不脱,拎起交椅便向武松砸来。
武松看这狗贼居然敢反抗,也不屑用刀,举起铁拳,便向着椅子砸去。
“砰”
一声巨响,一寸多厚的交椅便被武松一拳砸的四分五裂。
武松拳势并没被挡住,砸碎交椅后,又带着千钧神力,砸在张团练胸上。
“噗”
张团练只觉如遭雷击,整个身子被一拳砸飞,撞到墙上才掉下来,空中只留下一道血箭。
武松正要上前再补一刀,却见那蒋门神满脸鲜血的挣扎起来,人身上头骨最硬,武松又隔着桌子劈去,没使上全力,因此蒋门神却是没有死透。
蒋门神挣扎起来,不敢和武松放对,转身便往后面窗户扑去。
武松怎能让这厮逃脱,右脚迈到桌上用力一镫,整个身子便窜出去,左脚早起,把蒋门神踢做滚地葫芦。
蒋门神还要挣扎,已被武松赶上来,一刀剁下首级。
张团练被武松一拳打翻,却是摔在哪里抽搐,看着一身鲜血的武松拎着朴刀过来,不由哆嗦道:“好汉饶命,我愿拿万贯家财换我一命。”
“拿着你那些钱给阎王花去吧。”
武松往张团练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手起一刀,把张团练首级也砍下来。
晁勇方才看蒋门神要逃,本已准备出手,没想到武松一个箭步窜上去便解决了蒋门神。不由赞道:“兄弟好利落的身手。”
武松杀了三人,一口怨气也稍稍泄去,只觉背上脊梁骨疼的厉害,不由走到酒桌前,举起酒壶,连灌几口。
晁勇看武松这般豪爽,也走到桌前,拎起一个酒壶,灌了几口。
两人看了眼对方,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在城外等了一夜,也是饿极,便随便在桌上抓些酒肉吃起来。
正吃间,晁勇听得远处一串脚步声传来,便道:“有人来了,我们走吧。”
“等下。”
武松在张都监身上扯下一片衣襟来,便蘸着张都监脖子上的血,在后面壁上写了八个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武松却是从小父母双亡,被哥哥武大郎拉扯大。
武大郎虽然没有太大本事,但一手炊饼却是做的极好的,自己又舍不得花钱,自小便让武松读书,只盼兄弟有个进步。
怎耐武松性子刚强,私塾里其他孩童嘲笑他有个三寸丁哥哥时,便忘了先生教诲,几次因此殴打其他孩童,最后被学堂教授赶了出来。
武大见他读书之路断了,只好再请人教他些拳脚功夫,盼望他日后能中个武举,也算光宗耀祖。
虽然武松只能识文断字,兵书也只是自己看了几册,文章无法做的和将门、武学出身的人一般好,但却可以考绝伦科。
绝伦科却是朝廷专为武艺出众又有些韬略,但文章却做不好的人设置的,虽然也考策对,但要求却是极低的。只是加大了武艺考试的难度,要加试步射和弩踏,所使弓力也会加大。但这些对天生神力的武松来说,却都不是问题。
武松却是天生的练武料子,武大请的武师每次都教不过数月,便都败在武松手下。
武大郎满以为武松能中个武举时,武松却在一次酒醉后,和本处机密相争,一拳把人打的昏死过去,逃到柴进庄上去了,也错过了武举。
虽然后来武松回来了,但下一科武举却还在宣和三年,因此武松便去打虎做了都头,也才引出这许多事来。
武松在墙上留了名,笑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免得那些狗官又胡乱抓人,冤枉了好人。也让那些狗官知道,害人终害己。”
二人正要下楼,却听得来人已走到楼下。
其中一人道:“楼上官人们敢是吃醉了,你们两个上前看看,若是吃醉时,把他们搀扶下来。”
接着便有两个人蹬蹬上楼来。
武松听声音时,先前说话的却是养娘玉兰。
当日张都监假意要把这养娘玉兰指配给自己,让自己放松警惕,这玉娘却又伙同张都监陷害自己,正是罪该万死。
武松和晁勇躲在一边,两人上楼看见三人都尸首异处,倒在血泊里,不由骇的呆住。
武松看时,却是张都监